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池騁眼皮子都不翻,“哪里的事,大概是不想被張弈霖占便宜吧?!?/br> “真的?” “我跟她說話都不超過五句?!?/br> “這倒是,冰山美人?!?/br> 方澤問的,是許多人心里想的。 然而不管問了沒問,他們都發現施泠一如既往地冷清,同池騁不多說半句話。 一群都是出國的人,平時就玩得開,只當是施泠是配合游戲的。 再詭異的氣氛,也會被哄笑聲游戲聲沖散。 尤其是張弈霖真不小心說了“上”字,他問的是,“晚上我們吃什么?” 被眾人罰了用屁股跳舞。 寫了“我最帥”三個字才算完。 已經沒人提起施泠同池騁,活色生香的一吻。 池騁正跟他們玩,一首歌的開頭播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唱。 有人問,“誰的歌誰的歌,沒有人唱我唱了?!?/br> 池騁這才抬頭看了看,竟然是陳奕迅版的傾城。 他手下動作停了,“我的”。 不是他點的,但他知道是他的。 池騁按了重唱,說實話,這首歌許久沒唱過。 要不是昨天看施泠眼眶紅紅,也不會想起來。 但他平時出來玩得多,倒也練了把還算拿得出手的嗓子。 他懶得起來,就懶洋洋坐在座位上唱。 “紅眼睛幽幽地看著這孤城,如同苦笑擠出的高興?!?/br> 他察覺到施泠的目光,同她對視一眼,又看出來她眼里的似笑非笑。 顯然是屏幕上顯示的字幕,同他昨天說的不一樣。 他一邊唱一邊低頭給她發微信。 cc:沒有騙你,你眼睛紅紅的樣子確實好看。 施泠:然后擠出苦笑? 池騁笑了笑,收了手機專心唱。 “傳說中,癡心的眼淚會傾城。 霓虹熄了,世界漸冷清。 煙花會謝,笙歌會停。 顯得這故事尾聲,更動聽?!?/br> 池騁靠在廚房門上,看見里面趙永斌和施泠在炒菜。 這是他們在國外過的第一個中秋,不見英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圓,但月餅是比中國的貴。 趙永斌好不容易在中超買的冰皮。 提議他們這一套間的人,一起做頓飯,吃中秋宴。 池騁就想起來這段以為已經記不清的插曲,竟然歷歷在目。 曾經以為是他撩動的施泠,回頭這么一看,施泠段位更高,早早就扯著他勾著他的領子,在那等他,讓他以為是自己扭的頭。 自那天,他敲開施泠的房門,又從她床上下來。這么多天,兩人見對方如同陌生人,池騁總犯懶,頓頓叫外賣,連在廚房碰見她的機會都少。 碰見了,池騁也不愿意慣她的冷臉。 池騁倒不擔心趙永斌能追上施泠。 施泠對人,向來又冷又絕情。 果然,趙永斌要替施泠系上圍裙,被她躲開了。 她扔了鏟子,自己接過來系。 但他從來不知道,施泠還會做飯菜,看她鍋里的菜,色香味俱全。 她哪怕系這圍裙拎著鐵鏟,好像煙火氣息也沾不上她。 趙永斌看見他來了,“喲,大少爺終于肯出門了?!?/br> 池騁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領的寬松毛衣,下半身暗色條紋的哈倫褲,露出一截腳踝。頭發吹得一絲不茍,耳釘換成磨砂樣式的黑色,配這一身正好。 施泠看也沒看他。 池騁挽起袖子,“我來幫忙?方澤呢?” 趙永斌回答:“他買飲料去了?!?/br> 趙永斌本來就是打下手的,也不知道給他布置什么活兒。 只能請示施泠,施泠隨手指了丟在水池邊的袋子。 “洗菜吧?!?/br> 池騁確實還比不上趙永斌,只洗了幾個菜,給拿拿碗筷就吃飯了。 方澤察覺到池騁今晚話少,有點奇怪地問他,“池哥,怎么,裝深沉嗎?” 池騁這才主動挑起話題,恢復到原本能說能笑的模樣。 趙永斌這回才搞明白,“所以你們是同一個中介,然后中介怕你們考不過,推薦你們上封閉班,你們才認識的???” “是咯,那中介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錢,后來又安利我們去上了一個封閉班。我們幾個沒考過的又去上了?!?/br> “上了兩個封閉班?” “一個封閉教學,一個就是小黑屋背機經的?!?/br> 方澤憋著笑,“真的是小黑屋啊,把我們拉到郊區的別墅,男女分了倆房間住上下鋪。然后沒想到修地鐵把那個郊區的電纜修斷了,又讓我們住回市區了?!?/br> 吃過飯,幾個人說著說著,就把洗了一半的碗放下了,出去賞月。 英國一向禁止光污染,提倡回歸夜空。 然而這一片宿舍區,宿舍樓又密,樹木參天。 他們宿舍后面有個大樹樁,樹樁都有兩人合抱粗,差不多一米高。 站上去視野好不少。 男生先上去了,池騁看了眼施泠,遞了一半的手,硬生生變成抬起來,插進自己耳側蓬松的發,攏了攏。 果然趙永斌伸了手,池騁冷眼看著,自己把玩過無數次的,柔若無骨的手,遞進趙永斌的手里。 月亮若隱若現地被烏云擋在其中。 回寢室時候,他們幾人還言笑晏晏。 施泠進寢室時候,趙永斌開玩笑插了半只手進去,“不請我進去坐一下?” 施泠嫣然一笑,“想得美”。 方澤同情得拍了拍他的肩,“施泠是真的冷美人,我們以前班里,后來都不敢打她主意,是吧池哥?” 池騁看了看施泠已經關上的門,“嗯,怕被凍死?!?/br> 不知為何,他摸到自己門開關時候,想起來那首歌里另外一句詞兒。 “繁華鬧市,燈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沒破曉?!?/br> 池騁暗罵自己矯情。 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何時把施泠拐回來,在床上讓她叫得死去活來。 看她還怎么冷。 第6章 那時候ktv到時間以后,他們一行人準備去吃火鍋,施泠打過招呼,就獨自離去了。 他們不覺得奇怪,施泠能從教室離開,跟他們玩了一下午,本身才是奇怪事兒。 池騁坐得瀟灑,雙腿一岔開,沒過多久,就察覺到左邊有人在一晃一晃地輕輕踢蹭他的小腿肚。 他左邊坐的是佘嘉欣,池騁沒有往旁邊避開,看了眼。 她也用余光看過來,笑得曖昧,唇色水紅。 廣東人喜歡吃潮汕牛rou丸火鍋,沒那么辣,但吃得唇色嫣紅的效果是不遜色的。 池騁瞬間明了了她的心思。 其實佘嘉欣風評不好,她的朋友圈,往前翻全是晚上去酒吧的照片,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照片里沒幾次男人是重復的。 但她每個動作都透著矯揉造作,然而不裝得清高,有一種婊,婊在明處,反而不叫人厭惡。 她連練雅思口語時候,都要在雅思哥的軟件里錄進去,然后收獲了多少贊和評論才滿意。 這幾次大家一起玩,哪個男生開的玩笑她都接,毫不遜色地還回去。 這回和池騁對視一眼,佘嘉欣就笑著舉起杯子,“池騁,來一個?” 她咬字特別靠前池騁讀得像池,又嬌又嗲,不像施泠,叫誰名字都是字正腔圓,透著一股疏離。 林子淇起哄,“哎為什么是池騁,覺得他最帥是不是?” 佘嘉欣說:“是沖他這個名字,特別帶勁?!?/br> “想他馳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