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士兵:“嗯?” 格爾莫怒視他:“你不能這么無禮,她是個女孩子!你這是——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一個全身是傷的女孩子啊……”小隊長的眼神中帶著探究。 他朝著米蘭達面前正在檢查個人終端的那名士兵揚了揚手:“去把她的繃帶拆開,我覺得不太對?!?/br> “好的?!?/br> 秋雁山向右邊挪了挪,右手手指不經意的在封勛手背上敲了一下。 封勛斜著眼睨了她一眼。 秋雁山朝他擠眉弄眼:兒砸,沒法善了,看來只能殺生了。 封勛:滾,誰是你兒子。 秋雁山:別這樣,我們的親子關系是得到官方認證的…… 封勛當著她的面,將藏在衣服下面的飛花刀取了出來,暗紅色的兇器悍然出鞘,一刀便把擋在前面的一位士兵砍成兩半。 封勛回頭再次看向秋雁山。 秋雁山:“……爸爸,你是我爸爸還不行么?!?/br> 封勛這才滿意的轉了回去,又將周圍驟然驚醒的士兵們砍得人仰馬翻。 小隊長因為這驚變而后退幾步,一邊向左右兩邊大喝:“開槍!”一邊又握住對講機,沖著還留在崗哨里的士兵嚷道:“快掩護我們!狙擊手,就地射殺這些人!” 格爾莫一聽,立刻把口袋里藏著的手|雷一個接一個往外扔,他一口氣朝著前面的防御工事扔了七八個手|雷,一邊護著腦袋往公路外側跑,同時還不忘回頭嚷嚷:“封大哥你這也太一驚一乍了,媽呀,嚇我一大跳!米蘭達,米蘭達你沒事吧?” 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此時正手持那把巨型鐵錘,五米長的鐵器在她手中就如同沒有重量的玩具一般,米蘭達咦嘻嘻嘻的笑著來了個橫向揮掃,她前面那七八個剛抬起槍的士兵便被一錘子掃了出去,過了十幾秒,才依稀聽見遠處有撲通撲通的重物落地聲傳來。 格爾莫:“……” 算了,他還是老老實實躲起來扔手|雷吧。 格爾莫瑟瑟發抖的想。 此時,天色已漸漸轉黑,南半球的戈壁灘上,風沙開始肆虐起來。 深紅星球自分界線以南的整個半球都荒涼得可怕,在戈壁中常常幾個小時都遇不上一個人類,這里四野寂靜無聲,只有狂風叫囂著肆虐著大地,發出千奇百怪的恐怖嚎叫。 就是在如此蕭瑟的荒郊野外,一條南北縱向的公路上卻一反常態,簡直可以說是熱鬧得要命。 手榴彈炸裂后產生的火焰如同一條肆無忌憚的巨大蟒獸,它兇狠的吐著“蛇信”,以令人驚愕的速度飛快竄進了部隊搭建的防御工事,不一會兒,那里便呼啦啦燒成一片。 里面的戰士們已經全部撤了出來,因為格爾莫還在不停以各種角度扔著手榴彈,這些士兵散得很開,以防被火|藥一鍋端了。 秋雁山趴在地上躲過飛來的一枚手|雷,她呸呸呸的往外吐著塵渣,一邊恨恨朝格爾莫比了個中指:“格爾莫!你到底是想炸敵人還是炸隊友?你特么沖著我的臉扔了兩枚手|雷了!” 格爾莫心虛的舉起雙手:“對不起!我下回一定看準了再扔!” 他話音未落,迎面便飛來一串子彈,格爾莫立刻重新蹲在巨大的礫石后面,蹲在陰影里又開始往口袋里摸零件。 不過還沒等他將新的殺傷性武器組裝完畢,公路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004小隊受了些輕傷,檢查點一整支部隊全部被絞殺殆盡。 這是一場來得快去得也快的莫名其妙的戰斗。 “完全是池魚之殃,真憋屈?!鼻镅闵饺拥羰种袚寔淼臋C槍,她隨便從地上撿了件還算干凈的軍服,一邊抹著自己的兩管鼻血,一邊抱怨道:“到底是哪個小隊這么囂張,弄出這么大動靜,若真遇見了我一定好好‘感謝’他們?!?/br> 格爾莫想到1181基地,不由唏噓不已:“咱們之前搞的動靜好像也挺大的……” 秋雁山選擇性的無視了他。 