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俞玉吃了藥,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喝水,聞言搖了搖頭:“我沒事,感冒而已,你看外頭那么多人都病著呢,也沒見誰請假了啊?!?/br> 紀元洲不滿地看著她:“外頭那些人能和你比嗎?” 這話說的俞玉忍不住笑:“喲,心疼我啦?” 紀元洲死鴨子嘴硬,哼了聲不承認:“沒有的事兒……外頭那些人手里有患者,走不開,你一個小實習生,來不來都無所謂?!?/br> 俞玉撅起嘴,不高興地道:“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說點好話安慰我?!?/br> 紀元洲瞥她:“你也知道自己病成這樣了,還不回去好好休息?” 俞玉不肯,萬萬不也感冒了,還不是該干活就干活,憑啥她就這么嬌弱地要請假啊。 紀元洲拿她實在沒法兒,一邊心疼,一邊盯著她吃藥保暖。 晚上俞玉死活不肯和他睡一張床,攆著他去睡沙發,生怕把感冒傳染給了他。 紀元洲無奈地抱著枕頭:“小祖宗,你消停消停吧,這種天氣在沙發上睡一晚,更容易感冒好吧……沒事,我抵抗力強,不會被傳染的?!?/br> 俞玉一想也對,就從柜子角落里扒拉出自己帶來的棉被,遠遠地睡到一邊。 紀元洲嘆了口氣,也只能和她分開睡了。 沒想到這一夜才剛剛開始。 俞玉鼻塞不通氣,睡著了開始張口呼吸,一吸點冷風,又忍不住咳嗽。 紀元洲被驚醒好幾次,每一次醒來都要給她拍拍,看她好點了,才又躺下去。 然后沒一會兒,因為鼻涕的原因,呼吸的時候又帶出了呼嚕呼嚕的水聲,讓紀元洲好笑又心疼。 一晚上翻來覆去,俞玉一會兒打著小呼嚕,一會兒昂地哼一聲,時不時還夾雜著咳嗽,折騰得紀元洲幾乎一宿沒睡。 這場感冒在醫院里蔓延,一堆人整天聚在密不透風的房間,更加難好。 不過俞玉有紀元洲悉心照顧,倒是沒幾天就好轉,只不過鼻子雖然通氣了,咳嗽卻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俞玉咳得很厲害,嗓子嘶啞,震得胸骨和膈肌都疼,咳到后來,甚至喉嚨里都帶出了血腥味兒。 紀元洲配了點止咳糖漿給她喝,一點用也沒有,又去尋了偏方,熬梨汁、燉川貝……什么招數都用了,俞玉還是咳得晚上覺都睡不好。 最后實在沒辦法,紀元洲只能帶著她去了醫院,掛了個呼吸科的號,下了點激素給她,才總算緩解。 這下子說什么,紀元洲都不準她去上班了。 “這種時候感冒最容易復發,你過兩天等身體穩定了再去,也免得繼續被傳染?!?/br> 紀元洲呼嚕了一把她腦袋,溫聲安撫道:“乖,聽話,我給你發紅包,抵上你的滿勤獎?!?/br> 俞玉默默地打開手機,點出微信頁面,再默默地盯著他。 紀元洲忍俊不禁,轉了個520。 俞玉迅速收走錢,眉開眼笑地窩進了被子里。 紀元洲怕她不聽話,臨走前拿了鑰匙,將她反鎖在了家中。 俞玉在家好好休息了幾天,感冒徹底好了后,才被放出去。 幾天沒見,萬萬擤得鼻子都腫了,說話也甕聲甕氣的,每一次湊過來找俞玉,都會被紀元洲死死盯著。 萬萬欲哭無淚,單身狗沒人權了,感冒的單身狗更是連狗的尊嚴都沒了! 俞玉抿著唇偷偷樂,瞪了眼紀元洲,擺擺手示意沒關系,拉著萬萬去了一邊。 “你怎么還更嚴重了?” 萬萬抽了抽鼻子:“沒辦法啊,誰讓我沒有一個洲哥那樣貼心的男盆友呢。唉,你看看這什么破地兒,跟練蠱似的,是準備悶出一個超級感冒病毒?” 俞玉笑起來:“要不然你請假去掛個水吧?!?/br> 萬萬搖搖頭:“沒事,反正每年冬天都得感冒,雅美這地方一個人倒下,其他人都跑不掉……行了行了,我找你不是說這事兒的?!?/br> 俞玉看她表情嚴肅,也不由皺起了眉:“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兒了?” 萬萬憤憤不平地開口:“你不知道,就之前他們誣陷洲哥醫保套現,那個舉報的人你猜是誰?” 俞玉愣了愣,頓時殺氣騰騰地問:“是誰?” “賀渣?!?/br> 俞玉殺氣一頓,慢慢收斂起來。 萬萬嘆道:“這人真是太渣了,肯定是因為上次聚餐那事兒報復洲哥……你說能咋辦呢,賀渣再渣,咱們也得顧忌任姐的面子不是?” 俞玉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任傲對她多有關照,對紀老院長和紀元洲都十分支持,更是幾次三番不惜和總部的人直接開撕。 而賀欽不管多么混蛋,也是任傲相處了十幾年的丈夫,也是她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執著。 萬萬拍了拍她:“算了吧,反正洲哥也沒受到啥傷害……” 可壞人做了事,難道因為沒得逞,就可以不追究了嗎? 殺人未遂也是要被判刑的,就這么當做什么事兒也沒發生,俞玉委實咽不下這口氣。 思前想后,俞玉決定將這件事告訴紀元洲,畢竟他才是直接受害人,要不要追究什么的,也應該由他來決定。 沒想到她還沒說,紀元洲就先開了口。 “離萬萬遠一點?!奔o元洲不滿地皺眉,“她感冒這么嚴重,別傳染給你?!?