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無奈地嘆一口氣，道：“你這樣連千月的衣角都夠不到?！?/br>
    青燈問：“殺人跟路癡有關系么？”

    “沒有關系”，馬玉指指腦袋，“和這兒有關系?！?/br>
    青燈本想發笑，可是半天也擠不出笑容?！皡?，我問你個事，如果你最親近的人被很厲害的人殺了，你會去報仇嗎？”

    馬玉道：“我不會?！?/br>
    得到這個意外之外的答案，青燈好奇地問：“為什么？”

    馬玉道：“這個很厲害的人若是我一輩子都殺不了他呢？人死不可復生，過好當下最重要?！?/br>
    道不同，又或許是馬玉想要勸她不要去招惹千月，青燈不想辜負他一片好心，不再問話。過了一會兒，她道：“我不認得路啊?！?/br>
    馬玉指指前方道：“看到岸上的燈火了嗎？”

    青燈瞇著眼睛好一會才發現，于是點點頭，馬玉閉目調息。

    青燈機械地揮動手臂，吱嘎吱嘎，眼淚像瀑布似的往下流，幸虧天黑，否則叫馬玉看到了真尷尬。人傷心的時候總會找個寄托，千月，青燈的眼睛發出攝人的光芒，千月，她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天還沒有完全亮，青燈已劃到岸邊，馬玉雖然一直都閉著眼睛，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船剛碰到碼頭的石頭就醒了。不過他一睜眼，就看見兩個眼睛腫得像個大桃子，nongnong的黑眼圈，臉色還有些發白，頭發亂亂的女鬼，該女鬼見了他，齜牙咧嘴地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沙啞刺耳地像生銹的鐵皮，“我們到了?！?/br>
    馬玉皺眉點了點頭，算是應許。

    下一刻，青燈歪歪斜斜地走上陸地，一腳踩空。

    “小心?！瘪R玉上前扶住她。

    “謝謝?！币煌頉]有睡，身體有些支持不住了。青燈身心俱疲，多余的話也懶得高興說。而后，她想了想，突然對馬玉道：“要不我們就此別過吧，我想北上?！?/br>
    馬玉道：“你莫不是想去圣堡？別傻了，連我爹都不敢得罪的人你能討到什么好處？”

    青燈淡淡地說：“北上之前我想回一趟我家?！?/br>
    “就你這樣半路上連骨頭都不剩了?！?/br>
    “告辭?！鼻酂粢槐?，抬步往前走。

    馬玉抬頭看天，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仁至義盡，青燈的生死本來就與他無關。

    半晌，好像有人拉著他的衣角，他正愁沒處發火，沒好氣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僵在原地。青燈，又回來了。說不上什么感覺，心里還是有些小開心的，難道她終于承認我說的是正確的了？

    青燈看著他，可憐兮兮地說：“我不認路啊?！?/br>
    “路福州枳花鎮?！?/br>
    馬玉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謝謝?！鼻酂糇吡?。

    馬玉心里悵然所失，但馬上就被回家的喜悅給淹沒了。他走到最近的一家馬家錢莊，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道：“給我一輛馬車?！?/br>
    咕咕咕，青燈臉色緋紅地按著肚皮，沒錢吃飯啊，她看著街邊的包子饞的口水直流，賣包子的攤販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喊得格外起勁：“賣包子咧，包子，包子?！鼻酂裘屯炭谒?，急忙低著頭跑了，好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