她轉頭去看封勛:“老封,干嘛呢?” 沖天的火光中,封勛站在公路正中間,似乎正垂著頭把玩手中的物件。 秋雁山繞過火苗走近去看,發現他正擺弄著一個個人終端。 “那個隊長的?!币娝拷?,封勛指了指已經被他打開的屏幕,隨口道:“里面有他的上級發來的指令訊息?!?/br> 這種個人終端其實都設的有密碼,不過用指紋也是可以解鎖的,秋雁山低頭看了眼兩人腳邊躺著的小隊長,猜想剛剛封勛肯定是直接將人抓著按了個指紋。 她湊過來,和封勛一起看了會兒半空中的光屏,然后實在受不了的拉著他往外走:“我說,咱們為什么非要站在火場里偷窺別人的隱私?這種事兒不應該找個隱蔽的地方,偷偷拿出來看嗎?” 他們周圍還在肆虐的火焰被風一吹,氣勢愈發猛烈,秋雁山揮了揮手,將空氣中蹦來跳去的點點火星扇得遠遠的。 封勛由著她握住自己的手,一邊翻著光屏上的頁面,一邊挪動腳步:“這種程度的隱私,我真是完全提不起偷窺的性質?!?/br> 他挑剔地說:“我一般都是正大光明的看?!?/br> 秋雁山同情了一下那位小隊長:不僅被陌生人翻閱了隱私,還被嫌棄自己的隱私沒什么看頭。 同米蘭達和格爾莫會合后,四個人繞過一片狼藉的安全檢查點,拐了個大圈子重新開回公路,繼續朝南走。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我覺得不太妙, 這條公路上肯定還有別的安全檢查點, 咱們干掉了其中的一個, 另外幾個說不定馬上就會發現不對勁。到時候咱們算不算是誤打誤撞,替那個不知名的探索者小隊背了黑鍋?”格爾莫一邊開車, 一邊擔憂地說:“而且,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越野車的遠光燈在黑夜里簡直是一個活動的標靶,我們的行蹤很快就會暴露的?!?/br> “這真是一個壞消息?!鼻镅闵皆诤笈叛芯克隆皳靵怼钡母鞣N槍械, 一邊接話道:“我記得,我們應該還有一個好消息?” 米蘭達歡快地說:“沒錯!” 封勛將手里的個人終端扔給她:“讓格爾莫自己研究吧?!?/br> 對講機的通訊范圍是有距離限制的,軍隊要想在諾大一片礫漠中開展搜捕行動,就不可能只依靠這些走出五百米就失去信號的對講器來完成任務。所以, 那位已經嗝屁的小隊長便是利用自己的個人終端,來和上級及其他搜查部隊進行聯系的。 當然了,他們的頻道進行了一些加密處理。 不過這個難不倒格爾莫。 這名陷入工作狀態的男孩兒甚至可以一邊開車, 一邊單手cao作光屏破解系統密碼。 秋雁山對此習以為常,倒是米蘭達和封勛甚少見過他這種狀態,前者驚呼“小哥哥越來越帥啦”,后者則抱臂旁觀了一會兒,然后兀自搖了搖頭。 秋雁山摸槍的動作不停, 隨口問:“怎么?” “沒什么, 有些感慨而已?!狈鈩鬃旖且幌疲骸爱敃r小看他了, 我們輸得不虧?!?/br> 秋雁山:“嗯?” 封勛收回視線, 轉而盯著她, 然后他伸出食指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 秋雁山條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脖子,她幾乎立刻聯想到那是什么意思——他在說他們的第四輪戰場世界。 當時她與封勛在破敗的歌劇院打得飛沙走石,封勛以為自己干掉了這支小隊的最后一人,不想卻被悄悄躲起來的格爾莫來了個“黃雀捕蟬”,最后和秋雁山一起葬身火海,與勝利只差了一步之遙。 “那時,在我們兩個隊伍初次交鋒中,他的膽怯給了我某些錯誤的判斷?!