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原以為她至少會對昀兒好,沒想到她完全不顧孩子身體的好壞,只知道借昀兒爭寵! 心口恨到滴血,水卿卿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與白凌薇拼命,可最后僅存的一絲理智將她再次拉回。 她咬牙忍住心里的恨意,緩緩道:“姨娘照顧公子,還要侍候侯爺,真是辛苦。若是姨娘不嫌棄,以后公子哭鬧的時候,我來幫姨娘照顧如何?” 聞言,白凌薇眸光一冷,神情間涌現了一絲狐疑,涼涼的看著水卿卿。 聽到水卿卿的提議,白凌薇疑心頓起。 只是,任她再厲害,也是萬萬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會是昀兒的親生母親,是來找她尋仇要回兒子的生死仇敵。 白凌薇首先想到的,卻是水卿卿對梅子衿還沒死心,想借著來主院看昀兒,找機會勾搭梅子衿。 她眸光微冷,勾唇笑道:“盛meimei,如今咱們情同姐妹,你不妨同jiejie說句心里話——你對咱們侯爺到底怎么想的?” 水卿卿身子一顫,正要開口,白凌薇又故作真誠道:“你昨日救了昀兒一命,我們欠著你一份恩情。若是你心里還想著侯爺,jiejie可以幫你去侯爺面前說話,讓他收你入房——想必侯爺看在恩情上,會答應的?!?/br> 此時的白凌薇就像一條引誘獵物上勾的美女蛇,收起鋒利的牙齒,可不時外泄的毒信子卻讓人心里發寒。 水卿卿那里會不明白這是她對自己的試探,心里冰寒,面上卻是慌亂不已道:“求姨娘再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我對侯爺早無二心,如今只想依附姨娘在侯府日子好過些,所以才會想著幫姨娘分擔一二……若是讓姨娘誤會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來主院就是……” 說罷,再不做停留,向白凌薇告辭離開。 而聽了她的話,白凌薇的疑心放下大半,笑道:“meimei怎么惱了?既然你不同意,我自是不會多事再提。如果meimei愿意替我搭手照顧昀兒,我自是求之不得。meimei以后常來就是?!?/br> 有了白凌薇的這句話,往后的日子,水卿卿真的日日去白薇院照看昀兒。 只是,她每次去,都是從白薇院的后門進出,避開在前門碰到梅子衿。 若是遇到梅子衿也來白薇院時,她也會躲著不見他。 如今,倒是讓暗地里觀察她的白凌薇徹底放心了。 奉命監視水卿卿的夏蟬也放松下來,得意道:“小姐,看來這個盛瑜真的是上次摔下馬車嚇怕了,所以一心巴結著小姐,想得到小姐的庇護——她卻不傻,知道小姐如今最受侯爺寵愛,知道貼上小姐這棵大樹才最是穩妥?!?/br> 說罷,壓低聲音附在白凌薇的耳畔討好道:“小姐真是聰明,當日的計謀卻是用對了……” 聞言,斜靠在暖榻上閉目養神的白凌薇赫然眼開眼睛,眸光中閃過寒芒,擰眉冷聲道:“計謀再好,那也不是自己親生的,與侯爺也無真正的血脈關系——若是讓其他三個賤人搶先生下侯爺真正的血脈,只怕我又要被壓下去了?!?/br> “所以,惟今最重要的,就是趁著侯爺的心思尚在我身上,盡早懷上真正屬于我自己的孩子?!?/br> 在水卿卿的悉心照顧下,昀哥兒回奶的情況好轉不少,哭鬧自然也是少了許多,白凌薇的日子也輕松起來。 只是,在老夫人與梅子衿那里,她從不提水卿卿照顧昀兒的事,只將這一切的辛勞往自己身上攬。 這一切瞞得過老夫人的眼睛,卻瞞不過梅子衿。 