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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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偶爾奢侈一把,點個炒飯,一頓飯想喝茶水,不好意思喊服務員,吃完了,總覺得自己把人桌子弄臟了,恨不能幫人把盤子都刷了。 “好啊,”鐘二點頭道:“去吃什么?”這次吃飯,絕對不收拾桌子。 “面?!庇嗉赫f著從車簾鉆出腦袋,交代車夫找一間上檔次的面館。 最后車夫找的面館,算不上多么高檔,這個時間過了飯點,也沒什么人,兩人坐下,要了小菜和面,像一對兒鄉下進城的傻夫妻,對坐著傻笑。 等到面上來,兩人更是吃的唏哩呼嚕,余己基本上常年吃素,偶爾帶葷腥,卻也從不吃整rou,因此他碗里的幾片rou,便理所當然的進了鐘二的肚子。 這面其實算不上多好吃,清湯寡水的,跟鐘二吃過的現代路邊攤都沒得比,但許是跟余己在一起吃素的時候比較多,冷不丁吃一次帶油花的,倒還挺香。 最后兩人都吃完,鐘二連湯都干下去了大半碗,小天使們看的一言難盡,不太相信兩碗清湯寡水連蔥花都看不見幾個的面,能好吃到這種程度。 夢鯉:有多么好吃,我是不信的,但是我點了外賣……加州牛rou面。 yvaine:我……泡了方便面。 我是你酒哥:自從關注了這個直播員……別提了,我喝粥的幾率直線上升,要知道,我以前是不硬的米飯都不吃,閨蜜說我越來越養生了…… 凰爻:我藥膳吃了幾次……真心不咋好吃,還死貴,想要一個虞姬給我做。 …… 兩人打扮的sao氣沖天,聲勢浩大的出來了一次,就吃了兩碗面,便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回程的馬車上,鐘二把亂七八糟的簪子都摘了,插在余己的頭上,披散著頭發,枕著余己的大腿,商量著兩人下次出來,去吃什么。 “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特色菜,你還不怎么吃葷……”余己頂著一腦袋珠翠,竟不顯得怪異。 “那就還吃面?!庇嗉旱念^發沒有上一世的長,他為了方便鐘二卷著玩,微微彎腰低頭配合。 “你現在的模樣,有三分像你以前了,”鐘二說:“要是我們能在這里過一世,我就能知道你到最后,會不會完全的變成從前的模樣?!?/br> “我從前的樣子……真的好看嗎?”余己其實從不覺得,他先前那副不為世俗所容的樣子,是好看的。很多時候,他的不安也來自容貌。 “當然了,不是好看,簡直就是妖精,你那么模樣,要是在我先前生活的地方,會有好多女孩子,哭著喊著嫁給你的?!辩姸噶酥钢辈テ聊?,“不信你問問她們?!?/br> “別胡說?!庇嗉河行┬唪?,快速的瞄了一眼直播屏幕,看到上面的小字在飛快竄動,他其實大部分不認識。 鐘二看著小天使們開始刷屏吹余己,再看余己羞澀又好奇的樣子,讓他給逗的直笑。 “我給你讀幾個,這些字,我能看得懂?!?/br> “己己別懷疑,你好帥,以前和現在都是,” “己己我其實一直有句話想跟你說……我要給你生猴子!” “什么是生猴子?”余己紅著臉問。 “就是生孩子,她想給你生……” 余己一把捂住鐘二的嘴,“你別念了,什么亂七八糟的?!?/br> 鐘二把余己的手扳下來,“你……” “不想,”余己說:“你不是說了,我們沒辦法在這個世界長久的待下去么?!钡綍r候有了孩子,難道要留他一個人在這里么。 鐘二將臉埋在余己的手中,依賴無比的蹭著,“我就是你的孩子,爸爸?!?/br> 余己笑了,垂頭輕輕的親吻她的眼睛。 “我發現一件事?!辩姸f。 “什么?” “我和你談論系統的事,沒有被懲罰過?!辩姸f:“上一世的時候,我有次試圖和你說,被執行了懲罰的,我在想這是不是重魂蠱的作用?!?/br> “上次進系統空間,你已經融合了喬庚的魂魄,系統也沒有警報,你說它是不是把你和我默認成了一個人?” “應該是吧,”余己其實還是不太懂系統不系統的,但是重魂蠱,在巫蠱中是詛咒蠱,詛咒一個人只能生生世世的依附于另一個人存在,既然能避過輪回,應該就是魂魄重疊的效果。 