彼敛谎陲椬约旱氖?,輕輕道:“現在想想,能夠踏進戰場并活過了第一天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是庸才。我的輕視和小覷才是落敗的關鍵原因?!?/br>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所以格爾莫也聽見了這段話。男孩兒握著方向盤沒吱聲,不過此時如果有人湊近了去看他的表情,一定會發現格爾莫神色間似乎有點兒別扭,還有那么點兒害羞。 秋雁山這回連手里的槍也不拆了,她扭過頭,稀奇的看著男人:“你這是……在做戰敗總結?在承認自己的錯誤?” 封勛將后背靠在座椅上:“你就當是吧?!?/br> 秋雁山往他身邊湊了湊:“難得啊,我平時都只聽見你嘲諷別人?!?/br> 封勛斜睨她:“你在說你自己嗎?” 秋雁山立刻指責他:“你看!這就開始嘲諷你的隊友了!” 封勛搖搖頭,誠懇的回道:“不好意思,這句真的是實話?!?/br> 前排兩位很小聲的笑了起來。 秋雁山翻了個白眼,坐回去繼續擺弄新上手的那把沖鋒|槍。 封勛仿佛沒看出她的息事寧人。他一伸手,按住她的腦袋擼了兩下:“你不反擊?唔,那就是認輸了?!?/br> 秋雁山一邊往旁邊躲,一邊再次把槍扔了:“誰認輸,我那是讓著你。手拿開啊,再扒拉我的秀發,咱們的停戰協議立刻作廢啦!” 格爾莫聽見她說到“秀發”,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封勛倒是沒什么不適,他只是等人說完,又對著那一頭亂毛使勁兒擼了個爽。 秋雁山:“……” 四野無人的礫漠公路上,本還行駛穩健的越野車突然搖晃起來,歪歪斜斜開始跑出s型的弧線。 格爾莫一邊踩剎車,一邊哇哇大叫:“后面的!你們怎么可以在車里就打起來,這是越野不是大巴車,沒有那么多空間,你們至少讓我把車停穩了出去再打??!” 米蘭達興奮極了,她簡直想捧起臉轉圈圈:“哇——親他!燕大哥快親他!用什么擒拿,用嘴——用嘴啊——” 秋雁山百忙之中拉開車門,后座上的兩人很快滾下車去,還沒站穩便你來我往的打到了公路外面,重新投奔更廣袤的戰場去了。 格爾莫和米蘭達下車圍觀,后者甚至找出兩塊兒布條握在手里上下揮舞,充當拉拉隊員蹦蹦跳跳著給越打越激烈的兩人歡呼吶喊。 ——就是喊出來的加油詞有點不可描述。 格爾莫越聽越不對勁:“米蘭達……燕山哥剛剛那一招好像不叫觀音坐蓮啊……” 米蘭達充耳不聞:“上了他——加油!燕山哥哥加油——頂他的腿,對對,就是這樣,扒他衣服——” 許是這魔音太過響亮,秋雁山聽著聽著,竟然迷迷糊糊真的抬起腳,她順著力道頂開了封勛的左腿,然后整個身體都向著對方撞了過去。 米蘭達幸福地感嘆:“哎呀~!臍橙其實也不錯……” 格爾莫:“???” 一直到兩人都摔進堅實的土地上,秋雁山趴在封勛的胸膛上時才幡然醒悟:“不對呀,我為什么要聽米蘭達指揮?” 封勛做了她的靠墊,也是一臉不適的抽出一只手去揉耳朵,半晌道:“她比以前更聒噪了?!?/br> 秋雁山舉雙手表示贊同。 又過了一會兒,她低聲道:“喂?!?/br> 封勛隨口應了句:“嗯?” 秋雁山垂著頭,她看了看兩人的造型,表情有些微妙:“你真的……習慣成自然了……?” 封勛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秋雁山從他身上爬起來,自言自語道:“這要是換成以前,你還不逮著我往死里踹?!?/br> 封勛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一腳將她踹得站了起來。 秋雁山舒坦了:“哎,這才對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