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他剛才……說了什么,該死!真是狗娘養的! 剛才沉默著放任漢堡的伊巴卡成員們也握緊了手,難堪的低下頭去。 老大死了之后,他們便沒有了主心骨,成了一團散沙,痛苦讓他們心生怨恨,尋找著一個能發泄的理由,而斐斐小姐顯然就是這樣的存在。 紅顏禍水,再適合不過。 看他們清醒了過來,騎士繼續道:“你們回去科水星,好好的活著,相信這也是巫師大人他想要看見的,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可能,但若是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闭f完,騎士朝他們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他這次來本就是向監獄長傳話放人的,現在人已經答應放了,他就要回去堅守自己的崗位。 騎士朝那在日光下閃耀著光芒的宮殿走去,長靴不經意間擦過稚嫩的野花,他似有所覺,回頭停了下來,俯身將野花扶了起來。 若是她能看見的話,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這樣想著,他露出笑容,按著腰間的劍柄,轉身朝前繼續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投喂我??!瘋狂投喂我啊啊啊啊?。?! 土撥鼠尖叫。 第60章 棄子篇【27】 妲斐趴在亭子邊吹風的時候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念:“在清晨的曦光里,在冬夜里的風雪里,神站在天際,憐憫著苦苦掙扎的眾人……” 那是一名少年的聲音,聲音清冽溫和,每一個字的停頓都恰到好處,情緒豐富又飽滿,就像是游吟的詩人。 她聽得入神,旁邊負責照顧她的女官看她模樣,以為她是喜歡聽的,又想起國王陛下的吩咐,側頭招來侍女,低聲吩咐了一下。 侍女點頭,退出了亭子。 不遠處剛剛念完了一段文字的騎士把手中的書合上,遞給了旁邊的騎士,他說:“不行,我實在念不來這種文縐縐的玩意,還是你們來吧,千萬別再讓我念這些東西了,我還得趕去換崗呢……” 旁邊的騎士們迅速拉住他,說:“別??!你念得這么好聽!怎么能不念呢!打賭你輸了就要念完這個的!換崗還有一段時間你別想逃!” 騎士推脫回:“這個是真的不行……”余光一掃,看到一名侍女朝這里走來,看衣服還是陛下寢宮的,騎士臉色一變,連忙將人推開,挺直胸膛收腹緊肩,提醒伙伴道:“陛下寢宮的侍女!” “你騙誰呢誰不知道現在陛下寢宮的侍女是伺候那位的,那位又不出……” “打擾一下幾位騎士大人……”侍女站在他們身后,出了聲。 那個來字悄無聲息消失在了幾個騎士的喉嚨里,他們脊背僵硬,回過頭去,天啊啊啊他們不過就是偷了一會兒的懶聚在一起玩大冒險,沒有謹守騎士本分是他們的錯但是罪不至死??! 侍女看到他們回頭,露出笑容來,詢問道:“請問剛才念書的是……” 幾個騎士面色深沉,“不,沒有人念書,這個侍女你聽錯了?!?/br> 侍女笑意盈盈道:“我們女官大人剛才聽到有人念書,想請去給斐斐小姐念一下,她似乎很喜歡聽?!?/br> 幾個騎士對視一眼,齊齊邁出一步,“我?!?/br> 侍女繼續道:“若是聲音不對,我們女官……” 幾個騎士眼也不眨的指著那盔甲有些亂的騎士,“他?!?/br> 侍女笑意加深,拉著裙角對他們服身表示感謝,隨即朝那還有些茫然的年輕騎士道:“請這位騎士大人隨我來?!?/br> 年輕的騎士尚且還有懵,就被帶到了白玉砌成的亭子里,面容刻板的女官詢問他被安排的時間,隨即吩咐侍女道:“去拿書來?!?/br> 侍女連忙回了寢殿拿書,然后送到女官手中。 女官抽了一本放在他手中,“念吧?!?/br> 這個時候還能怎么辦,他低頭看著書的封面——《拉薩貝爾》 年輕騎士頭也不敢抬,挺直著胸膛站在亭子的角落念著手中的書,因為太緊張了,念得斷斷續續的,絲毫沒有之前的自然。 