第27節
祁令揚對著天空嗤笑了聲,看向傅寒川道:“我也沒有閑工夫去管別人的家事。但是蘇湘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現在的合作伙伴,作為朋友跟合作伙伴,仗義執言說一兩句怎么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跟傅寒川迎面對視。 兩個大男人,就這么用目光對峙了起來。 傅寒川微微的瞇起了眼睛:“合作伙伴?就你那什么公益項目?” 他不屑的輕嗤了一聲,隨即聲音更冷了一些道:“就希望祁二公子不是打著什么做公益的名號,想著什么不純的動機來接近我的妻子?!?/br> 說著,他瞥了一眼蘇湘,目光不言而喻。 祁令揚擰了下眉,同樣的看了一眼蘇湘,然后諷刺的道:“我可以理解為,傅先生是在吃醋嗎?” “吃醋?她?”傅寒川的聲音不屑且冰冷,那輕慢的目光將蘇湘從頭掃到腳,再對著祁令揚道,“她是我傅寒川的妻子,我兒子的母親,我想她應該知道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人不能隨便見!” “不需要我一再的提醒!” 這句話,不止是對著祁令揚說,也是說給蘇湘聽的。 更是告訴她,不是他在乎她,而是在乎他傅家的名譽! 蘇湘站在一邊,雙拳緊緊的握緊了,在深深的一掐之后,她突然的走到傅寒川的面前,從他懷里把兒子抱了過去,連個斜眼都懶得給他,踩著重重的步子快步的往大樓里走去。 她已經連一個字都不想跟這個男人說了。 蘇湘不想去管傅寒川跟祁令揚接下來再怎么針尖對麥芒的斗嘴,反正那個人也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當著祁令揚的面,她都抬不起頭來了。 她跟祁令揚正大光明,在他嘴里說成了什么,他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的時候,她說什么了? 怎么能有這種人,做錯了事,還能反過來理直氣壯的指責她的不是! 蘇湘氣咻咻的進了門,宋mama看到她回來說道:“太太,你回來了,先生找你去了?!?/br> 話說完,看到傅贏才反應過來,既然孩子抱在她的手上,那兩人肯定是見到了。 可是怎么沒見先生回來呢? 才這么想著往門口看去,就看到傅寒川黑著一張臉走進來,隨后“砰”的一聲關門聲。 一看這形勢,就知道兩人又吵架了。 蘇湘頭也不回,抱著傅贏徑直的走到了兒童房,順手把房門鎖了。 傅寒川走到門邊,差點被門板拍到了臉,頓時一張臉黑透了。 宋mama小心翼翼的道:“先生,太太的心情不好,有什么話還是等過會兒再說吧?!?/br> 這個時候再吵下去,肯定收不了場啊。 傅寒川瞪著門板一會兒,轉頭對著宋mama道:“你覺得我現在的心情很好?” 腳步一轉,往書房去了。 又是“砰”的一聲關門聲響起。 這死丫頭,出去見野男人,倒還脾氣大了! 傅寒川重重的坐在皮椅里,搓了一把額頭。胸口堵著一口氣下不來,他拿出煙點燃了,用力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來,郁結的心情這才稍微舒緩了一下。 真的是要被那個女人氣死! 桌上擺著他的手機,他看了眼,想約莫非同他們出來喝酒,但是拿起手機的時候,不知怎么的就打開了圖冊。 海洋館的那張照片就印入了眼簾。 照片上的女人目光澄澈,氣質空靈,又透著一點微微落寞輕郁的氣息。 薄薄的煙霧繚繞中,像是中了蠱惑似的,傅寒川的眼睛一下柔了一些,情不自禁的,拇指輕輕的往那張小臉上劃了一下。 因為是手機屏幕,所以他這么一劃,照片就翻了過去,傅寒川一下回過了神來,皺了下眉,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內。 翻出莫非同的號碼,一個電話撥打了出去,響了幾聲后電話那端就被人接了起來。 傅寒川不等對方說話,就語氣惡劣的道:“出來喝酒,老地方?!?/br> 莫非同聽著傅寒川惡劣的語氣,就知道他心情差到了極點,他正得了傅寒川帶著小啞巴出席宴會的消息,有些幸災樂禍的道:“怎么,跟小啞巴吵架啦?” “廢話少說,叫你出來就出來,叫上裴羨?!?/br> 說完就掛了電話,但剛要收回口袋里,他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把電話打了過去。 莫非同正磨磨蹭蹭的出門呢,就又接到了傅某人的電話,吊兒郎當的道:“又怎么啦?” “別叫上裴羨了?!?/br> 莫非同正握上車鑰匙,聞言愣了一下:“干嘛?你歧視他?” 裴羨的酒量,是他們三個人之中最差的,二兩白酒就喝倒。 “讓你別叫就別叫了,啰嗦什么?!备岛ㄔ僖淮蔚陌央娫捚嗔?。 