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知道是不想讓她看到他對三個混混施暴,夏明慧也沒有再往前走,卻還是小聲勸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周志勛只是笑:“我先送你回去……” 反手握住周志勛的手,夏明慧搖搖頭:“不回!如果你堅持要去找胡文軒的話,我得去!不管你要對他做什么,我都有權力在旁邊?!?/br> 迎著夏明慧堅持的目光,周志勛反手拍了下腦門,后頭李紅軍探頭:“怎么著?你還真要帶個妞兒去打架?” “什么妞、妞的?叫嫂子!” 李紅軍“呸”的一聲啐出:“你小子還得叫我哥呢!弟妹,是吧???” 聞言失笑,夏明慧沒應聲,卻是眉眼彎彎。 坐了李紅軍的吉普,夏明慧還一個勁地往后頭看,好奇這兩人不怕那三個小子跑了? 倒是李紅軍,大大咧咧地道:“那三個,身份證我都收了,能往哪兒跑?除非他們明個一早就離京,要不在哪兒我還不得給他們按下!” 瞇眼笑笑,夏明慧還真信這個。 胡文軒很好找,之前三個混混都已經和他約好完事后就在后海那片見面了。 看著三個混混,胡文軒還挺高興:“得手了吧?怎么樣?那死丫頭哭死了吧?我看她還敢使壞不!老子讓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見人……” 想得倒好! 黃牙混混擠巴擠巴眼睛,往旁邊一閃,胡文軒就看到了三個混混身后的人??粗荒樌渚砬榈南拿骰?,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你們咋還把人帶回來了?我沒讓你們把人帶回這兒??!不是,你們不會是……” 到底是聰明人,胡文軒一下就覺得不對勁了,轉身要跑,可沒跑出幾步,就被從黑暗里竄出來的兩個男人大力推倒在地。 抬頭看清其中一個,胡文軒臉都白了:“你、你們要干什么?” 周志勛大樂,半蹲了身:“你要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唄!” 這回不只是臉發白,眼睛都紅了,胡文軒渾身打顫,連牙都碰在一起:“別、別??!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你看,小夏不是啥事都沒有嗎?不是,我、我就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糊涂了……您就念在咱們都是一個屯子生活過的,也是熟人的情份上放過我吧!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 冷眼看著胡文軒,周志勛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淡淡的笑,等胡文軒說了一大通之后,他才笑問:“都說完了?” 胡文軒眨巴下眼,還沒說話,他已經沉聲喝道:“你們還站那兒干什么呢?不動手,還等著哥幫你們?” 黃牙混混苦著臉,撲過來和兩兄弟按住胡文軒,卻是怎么想怎么為難,撕扯他衣服的手真是下不去手??! 想想實在難過,不由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王八蛋,讓你坑哥們!” 另兩個混混也是氣得不輕,衣服沒脫下來先是噼哩啪啦猛一通揍。 周志勛抱著肩膀在旁邊看,神情如常。 夏明慧卻是在胡文軒褲子被扯掉時把臉別到了一邊。 雖說以牙還牙不算過份,但看這種事還真得有強大的心臟。 “那啥……”有點想要退了,夏明慧才說了一聲。 就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口哨聲。 周志勛還沒反應過來,李紅軍已經“草”了一聲,那三個混混更是警覺:“媽的,聯防的!快跑……” 就算是反應迅速,可是人聯防的也不是吃干飯的,沒等三個混混跑掉已經沖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周志勛皺著眉,向夏明慧伸手,夏明慧忙把手遞過去牽住。