女官蹩眉,在他念完一篇后,說:“你回去吧?!?/br> 那趴在亭欄上雙眸無神的少女卻歪過了腦袋,開口詢問女官道:“可以讓他繼續念嗎?我還想聽?!?/br> 她從來沒有主動提過什么請求,這是第一次,女官微微一驚,隨即對年輕的騎士道:“你繼續念?!?/br> 年輕的騎士已經自覺十分羞恥了,因為這本書開篇都在寫主人公拉薩貝爾的美貌,他好不容易壓著那強烈的羞恥心念了一篇,現在還要讓他繼續念下去的話,他會羞恥而死。 他緊緊低著頭,“女官大人,我……我……” “你在緊張嗎?”低垂的視線里,映入了白色的裙角,裙角下的一截腳腕嫩白如雪,耳邊的聲音柔柔而輕軟。 眼睛仿佛被烈火灼傷,年輕的騎士猛的抬頭。 —— —— 走出亭子去接班的路上,年輕的騎士握緊了手中的書,臉頰略微有些紅。 斐斐小姐……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還很漂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就像是希臘神話里化美而生的美神…… 他呆呆的想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走到的接班崗位上,和他交班的騎士看他神思不屬,又拿著一本怎么看都不應該是男性看的書,連自己遲到了也不知道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出聲提醒,“嘿!兄弟???” “塔羅?” 年輕騎士終于回過神,“???” “你遲到了你知道嗎?”交班的騎士說,“我在這里等你等了五分鐘你才來?!泵髅饕郧斑@家伙都是提前來的,況且……他面露同情,“今天騎士長查班,他剛剛查了我這里?!?/br> 塔羅徹底清醒了,手中的書都險些拿不穩,他睜大眼睛,“騎士長來查班了?” “是啊?!彬T士神情憐憫,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離開,“自求多福吧你?!?/br> 留下塔羅戰戰兢兢。 說起他們騎士長那可是個厲害人物,畢業于金棽星軍事學院戰斗系,成績為甲等甲級,是當時最出色的畢業生,平常嚴肅著臉,是誰看誰怕的存在。 作為騎士長,職責便是保護陛下,協助陛下處理一些事務,每月鞭撻一次他們這些資歷尚淺的騎士,然后偶爾choucha騎士的當值情況。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在騎士長choucha的時候,遲到了……遲到了! 果然,他站在崗位上沒多久,查完的騎士長就來了。 “騎士長!”他敬了一個禮,看似平靜,其實很慌。 “遲到多久?!辈闋査箚査?。 塔羅不敢撒謊,坦白回:“五分鐘?!?/br> 對于騎士來說,遲到一秒都是不允許的,更別說他遲到了五分鐘,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查爾斯面無表情看他,塔羅握著佩劍的手有些顫抖,他聽到查爾斯的詢問:“騎士守則還記得嗎?背給我聽聽?!?/br> 塔羅順溜的背出來了,包括騎士遲到有什么樣的懲罰,查爾斯聽完點頭,“還算完整,既然知道了,就下去領罰吧,至于你的班我會讓人來給你接的?!彼赃呌泻脦讉€空閑狀態的騎士,替班不影響什么。 塔羅正準備去領罰,卻有一名侍女匆匆走了過來,她提著裙擺對查爾斯服身:“查爾斯騎士長?!?/br> 查爾斯認出了她是陛下寢殿的侍女,對她頷首。 侍女起身,看了一眼塔羅,開口道:“塔羅騎士之前被我們女官叫去給斐斐小姐念書,斐斐小姐擔心他被連累受罰,特地叫我過來看看,還請查爾斯騎士長知悉?!?/br> 查爾斯手指撫著劍柄,沉默了一會兒道:“斐斐小姐喜歡聽他念書嗎?” 侍女疑惑他的問題,但還是回答了,“斐斐小姐很喜歡,她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呢?!?