只是有一點余己也沒有在巫蠱的書籍里找到過,那就是被詛咒依附于人的魂魄,還能融合別人的魂。 余己將詛咒蠱下在了自己的身上,當時只求能跟著鐘二,再看她一眼足矣,從未敢想,自己還能借尸還魂,再次觸碰擁有心愛的人,即便不能一世相守,對他來說,也是奢望成真。 兩人回到了府里,洗漱好躺下,例行笑鬧后,便熄燈睡覺。 鐘二睡到一半突然驚坐起,趿拉著到地上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了一包藥粉,蹲在地上桀桀發笑。 余己迷迷糊糊的翻身,沒有摟到心愛的寶貝兒,起來點了燈拿著,尋著聲音走到鐘二的身后,伸手搶下她手里的藥包,放在鼻翼輕輕一嗅,直接將鐘二抵在了藥柜上,拽她衣帶。 “寶貝兒想要就說……我從不需要這種東西?!?/br> 鐘二捂著衣帶子,滿臉囧,“要你大頭鬼,別鬧了,睡覺!” “那你買這個干什么?”余己皺眉將藥包仍在柜子上,腿還抵在鐘二的腿,狀態已經是蓄勢待發,按著她的肩膀質問:“還是這種最劣質最猛的藥性?!?/br> “我滿足不了你?”余己表情又有點慌了,他確實是沒有上一世那種連著來的能耐了,但是鐘二一直說這樣是正常,難不成為了他的自尊心,在騙他…… 鐘二滿臉通紅,朝后靠了靠,挪開一點兩人之間的縫隙,“這不是我買的……哎呀,也不是給你用的?!?/br> “那是給誰?你還想找誰?!” “嘖,這是這具身體之前買了,給邱笙下的,我前段時間,看著還剩不少,拿回來的……” 余己聞言瞇起眼,“你拿它干什么?是不是嫌我……” “不是!”鐘二又嘖了一聲,動了下腿,余己瞬間彎了下腰,委屈吧啦道:“你就是嫌我先前時間短?!?/br> “我真沒有,別鬧了,睡覺,這個是明天準備幫喬嵐的?!?/br> 鐘二推開余己,從他的腋下鉆過去,打著哈欠上床,心有點虛,確實是先前余己那兩分鐘一回,她怕余己自尊心受挫,這才拿了備用,誰成想他自己大補湯補好了呢…… 余己拿著燭臺,滿臉幽怨的坐在桌邊喝了一杯水,神色和蠟燭一樣晦暗不明,活脫脫一個冤死“鬼”。 鐘二鉆回被子里面又開始迷迷糊糊,卻冷不丁被“鬼”壓了床。 “哎呦……你怎么這么認死理,我先前是怕你傷自尊……” “我現在就傷自尊了?!庇嗉簮灺暤?。 于是余己用強悍的實力,證明了自己不需要那種劣質的藥,鐘二給折騰的險些斷了腰。 第二天早上,她本來想著起早去廟上,但是沒能起得來,余照例早起,去了一趟獵場。 回來準備了藥粥后,順便把那一包子劣質藥面給倒了,換成了上次太醫給他開的瀉火藥。 鐘二躺到中午爬起來中,洗漱好瞪著余己端來的粥,撈了一瓶子營養液,攪合進去,呼嚕嚕開喝。 喝完一抹嘴,指著對面余己的鼻子,“你要是再把我當青鸞折來折去,我就跟你分房睡!” 余己嗆了一下,臉色“唰”的紅了,低眉順眼的,不敢看鐘二,吃過早飯,給人來了個全身的“馬殺雞”鐘二總算是哼哼著開晴了臉色。 午間余己先將鐘二送到了廟上,還留了好幾個侍衛,這才又回了獵場,鐘二和喬嵐碰了頭,然后見到了傳說中的清遠大師。 這人一見,屬實把鐘二給震驚了一把,這人生的真的是和他清遠的名字極其相配,灰色的僧袍穿身上和一院子其他和尚,就是買家秀和買家秀的區別。 身為女主的喬嵐,樣貌就非常的出眾,這清遠,比女主還要清雅出塵,鐘二聽了半天的經,什么也沒聽明白,就覺著這和尚的聲音,跟夏季的一捧清泉,讓人舒適的直想“貪涼” 并且鐘二不羞澀,一直盯著他看,坐的還近,這么半天,大師臉上光滑的剝皮兒雞蛋似的,愣是連個粗毛孔沒有…… 搞的鐘二直想問他用什么護膚品。 鐘二有輕微的毛發控,余己前世那垂到尾巴根以下的頭發,是她愛不釋手的根源,但是她還是第一次見沒毛兒的生物,能長的這么引人親近又不敢親近。 怎么說呢,就好像你覺著你摸他一下子,他就飛升不了了…… 小天使們也震驚于清遠的容貌,一個個嚷著想要聽就講經。 