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不過,最近我聽到一個傳言?!碧├袇巧衩氐刭u了個關子。 “什么傳言?”我眼皮子一跳,敏感的追問。 “南洋這邊的圈內人,最近都在傳,說阿姆朗會在佛誕日,派化身降臨俗世,為眾信徒洗禮?!碧├袇菈旱土寺曇粽f。 “下周不就是佛誕日嗎?”郎英在一旁接話。 我皺眉不語,敏銳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多半與普贊有關,不過其中的含義,我猜不透。 “下周一,就是南洋這邊的佛誕日?!碧├袇怯貌聹y的眼神,打量著郎英。 “吳先生消息靈通,還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么?”郎英微微一笑,套著泰佬吳的話。 “有趣的消息沒有,南洋這邊怪事多,前些年佛誕日,也是傳什么什么佛降臨,結果那天死了一個村子的人?!碧├袇谴蛄苛讼滤闹?,低聲說。 “古邁村?”我心跳陡然加速,語氣急促的問。 “就是那個村子,后來對外公布說疫病,聽說這次還來了個什么醫療隊,嘖嘖?!碧├袇窃野芍?,一臉不以為然。 “難道不是疫???”我覺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家伙,知道的內幕不少。 “什么疫病,能把人活生生剝了皮?”泰佬吳說到這里,忽然止住,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周圍,“算了,不說這些,南洋這邊的事情,與我們無關?!?/br> 而后,不管我們如何追問,泰佬吳只是打著哈哈,似乎心中有顧慮,不愿意說的太深。 閑扯了兩句,見到問不出什么干貨,便讓這油滑的jian商,去忙自己的事情。 我靠在車邊,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眼中若有所思。 “你這朋友,可不怎么實在?!崩捎⒃u價了一句。 “生意人,又不是多深的交情,誰會對你掏心掏肺?”我不以為意說著。 “走吧,看來古邁村那邊,比我們想象的危險復雜?!崩捎⒄泻粑疑宪?。 回到酒店,我把收集到的情報,拿出來和朗大伯,還有賴先生說了說,讓他們心中有數。 “想的多,顧忌多,沖過去干挺那丫,然后回家?!崩市兴赏熘渥?,一臉匪氣。 “大伯,你都這么大年紀的人了,怎么還這么沖動?”郎英一拍額頭說。 “小丫頭片子,輪不到你教訓我?!崩市兴傻闪酥杜谎?。 “可惜我那朋友,臨時有事,昨天剛飛香港,要不可以詳細問問?!辟囅壬荒樛锵У恼f。 “見招拆招吧,還好有蔣醫生幫忙,我們身份多了一層掩護?!蔽易叩酱斑?,推開窗子,房間里有三個老煙槍,煙霧比較濃。 “大家抓緊時間,看看還缺什么東西,我們下午就出發了?!崩捎⒃谝慌哉肀嘲?。 “有啥好準備的,英子,趕緊去找一家中餐館,吃飽了上路?!崩市兴蛇@老貨,說話沒半點顧忌。 “呸呸呸,什么吃飽了上路,真不吉利?!崩捎⒐緡伭艘痪?,轉身離開房間。 我想起甄青衣,臨行前準備的秘藥,回到自己房間,把背包提了過來。 倒出一堆小藥盒,上面都貼著標簽,娟秀的字跡,讓我心中流過淡淡的感動。 “南洋山林里多蟲蛇,這里有一些藥,朗大伯,還有賴大哥,都拿上一點防身?!蔽乙勒账幤饭π?,挑出防治蟲蛇的。 “正宗的醫門手段,都是好東西啊?!崩市兴纱蜷_一個藥盒,聞了聞說道。 第3卷 南洋邪佛“惑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古邁村 一晃到了出發時間,我們開著越野車,趕到蔣清說的集合點時,見到一輛刷著紅十字會標志的大巴,??吭诼放?。 “張先生,這里!”蔣清站在大巴旁邊,向我們招了招手。 一群金發碧眼的老外,站在一旁閑聊,其中不少都穿著白大褂,背著藥箱。 領隊是一個叫翰斯的大胡子老外,會說幾句簡單的中國話,過來寒暄了兩句,便去忙著分配物資。 “清遠這邊的醫院,這次派的人手有些多,一會兒我能坐你們的車嗎?”蔣清走過來說。 “沒問題,蔣醫生你先把行李拿過來?!蔽宜斓卮饝?。 那邊忙碌了一刻鐘的樣子,下面的老外開始陸續上車,后面還跟著一隊黑瘦的本地醫生。 我們開車跟在大巴后面,向著古邁村的方向前行,出了市區范圍,道路變得顛簸起來。 “南洋猴子,就是表面光鮮,鄉村比我們山區還窮?!崩市兴勺诤竺驵止?。 “聽說古邁村,是附近最窮的一個村子,而且周邊環境也不太好?!笔Y清閑聊著。 一路顛簸,大概行駛了半小時左右,前方大巴停了下來。 “怎么停下來了,這附近沒有村子???”郎英有些疑惑。 “我下去問問?!笔Y清打開車門,向大巴那邊走去。 大巴上面,陸續走下一些老外,身上大包小包背著行李,站在路邊集合。 蔣清走過去交談了幾句,微微皺著眉,向這邊走來。 “我剛才問了翰斯,他說這邊向導介紹,古邁村在山林中,我們需要步行一段距離,才能到達?!笔Y清有些無奈地說。 我打開車門,走下來站在一旁,向前方眺望,那邊是一片熱帶雨林,這附近比較荒涼。 “山林里面可能有蟲蛇,我去領一些藥膏過來?!笔Y清說著,就要向大巴那邊走去。 “不用了,我們自己帶了藥膏?!蔽夷贸鲆粋€小盒子,打開蓋子,在手腕和小腿上抹了一點。 在向導的帶領下,我們在光線陰暗的密林中穿行,地上的泥土有些潮濕,鋪著厚厚一層腐葉。 