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戴著面具的陸重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嬌憐身后,遠遠盯著太叔重行遠去的背影,突然冷哼一聲。 “夫人喚‘夫君’喚的可真好聽?!?/br> 卻還沒喚過他幾聲呢。 蘇嬌憐隱隱覺出空氣中那股子酸溜溜的味道。這是,醋壇子翻了? 反正都是你,何必吃醋呢?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現在是抓緊順毛的時間。 外頭,崋嶗正牽著抓好了螢火蟲的安平公主回來,一眼看到癱軟在殿門口的兩個老嬤嬤,面色一變,剛剛準備破門進去,就聽到里頭傳來對話聲。 “那么石更,摸著都不舒服,還是軟軟的好?!?/br> 崋嶗:……我污了。 第124章 天真懵懂的小天使安平公主軟綿綿道:“我也想吃?!笔能浀亩枷氤?。 假太監崋嶗喉嚨一滾,下意識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安平公主。 不知從何時起,那個原本輕飄飄被自己抱在懷里長大的小公主已經變成了大公主。穿著勒胸襦裙,外罩一件小開衫子,青絲梳起小髻,露出白皙圓潤的下顎脖頸,臉上是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 白白胖胖的身子已初顯女子嬌態,雖不至于像季莘家的那位般豐臀肥乳,也不像陸重行家的那位婀娜多姿,但勝在珠圓玉潤,小巧可愛,就似一顆最上等的白珍珠。 尤其那雙眼,因著心智的關系,所以依舊純稚懵懂的可愛,黑烏烏的盯著他看,似要將他心中的污濁照的一清二楚。 在這種眼神下,崋嶗更感覺到自己的污穢。 他伸手,將已經長高到自己胸前的安平公主往旁邊帶了帶,壓在雕花殿門上,俯身開口誘導道:“公主,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吃的?!?/br> 安平公主眨了眨眼,掰著手指頭道:“泥土不能吃,樹葉子不能吃,桌子不能吃,凳子不能吃,窗戶也不能啃……”安平公主乖乖的把崋嶗叮囑她的話一一復述出來。 崋嶗滾了滾喉嚨,添上一句,“現在還有一樣東西不能吃?!?/br> “什么東西?”安平公主歪著小腦袋,神色懵懂。 崋嶗啞聲道:“男人?!闭f完,他思量片刻,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將聲音壓得更低,“但是崋嶗可以吃?!?/br> 安平小公主神色奇怪道:“崋嶗不是男人嗎?” 崋嶗一噎,似在想如何接這話。 崋嶗自然是男人,畢竟他是個假太監??扇绻悄腥说脑?,就不能吃了……“不是男人?!睄啀饕а?,吐出這四個字,然后道:“所以可以吃?!?/br> 未開初蒙的小公主喜滋滋的點頭,對于能多吃一樣東西表示十分開心。她伸出軟乎乎尚帶著手窩的手,握住崋嶗的胳膊,然后擼開他的袖子,張口就咬了下去。想嘗嘗這東西味道好不好。 小公主時??泄穷^,牙口尖利的很。 崋嶗被咬的一陣哆嗦,卻也不阻止人,只道:“我這種東西,是只能舔,不能咬的,不然就不好吃了?!?/br> 安平小公主神色懵懂的抬起頭來,嘴角還掛著一絲艷色鮮血。 崋嶗不著痕跡的從寬袖暗袋內沾了一些糖果子粉,覆在指腹處,然后抵到安平公主唇邊道:“公主嘗嘗?!?/br> 安平公主垂下小腦袋,纖細睫毛下垂,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崋嶗的手指頭,輕輕的舔了一口,然后驚奇的瞪圓了一雙眼,聲音甜甜道:“甜的?!?/br> 自然是甜的。 指腹處濕潤潤、軟綿綿的尚帶濡濕觸感,崋嶗收回手,對上安平公主那意猶未盡的眼神,唇角勾笑,原本印在臉上的陰翳消失無痕,只余下那滿目柔情,“要省著舔,不然以后就不甜了?!?/br> 安平公主乖巧點頭,也不再覬覦崋嶗。 崋嶗替她抹去唇角的血漬,側眸聽了聽殿門內的動靜。 