講經之后是齋飯,鐘二沒吃兩口,沉默的盯著喬嵐,摸著袖子里面的藥包,有些想勸喬嵐知難而退,這不是耽誤人家成仙么! “我昨天哭了,一直哭了,他沒有反應,怎么辦啊jiejie?!眴虓挂矝]吃幾口,一臉憂愁又渴望的看著鐘二。 鐘二感覺要是給清遠大師下藥,可能要遭天打雷劈,說不定這是佛祖坐下的那個徒弟,出來歷劫的,這摟著睡覺……喬嵐怎么下得去手! “要我說,不然算了吧……他沒反應,就證明對你沒意思,你說你生的這般出眾,何必將時間空耗在出家人的身上……”人家說不定哪天就坐化了。 “嗚嗚嗚嗚……”喬嵐聞言眼淚登時就下來了,軟乎乎的又撲到鐘二的懷里,一通哭。 鐘二擼著meimei,實在軟的要命,心一橫,就把藥包拍在了桌子上?!澳阃砩习阉_過來給咱倆講經,破……破了他的戒,我就不信他還能四大皆空!” “能,能行嗎?”喬嵐一副擔憂的表情,眼睛卻直冒狼光。 鐘二搓了把臉,再也找不回原女主的清純白花人設…… 不過喬嵐興匆匆的走了,鐘二登時就慫了,商量好的是鐘二在茶水里下藥,但是鐘二屬實干不了這種事兒,想想還行,沒等下手呢,她先哆嗦圓了。 最后高僧來的時候,鐘二端著一壺茶進去,藥包還好好的躺在袖子里,直給喬嵐擠眼睛——我可沒下藥,你等會別沖動。 喬嵐也緊張的不行,直點頭,意思是我知道了。 鐘二松口氣,這種事還是不要干,主要是這大師,一看就是一心向佛無情無欲的,她們不能造孽啊…… 中途的時候,鐘二臨出去之前,還懟了喬嵐一下,眼神示意——別沖動,先跟我出來。 只是喬嵐點了點頭,卻沒動,眼睜睜的看著大師端著茶水喝了,站起身朝門口看了一眼,鐘二朝她勾手指,讓她出來,卻發現她眼圈通紅,嘴唇直抖—— 鐘二心道要不好,然后就見她那傻meimei,直接就跪在桌子上,照著對面剛將茶杯從嘴邊挪開的大師那尤沾著水漬的唇上啃了一口。 鐘二扒著門縫,無聲的嚎叫——完了完了完了,要遭雷劈了! 別說她根本沒有往茶里下藥,就算是下了,也沒有喝下去就好使的啊——這喬嵐的心也忒急了! 鐘二扒著門縫,緊張的朝里頭看,就見那大師像定格了似的,保持著舉著茶杯的姿勢,連眼睛都不眨了。 “我,我,我我我心悅大師已久……”喬嵐磕磕巴巴竟開始表白:“想想,想做你紅塵中的牽掛?!?/br> 鐘二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咬著嘴唇,心里一遍遍的默念著完了完了,這是真的完了,要是喬嵐不說她還能用香客的身份,多纏纏人,天天對著這樣的大美人,興許哪天就動凡心了。 這會兒大師明顯是被嚇壞了,鐘二瞅著他攥著茶杯的手指都青白了,人還是跟個蠟像似的,連眼珠子都沒轉一下。 喬嵐也是豁出去了,她一介女子,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已然是被單相思折磨的發狂,背后還有jiejie撐腰,索性豁出去,直接跪上矮桌,抱住了清遠。 高僧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是被生生捏碎了,鐘二在門口一哆嗦,這不是尋常人能干出來的,這大師還是個武藝高強的…… 本以為下一刻,她要看到喬嵐被掀翻,可是那大師捏碎的茶盞,劃破了手掌,血順著他依舊保持著懸空的手中滴滴答答落在桌子上,伴著喬嵐的哭泣,成了這屋子里唯二的聲響。 鐘二默默的挪了地方,從門縫跑到窗縫扒著繼續看,只見那大師雙目似是被誰給扎了兩刀子,竟看起來,比那滴滴答答在桌面的血還要觸目驚心。 喬嵐的告白還在繼續,帶著哽咽連鐘二都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半晌,那大師閉上了血紅的眼睛,推開喬嵐之后,便是一口鮮血嘔了出來,染紅了他寡淡的僧袍,也染紅了他素淡的雙唇。 清遠今年二十四歲,自十歲開始,修習無情無欲之道,整整十四年——一夕之間,功力盡毀。 “施主這是……咳……”又是一口鮮血。 此時此刻,無論是窗外的鐘二,還是屋子里的喬嵐,都被清遠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