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這提議,讓姜琴娘很心動:“那下午你陪我出去看看?” 楚辭回頭看了下,四下無人,他低頭飛快親了她一口:“好?!?/br> 姜琴娘心頭一慌,連忙推開他往外看,既是心虛又是甜蜜:“你……大白天的,你不要這樣……” 楚辭喜歡極了她這欲拒還贏的小模樣,他偏頭忍不住又親了親她面頰小梨渦:“我還想這樣那樣?!?/br> 姜琴娘沒法拒絕他,臉紅紅的,眸子水潤潤的,還為難地咬著丹朱紅唇,嗔怪地望著他。 那嬌嬌的模樣,分明沒有在撒嬌,可讓楚辭半邊身子都酥了:“你咬我一口,我就不這樣?!?/br> 說著,他將自己腦袋湊過去,示意她趕緊咬一口嘴皮。 姜琴娘睫羽微顫,她顫巍巍地踮起腳尖,閉著眼,用一種豁出去的架勢,飛快往他唇珠上咬了一口。 那點力道,就和奶貓叼著一樣,不僅不痛,還讓楚辭眼神瞬間就深沉了。 他抱著人,深呼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上下揉搓了一番:“你可真是……要人命……” 姜琴娘不太懂他這話,夾他一眼,將人推開,紅著臉道:“我咬了?!?/br> 楚辭低笑:“成,今個放過你?!?/br> 姜琴娘心尖顫的厲害,她挪遠遠的,不敢再靠近他。 男人身上那種強勢的霸道的濃烈的氣息,讓她吃受不住,四肢發軟,身體還很奇怪,guntang又潮濕。 當天下午,兩人誰也沒帶,徑直出門閑逛去了。 楚辭帶姜琴娘去的是西市,那邊四海五湖的人都有,很是熱鬧,長長的一條街坊,販賣很多東西。 “西市這邊,多是一般的百姓,魚龍混雜,京中世家和勛貴是不會過來這邊的?!背o介紹道。 西市逛完,兩人又去了東市,那邊其實和西市差不多,不過多官宦世家閑逛,坊中所賣物什,也多價值不菲的。 “云家的錦繡坊開在東市,專做官宦世家的買賣,生意不見得多好,但一件成衣的價格很不菲,畢竟京中多世家,那些人家就不缺銀子?!背o道。 姜琴娘站在錦繡坊看了會,不過片刻,就見著好幾波穿著婢女衣裳的女子進進出出。 楚辭又說:“其實好一些的世家,都會自己養一些繡娘,除非很是新奇漂亮的衣裳,不然那些夫人姑娘才不會出門來繡房逛?!?/br> 姜琴娘了解:“我聽說過,這些貴人會找繡娘上門量體裁衣,甚至布料都不會用坊里的,自己會準備好?!?/br> 楚辭深以為然:“自然,特別是京中底蘊深厚的世家,貴女對衣著很有要求,不 可過份漂亮,也不可太過艷麗,需得內斂又暗含奢華大氣?!?/br> 姜琴娘心念一轉,就明白過來,她回頭看楚辭眸子晶亮的道:“九卿,我想好了,我要開兩家繡房,一家在西市,一家在東市?!?/br> 楚辭揚眉:“如何說?” 姜琴娘道:“西市那邊多普通百姓,繡房里頭賣一般便宜耐用的布料就可,也不需要多繁復的繡花,薄利多銷,一年下來也能賺很多銀子?!?/br> “至于東市這邊,要和西市的分開,表面上不能有任何聯系,東市的繡坊不賣布料,只賣繡品和成衣樣式,只做世家勛貴的買賣?!?/br> 這么一說,楚辭就明白了:“成,我在京中還有些人脈,西市的鋪子好找,東市這邊我找找人?!?/br> 畢竟東市金貴,鋪子也相對緊俏,指不定哪天鋪子的主人背后就是貴人,姜琴娘沒點底蘊,在京中也舉目無親,沒有門路的情況下,想在東市找到合適的鋪子難如登天。 她如今也不跟楚辭客氣,笑著道:“那這樣,你幫我找鋪子,我算你干利合伙,每年給你分紅?!?