另一頭胡文軒鼻涕眼淚糊一臉,抱住一個走過來的聯防隊員的大腿:“救命啊……他們、他們想要那啥我……” “打得是挺慘,這些……啥?你說他們要干啥?”那個聯防隊員瞪大眼,看看胡文軒只穿著個褲頭、還是個三角褲頭的下身,打了個機靈,下意識地甩開胡文軒往后退。 抬頭看向周志勛三人的眼神都變得不對了。 周志勛還沒什么,李紅軍卻是立刻伸手指:“和我們沒關系??!那三個才是打人的!我們就是路過看個熱鬧的?!?/br> 胡文軒大哭:“就是他們指使的!” 又瞪三個混混:“他們一伙的!” 聯防隊員哪管這么細,反正這一伙抓住了,就得帶回去:“都別動——嗯,沒動就對了!反正,都得去派出所!你們三個也得去??!” 三個混混一個勁地求情,說就是玩鬧才打傷人的,還是別去派出所了,又嚇胡文軒:“哥幾個不就是玩玩嘛,你真要鬧那么大?鬧大了,你就高興了是吧?” 眨巴著眼,胡文軒這會也尋思過味了,就想說不去派出所行不行,可是聯防的哪管他們怎么說,連拉帶扯的,把人通通弄去派出所了。 周志勛三個,倒是不聲不響的,也不哀求,也不辯解,卻是在派出所的警員過來錄口袋時淡淡要求打個電話。 那警員也是個老警察了,一聽說要打電話,就上上下下把這三位仔細打量了個遍,過了會兒才點頭,還特意問是在這兒打還是換個地方打。 這個問的就有講究了,顯然這警員之前也見過不少這樣的。 周志勛就不講究了,看看李紅軍,聳了下肩膀。 李紅軍立刻瞪眼:“你想怎么著?是想我們領導過來把我抽一頓呢?還是我們家老爺子親自來打瘸我的腿呢?” 一句話,周志勛立刻投降:“當我沒問,什么都沒問?!?/br> 直接抓了電話,也不避著人,就撥了過去:“哥,我??!嗯,有事!當然是有事兒,要不大晚上的給你打什么電話?打擾你的好事兒我還不怕被你收拾?啊,我現在在后海派出所呢!過來撈我出去吧!對了,別讓家里頭知道?!?/br> 第四百六十五章 想不到的見面 掛完電話,還不忘安撫夏明慧:“沒事,我哥一會兒就來了。要喝水嗎?同志,能給我們倒杯水嗎?” 那個警員聽得直樂,旁邊一個年輕的警員擰著眉頭要呵斥人,卻讓他攔了:“去,倒三杯水來?!?/br> 不遠處的胡文軒可不樂意了:“你們這不是巴扯人嘛?我和你們說,你們這是循私!循私!” 正在給他供口供的警員拍的一聲拍在桌上:“說那些干什么?要喝不,先把你的事兒交代清楚了!他們三個說你花錢買兇呢!是不是?” 哆嗦了下,胡文軒也顧不得一口水了,哭喪著臉道:“沒有,全是誤會,我真的沒做那樣的事兒……我、我都不認識他們,就是今天晚上吃完飯我想去散個步,可是沒想到在后海邊上碰著這么群小混混,無緣無故就把我打了!” 這回不提要被那啥啥了,只是一口咬定是根本不認識卻被打個半死。 黃牙他們怎么能讓他這么冤枉,隔得還遠就蹦起來跳腳:“誰無緣無故打你啦?臭小子,他媽的明明是你花錢雇我們去欺負人家大姑娘!我們兄弟看不過眼兒,才回來幫忙教訓教訓你的……”這位也是精,自動自覺地把周志勛他們給抹去,只說自己是正義的朋友,打胡文軒全是為了伸張正義。 而周志勛和李紅軍兩個,也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端著茶水細品,連個眼風都沒往那邊掃,倒是夏明慧,眼神不自覺地往那邊飄了飄。 “同志,你要是喝完水了,就過來錄口供吧!” 剛才那個年輕的警員盯著夏明慧,說話還算客氣,但眼神卻夠犀利的。 也是知道周志勛他們兩個不好弄,就先搞定這個女的。 可夏明慧也不是傻子,被喊也不過去,只是無聲無息地拉住了周志勛的手。 周志勛頭一揚:“公安同志,我女朋友剛才都被嚇壞了,您讓她歇歇,口供我先來錄好了,啊,你想知道什么?哦,是那三個哥們是吧?不認識!完全不認識,今天第一次見。我們就看見他們打那個人來著,不過可能是那人……老實說吧,我覺得應該是情傷戰,那三個人爭那么一個男的呢!也是,瞅著細皮嫩rou的,看著也白,一看就是那種賣屁股的?!?/br> 好嘛,那邊四個人把這事兒都否了,偏周志勛還要說這個,個個臉氣得煞白。 