雨林中有一種花蚊子,毒性很大,有幾個老外被叮后,臉上一片紅腫。 還好甄青衣的藥膏,十分神奇,我們一行人,幾乎沒有受到那種花蚊子的sao擾。 前面那群老外,嘰里咕嚕地抱怨著,在噴灑了驅蚊藥水后,總算解決了花蚊子的困擾。 “歐,賣噶的?!鼻懊鎮鱽硪宦曮@呼,那群擠在一起的老外,有些sao亂。 “怎么回事?”我停住腳步,有些不解地看著前方,那群驚慌的老外們。 黑瘦的本地向導,靈活如猴子,擠進人群,沒過多久,提著一條一米多長的蛇,用一根鐵釬釘死在樹上。 那條蛇五彩斑斕,看起來毒性不弱,還好那群老外只是受到驚嚇,沒有人被蛇咬。 一群清遠本地的醫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對山林中的蟲蛇,已經習以為常。 “天快黑了,到時候蟲蛇會更多,大家都小心一點?!蔽铱戳丝刺焐?,回頭提醒。 有本地向導帶路,我們一路上有驚無險,順利抵達古邁村。 眼前的這個小村子,十分貧窮,甚至連一間像樣的磚瓦房,都看不見。 一群衣衫破爛的小孩,身材瘦的跟火柴棍似的,站在路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我們。 “我去過一次非洲,沒想到這邊的村民,也這么貧窮落后?!笔Y清有些感概。 “別瞧著他們可憐,這群南洋猴子,野蠻的很?!崩市兴蓪δ涎笕说钠?,根深蒂固。 這邊的村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臉上的皺紋,跟風干的橘子皮似的,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不管是那群外國醫生的話,還是小老頭的鳥語,我們一個字都聽不懂,只是隨大流跟在隊伍后面。 “那邊的彩色屋子,是做什么用的?”郎英好奇指著前方。 一個用木頭搭建的屋子,刷著五顏六色的油漆,孤零零立在村頭,房門緊閉。 “那是大阿贊的屋子,外人不能靠近?!币粋€豆芽菜似的小姑娘,在一旁接話。 “你會說中文?”我好奇地看著黑瘦的小姑娘,如果沒記錯,她是古邁村那群孩子中的一個。 “我mama是中國人,不過已經死了?!毙」媚锏椭^,語氣有些難過。 “你叫什么名字?”郎英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小姑娘。 “我叫阿蘇,大阿贊很可怕,你們別靠近那屋子?!毙」媚锝舆^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 “南洋這邊的阿贊,相當于我們那邊的佛教信徒,一般有法力的人,才能被稱為阿贊?!崩捎⒃谝慌越忉?。 正說著,那件彩色屋子的門開了,一個相貌黝黑,中等身材的光頭男人,走了出來。 光頭男人手中提著一串佛珠,穿著一身黑袍,掃視了我們一眼,嘰哩哇啦說了一串鳥語。 “那禿子在說什么?”朗行松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大阿贊說,你們這一群外來者中,有人帶著疫病之源,會給村子帶來災難?!卑⑻K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壓低了聲音說。 “放他娘的鳥屁?!崩市兴墒莻€火爆脾氣,眼睛一橫,就準備過去找那大阿贊的碴子。 “大伯,別輕舉妄動,先搞清楚對方目的?!崩捎⒗〈蟛?,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阿贊。 我皺了下眉,盯著在那嘰里咕嚕,繼續說著鳥語的阿贊,在心里猜測,是否普贊邪僧那邊,已經發現了我們。 那其貌不揚的大阿贊,在村民中威信很高,在他說完后,圍在周邊的村民,立刻露出驚恐神色,遠離了我們這群人。 “這個什么阿贊,怎么這么不講理,我們明明是醫生,過來幫助村民檢測疫病的,他怎么能亂說?!笔Y清氣得臉色通紅,失去了一貫的溫和從容。 “我相信你們,mama活著的時候說過,大阿贊是個壞人?!卑⑻K說完,躲到郎英身后。 前方那群老外,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一個個攤著手,莫名其妙地看著村民,一臉無辜。 領隊的大胡子翰斯,在聽了向導解說后,一臉氣憤,扯著身材是瘦小的村長,唾沫橫飛的質問。 臉色黝黑的大阿贊,囂張地掃視了我們一眼,轉身走進屋子,“砰”一聲緊緊關上房門。 “他奶奶個腿,老子倒要看看,那禿頭有多囂張?!崩市兴赏熘渥?,大步向前走去。 “大伯,你忘了我們主要目的?”郎英一臉無奈,沖過去拉住大伯胳膊。 “張老弟,你覺得那個阿贊,是不是發現了我們?”賴先生走過來,低聲問著。 “不太像,我仔細觀察過他的眼神,他目光掃過的時候,并沒有在我們身上,多做停留?!蔽宜妓髁似?,緩緩搖頭。 “那么說來,他針對的,就是整個醫療團隊了?!辟囅壬哉Z。 初次見面,就鬧了個不愉快,醫療隊的老外們,沒有理會村長小翼的陪笑,憤憤走到一邊空地上,搭起了帆布帳篷。 領隊翰斯走了過來,嘰里咕嚕,向蔣清說了一串鳥語,然后對著我們聳了聳肩,做了個郁悶的表情,轉身走了。 “那大胡子說什么?”朗行松這個大老粗,在這異國他鄉,無論聽誰說話,都仿佛聽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