殿內,蘇嬌憐將手里握著的馬鞭遞還給陸重行,小心翼翼的扯出一抹笑道:“冷靜,冷靜?!?/br> 陸重行面無表情的拿過那馬鞭重新插回腰間,蘇嬌憐立時道:“你看,還是軟些的好,這**的戳著多難受?!?/br> 殿外的崋嶗聽聞,想了想,又帶著安平公主去后山找西瓜了。 聽到殿門口的腳步聲漸遠,陸重行才慢悠悠的拿下臉上面具。殿內大門和窗戶緊閉,還未置去暑的冰盆。陸重行拿下厚實面具時臉上覆著一層細薄熱汗,沾濕了他額角、鬢邊的碎發。 蘇嬌憐抽出帕子,狗腿的替陸重行擦汗。 陸重行任由蘇嬌憐替他擦完汗,然后撩起后擺坐在繡墩上,眸色冷冽道:“你真是越發膽子大了?!焙喼本褪恰叭觳淮?,上房揭瓦”的模范典型。 “你難不成還真的想娶自個兒的小姨媽嗎?”蘇嬌憐眨著一雙濕潤潤的眼,水霧霧的朦朧。 陸重行自然是不會娶的,不然當時也不會在大殿上拒絕了。 看到男人沉默,蘇嬌憐突然一變臉,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恨不能把自個兒的小細腿搭到陸重行面前的繡桌上來一場霸氣的盤問。 “你前頭說的心儀女子,是誰?”小姑娘把臉湊過來,眼角處的那顆淚痣似乎都因為那噴薄而出的怒氣顯出幾分酸意。 陸重行單手撐著下顎,避開蘇嬌憐的目光,唇角輕勾道:“自然是一位極好看的女子?!?/br> 蘇嬌憐只覺自己的怒氣從胸腔內翻涌而出,她神色一把掐住陸重行的臉,使勁往兩邊扯。 “趁.著.我.好.好.說.話.的.時.候.好.好.說?!币蛔忠活D的將這句話說出來,蘇嬌憐覺得自己的氣有點不夠用。到底是哪個小賤人勾搭了她的男人! 啊,世界如此美好,她不該如此暴躁。 雖然這樣想著,但蘇嬌憐下手卻越來越重。恨不能將面前的男人捏出一個窟窿來。 她明明是朵柔弱可憐的小白花,生活為什么要對她這朵小白花下手,嚶嚶嚶。 陸重行雖被蘇嬌憐扯著臉,但那雙黑沉眼眸中的笑意卻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 “你猜,是誰?”對于小姑娘轉不過彎的腦子,陸重行笑的有些無奈。 蘇嬌憐松開掐著陸重行臉頰的臉,看著男人兩側的紅指印恨恨蹙眉,那口小尖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我管她是誰!” 小潑婦蘇嬌憐雙手叉腰,氣哼哼的瞪著陸重行。 陸重行道:“根本就沒有這么個人。這只是我為了能正大光明的留在皇城而找的借口?!?/br> 蘇嬌憐一愣,神色疑狐的看向陸重行。 陸重行一伸手,便攬著人的腰肢把蘇嬌憐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蘇嬌憐依舊瞪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卻聽陸重行道:“興師問罪完了,該我問了?” 原本還一副氣勢洶洶模樣的蘇嬌憐立時就軟了氣勢,心虛的企圖從陸重行的身上起來,卻被男人一把掐住了那楊柳細腰,根本就掙脫不得。 兩年未見,心口是滿溢的思念。但男人不是個會說話的人,他甚至根本就不善于表現自己的情緒。只有在做那事時,蘇嬌憐才能從男人的力道和動作間窺探到男人的一些明顯情緒。 “你可知道,若我不是那羌族首領,你如今該身在何處?”怕是早就被陸嘉捆著綁著送上花轎,凄凄慘慘戚戚的被送出皇城,到那塞外苦寒之地了。 蘇嬌憐噘嘴,“我這不是知道是你,才敢冒替的嘛?!?/br> 陸重行的眸色有一瞬沉暗下來,他道:“半月前,我潛入羌族,斬殺其首領,取了他的面具?!?/br> 蘇嬌憐一愣,男人這是在跟她解釋他是如何變成羌族首領這件事的嗎? “那羌族首領他,死了?” “自然是死了?!笔嵌急灰巴獾酿I狼分食,連點骨頭炸碎都沒留下。 “那……”蘇嬌憐攥緊陸重行的寬袖,“你日后是要回羌族還是……”既然真的羌族首領已被陸重行斬殺,那如果陸重行冒然顯露真身,羌族必會大亂,到時甚至會連累到大天朝。 “此事不急?!