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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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喜歡自己!這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意識到這一點后,卓小然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復雜,怎么說呢,就像是一鍋打翻了調味品的湯,五味俱全。先是暗搓搓的一頓竊喜,一個有錢有顏的外國小哥哥喜歡她呢。隨后變得興奮,也許不久的將來不用再為柴米油鹽發愁,就連駱歐這樣的大老板也要來巴結她??勺屑氁幌?,又瞬間沮喪起來,為什么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愛上自己的土豪,卻有心理疾???之后,就越想越郁悶,千年等一回才等來一個桃花運,結果是一朵有毛病的奇葩。 卓小然這輩子沒遇到過這么糾心又揪肺的事兒,接受他還是拒絕他,這是一個問題。接受吧,從今往后的每一天,身心都將被掏空一次。不接受吧,有錢就能任性的日子就這么眼睜睜地在自己眼前飛過。不甘心??! 記得,一個月前剛認識安可那會兒,她信誓旦旦地想拜安可為師,說什么嫁豪門不如自己當豪門。但安可真的傾囊相授之后,卓小然的自尊心頓時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竟然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她萬分悲劇地發現,自己的智商駕馭不了,不是她在玩比特幣,而是比特幣玩她。她只能和其他人一樣,憑感覺靠運氣來下注。本來么,這就是風險投資,所以兜兜轉轉一圈下來,居然賠比賺多。本以為和股票一樣,只要抱住安可粗大腿,他買什么她就買什么就鐵定穩賺不賠,后來才發現,人家是王者中的王者,根本不走常人路線,以秒計算的收入是從系統bug中來的??偨Y一句話,那就是他能賺到的錢,她不一定能賺到,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想法就是個傳說。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見她站在原地發呆,謝嘉俊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問,“想什么,眉頭皺得那么緊?!?/br> 卓小然道,“boss,我有一個問題,你如實告訴我?!?/br> 謝嘉俊見她一臉認真,也不由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好,你問?!?/br> 卓小然,“我是不是很笨?智商低于普通水平?” 謝嘉俊揚眉,“誰和你說的?” 卓小然,“沒人?!?/br> 謝嘉俊問,“那你為什么妄自菲???” 卓小然,“以前不覺得自己笨,但是自從認識了安可,在他面前,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智障?!?/br> 謝嘉俊看了站在不遠處,正饒有興趣在觀看別人炸蝦球的安可,了然地道,“不是你笨,是他太聰明了。在美國,我們管這類人叫……” 不等他把話說完,卓小然便接口道,“freak?!?/br> 謝嘉俊點頭,“智商高,情商低。因為他們沒有社交圈?!?/br> 卓小然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就成了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br> 謝嘉俊笑了笑,“那你打算接住他拋來的橄欖枝嗎?” 卓小然支支吾吾了半天,道,“你中文不錯,橄欖枝也會說?!?/br> 謝嘉俊嘴角笑容擴大,“你在轉移話題嗎?” 卓小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坦白道,“主要是我也不知道?!?/br> 謝嘉俊,“有一點心動,可又怕hold不住?!?/br> 心思全被他說中,卓小然臉上一紅,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這時,突然有人叫了起來,順理成章地轉移了兩人的視線。 卓小然轉頭望過去,只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媽,拿著一個長柄杓,正兇巴巴地在驅趕安可。 這位仁兄又怎么了?她小心臟一跳,忙三兩步走了上去。 “滾滾滾。別擋在這里阻礙老娘做生意?!?/br> 安可被推了個趔趄,幸好卓小然及時趕到,順手擋了他一把。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動手打人?” 攤主大媽道,“你誰啊你?” 安可接得個快,“塔是窩女票?!?/br> 卓小然用力掐了他一把,“誰是你女票?!?/br> 安可哼了聲,指著謝嘉俊道,“反正不是他女票?!?/br> 大媽插嘴,“誰來管你們這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走走走,別擋在這里?!?/br> 卓小然,“你咋那么兇,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大媽沒好氣,“你這男朋友沒法好好說。他是不是腦子有???” 自己說他有病可以,陌生人說就不行,卓小然沒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地護犢行為,氣不過地道,“你才有病,人家聰明著呢?!?/br> 大媽,“正常人干不出他這事?!?/br> 謝嘉俊好奇,“他干了什么事?” 原來大媽是賣蝦球的,在攤位上捏蝦球,然后扔油里炸熟了賣。