/br> 這是曉得他速來囊中羞澀,變著法的給他送銀子,可又顧忌他男人的自尊心,只得轉幾個圈來。 楚辭心知肚明,他半點都不覺得難堪,反而再自然不過的捏了捏她指尖道:“成,你做主?!?/br> 他是半點都不介意,也絲毫不在意日后旁人說他沒用靠女人,總歸他所擁有的,都是姜琴娘的。 不過,想到什么,他靠她耳邊低聲說:“晚上,我帶你去挖銀子?!?/br> 姜琴娘只當他玩笑話,并不放心上,兩人又逛了會,楚辭買了一小盒今年京城時行的老字號桃花口脂送她。 那桃花口脂,是用三月春桃花苞調制的,顏色粉粉嫩嫩,時常用,還有滋潤雙唇的效果。 且那顏色,是真的好看,很顯氣色不說,味道還一股子甜蜜的水蜜桃味,又嬌又美,讓人想啃。 “我想看到,你每天都用?!彼芽谥掷飼r,如此這般說。 姜琴娘耳朵尖當時就紅的滴血,她是守寡之身,平素穿的寡淡,跟不會往臉上抹胭脂,盡管如此,因著那身段,也沒讓人覺得莊重幾分。 但這口脂是楚辭送的,出于某種隱秘的甜膩心思,她考慮了瞬,就點了點頭。 其實,只用用口脂的話,應該也成的。 當天晚上亥時中,姜琴娘搓了搓臂膀,四下暗影綽綽,又安靜異常,倒還真有些嚇人。 “九卿,你是想干什么?”她有些害怕,悄悄地扯著楚辭袖角,腳下踉踉蹌蹌的。 楚辭放慢腳步,將鏟子換了只手,牽起姜琴娘:“挖銀子,我從前埋的?!?/br> 誒? 姜琴娘眨了眨眼:“你做甚把銀子埋地下,不是有錢莊么?” 楚辭辨認了下方向,嗤笑一聲:“錢莊敗了怎么辦?我不信任錢莊?!?/br> 這話好有道理,姜琴娘竟是無法反駁。 “到了,就那顆金桂樹下?!背o拿鏟子揮了幾下,壓低雜草,讓姜琴娘幫忙拿著明珠。 樹冠葳蕤的金桂,還有余香沒有凋謝,于夜色下,散發出氤氳芬芳,很是清新好聞。 楚辭開始在金桂樹下丈量:“我說過的,我不窮?!?/br> 姜琴娘覺得這話有些好笑,不過楚辭向來不看中錢財倒是真的,不該他要的,半文都不會多取,該自個的,一文都不會少要,這種頑固的堅持,在她看來,有些莫名的可愛。 楚辭開始揮著鏟子挖,姜琴娘靠著金桂樹問:“你埋了多少銀子?” 楚辭抹了把汗:“忘了?!?/br> 他頓了頓,又挖了一鏟子土出來:“不過再多都不夠,楚家有祖訓,凡是蒙蔭承襲了爵位的子嗣,這輩子必須賺萬兩黃金屯著,我還差很多?!?/br> 他說著就皺起了眉頭,顯然有些發愁,這些年累死累活的賺銀子,可總賺不夠,總在窮,就是這么個原因。 姜琴娘還沒聽過這說法:“屯金子做甚?” 楚辭看著她,忽而神秘一笑:“你要嫁給我做楚家人,我現在就能告訴你?!?/br> 姜琴娘閉嘴不問了,再問下去,約莫彼此都要不愉快。 “鐺”的一聲,鐵鏟碰上了什么。 楚辭再往下挖了幾下,從土里跑出一個箱子出來,那箱子比較大,他挪騰了好幾次,才喘著氣將箱子拖拽上來。 姜琴娘繞著箱子走了兩圈,心里驚訝,這么大個箱子,該裝了多少銀子? 楚辭稍作休息,拂開箱蓋上的圖,然后摸索了幾下,打開箱子。 頓時,滿目金銀亮光,在明珠的照射下,十分刺眼。 姜琴娘瞇了瞇眸子,稍稍移開點明珠才看清箱子里頭,不僅有金銀錠,還有一些金銀器具以及各種珠寶首飾,滿滿當當裝了一箱子。 楚辭拍了拍箱子:“媳婦本,給你了?!?/br> 姜琴娘無措,連忙蓋上箱子:“不是還差很多金子么?先攢著?!?/br> 楚辭 輕笑了聲,他身上有泥屑也就歇了想抱她的心思:“我不會做買賣,所以這些銀子擱在那就是死物,但是琴娘你不一樣?!?