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決定離開陳國了，可是最近陳國發生了幾起殺人案，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全都是男子，而且奇怪的是那三個男子都是成親當天死的，尸體都還穿著喜服。

    一時之間，陳國人心惶惶，因為找不到兇手，都開始流傳說是妖怪所害，還有人說看見了柳樹精。

    柳樹精？這真是好笑。

    不過也是，人都是這個模樣的，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都拿神明來說事。

    我本打算不管這檔子事的，可是……

    某一天我和蘇妄言與莫非一起上街買些東西，準備離開了，下一站是決定去北方的，因為蘇妄言說，天玄琴在北方。

    其實也不用買太多東西的，只要衣服夠穿，食物夠吃就行了，可莫非卻不那么覺得。

    一路下來，他買了很多的錦衣綢緞，還有那些有的沒的，只是我都不管，畢竟我還管不住他。

    當時我正在挑一根白玉簪子，那根簪子很好看，若是插在蘇妄言的發絲里，一定妙不可言，我回身準備讓莫非付錢，誰知他已不見了蹤影。

    “莫非呢？”我問蘇妄言。

    他指指前面，表示莫非去了那里，我伸頭一看，才發現前方已經堵的水泄不通了。

    我問，“那是干嘛的？”

    蘇妄言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等一下就該清楚了?！?/br>
    他話音剛落，莫非就拽著一張紙過來了，我定睛一看，才發現他手中的是一張告示。

    我皺眉將他看著，擺擺手中的簪子，問道，“你干嘛呢？快來付錢?！?/br>
    莫非揚揚手中的告示，他興奮的說，“阿貍，我們要發財了?！?/br>
    我說，“你不是一直都在發財么？怎么還想發？”

    “你是不知道，從遇到穆經年開始，我們就已經在吃老本了，忙活了那么多天，一個金珠也沒撈到，在這么下去，我們連飯也吃不上了，來來來，你看看，抓了這個殺人兇手，我們就可以得到十萬金珠?！?/br>
    我抬頭看莫非，不肯定的問道，“你讓我抓？”

    莫非點點頭，“是啊?！?/br>
    我把告示甩回他懷里，非常不爽的說，“我怎么抓？陳國那么多人都沒有抓到這人，你就認為我能么？再說這張告示底面連張畫像都沒有，這可是大海撈針??！”

    莫非走過來附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你那么厲害，肯定是能的，再說你身邊不是還有個蘇妄言么，如果你真的抓到這人了，我們就發了，如果抓不到，那就算了，又不虧，反正我們也不確定去哪里，在這兒不是剛剛好?！?/br>
    我說，“剛剛好你個頭?！?/br>
    不過轉身一想，他說的也都沒錯，如今我們的錢財已經不多了，在這么下去恐怕要打道回府了，我眨眨眼去看蘇妄言，發現他也正在看我，我小心翼翼的瞟他幾眼，然后說道，“你看啊，莫非說的很對，我們的錢財已經快沒了，現在又正好有個好差事……”

    他挑眉問道，“所以？”

    我說，“所以，我們留下吧?！比缓笪野涯歉子耵⒆臃旁谒掷?，算是賄賂。

    蘇妄言輕輕的揉了揉我的頭發，然后把那只鳳凰釵子插入我的發髻里，我吃驚的看著他從衣袖里掏出東西，半天也問不出一句話來。

    他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蘇妄言笑道，“穆經年送給你這釵子，便是覺得它非常的配你，阿貍，我知道你還是放不下，每天都會難過，可總是懷念從前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就讓我們把它遺忘吧！”

    風輕輕吹起，吹亂了我與他的發，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誰也分不清究竟是誰的，我看著他，蘇妄言，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蘇妄言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那個要求，但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沒錯，我們留了下來。

    是夜。

    莫非把我喊了出去，他背對著我，不知為何，我竟感覺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我伸手拽拽他的衣角，放輕語氣說，“怎么了？”

    他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我，導致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莫非語氣平淡的說，“如果有一天，你嫁給了蘇妄言，你會不會很開心？”

    我皺眉，不明天他為什么會這么問。

    如果有一天，我嫁給了蘇妄言……

    這種想法我是從來都沒想過的，蘇妄言他不是凡物，我永遠都觸摸不到的，現在他陪在我的身邊，我已經很開心了，這些其他遙不可及的想法，我是不敢想象的。

    我回答莫非，“我沒有想過，可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想我會開心?！?/br>
    我好似聽到他輕輕笑了，那笑聲，凄涼。

    從見到莫非開始，他都沒有回身看過我，我不知道今夜的他怎么了。

    回去的時候恰好看到蘇妄言，他站在庭院中，手持一管長蕭，仰望明月，我本是想回去的，可看見了他，就不想了，于是腳步一轉，來到他的身邊。

    聽到腳步聲，蘇妄言回過頭來，只是淡淡一笑，卻讓我失了心神。

    此人有妖孽屬性，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他看我發呆，好笑的問道，“怎么還不回去休息？”

    聽到他的聲音，我回過神來，反問道，“你呢？怎么不回去休息？”

    “睡不著，想出來看看?！?/br>
    我說，“我也睡不著，那么就陪你看看?！?/br>
    他不答話，拿起長蕭，放到嘴邊，便吹了起來，蕭聲是我聽不懂的心情。

    一曲終了，我摘下一棵小草離他更近，恍惚間，好像有淡淡梅花香，在用力一聞，卻什么也聞不到了，我看著那輪圓月，不經意說道，“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br>
    蘇妄言沒有回答這句話，半晌他緩緩開口，“阿貍，如果有一天我害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我看著他，“你在亂說什么？”

    “你回答便好?！?/br>
    我想了想說，“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會恨你……”因為我心中有愛，提不起恨。

    世界好像靜止了，耳邊又傳來蕭聲：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