雖然沒有再讓三石調查水卿卿,但她在府里一舉一動他還是知道的。 得知她每日任勞任怨的去白薇院照顧昀兒,梅子衿心里一凜—— 難道,她執意進府的目的,真的是沖白凌薇而來! 自從看到水卿卿第一次去世安院拜見老夫人時,眸光不自主的往白凌薇身上偏移。再到那日遇刺,她不顧兇險的護住白凌薇母子。梅子衿心里就生出了懷疑,懷疑她進府的目的是沖著白凌薇而來的。 而如今,得知水卿卿每日任勞任怨的去白薇院照顧昀兒,更是讓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因為,按理,她進府第一個與她結下仇怨之人就是白凌薇,她非但不記恨,反而幫助白凌薇,與白凌薇越走越近,太不尋常。 只能說,她所做一切是有目的的…… 那么,她接近白凌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馬車里,梅子衿凝神思索著,三石又向他稟告道:“爺,聽說遇刺那日,盛姑娘從馬車上摔下來,并不自己不小心,而是有人故意推她下來的……” 聞言,梅子衿神情一凜,冷冷問道:“此事,是她自己說的嗎?” 三石點頭,“是她親口告訴給白姨娘的,說是有人憎恨她多事幫了昀公子脫險,才對她下的手?!?/br> 既然是有人故意推她下去的,她為何不告訴自己與老夫人,偏偏只跟白凌薇一個人說? 心里涌起越來越多的迷霧,驀然,梅子衿想起了他在靈堂里拾到的黃金胭脂盒。 從身上掏出盒子,梅子衿眸光疑惑的看著手中陳舊的胭脂盒,腦子里有亮光閃過。 下一刻,他吩咐三石,“改道,去翡翠莊!” 翡翠莊是京城最大的珠寶首飾店鋪,有上百年的歷史,真正的百年老字號,深受京城達官貴人的喜歡。 馬車在翡翠莊前停下,掌柜見定北侯親臨店鋪,惶恐若寵的連忙將梅子衿領到二樓的貴賓間,讓人將店里的珍寶都搬上來給梅子衿挑選。 三石也以為梅子衿是為了給三天后的昀公子百日宴挑選禮物,笑滋滋道:“爺想送什么給公子?” 眸光在眼前各色珍寶上輕輕掃過,梅子衿正要掏出黃金胭脂盒給掌柜看,讓他看看可否認識,下一瞬,卻被樓下的喧嘩聲給吸引住。 心里閃過疑惑,梅子衿起身來到窗前,身子隱在紗窗后面,擰眉看著下面與店小二爭執著水卿卿。 水卿卿身著一身藕色衣裙站在堂中間的柜臺前,將懷里的一包東西往店小二手里塞,嘴里不停的說著好話,小喜漲紅著臉跟在她身邊。 可是,不論她怎么說,店小二一直不肯收下她的東西,兩人你推我還,相互不肯讓步。 掌柜見下面的聲響驚動了梅子衿,嚇得連忙上前請罪,小心翼翼道:“侯爺見諒,小可馬上請那姑娘出去……” “怎么回事?” 梅子衿攔下欲下樓趕走水卿卿的掌柜,冷冷問道。 掌柜苦著臉道:“這個姑娘一大早來小店選了一對足鐲,說是送給小孩做百日宴的禮物。她選中的是本店最好的一對赤金鑲翡翠的足鐲,要價一千兩白銀,可她身上籠共只拿得出白銀二百兩,還差八百兩呢……她說拿她的首飾典賣給小店,另外欠著銀子以后慢慢再還……” “侯爺,不是我們不肯做她的生意,而是小店原本就是做首飾買賣的,那里有收舊首飾的道理?再說,她那些首飾最多值個五十兩,余下的七百多兩白銀,她又不肯報出府址家門,又沒有擔保人,讓我們如何敢賒?” “唉,小可當掌柜這么多年,還真沒遇到過如此強買的主顧……” 梅子衿默默聽著,神情微微一動,下一刻冷冷道:“她選中的是哪對足鐲?拿來看看!” 之前,別說這樣貴重的足鐲,就連翡翠莊這么大的珠寶店,水卿卿都沒有見過。 甚至是街邊簡陋的首飾攤子,她都鮮少光顧。 但不得不說,她挑東西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她看中的這對赤金足鐲,不但做工精美無比,上面鑲嵌的翡翠也是瑩亮通透,入手更是份量不輕。 