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接過沉甸甸的錢袋,水卿卿有片刻的怔愣。 今晚的梅子衿,似乎與以往那個冷血疏離的定國侯很是不同。 從他將她從浴桶里抱起的那一刻,到他今晚對她的一切舉動,連著他說的話,都讓她感覺到陌生與捉摸不透。 而她的內心,更有一絲難言的慌亂,不像是害怕,更像是突如其來的關懷溫暖讓她亂了心神…… 就在她心神紊亂之際,梅子衿走近燈架前,抬頭看了眼前的花燈,回頭問她,“你屬什么?” 想著心事的水卿卿,沒想到梅子衿會突然問自己的屬相,想也沒想就答道:“我屬鼠!” 話一出口,她瞬間白了臉色—— 盛瑜比她小一歲,是屬牛的…… 這邊,梅子衿與水卿卿兩人在街頭給昀兒買花燈,而另一邊的侯府內,白凌薇卻是看著梅子衿離開后久久不歸,帶著下人在侯府里到處找尋起來。 從梅子衿的四宜院再到其院子,遍尋梅子衿不到的白凌薇,終是心里疑云大起,帶著金嬤嬤等人,找到水卿卿的聽笙院去了…… 第45章 死不見尸 水卿卿一時的情亂失神,竟是在梅子衿問起她的屬相時,忘記報盛瑜的生肖,將自己的年齡給暴露了出來。 話一出口,她立刻反應過來,腦子里轟然一聲炸了,白色也變得煞白,眸光驚恐的看著梅子衿,慌亂的補救道:“我……我虛歲屬鼠,周歲屬?!?/br> 絢麗花燈下,梅子衿如墨的眸光里泛起了點點星光。 她竟是屬鼠的么?! 如此算來,她比盛瑜大一歲,今年十九歲了…… 梅子衿神情平淡的轉身,抬手從燈架上取下一只憨態可拘的老鼠式樣花燈,遞到一臉慌亂的水卿卿面前,淡然道:“這個……是本侯替昀兒送你的回禮?!?/br> 接過花燈的那一刻,水卿卿雙手顫了顫—— 以他的睿智,一定發現了她方才言語間露出的馬腳。 可他什么也沒說,神情間也是尋常般的平靜,似乎相信了她后面的‘解釋’。 可是,如果他相信了她后面的話,為什么還給她買了老鼠式樣的花燈,不應該是買牛兒式樣的花燈么? 所以,他到底是相信她,還是沒有察覺到她方才的失語? 抱著花燈惶然不安的水卿卿,默默低頭跟著梅子衿繼續往前走,心里卻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走在前面的梅子衿,眼角余光見到她一臉慌亂愁苦的樣子,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其實,他早已知道她不是盛瑜,卻一直沒有點破她,因為他知道,一旦她的真實身份曝光,她就要背負上欺瞞侯府的大罪。 所以,那怕他心里一直好奇她的真正身份是誰,他也一直隱忍著,不去揭露她的身份,甚至在聽說金嬤嬤在試探她的身份時,因擔心她身份暴露而主動出面幫她…… 原來,先前在世安院,金嬤嬤用一碟核桃芝麻糕試探水卿卿,再故意派夏荷去送食盒,讓她一路上觀察監視水卿卿,看她是否有過敏病癥的出現…… 水卿卿當然明白金嬤嬤的用意,所以她趕在身上出現紅疹病癥發作前,趕回了聽笙院,打發走了夏荷…… 而夏荷在回世安院向金嬤嬤匯報時,卻被不小心經過的三石聽到。 當時,聽到夏荷的稟告后,金嬤嬤半信半疑,冷冷道:“現在不發作,不代表她不對芝麻過敏——總歸,這個表小姐實在太過可疑?!?/br> 夏荷點頭,壓低聲音道:“嬤嬤說得對,奴婢也覺得她之前見到嬤嬤時,神情太過可疑,似乎之前見過嬤嬤,而且很怕嬤嬤的樣子——嬤嬤,要不要讓奴婢找個借口再去聽笙院打探一下,若是她身上出現過敏的病癥,那么,就可以斷定她是那個賤人了……” 金嬤嬤抬手攔下她,冷冷笑道:“傻孩子,不要著急,若她真的是那個賤人,這一塊用料十足十的芝麻糕足以要她的性命。而她為了掩飾自己,必定不敢叫府醫,也不敢讓外人知道的。所以,我們只要安靜等著——等著給她收尸好了!” 無意間經過的三石聽了兩人的話,猜到她們陷害的人是水卿卿,不敢耽擱,立刻進屋悄悄稟告給了梅子衿。 梅子衿是知道金嬤嬤的厲害手段的,所以,當即借口要回四宜院處理一些緊急公務,帶著三石急忙出了世安院,一路飛馳般去了聽笙院了,見到了差點過敏死去的水卿卿…… 梅子衿暗忖,她真的如金嬤嬤所說那般,對芝麻過敏,所以,她的真正身份,金嬤嬤是知道的! 既然金嬤嬤知道,白凌薇沒道理不會不知道。 但是,按著白凌薇對水卿卿的仇恨,更是幾次三番的想著法子趕她出府,若是她真的知道水卿卿是假冒的,為什么不戳穿她,如此一來,不就能遂了她的愿、治她的罪趕她出府了嗎? 如此想來,白凌薇卻又似乎并不知道水卿卿的真正身世! 越想,梅子衿心里越是迷霧重重。 而這些堆積在腦子里的迷霧中,又有許多一閃即逝的亮光,讓他感覺真相就在眼前,又捉摸不到…… 各懷心思的兩人,很快就回到了侯府的后門口。 兩人都沒有去敲門,而是默契的吹熄了手里的花燈。 出府時沒讓人發現,進府更不能讓人知道了。 所以,根本不用想,還是要由梅子衿帶她進府。 想到這里,水卿卿臉上火燒火燎般的難受起來,羞愧不已——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變條蟲子偷偷爬回去。 下一刻,她還來不及回神,身子一緊,梅子衿再一次將她擁進懷里,帶著她騰空而起,冒著夜色快速向聽笙院潛去。 之前帶她出府時,她已休克昏厥過去,所以避免了兩人親密接觸時的尷尬羞澀與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