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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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傅柯茂正在艱難粘著自己的玻璃心,順子趴在他耳邊小聲和他說:“少爺,李景亮在門外,說要見你?!?/br> 傅柯茂的表情更壞了,沒好氣地說:“他來干什么?你去告訴他,我不見他?!?/br> 自從齊明之點醒了他,他就開始看李景亮哪哪兒都不順眼起來。那小子目光不真誠,笑容太假,一看就知道心機很深。而且后來他也找人打聽過,李景亮在外面沒少扯著他的名頭逞威風!這下子他徹底對李景亮避而遠之了。 “李景亮說他是過來捐錢的?!?/br> 傅柯茂一聽這話,立刻猶豫起來。他最近的確是挺缺錢的。為了整這個孤兒院,他不僅把自己的私房都掏空了,還借了齊明之和兄長一些錢。他爹也不給他錢,只讓他自己想辦法,他現在真是快彈盡糧絕了。 所以他就不情不愿挪到了門口,捏著鼻子給李景亮露出一個假笑,伸出了手:“聽說你是來捐錢的?錢呢?” 李景亮笑容微僵,幾息后已經重新調整好了表情,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左思右想,也沒想到哪里做錯事惹了你不高興。你能告訴我嗎?我一定改!” 到底是那么久的朋友了,傅柯茂還是有些不忍心,只能嘟囔著:“我們只是理念不和罷了?!?/br> 李景亮心中氣的快爆炸了,恨不能抽傅柯茂這個臭傻逼幾個大耳刮子,他這輩子還從未這么低三下四求人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的屈辱他暫且記下了! 他低下頭,遮住了自己猙獰的表情,聲音越發可憐巴巴:“那就一定是我的理念錯了,我會改的。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br> 傅柯茂有些心軟了,“算了,你先進來吧,我們好好談談?!?/br> 第45章 民國之寫文(44) 四合院大概有二十幾間屋子, 男女住宿分開,房間里面擺著大通鋪,每間大概睡一二十個人。樂景他們的到來驚動了很多躺在床上的孩子,他們一股腦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后開始熟練的給樂景他們磕頭要錢。還真有很多同學給他們掏錢的。 緊接著這些孩子就為了爭奪更多的“戰利品”打了起來, 一時間現場無比混亂。最后還是曹婉瑩叫來了管事, 管事喊“誰再打就把他攆出去”, 他們才消停。畢竟只要待在孤兒院,他們就有吃有喝,不必在外面風餐露宿, 沒有人想從這里離開。 樂景的眉頭狠狠皺起來。 這樣下去起不到救助流浪兒童的目的, 只會養出一群好吃懶做的小混混。救人先救心, 眼下傅柯茂最應該做的, 就是要讓這里的孩子樹立起自力更生, 自強自立的觀念。所以接下來絕對不能再免費給他們提供食物了, 他們必須要依靠勞動換取食物。 樂景每間屋子都看了一遍, 越看越是無奈。 在他眼里這個所謂的孤兒院就是傅柯茂腦子一熱的產物, 恐怕他自己都對孤兒院怎么開沒有一點概念。當然樂景可以看出他已經很努力了,起碼在物質方面他在努力地滿足他們。 現在十一月中旬了, 前幾日剛立冬, 氣溫眼見著越來越低。今天早上樂景出門時, 發現路面都結冰了, 以后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冷。 所以孤兒院的床上鋪著棉花被,孩子們身上也穿著加棉的厚衣服。 可是僅僅是物資充足還是不行的。 樂景整座孤兒院逛下來只想到了四個字——烏煙瘴氣。那些被傅柯茂從街上拉到孤兒院進行收容的孩子幾乎每個人都有一身壞毛病,他們身上沒有孩子本應該具備的天真溫善, 只有赤,裸裸的野蠻獸性。 孩子是一篇鏡子, 世界怎么樣,他們就怎么樣。從他們身上,樂景可以看出他們之前生存世界的模樣——黑暗,冰冷,只有全然的冷酷和邪惡,容不下任何柔軟和溫情。所以改造他們注定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雖然傅柯茂人比較傻,但是也只有這種傻子才會舉債開孤兒院白養孩子。這世上多得是斤斤計較機關算盡的聰明人,所以像傅柯茂這種珍稀的傻子更要好好保護起來。 現在既然樂景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妥之處,那他就要向傅柯茂好好提建議才對。 也是趕巧了,他剛升起找傅柯茂的念頭,身后就傳來傅柯茂的聲音:“這是我給孤兒準備的睡覺地方,你是不知道,光這些被子加起來就花了我兩百多大洋了!” “柯茂你真是菩薩心腸,這全北平像你這樣醉心慈善的公子,你是獨一個!你真是我輩同齡人的榜樣?!?/br> 樂景轉過身,正好對上兩人看過來的目光。 哇哦。 傅柯茂身邊的那個面色不善的小伙子怎么這么眼熟呢?怎么長的和原主傳說中的炮灰弟弟李景亮那么像呢? 時隔將近一年后,兩兄弟在北平重逢,一時間相顧無言。 只有傅柯茂這個傻白甜完全沒有意識到氣氛有哪里不對,反而對樂景友好地招了招手,“嗨,哥們,我們又見面了。之前忘記問你名字了,該怎么稱呼你???” 李景亮也從最初的呆愣中回過神來了,聽到這個問題立刻炯炯有神看向樂景。 樂景看也不看李景亮,淡定地說道:“我叫樂景?!?/br> 然后李景亮rou眼可見的炸了。 “哦哦,樂景你好,不用說你也肯定知道我是誰,我……” “什么樂景?”李景亮冷笑著打斷了傅柯茂的話:“哥哥好狠的心!也不知道我們李家是哪里對不住你,那日你忤逆母親口出惡言后離家出走,音訊全無幾月不說,現如今竟然連姓都給改了! 想父親現在還在家里期盼的等待你回去,真是替父親心寒!” 原本熱鬧喧囂的屋內因為這番話立刻變得無比安靜,不少同學都齊刷刷看向了他們。傅柯茂也驚疑不定地看向樂景,實在無法想象這般看起來溫潤如玉的人竟然是如此忤逆不孝,無法無天之輩。 “心寒?”在場眾人就見文弱少年紅了眼圈,即便如此他還是倔強的挺直了脊背,一雙清亮雙眸透著靈魂里迸發的凄清絕望:“當初我那十三歲的親meimei被我的好繼母許給打死發妻的暴虐富商時,你怎么沒有心寒?我這個李家嫡長子,因為被我的好繼母強逼著吸大煙只能離家出走時,你怎么沒有心寒?現在你卻要裝作良善人,替我親生父親心寒?李景亮,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真是繼承了王氏的伶牙俐齒,你母子逼死我娘還不夠,現在又要來逼得我無處安身?呵,可笑,我還沒為自己隱姓埋名,只為求得一處清白之所的卑微心寒,某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倒是先心寒起來了!” 然后李景亮這個菜雞就愣住了,眼神驚慌,似乎沒想到李景然這個一向喜形于色的蠢貨竟然搶了他的劇本,也開始扮演起了楚楚可憐的白蓮花。 原本持安靜觀望態度的同學們見此立刻嘩然一片。 樂景身為半路插班的轉校生,憑借著俊俏的長相,文雅的談吐,進退有度有禮有節的處事風格,以及對《王朝崛起》的精準預判,成功在高二(1)班獲取了好人緣,完美融入了這個大家庭。 他們本來就比較偏向作為自己人的樂景,此時聽到樂景被人如此欺辱那還了得!放下邊三三兩兩的大聲“竊竊私語”起來。 “嗬!果真是人心隔肚皮,這母子倆好歹毒的心腸!” “要我說,那李父也是糊涂!寵妾滅妻不說,還任由繼室苛待嫡長子和嫡出小姐,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處,誰會拋棄姓氏離家出走?” “不是有那句老話,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嚶嚶嚶樂景同學太可憐了。他是個再溫柔不過的人了,為什么老天爺不能對他好點兒呢?” 曹婉瑩更是高聲說道:“樂景別怕,有我們為你撐腰呢!你身體不好,不值得為這種人氣壞了身體!”同時她也把炮火對準了傅柯茂:“傅柯茂,你這都認識的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好心帶著同學過來幫助你,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同學的?” 傅柯茂急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是剛剛和他修復好關系的舊友,一邊是世交姐妹領過來的同學,兩邊各有說辭,他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 樂景卻有點失望。 鬧了半天,李景亮也只是動了動嘴皮子,站在道德制高點用話來壓人。這種段位也就欺負欺負李景然那個蠢貨了。 講真,樂景本來都沉迷寫小說,懶得理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了,沒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李景亮自己倒蹦了出來迫不及待找打。 既然如此,不收拾他一頓就太對不起李景亮給創造出的機會了。 李景亮氣得直發抖,倒是難得冷靜下來,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白蓮花劇本,泫然欲泣地看向樂景,“大哥,我若有什么地方惹你不快了,你盡可沖我發火,不要污蔑我娘!”他喘了口氣,表情更加凄惶:“你娘是因為身體不好……” “好了!事到如今你不必再說了,我也不想聽你的狡辯!” 李景亮努力又擠了幾滴眼淚:“你聽我說,我娘……” 樂景苦澀一笑,琥珀色雙眸氤氳著晶瑩水霧,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你娘再怎么不是也是你娘,哪怕全奉天的人都唾棄她的人品,你也是不能說她一點錯處的,我都明白?!?/br> 李景亮咬了咬牙:“不是,你……” 樂景心灰意冷垂下雙眸,自嘲一笑,繼續用自己的話堵住他的口不讓他說話:“你放心吧,我不會和你爭家產,你也不必再挖空心思想著陷害我,你若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給你立字據!” 李景亮悲憤,樂景就比他更悲憤,李景亮裝白蓮花,樂景就裝的比他更純白無暇。樂景向來是愿意在敵人最擅長的領域吊打對方進行花式羞辱的,這樣更爽更刺激。 李景亮終于裝不了白蓮花了,被樂景這番打斷搶白氣的臉都微微扭曲了,他氣急敗壞吼道:“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樂景在心里嘖了一聲,覺得打臉這種小學雞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既然撕逼了,哪有回合制的道理?