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薛白嗓音沉沉道:“有四個月了?!?/br> 幼清把薛白的手推開,自己摸了摸肚子,又坐起來掀開寢衣,慢吞吞地說:“變大了?!?/br> 薛白緩緩地把一只修長如竹的手貼到幼清的肚皮上。 薛白摸他的肚子,幼清非得把薛白的也給摸回來,白生生的小手夠著薛白結實的腹部,粉圓的指尖一掠而過,又輕又癢的觸感讓薛白眸色一深,而少年又無知無覺地在他懷里蹭來蹭去,薛白倏然握住幼清的手腕,低聲道:“別動?!?/br> 幼清當然不肯乖乖聽話了。 即使幼清的孕期已經過了四個月,薛白還是沒有碰過他,此刻少年正有恃無恐地坐在薛白的身上亂動,薛白見狀,伸手把人往下一拉,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到了四個月,你能做什么?” 幼清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知道?!?/br> 薛白的手往下探去,而后附在幼清的耳邊說:“比這更舒服的事情?!?/br> 幼清當即后悔不迭,紅著臉踹他,“我、我不要……呀?!?/br> 不要也不行,薛白俯下身來親吻幼清,把少年細細的喘息堵住。 幼清實在是不經逗,沒一會兒就眼淚汪汪地要薛白松手,薛白充耳不聞,他倒是曉得只要自己一撒嬌,薛白就肯定再舍不得再欺負自己,于是幼清偏過頭,躲開薛白的親吻,軟軟地喚道:“夫君、夫君、夫——” “……嗚?!?/br> 薛白總算放過了幼清。 侍女進來開窗透氣,幼清重新把臉埋回薛白的頸窩里,面色紅撲撲的,怎么也不肯抬起來,總算是知道害羞了。 薛白輕拍著幼清的背,心不在焉地聽著侍女替鄒管家轉告道幼老爺在正廳候著他,薛白微微頷首,而后對著幼清低低笑道:“清清倒是會討好本王。這一次本王忍得住,下一回就說不定了?!?/br> 幼清不理他,用力地在薛白的肩上咬了一口。 再把人哄好,已經過了一些時候,薛白帶著幼清來到正廳,幼老爺先前左等右等不見人,已經喜氣洋洋地指揮著小廝把一塊蒙著紅布的牌匾掛上去了,眼下正在挨個往下人手里塞碎銀,幼清看得好玩兒,也湊過去伸出一只手。 幼老爺又不傻,雖是沒有抬頭,就瞅見一截細嫩白皙的手腕,“啪”的一下打過來,“下一個?!?/br> 幼清盯著被打紅的手心,氣鼓鼓地說:“爹爹太摳門了!” 幼老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然而趙氏一個眼風掃過來,幼老爺立馬老實下來,幼清要碎銀就給把沉甸甸的錢袋拿給他,自己則扭過頭眼不見心不煩,客客氣氣地問薛白:“賢婿,你看這牌匾如何?” 晃著錢袋的幼清一下子睜圓眼睛。 薛白抬起眸,卻沒有立即答話。 幼老爺抬頭一看,隨即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忘記扯下來了?!?/br> 說完,幼老爺踩上椅子,伸手一把扯下蓋著牌匾的紅布簾,他自然沒有想到牌匾的內容會讓幼清偷著改了,自顧自地說:“賢婿對清清如何,我和夫人都看在眼里,只不過往日不滿王爺來金陵時隱瞞身份,讓清清離家太遠,使我們見他一面都難。我和夫人把這個牌匾送給王爺,是想給王爺道個歉,畢竟……” “老爺?!?/br> 趙氏輕輕蹙起眉,提醒他道:“你看這牌匾?!?/br> 幼老爺聞言話音一頓,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過頭來,只見到這塊真金字匾上,霸道地刻著一個無比巨大的字: 呸! 幼老爺的臉都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幼清清: 在挨揍的邊緣試探(3/1完成) 挑撥王爺與幼老爺的岳婿關系(1/1完成) 第64章 幼清怕自己笑得太大聲, 趕忙捂住嘴巴,扭頭就要逃。 