标懼匦袛堉」媚锏难?,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細細的輕嗅,“我們的孩子怎么樣了?” 在入宮前,蘇嬌憐已讓農嬤嬤和小牙將陸小孩送到他干媽,也就是禮書女的家里了。 “在季莘的府上?!碧K嬌憐如實道。 陸重行點頭,“這季莘倒還算是個靠譜的?!?/br> 對于陸重行的評價,蘇嬌憐表示嗤之以鼻孔。如果不是禮書女在旁邊壓著,季莘這只狐貍還不知道要怎么坑她呢。 單單讓他養個娃娃,就坑了她十兩銀子! 陸小孩表示自己居然連十兩銀子都不值。 “太叔重行那處肯定是不會拿和離書的,明日應當就會把你接回宅子里去。你先搬到季莘的府上住段日子,那宅子里最近會不太平?!?/br> 太叔重行依靠騰霄閣的復起,逐步插手朝廷中的諸多事宜。騰霄閣內拿捏著的把柄不計其數,整個朝廷中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是清清白白的。而現在的太叔重行行事太過張揚,勢必會惹來諸多仇視。 兩年的時間,朝廷格局變化頗大,有些不知太叔重行狠勁的人定然會上門挑釁滋事,甚至動手暗殺。 太叔重行不是陸重行,他雖不會傷害蘇嬌憐,但卻也不會特意舍命保她安危。如今那宅子再住下去,實在太過危險。 “太叔成寧會放人嗎?”蘇嬌憐蹙眉。她實在是不知道是什么魅力居然讓太叔成寧對她如此癡迷。 “他不放也得放,你忘了他是怎么當上皇帝的了嗎?” 經陸重行一提醒,蘇嬌憐這才想過來。太叔重行手里的把柄,足以動搖太叔成寧的根基,太叔成寧羽翼未豐,現在根本就不敢跟太叔重行亂來。自然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丟失自己好不容易奪到手的皇位。 “那太叔重行,他會愿意放我走嗎?你先前不是說他要拿我當人質,威脅于你?” “季莘那只狐貍會讓他放你走的?!标懼匦姓f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太叔重行跟陸重行的根本區別就在于陸重行不相信任何人,而太叔重行雖然也不相信任何人,但他太自大,太狂妄,他的不相信任何人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他的后續里,季莘作為他的得力助手,雖有能力,但卻只是只翻不出什么大浪的狐貍,故此太叔重行根本就不將季莘的那點子小心思放在眼里。 再加上太叔重行自進這本書后,其頭上的男主光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自然不會與往常一般做什么順什么。 太叔重行的驕傲自大,終會成為他失敗的關鍵。 太叔重行不是沒有能力,他當過皇帝,說起來那些齷齪手段可比陸重行擅長多了,他只是少了一頂男主的金圈光環而已。 “對了?!碧K嬌憐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伸手點了點陸重行的心臟位置,軟綿綿的指尖在布料上頭戳出一個小窩窩。 “你們其實算起來也是同一個人,會不會有心電感應之類的事?” “心電感應?”對于這個新興名詞,陸重行不是很能理解。他抓住小姑娘的手,抵在唇角,輕輕的啃。 蘇嬌憐忍著指尖的酥麻,紅著臉兒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就是比如說:他受傷你會感覺疼,他高興你也會感覺開心,他傷心你也會感到難過想哭?!?/br> 陸重行聽罷小姑娘的話,突然沉思。 蘇嬌憐若不說,他還沒意識到這件事,蘇嬌憐一說,陸重行便突然想起前幾日的那件事。 在小宅子里時,蘇嬌憐哭紅了眼,太叔重行看到這副模樣的小姑娘,止不住的伸手捂住了心口。 而彼時,陸重行正躲在暗處。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口鈍鈍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