當然是要堵住對方的嘴,讓全場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所以樂·盛世白蓮·景終于喊出來了那句名臺詞:“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李景亮:…… “我把姓氏,家族,我娘的嫁妝連同李家的所有家產都給了你,你還不滿意嗎?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嗎?!”樂·飆戲上癮·景用力扣著胸口,身體搖搖欲墜,聲音已經帶上了沙?。骸袄罹傲?,我拿你當弟弟才對你一再退讓忍耐,但是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然后接下來就不是樂景的場合了,他得以功成身退,在一旁圍觀由高二(1)班全體同學帶來的詩朗誦和武術表演。 “你是不是當我們都是死人??!敢這么欺負我們同學,你活膩了吧?” “不過是個奉天李家,真把自己當成什么人物了!惹急了姑奶奶,姑奶奶直接派兵弄死你們你信不信?” “我告兒你!以后離我們家樂景遠一點!他姓樂,不姓李,和你們姓李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聽清楚了沒?” “齊明之說的不錯!你小子看起來濃眉大眼的沒想到真不是個好東西!真是白瞎你的大眼……呸,跑題了,總之,以后你別在我面前晃悠了,我嫌臟了眼睛!” 這些少爺小姐本來脾氣就不好,又護短的厲害,豈能放任樂景這個自己人被人如此欺負?這下當然是要“言語”和“行動”雙管齊下,好好對李景亮進行教育。 樂景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幕,涼涼喊道:“你們別打了,他這個人最是記仇,要是報警抓你們怎么辦?” 樂景的同桌,丁暉拍了拍李景亮青了一塊的臉,露出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你應該不會傻到報警吧……不好意思,北平警察廳的副廳長正是家父?!?/br> 李景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瑟瑟發抖中還不死心想要黑一把樂景:“你們不要被他給騙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是我們奉天有名的……” 于是樂景又悲憤交加喊道:“沒有我的壞,哪能襯托出來你的好呢?這不正是你們母子的目的嗎?”然后他苦澀輕笑一聲,“罷了,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實在不應該把同學們也牽扯進這淌渾水中來。李景亮,我和你一起回去,是殺是剮我都不在乎,只求你不要在報紙上說些什么不該說的,給我的同學惹來麻煩?!?/br> 于是眾人便被提醒了,除了報警,李景亮還有在報紙上給人潑污水的cao作。這下眾人看李景亮的目光更加“和善”。 李景亮死活都想不明白,李景然那個廢物怎么突然這么伶牙俐齒起來?而且竟然還有這么多少爺小姐愿意護著他!他這是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他不禁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他現在抱上了那么多大腿,他剛才就不會先發難了,直接報警不就好了! 在如此多“和善”目光的籠罩下,李景亮終于識時務了一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抖著嗓子說道:“我、我不會在報紙上亂說些什么的!”他又補充道:“我們家惹不起你們?!钡悄銈儎e指望我就這么算了! 曹婉瑩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對李景亮劃了劃脖子:“你滴,告密,死啦死啦滴,你滴明白?” 李景亮拼命點頭:“明白,明白!” 樂景:??? 曹婉瑩這番奇怪的話自然引來了其他人的詢問:“婉瑩,你咋這么說話???好奇怪啊?!?/br> 曹婉瑩嬉笑著:“我學我認識的一個日本人講話呢……這不是我看氣氛太嚴肅想活躍氣氛嘛?” 同伴接受了這個解釋,樂景卻有些半信半疑。 于是那日午后,天空飄著紛紛揚揚的初雪。 樂景和曹婉瑩從辦公室走出,并排走在幽靜的校園小路中,一同欣賞著銀裝素裹的美景。 不知是因為少年時不時投向她的欲言又止的目光,還是因為這是兩人第一次獨處,望著少年清俊的側臉曹婉瑩的心突然跳了起來。 “曹婉瑩同學,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少年清冽的嗓音自她身側淡淡響起。 難不成是……?! 曹婉瑩心跳如鼓,臉上有點熱,但還是鼓足勇氣對上少年和熙的目光,聲如蚊蠅:“好?!?/br> 少年那雙琥珀色雙眸專注的凝視著她,嘴角期待的笑容讓曹婉瑩的臉更熱了。 他輕聲問道:“奇變偶不變?” 曹婉瑩:??? 雞變藕不變? 她沉思許久,迎上少年期待的目光,忍不住用天津鄉音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質問:“你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