胡文軒還哭嚎著:“公安同志,我真不是那種人!真的,我是大學生,我就在教育局上班,嗯,通縣那邊……我……我是正經人!我喜歡女的!真的,我下鄉時和一個姑娘好,還有個孩子呢!” 聽到胡文軒已經口不擇言開始說這些了,夏明慧還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了。 怎么著?你有私生子你光榮是吧?! 亂七八糟的一大通,聽得錄口供的警員都直皺眉。 那邊黃牙三個有苦說不出,認吧,實在惡心,不認吧,對面周志勛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讓他們有點瘆得慌。 就是要錄口供的年輕警員也被周志勛氣得夠嗆,什么玩意兒亂七八糟的,非把事情往那方面扯,分明就是有鬼。 一拍桌子,他就要呵斥周志勛,卻被老警員一把拉?。骸叭?,幫我買盒煙去?!?/br> “現在?”年輕警員瞪眼,可被老警員一瞪,還是出去買煙了。 老警員樂呵呵的,也不說別的,更不再提錄口供的事兒,坐在對面自己也續了杯水慢慢地喝。 過了二三十分鐘,年輕警員才回來:“真是,現在都關門了,我跑了老遠才買著……” “謝謝、謝謝……”老警員一拍他肩膀:“你知道你嫂子,控制我抽煙的,我也就在所里能抽抽……唉唉,還找什么錢啊,幾毛錢,你寒磣你哥呢?” 年輕警員一肚子氣也只能咽回去,回頭又要錄口供,外頭門卻突然開了:“尹所長呢?” 所有人都回頭看,卻是三個中年男子。 看起來是差不多時間進的屋,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中間的那個略年輕,可以說是青年的男人才是三人之首。 夏明慧一抬頭,就認出那是周志功。只看了一眼,她就低下頭去,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大自在。 在這種地方見,還真是——微妙。 周志功目光一掃,沒急著過來和周志勛認親,而是輕輕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肩膀,男人一笑,看向迎過去的老警員,淡淡道:“你們尹所長不在?” 老警員還沒說話,先就敬了個禮:“藍局長,今晚我值班,尹所長不在所里,我馬上打電話給他?!?/br> “認識我?”藍局長笑起來。 老警員立刻笑道:“上次在局里開會,見過您做匯報。藍局長,去上面坐?!?/br> 藍局長一笑,果然跟著他上樓去了。 周志功轉身,又回頭白了眼周志勛,仍是沒有過來招呼。 但不過半個小時,老警員轉回來,直接就放了周志勛三人走。 年輕警員還有些不快,卻被推到一邊。 出了派出所,沒看到藍局長他們,只看到周志功,站在一輛車前,看到三人出來,慢慢站直身,用食指和拇指比出個“槍”:“你小子,死定了!” 眼角微抽,周志勛拉住夏明慧,沒往前邁步。 有些奇怪地轉頭看他,夏明慧眨眨眼,想問來著。 周志勛卻是咽了下口水,看看李紅軍:“紅軍,你先替我送小慧回學校吧!” 瞪他一眼,李紅軍哼道:“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還讓我去送?我說小子,你該知道的……” 扭扭脖子,周志勛嘆了口氣。 像是下了決心似地挽著夏明慧的胳膊:“我送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車門就開了,一條腿邁出來,車里的人還沒下來,可周志勛卻只能停下腳步。 “真是的,早知道從另一個門溜了?!敝苤緞奏止?,又小聲和夏明慧說:“要是他話難聽,你就當沒聽到,一切有我?!?/br> 眨了下眼,夏明慧看眼周志勛,就又立刻轉頭去看那輛車,或者說是看那個下車的人。 大概有個四五十歲了,男人的頭發都有點半禿了,個子也不高,可是當他看人的時候,那雙明亮犀利的眼會讓所有人都忽視那些,只因那雙眼而感到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