裴羨的三米之內必有喬影,他這會兒心情奇差無比,不想看著他們撒狗糧。 電話又掛斷了,莫非同看著掛斷了的電話,一臉的莫名其妙。 小啞巴厲害了,整的傅大少爺跟過更年期似的,內分泌都失調了。 傅贏哭了大半天,下午一點東西都沒吃,宋mama正在廚房燉雞蛋羹呢,就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她走出來一看,就來得及看到傅寒川的一個背影。 出去了也好,不然指不定脾氣上來,又逮著太太一頓罵。 宋mama把燉好了的雞蛋羹送到兒童房,敲了敲門。 “太太,小少爺下午沒吃東西,我做了點雞蛋羹,要不你喂他吃了?” 蘇湘這會兒正陪著傅贏看圖卡,聽到宋mama的話,走過去開門,轉頭一看,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過來的,緊緊的貼著她的腿,揪著她的衣角,生怕她再不見了似的。 蘇湘心頭一酸,剛才看到傅贏的時候,就看到他大眼水汪汪的滿臉淚痕,趴在她懷里的時候還一抽一抽的。 宋mama軟聲道:“太太,你不知道,剛才你走了,小少爺哭得有多傷心,連東西也不肯吃,我怎么哄都哄不好?!?/br> 蘇湘心疼壞了,摸了摸傅贏軟軟的頭發,親親他的小臉。 傻寶寶,她怎么會丟下他不管呢? 這個家,她最丟不下的就是他啊。 蘇湘從宋mama手里接過小碗,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蛋羹,小家伙餓壞了幾乎剛送過去,他就一口吞了。 宴會上的食物大部分都是大人吃的,孩子在那兒沒吃到什么東西。 蘇湘自責不已,她再生氣,也不該丟下兒子不管的。 以后,再也不能這樣了。 宋mama看著她,想了想,輕聲說道:“太太,剛才先生回來,看到你不在家,以為你走了,立刻出去找你了呢?!?/br> 傅寒川把次臥看了個遍,連衣柜浴室都看了,宋mama都看在眼里呢。 這對夫妻 宋mama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形容,明明看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又是那樣的原因才結的婚,太太是個啞巴,先生又是家門顯赫 總之也只能一聲嘆息來形容了。 這樣的婚姻,就注定了多磨難。 蘇湘舀了一勺蛋羹,聞言勺子輕輕的在碗的邊沿一靠,手停頓了下。 她的眼眸微垂,眸光微微的晃動了下,但她立即的拒絕去想這句話背后的延伸意義,去想傅寒川的這個舉動意味著什么。 這算什么? 把她丟在宴會,讓她一個人狼狽,又當著祁令揚的面,對她惡言惡語反正,他對她就只有一個面子問題。 1988,北城最有名的會所之一。 才下午三點多,這個時間段對充滿夜生活的會所來說還早的很,一樓的吧廳內更是安靜的沒人。 傅寒川懶洋洋的坐在吧臺上。 莫非同屏退了酒保,親自調酒。 好久沒有碰調酒器了,莫非同耍了一把,冰塊在酒器內哐啷哐啷的響。 “我聽說,你把小啞巴帶到了金家的生日宴會上,你怎么想的?” 誰都知道,傅寒川最討厭把他家的那位帶出去見人,平時連馬路上走在一起都不肯。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不耐煩的道:“你弄那么多花樣干嘛,直接倒酒不就得了?!?/br> 莫非同當年為了追女生,特意跑去學了這么一套,還開了一家酒吧。女生是追到了,不過沒兩天就分了。 人跑了,酒吧倒是越來越好,傅寒川跟裴羨便注資,三個人一同把酒吧改成了會所。 傅寒川手臂一伸,直接把莫非同剛才用作基酒的威士忌拿過來,再取了個酒杯自己倒上了。 莫非同看了眼臉色抑郁的傅寒川,將調配好的雞尾酒倒在一只錐形酒杯內,再在上面放了一片檸檬。 他把雞尾酒自己喝了:“我看你臉拉長的像臘腸,好心好意的調杯酒逗你開心,真沒良心?!?/br> 沒良心的人就不要喝他的酒了,浪費。 傅寒川斜了他一眼,他又不是那些小姑娘,看到個會耍酒式的就犯花癡。 仰頭一口將酒喝干了,眉頭擰了下。 他還是不喜歡喝洋酒,沒有茅臺的香味醇厚。 眼尾掃到門廳入口處來了最早的客人,傅寒川把酒杯擱在吧臺上站了起來,拿起外套:“走,還是去包廂吧?!?/br> 整個頂樓,是三個老板保留的私人包廳,專供他們品嘗從各處搜羅來的藏酒。 包廂內的一張酒架上就放了不少的好酒。 傅寒川走到酒架前,挑了一瓶茅臺走到沙發前坐下,剛要倒酒,包廂的門就打開了。 裴羨走進來道:“怎么來這里了,不是說在一樓嗎?” 他到了的時候,服務生就告訴他另外兩位老板轉移了場地。 傅寒川看了一眼莫非同道:“不是讓你別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