正好端端地做著蝦球,突然發現自己的攤位前站了一個人,抬頭一看,是一個挺帥氣的外國小伙子。 于是大媽就吆喝了起來,招呼生意。 誰知,這人光看不買。不買也就算了,他還要cao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指點江山。 大媽怒氣沖天地道,“他一會兒說我這個蝦球捏大了,一會兒又說那個捏扁了。站在這里十分鐘,把我所有蝦球都嫌棄了一遍。我是賣蝦球的,又不是藝術家,再說了,手工做的蝦球,誰能把每個都捏成一樣大小圓扁?” 安可,“窩能?!?/br> 卓小然和大媽異口同聲,“你閉嘴?!?/br> 安可見兩人不信,便冒死繼續道,“窩真的可以。先把每個蝦球的直徑捏出來,再按照每個角60°向外擴展,最后再捏出一個20°的弧形,這樣就能控制每個蝦球一個形狀一個大小?!?/br> 大媽停頓了一分鐘,惡聲惡氣地道,“我就是喜歡做有大有小,你管得著嗎?” 安可,“管不著。不過,如果按照窩這種方式來做,這樣一盆底料,可以做一百二十個,比你現在多做二十個,節省了六分之一。一個袋子賣10個蝦球,假設成本是三塊,現在能省下五毛。一天假設賣五百份,就能省兩百五?!?/br> 一番話下來,把大媽都說蒙圈了,想讓他滾蛋的話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話鋒一轉,夸贊道,“小伙子,挺有才啊?!?/br> 安可大言不慚,“當然,窩是天才?!?/br> 大概是凡人對天才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大媽表情360°大轉變,話鋒一轉,道,“來來來,小伙子,我們私下聊聊?!?/br> 看見大媽油膩膩的手向自己抓來,安可潔癖癥分分鐘發作,急忙以迅雷不及灌耳之速退避三尺,躲到卓小然身后,道,“窩,窩沒空?!?/br> 大媽伸出大手,一把將他揪了過來,道,“你怎么能沒空呢?我和你在這瞎幾把半天,客人都跑了好幾個,你今天不和我說清楚,就不能走?!?/br> 安可虎軀一震,他幾乎能感受到她手上的千萬細菌,正在以光速繁殖,猶如千軍萬馬踏平中原一般侵占了他的身體,以及攻略了他幼嫩的心靈。 他忍不住大喝一聲,“放手!” 大媽嚇一跳,扣了扣耳朵,“叫什么叫?” 安可雙眼充血,這個大媽簡直是他的天敵。 卓小然在一邊看得笑抽,這就叫搬石頭自砸腳丫子,她覺得是時候應該讓安可受到一些說話不考慮后果的懲罰了,所以干脆雙眼看天空,裝作沒瞧見他的求助。 于是,安可只好望向謝嘉俊。 謝嘉俊笑著對大媽道,“這是一個邏輯誤區,即便多做二十個,也節省不了六分之一,因為這其中還包括了其他的成本在內,而他指的僅僅只是底料的成本?!?/br> 大媽被繞進去了,問,“什么意思?” 謝嘉俊長話短說,“意思就是,您省不了二百五?!?/br> 大媽看向安可,“是這么回事嗎?” 安可不情不愿地哼了一聲。 謝嘉俊這一招有奇效,大媽立即又拉下了臉,揮了揮手上的勺,罵道,“滾滾滾,別在這里搗蛋,妨礙我做生意?!?/br> 卓小然蛋疼地看著兩人道,“你們倆大男人消遣一個老太太,好意思嗎?” 安可道,“我的邏輯沒錯,只是有bug?!?/br> 謝嘉俊但笑不語。 卓小然打斷兩人,“你們想吃什么?” 謝嘉俊問,“這里有什么?” 卓小然,“什么都有??敬?、臭豆腐、炸里脊、各種小吃……在中國,你會累死、渴死、煩死、熱死、窮死、擠死,就是不會餓死?!?/br> 謝嘉俊森深有感觸,“那就先來幾塊臭豆腐吧。這個東西,美國吃不到?!?/br> 卓小然得令后,屁顛顛地竄入了人群中。五分鐘后,她捧著熱騰騰的臭豆腐,跑了回來。 謝嘉俊深吸一口氣,“家鄉的味道?!?/br> 安可捏著鼻子,嫌惡地道,“原來你家鄉是屎的味道?!?/br> 卓小然瞪了他一眼,“臭豆腐是臭,但不是屎臭。不懂別亂說?!?/br> 安可,“哪里不一樣?” 卓小然,“當然不一樣。一個聞著臭,吃著香。一個聞著臭,吃著也臭?!?/br> 安可道,“泥腫么知道?難道泥吃過?” 卓小然一怔,瞬間被堵得啞口無言。 謝嘉俊站在旁邊,一邊看兩人抬杠,一邊吃著比翔還臭的臭豆腐。 見安可看向自己,謝嘉俊伸手揚了揚手中的臭豆腐,問,“要不要來一塊?!?/br> 安可用堅定不移的語調道,“窩不吃?!?/br> 卓小然啐了口,“你又不是沒吃過,裝什么裝?!?/br> 安可用力哼了一聲,“今時不同往日?!?/br> 卓小然笑罵,“真嘚瑟,還會拽成語了。那你說,到底是哪里不同?” 安可斜眼掠過謝嘉俊,男人之間的掠奪……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直以為臭豆腐已是黑暗料理中的王者,但萬萬沒想到,和他接下來看到的相比,臭豆腐只是青銅。他還是圖樣圖森破了,所以對古老的中國餐飲一無所知,在這里,沒有最黑暗,只有更黑暗。 毛蛋、牛癟湯、毛豆糕、烤蠶蛹……中國四大黑暗料理,在這個集市上一次性湊齊。 一開始,安可還不太能從字面上理解,毛蛋、牛癟湯、毛豆糕到底是什么,在親眼所見之后,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捶胸頓足地感嘆,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毛蛋,就是半孵化了雞蛋,蛋殼里的小雞仔還帶著毛。 牛癟,就是牛胃液加上牛胃里沒消化的草,加上配菜一起煮成的湯。 毛豆糕,就是長毛的豆腐。 請原諒他被美國單一的飲食限制了想象,這些食品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在他心目中完全可以和外星生物畫上等號。 見安可情緒陰晴不定,兩人生怕他被刺激成神經病,趕緊一人一邊架住他,將他拉離了是非之地。 安可一把拉住卓小然,虛弱地道,“答應窩?!?/br> 卓小然莫名其妙,“答應你什么?” 安可,“別吃!” 不然,他只要一想到卓小然這張嘴,曾吃過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估計這輩子都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