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總之,后來我醒過來,就看見有一群當地人去了裂縫邊上?!彼噶酥盖镅闵缴砼缘拇鬂h:“就是他們。好些人跳進坑里,還有幾個在上面放風,之后他們發現了我和曹欣,后來,你們就來了?!?/br> 江景聳著肩膀道:“我就知道這么多了?!?/br> 秋雁山扭頭去看身邊的大漢:“你們為什么追他們?” 大漢用充滿依賴的眼神看著她,糯糯道:“被他們看到了,殺掉……而且,可以當,備用軀殼……” 秋雁山明白了。 “你們進了地裂,這么說,這附近果然藏著一枚碎片?!彼蝗煌nD了一下,轉頭去看封勛:“這事兒……咱們是不是應該私下里單獨說比較好?” 豈料男人搖了搖頭,他一指點在右手腕上,意有所指道:“我們不能直接說出來,但如果有人自己發現了,你說,主系統會做出什么樣的判定?” 秋雁山立刻猜到他想鉆世界規則的空子,她看了一眼狀況外的江景:“你想讓他看著,借他的口向其他人傳遞訊息?” 封勛淡淡道:“我只是想做個實驗?!?/br> 秋雁山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吧,其實我也想探一探系統的底線?!?/br> 江景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么,好像和我有關……?” “大概和全世界都有關吧,如果成功的話?!鼻镅闵絿@了口氣,轉而又問他:“戚白風怎么樣了?” “不太好,他的腿可能斷了,右手被劃傷,出了些血?!苯跋蚝蠓娇戳丝?,擔憂道:“我讓曹欣先照看他,這里沒信號,其他人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我真怕他撐不住?!?/br> 秋雁山看向封勛,后者搖搖頭:“碎片的事不能等。給你朋友留些傷藥,我們必須把更要緊的事辦妥?!?/br>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江景:“更、更要緊的什么?” 封勛將背上的琴盒取下來, 打開翻出一堆止血繃帶和傷藥:“拿給你朋友, 讓她看著辦?!?/br> 江景將那堆藥抱在懷里,緊接著看見封勛取出盒子最底下的棍狀物,又看他將布條解開,露出里面一把華麗的白色長刀。 江景:“……” 這、這秋同學的現男友, 是不是……不是好人??? 他怎么過得安檢??? 江景還在風中凌亂, 秋雁山和封勛已經走到地裂邊緣,前者小心翼翼往下看了一眼,頓時有些不淡定了:“靠, 完全看不到底,這怎么下去?” 她轉頭去看粘過來的壯漢:“你們真下到坑底了?從哪兒下去的?” 壯漢含著手指挨著她,眼神黏黏糊糊地說:“就, 直接蹦,然后跳下去?!?/br> 秋雁山:“……你們真的不是去自殺的?” “我們和普通人不一樣?!眽褲h搖搖頭, 又解釋道:“先鋒部隊的戰士一旦侵入到人類大腦,就能夠迅速控制這具軀殼,并且最大程度的利用它, 開發它的極限, 并將這股能量為己所用。如果身體受損,只要大腦中的意識體無礙, 我們就還活著, 還可以繼續cao控軀殼的肢體, 只是行動不太方便。而且, 即使不慎將軀殼損毀, 我們也可以舍棄這具身體,重新尋找新的宿主再次寄生?!?/br> 秋雁山想到了一個與它們最為接近的例子:“那你們豈不是跟喪尸差不了多少?!?/br> 壯漢急忙擺擺手:“那不一樣。我們是有思維的,而且我們不是感染型病毒,我們之前也是人,只是換了種形態而已?!?/br> 說著,他腆著臉湊過來,討好道:“阿娘,你若不喜歡我這樣子,我可以每天換一個新的身體,天天不重樣,男的女的都可以呢?!?/br> 秋雁山聽他說到“舍棄”和“寄生”時就有些動怒,等壯漢說完,她遙想此后每天都被不同的人追著喊媽的景象,頓時只覺的毛骨悚然。 少女搓著胳膊,轉身去找封勛:“老封,快快快把他收了,尼瑪這家伙太變態了?!?/br> 封勛重新背上琴盒,一手提著刀,隨口道:“還是留著吧,讓他去照看一下你那幾個同學,萬一上面再有危險,我們恐怕顧不上他們。不過得警告一下他,讓他不許再寄生其他人?!?/br> 秋雁山一想也是:“有道理?!?/br> 江景在一邊聽得云山霧繞,他不好貿然打斷,又覺得插不上嘴。 一直到看見秋雁山指使著壯漢去照顧戚白風和曹欣,秋雁山低頭在曹欣耳邊安慰了幾句,又重新走回來時,他才終于弱弱道:“你們要干什么?那些人是誰?還有,我聽你們的意思,是要去那下面嗎?”他指了指旁邊的地裂。 秋雁山與封勛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后對著江景笑了笑:“不是我們,你也得跟著一起去?!?/br> 江景:“……???” “有些事,可能得麻煩你做個見證?!鼻镅闵綄λf道:“我們什么都不能對你說,但你可以旁聽,可以圍觀,直到‘某個存在’對我們發出警告?!?/br> 江景一臉迷茫的看著她。 但秋雁山并沒再說什么,她扭頭問封勛:“咱們怎么下去,你的輕功能帶兩個人嗎?” “中途借力的話,料想應該不成問題?!狈鈩讓⒅鹪碌度咏o她:“拿好,掉了揍你屁股?!?/br> 秋雁山摸了摸懷里的逐月刀,直接無視了他后面那句話:“我沒兵器啊,給我一把防身唄?” 封勛不置可否,只是一把將她撈進懷里,然后左手抓住江景脖子下面的t恤,拎小雞似的將他拎了起來。 江景:“臥槽大哥你臂力好大!不是,那啥,大哥你要干嘛?臥槽別跳——別別別——啊啊啊啊——” 封勛懷里抱著一個,手上還抓著一個,沒給同伴任何提示,直接縱身跌下巖壁,一頭扎進了黑暗的深淵之中。 兩分鐘后。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秋雁山:“咳,別叫了?!?/br> 江景:“啊啊啊——我死了嗎——” 秋雁山伸手戳了他一下:“歡迎來地獄?!?/br> 江景:“啊啊啊……我就知道我死了……死死死……呃?” 