/br> 查爾斯也看了一眼塔羅,塔羅覺得背后有點涼,不由得將脊背挺得更直了一些,殊不知他的動作在騎士長看來就是挑釁,他微微瞇了瞇眼,不輕不重道:“既然如此,那刑罰就減半吧,畢竟身為一名騎士,什么都不能成為遲到的理由,這次是看在初犯的份上?!?/br> “感謝查爾斯騎士長?!?/br> 侍女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后回去復命了。 塔羅去領了二十五鞭子。 原本是五十鞭子的,但因為查爾斯騎士長說減半,負責騎士刑罰的刑罰司就只打了二十五,但是每一鞭都沒有留情,從木架上下來的時候,塔羅覺得自己的命都要去掉半條。 健壯的胸膛上滿是汗水與鞭痕,他擦了擦額頭,去拿自己的衣服穿上,等出了刑罰司,他看到站在外面的騎士長,腿一軟差點摔了下去,“騎……騎士長?!?/br> 那些鞭痕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查爾斯手里拿著他放在崗位旁的書,神色冷淡,“陛下要見你?!?/br> 從未見過陛下的塔羅睜大眼睛,“陛下要見我!”陛下怎么會要見他? 查爾斯說:“跟著?!?/br> 塔羅連忙擺出騎士最好的姿態跟了上去。 埃德溫搬離了原本的寢殿,在處理帝國政務的議事殿安了身,塔羅來的時候他還在處理第十二區爆發的蟲亂,聽到騎士長說塔羅來的時候,他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讓他進來?!?/br> 塔羅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半跪在地不敢抬頭,“見過陛下?!?/br> 埃德溫往背后一靠,神色看不出喜怒,“你今天給斐斐念書?” 塔羅沒想到陛下是為這件事情召見的他,愣了一會兒他迅速回復道:“是的?!?/br> 埃德溫繼續問道:“她笑了嗎?” 塔羅回憶了下,沒記錯的話,斐斐小姐應該是笑了的,在他念著那段無數女人見到拉薩貝爾都自慚形愧的時候,她輕輕笑了一下。 埃德溫已經許久沒看到她的笑容,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因為一個年輕騎士的念書她笑了,他說不清內心什么情緒,嫉妒有,喜悅有,似乎什么都有……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喜歡她因為別人而露出笑容來。 她的笑容是他的,只能為他一個人露出的。 他的手指敲著桌沿,轉而問道:“聽女官說,是你們玩鬧讓她聽到你的念書聲,我倒是不知道,我這個國王陛下的騎士團里,有如此活潑的騎士存在?!?/br> 塔羅臉色一瞬間白了起來,“陛……陛下?!?/br> 他將腦袋深深抵在地上,“塔羅有罪,忘了身為一個騎士的責任,請陛下賜罪?!?/br> 埃德溫沒有什么情緒道:“若是每個騎士都像你們這樣,恐怕我這個國王是沒有人來保護了,拉下去,割了他的舌頭,砍了雙手雙腳,以示警戒,和他一起的騎士,驅逐出宮?!?/br> “陛下,這樣是否有些太過……”查爾斯想要說些什么。 埃德溫瞥了他一眼,查爾斯接下來的話都吞進了喉嚨里,陛下顯然不是因為塔羅違反騎士規定動怒,而是因為塔羅做了他做不到的事。 他們帝國的陛下,實在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尤其是涉及到斐斐小姐這個方面。 塔羅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處罰,驚愕之后,他目光滿是灰暗,再無一絲光明。 門外的守衛進來押著他的肩膀,他也全無反抗。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一陣sao動,“斐斐小姐!國王陛下正在處理帝國政事,你不能……”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