/br> 他說著,眼底就露出深邃的迷醉來,他本以為她只是顏好身段好,性子柔和,可隨著相處,每一天都能發現一點不同,就像是寶藏,每一點都讓他驚喜。 姜琴娘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讓我拿這筆銀子做買賣,銀子生銀子?” “也是,也不是,”楚辭雙手環胸道,“媳婦本,不給你給誰?你要能用這筆銀子再賺,肯定最好,要不能也沒甚,祖訓完不成,也沒哪個先祖敢說我?!?/br> 所以,那條祖訓什么的,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可以遵守,也可以不用。 姜琴娘咬唇,目有幽怨:“你不怕我給你全賠了么?” 楚辭笑了聲:“賠了就賠了,我還能再攢,都是身外之物?!?/br> 這樣的豁達,世間估計少有,更何況,約莫也沒有哪家的當家會這樣任自個女人如此胡來。 她摸出帕子給他擦臉上泥屑,目光溫柔如水:“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賠本的,萬兩黃金是吧,必定給你賺回來?!?/br> 做買賣,她還是很有經驗的。 這樣一想,原本只想在京城東西兩市各開個鋪子就夠了,目下來看,卻是不成的,她要賺夠萬金,就得開更大更多的鋪子才成! 她此刻生出雄心勃勃來:“九卿,你與我一口金銀,來年,我還你金山銀山?!?/br> 她必定不會辜負他的信任和感情。 楚辭追著她擦臉的手,輕咬了下,瞇著眸子道:“收了我的媳婦本,跑不掉了啊?!?/br> 姜琴娘順勢在他肩頭捶了一下,臉上有黯然:“莫要再說這種話了?!?/br> 曉得她心結所在,楚辭也就不多言,一箱子的金銀太重,楚辭分了兩次才搬完,忙活完已經接近半夜了。 兩人各自分開睡下,如何好生利用那箱金銀,姜琴娘心里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待到明日再行商議,便能著手安排。 隔日,姜琴娘和赤朱兩人,將那口箱子里的金銀清點了番,最后計出數額來。 不加上暫且沒法估算的金器和銀器,光是現銀,統共有上萬兩銀子,還有幾千兩的金子。 赤朱當時就捂著心口:“大夫人,這全是先生的家當?” 姜琴娘點了點頭,她將數額入冊做成賬本,日后收支一起寫上面,楚辭想看的時候,賬目便清清楚楚的。 “對,都是他的?!苯倌锏?。 赤朱抽了口冷氣:“我一直以為先生是個窮鬼,畢竟整個仲夏都只穿一件衣裳,是我門縫里看人把人看扁了?!?/br> 姜琴娘看她一眼,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日后記著了?” 赤朱連忙點頭:“婢子記住了?!?/br> 姜琴娘忙活完,將賬目和金銀都交給赤朱保管,她坐繡架前,又開始琢磨雙面繡。 許是休息了半日的原因,才捏起繡花針,腦子就有新的想法,她飛快下針,只見繡繃上,上下兩面各有一枚繡花針,姜琴娘一手飛快動作,一會繡正面,一會繡反面,端的是讓人眼花繚亂。 她正在專心致志的時候,楚辭匆匆回來:“琴娘,準備一下,內府的人過來了?!?/br> 姜琴娘心頭一驚,一針扎在指頭上,痛的她抽了一聲。 “扎著了?”楚辭捏起她手指頭,放唇邊伸舌尖輕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