幼老爺眼疾手快地把人提溜回來, 問都不用問就知道這一準兒是幼清干的, 他一巴掌拍到幼清的腦袋上, 朝他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存心找揍的?” 幼清跑又跑不掉, 只好捂住頭裝可憐, 他努力地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br> 分明是只有驚沒有喜! “遲早給你氣掉半條命?!庇桌蠣敋獠贿^, 又打他一下, 使出來力道倒是不大,就是耐不住幼清故意夸大其詞,他委屈巴巴地跟趙氏告狀:“娘親,爹爹打得我好疼?!?/br> “疼?” 趙氏向幼清招了招手, 幼清還以為趙氏會給自己撐腰,忙不迭地抱住她, 在趙氏的懷里蹭來蹭去地撒嬌,結果趙氏卻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笑吟吟地說:“疼就對了,你呀,該打?!?/br> 幼清瞪大眼睛埋怨道:“娘親, 你不疼我了?!?/br> 幼老爺面無表情地揚起巴掌,“你想要多疼?你娘不疼你,我來疼你?!?/br> 幼清才不上當, 他給幼老爺做了一個鬼臉,見趙氏不向著自己,又躲到薛白的身后,重新給自己找了一座靠山。幼清把臉貼到薛白的背上,偏過頭來咕噥著說:“爹爹就是想趁機打人?!?/br> 說完,白生生的手指頭戳了幾下薛白,幼清眨巴著烏溜溜的眼瞳,軟著聲音問他:“這個牌匾不好嗎?” “……好?!?/br> 薛白側眸望他一眼,少年烏黑的瞳仁水汪汪的,他不僅一臉無辜,還振振有詞地說:“木匠說這個字從來沒有人刻的,只有你這么一塊兒牌匾是這樣,很珍貴的,你得好好收藏起來,說不準兒以后還可以當傳家寶?!?/br> 幼老爺聽不下去他胡扯了,連忙賠著笑跟薛白道歉:“賢婿,我們這一沒留神,清清他就……” 說了一半,幼老爺忍無可忍地瞪著幼清,“成日凈添亂!” 幼清抱住薛白,把自己的臉埋進去,不服氣地嘟囔道:“只是一個字而已,爹爹太討厭了?!?/br> 薛白把人從身后拉過來,抬眼對幼老爺說:“岳丈無需掛記?!?/br> 這個煩人精自個兒還一口一個別人討厭,幼老爺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就差把人撈過來打一頓。 趙氏見狀拍了拍幼老爺的手,哭笑不得地說:“王爺,清清這一回真的是太不像話了,的確該敲打一下。這次的牌匾是送給王爺的,王爺自然不會同他計較什么,倘若換了別人,失禮是小,就怕會被記恨在心?!?/br> 幼清小聲地說:“送給別人的,要我改我都不改!” 趙氏搖了搖頭,生怕幼清和幼老爺又吵得人頭疼,干脆把先前幼老爺未表完的態替他說完:“王爺,過去我和老爺多有不對,虧得我們活了幾十年,竟看不透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個理兒?!?/br> 她稍稍一頓,“王爺倒是處處對我們以禮相待,又顧忌著清清,不論是私自帶離清清,亦或同他說些王爺的不是,還是瞞著他失憶與懷孕一事,王爺也從未同我們計較過。我們呀,現在想來也當真是糊涂,看不見王爺對清清的好,也從未想過王爺待清清,比我們這對做爹娘的要耐心得多?!?/br> 趙氏輕嘆一口氣,“……幸好我們明白得不算太晚,往后王爺和清清的事,我們不會再插手了?!?/br> 幼老爺在一旁點了點頭。 薛白的目光從他們二人的身上掠過,不多時,他緩緩地開口道:“本王只是不想讓清清為難?!?/br> 趙氏笑道:“我們家清清呀,傻是傻了點,但是打小就命好?!?/br> 幼老爺嚷嚷著說:“還不是傻人有傻福?!?/br> 幼清沒瞧明白自己的爹娘怎么突然就和薛白說和了,他眨了眨眼睛,疑惑歸疑惑,還是不許人說自己壞話的。幼清怒道:“我才不傻!” 幼老爺不理他,讓幼清自個兒蹦去了,他自從回了王府就被趙氏嚴令禁止大魚大rou地吃,茹素茹到嘴巴里都沒個滋味兒,幼老爺趁機摸著大肚子討好地問道:“夫人,既然這事兒了解了,咱們今個兒不若加點葷菜慶賀一下?” 