/br> 俞玉毫不在意地點點頭:“知道知道,沒事的……我想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br> 紀元洲瞥她:“又聽了萬萬什么八卦?” 俞玉:“……” 這么點氣氛突然就都沒了,一下子變得沒勁兒起來。 俞玉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上次舉報你醫保套現的人,是賀欽?!?/br> 紀元洲面上紋絲不動,一點都不意外:“我知道?!?/br> 俞玉驚訝地看著他:“你知道?” 紀元洲點點頭,嘴角翹起一個幾不可查的譏諷笑意:“當天下午孫博濤就把賀欽賣給我了?!?/br> 俞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晌才無語地問:“他這也太……哎,他就不怕以后員工都不敢跟他說什么事兒了嗎?” 紀元洲微微一笑:“他怕什么,他知道我不會追究……這醫院里沒有秘密,賀欽心知肚明,也根本沒準備遮掩?!?/br> 俞玉沉默片刻,擔憂地問:“那賀欽就擺明了要和你作對,他現在倒向孫博濤那邊,以后更是肆無忌憚找你麻煩,怎么辦???” 紀元洲淡淡地道:“哪來的野雞給自己加戲,不看,丑拒?!?/br> 俞玉驀地哈哈大笑起來,屋子里的其他人被她嚇了一跳,唰唰地看了過來。 俞玉連忙捂著嘴,憋得臉色泛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魚:呸,自己就是雞,還說別人是野雞 紀醫生:我是雄雞,我有胸肌,還有兇唧 小魚:…… 第37章 所謂專家 第三章 天氣越發轉冷,n市的夏天熱死人,冬天又冷得人骨頭縫里都冒涼氣,濕冷濕冷的,非常難熬。 俞玉不由慶幸,這鬼天氣幸虧她有紀元洲,住他的吃他的還能每天蹭他的車,哪怕工作中各種苦逼,小日子也過得比雅美大多數人滋潤。 周全一來,倒沒急著大刀闊斧地改革,任由孫博濤專注宣傳活動,自己則從頭開始熟悉。 一家規模不小的口腔醫院,零零碎碎要cao心的實在不少,從義齒加工廠的合作,耗材的采買和使用,各種稅務狀況,到每個員工的檔案,各自的業績情況等等。這么多問題需要了解,一時半會兒,周全也騰不出手來折騰。 孫博濤談下了一個全口種植的患者,這在雅美是史無前例的。 以前偶有種植,也不過一顆兩顆,全院醫生只有紀元洲會,手術都是他cao作。 現在孫博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這兩個種植病例沒有交給他,而是請了總部一直合作的種植專家。 周全看著門口的專家海報、各種易拉寶,提議道:“既然宣傳,就要宣傳到位……我了解了一下,n市及其周邊幾個城市還沒出現過全口病例,不如就這個點炒作炒作,弄個研討會,再花錢請倆媒體報道下?!?/br> 孫博濤沉吟:“到時候跟安博說一下,提成多分他一點,讓他準備幾個經典案例?!?/br> 周全點點頭:“你看著辦吧?!?/br> 這還是雅美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活動了。 研討會提前炒作,給本市及周邊許多家有名氣的私人口腔機構發了請柬,門票費五百一人,當天居然還真的來了不少同行。 安博士可能真的在業內很厲害,百度百科都有他的資料照片,不僅在國內首屈一指的口腔院校畢業,還去國外留過學,是亞洲種植協會的成員。 孫博濤將安博士的簡介打出來發給每一個人,吩咐大家熟記背牢,好方便跟患者溝通,多挖掘幾個種植病例出來。 一顆種植牙八千起,還不加專家費一千五,以及手術中可能需要的骨膜、骨粉、膠原蛋白等等,零零總總算下來,最便宜的國產種植系統,一顆牙也要一萬左右。 n市這種城市的消費水平,大多數人是不舍得這個錢的,而且很多人對口腔健康并不重視,花一萬多種植一顆牙,對于他們來說,可能還不如花一萬多買個包。 所以孫博濤談下的這個全口種植患者,真的很不容易了,也難怪消息一放出去,就有很多同行過來,學習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打探一下競爭對手雅美的情況。 當天所有的復診患者都改約了時間,空出來一天時間不再接診,一早就將大廳布置好,拉了橫幅,擺放了許多椅位。 條件確實挺簡陋,前面幾排帶靠背的椅子都是留給客人的,本院員工反而擠在了最后,貼著廁所坐在從隔壁小飯店借來的塑料凳子上。 人員就位后,辦公室調試了電腦,將手術室的畫面投影在了外面。 安博自帶的團隊已經做好了術前準備,患者躺下來進行消毒,然后助手遞上注射器,安博開始打麻藥。 第一個患者是女性,右上六七種植加上頜竇提升。 整個手術時間二十分鐘,種一顆牙不過抽一根煙的時間。 第二個才是眾人矚目的全口種植。 患者男性,不到五十歲,牙周不好所以全口牙缺失。 剩下幾個殘根,安博士采用即刻種植方法,拔完之后立即將種植體植入。 這次時間很久,將近三個小時才完成二十顆牙齒的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