而當時她選中它,只是見它好看,想著戴在昀兒白胖胖的小腳上,一定是極相配的。 只是,她卻是沒想到,這對足鐲竟是要價一千兩白銀…… 水卿卿出嫁來侯府里,侯府給的聘禮她都留給了盛家,所以身上除了二百兩白銀,再拿不出多余的銀子。 但昀兒滿月時,她沒能在他身邊,她心里一直對他愧疚,如今他滿百日了,水卿卿自是要挑份貴重的禮物給他。 所以,那怕一千兩白銀對她而言,無疑是筆巨額之數,但她還是不肯放棄,執意要將它買下送給昀哥兒…… 小喜見水卿卿執意要買這對足鐲,卻又拿不出銀子,不由勸道:“小姐,按著咱們與白姨娘的關系,你何需買這么貴重的東西?” 小喜倒是說中了梅子衿心中所思。 站在窗后的梅子衿,眸光落在眼前托盤里的足鐲上,耳朵里卻留意著下面的動靜。心中再次涌起迷霧—— 這個盛瑜,她跟白凌薇到底是什么關系?何至于她要花這么大的手筆要給昀兒買足鐲? 絞盡腦汁要買下足鐲的水卿卿,并不知道梅子衿就在二樓的窗戶口看著自己,更不知道自己選中的東西如今正在他手中。 她道:“東西我是買給昀公子,又不是買給白姨娘的?!?/br> 說罷,她看著一直不肯答應的店小二,無奈的懇求道:“要不,小哥幫我通傳掌柜,讓我見見掌柜,我同掌柜說?!?/br> 店小二早已請示過掌柜,知道掌柜不會答應,不由耐著性子道:“這樣的買賣,就算同我們掌柜說,掌柜也不會同意的。姑娘還是請回吧?!?/br> 小喜也在一旁勸道:“小姐,要么咱們用那二百兩銀子買個其他東西也成,不一定就要這個足鐲啊……” 水卿卿無措的呆呆站在大堂里,神情間一片灰暗黯然,心里涌起深深的無力悲涼感—— 她沒有能力直接向白凌薇要回自己的骨rou,如今更是想給昀兒買個心儀的足鐲都無能為力,她愧為人母! 心里一片空落,眼淚堪堪要落下被她轉頭掩下,她心酸怔吶道:“我是想,項圈手鐲,還有長命鎖……都有人替他準備,所以我才想給他買對足鐲,讓他可以時常戴著……” 小喜接過店小二手中的一對金足鏈,上前勸道:“小姐,這對足鏈也不錯,價錢也合適,剛好二百兩。小二哥說算我們便宜點,只要一百九十五兩白銀,剩下的五兩白銀,還能給你買個胭脂盒……話說,你的胭脂盒丟了那么久都沒舍得再給自己買一個,今天就再買一個吧……” 心里本就失落難安的水卿卿,聽小喜提起自己那個關乎身世的胭脂盒,心里更是難受。 她回頭看著小喜手中平淡尋常的足鏈,心里再不滿意也別無他法,正要同意將它買下,掌柜從二樓下來,迭聲道:“姑娘看中的足鐲,小店賣給你!” 米團子 說: 四千一章的大肥章,小仙女看得可過癮? 請幫團子君投票哈。 第26章 三喜臨門 掌柜突然開口同意將足鐲賣給水卿卿,著實出乎她的意外,讓她感激得差點給掌柜跪下。 掌柜收下她的二百兩白銀,另外寫了份賒契讓水卿卿簽字畫押,說好以后每個月水卿卿還給翡翠莊一百兩白銀,八個月還清…… 看著水卿卿抱著足鐲心滿意足的離開,三石不解道:“爺為什么要替她做這個擔保,何不直接替她將余款付了更省事?” 梅子衿負手站在窗前,仿若沒有聽到三石的話,腦子里一直浮現著方才水卿卿悄悄落淚的悲涼樣子,平靜的心緒莫名的堵塞起來…… 眸光久久的落在樓下那道單薄的身影上,梅子衿覺得自己對她越來越熟悉了解,卻又越來越看不透她…… 回身,他掏出身上那個陳舊的黃金胭脂盒,遞到掌柜面前。 “勞煩掌柜幫本侯看看,這個胭脂盒,掌柜可曾見過?” 掌柜誠惶誠恐的接過盒子,拿在手里細細打量,又揭開盒蓋,看到里面半盒子薄荷膏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