趙氏慢悠悠地問道:“你想加什么葷菜?” “這個……” 趙氏涼涼地覷過來,神色擺明了這是不可能的,幼老爺立即認慫,打著哈哈道:“水煮清清怎么樣?” 幼清一聽更要跳腳了,“那我要吃紅燒爹爹!” 一個水煮,一個紅燒,父子倆倒是把對方安排得明明白白。 至于偷偷改掉牌匾的刻字,幼清壓根兒就沒把它當回事兒,更何況還有薛白向著他,沒想到趙氏卻在后邊等著他——幼清先是再也沒有金葉子和金珠子做散財童子了,而后小荷包里僅剩的幾顆金珠子也讓趙氏全部沒收,趙氏戳著幼清的額頭說:“從明日起,我就讓季秋隼過來給你講文章?!?/br> 這是打定主意要先給幼清肚子里的小家伙耳濡目染一番,省得日后他會隨了幼清,和幼清一樣沒出息。 幼清當然受不了這委屈,他眼淚汪汪地對薛白說:“以后我和你一樣,是個窮光蛋了。而且、而且……” “為什么做了王妃,我還要學文章?”幼清越想越傷心,他難過不已地問道:“難道王妃不比狀元有出息嗎?” 薛白聞言,眉眼帶上幾分淡淡的笑意,安撫他道:“清清若是乖乖學文章,興許能考中狀元,但是季秋隼再有學問,也做不了本王的王妃?!?/br> 幼清吸了吸鼻子,被他哄高興了,“季秋隼才沒有我厲害!” 與此同時,在陰暗潮濕的天牢里,渾身血痂的老人陡然睜開眼睛,他顫抖著手摸了摸包扎好的腹部,回想著自己是如何落至如斯境地,只覺得猶如南柯一夢,而眼神則不由變得陰毒而怨恨。 “薛、白?!?/br> 老人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他扶著牢門緩慢地站起來,手腕與腳腕上的鎖鏈因這起身的動作而嘩啦作響,在過于安靜的天牢里,動靜顯得格外大,不免引來了當值的獄卒。獄卒警惕地問道:“你做什么?” 已被革去丞相一職的莊慶瞇著眼睛,艱難地出了聲,“你……” 他的傷口未愈,光是吐出一個字,便耗費不少力氣,又牽動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幾乎連站也站不穩。莊慶握緊木欄,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他顫著聲音對官兵說:“罪臣莊慶——有一事相告于陛下?!?/br> “……與幼貴妃的身世有關,更與從嘉王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幼老爺:今天吃水煮清清! 王爺陷入沉思,且當晚就把幼清清帶到湯池,一口吃掉。 事后王爺心滿意足地點菜:明天吃涼拌清清。 幼清清:用、用什么扮? 王爺:牛奶。 幼清清:qaq 第65章 “她可真是朕的好貴妃!” 夜已經深了, 風聲疏狂,御書房的燈火卻還飄搖著,光影四散形同鬼魅,照得薛蔚的臉頰明暗不一,神色陰霾。他端坐許久, 忽而一把掀落書案上堆疊而起的奏章, 又砸碎了幾個瓷瓶, 明黃的龍袍上還留著方才外出時沾上的寒露, 肩膀處一片潮濕。 常公公的手上拿著一件大氅,正欲推門而入,聞聲不大想觸他的霉頭,便又握著雙手, 目不斜視地站在外面。 “陛下怎么了?” 無端被轟出來的宮女們聽著里面的動靜,先是面面相覷,而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只是出去了一趟, 回來便氣成這樣了?” 有人小聲的猜測道:“難不成是貴妃娘娘又……” 又怎么樣, 常公公一個眼風掃過來, 宮女到底沒敢多說, 只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薛蔚一腳踹上架幾案, 怒火幾乎燒紅了他的眼睛, 薛蔚咬著牙拂袖道:“擺駕——瑤華宮!” 大宮女急急忙忙吩咐下去,而常公公則把大氅呈上,低眉順眼地說:“陛下, 夜里寒露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