青年終于不再揮舞四肢,他睜開一只眼,驀地看見上方一個長發遮面的女鬼,在微弱的燈光下對著他翻白眼。 江景:“??!” 他慘叫著從地上跳起來,同時對準了女鬼就是一腳:“啊啊啊女鬼啊——” 秋雁山沒料到他反應這么劇烈,差點兒被這一記飛腿踹個正著,幸虧一旁封勛眼疾手快,將她拎起來攬在了手臂里。 封勛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玩兒脫了吧?” 秋雁山手忙腳亂把頭發全撥拉到后面:“咳……一時大意,一時大意……” 江景透過手機燈看見她的臉,登時目瞪口呆道:“秋同學?臥……槽……你嚇死我了!” 他其實更想咆哮:你真的是個妹子嗎?你怎么一點兒也不害怕?!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在害怕嗎?!這不可能??! 然而確實只有江景一個人在打哆嗦。 他對于這個事實表示不能理解,并飛快地做著心理建設,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更自然一點兒。 他跟在兩人身后走了一分多鐘,這才終于想起來要看一看自己身處什么地方。 然而除了手機燈照射的那一小片區域,其他地方全是如濃霧般的黑暗,江景走了沒一會兒,便有些受不了的搓了搓胳膊,他總感覺如果離開了前面的兩個人,自己多半會被這黑暗吞噬殆盡,連骨頭渣都剩不下多少來。 “我們在哪兒,是在那道裂縫下面嗎?”他快走幾步趕上兩人,一邊小聲問:“你們要去哪兒???這里好黑,我也把手機燈打開吧?” 秋雁山心想,以前怎么沒發現,體院的系草還是個十萬個為什么。 而且他好像還是個話癆? 封勛仿佛能聽到她的心聲,還不等江景接著提問,男人驀地止住腳步,回頭朝他望來。 江景:“呃……” “閉嘴?!狈鈩字豢戳怂谎?,吐出兩個字,便拉著秋雁山轉身繼續往前走。 過了好一會兒,也可能只是幾秒的時間,江景虛弱地歪過身子靠在巖壁上,垂手摸了摸自己發顫的雙腿。 他終于回過神來,腦中翻來覆去只有一個想法:好可怕。 這個人身上……有殺氣…… 江景暗惱自己不夠穩重,他怎么能這么快就忘記呢,眼前這個男人,曾當著他的面捅死過一個人——也許還不止一個。 而且,他竟然能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帶著兩個人,最后還毫發無傷。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是誰?他、他真的是人嗎? 青年此時才后知后覺感到害怕。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不應該在這兒的,我想離開,我想回家。 他低頭找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看了眼時間,發現早已過了導游吩咐過的集合時間,于是青年又開始想,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再過不久,也許會有救援隊進山搜尋,也許他們能找到這處地裂。 手機還是沒有信號,電量也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五,江景將手機關了,想著這樣還能保存點兒電量。 “如果我不是這么弱小,現在就不用這樣擔驚受怕,連……連站都快站不起來……”青年低垂著頭,喃喃道:“連想走出這里……都辦不到……” 江景有些哽咽,他捂住臉,小聲說:“我想回家?!?/br> 秋雁山站在黑暗里,她側耳聽了聽,除了地底可怖的奇怪風聲,還能隱約聽到江景在低聲自語。 她有些猶豫:“我們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封勛站在她身邊,聞言一哂:“當初你第一次進入格萊格戰場,是什么感覺?” 秋雁山想了想:“害怕,驚恐,感覺自己要瘋了?!?/br> 封勛便道:“你也經歷過這個過程,他只是需要重新樹立自己的信念和世界觀。而且……” “如果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好,那我們還不如趁早換個人選,也免得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br> 秋雁山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但也不必說的這么直白吧,給人留點面子?!?/br> 說完,她感慨道:“說起來,我第一回進戰場的時候,那真是記憶深刻?!?/br> 封勛:“嗯?” “那個時候啊,我和一個敵對方的新人被投入了同一座樓里,我的隊友先找到了我,然后他拿著一把霰彈|槍,把那個新人的腦袋打爆了?!彼粍龠駠u地說:“當時,我離那個新人只有五米遠,她的血濺在我鞋上,老子差點兒嚇得尿出來。當然了,后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了個男人,也是嚇得差點兒尿出來?!?/br> 封勛突然道:“我第一次進戰場,系統直接將我投進一個工廠,那里面一共被投放了四支隊伍,加上我,工廠里應該有三個新人?!?/br> 秋雁山被吸引了注意力,立刻問:“然后呢?” 封勛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除了我,其他人都進了‘失敗者的聊天室’?!?/br> 秋雁山:“……除了你?” 封勛:“啊,我那時不清楚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隊友不能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