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良久,他澀然開口:“你還喜歡我嗎?” 于寒舟驚訝地道:“你怎么這樣問?”見他抬起頭看她,眼底有忐忑有渴望的樣子,神情便端正起來,輕輕點頭:“自然是喜歡的?!?/br> 鐘三郎卻心里發苦,他垂下頭道:“我已經不是你唯一的男人了,你仍喜歡我嗎?” 他其實不敢相信她喜歡他。 從前便罷了。如今王爺很喜歡她,只寵愛她一個,侍妾們都遣散了,側妃房里又不去,天天到她房里。而且,恩愛得厲害,人前恩愛,人后更是恩愛有加,只看叫水的次數就知道了。 之前她說喜歡他,是因為王爺對她冷冰冰,而他是她唯一的男人??涩F在王爺對她不再冷冰冰,而是寵愛得緊,他也不再是她的男人了,她還會喜歡他嗎? 她的正牌郎君遠比他這個贗品好。 于寒舟便知道他自卑了。 這也很正常,或者說,換個正常的女人,都會嫌棄他,進而投入高緯的懷抱,他自卑得有理有據。 “你不相信我?!彼蛄嗣虼?,低下頭去,甩開了他的手,轉身看向云海,“我知道,你不會信我。同我這樣的人談感情,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也不值得。如果你不想再喜歡我,便……便算了吧,我不強求?!?/br> 她明明口吻很平淡,然而鐘三郎的一顆心都是揪起來的,急忙走到她身后,辯解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不喜歡你,我,我是……”他簡直語無倫次,結巴了一會兒,才鄭重道:“不管怎樣,不論你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我都只喜歡你,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br> 他口中發苦。他是個影子,平日里在侍衛中也低調得跟透明人一樣,沒什么朋友。真正知道他的,了解他喜好的,跟他有情感羈絆的,這世上唯有她一個人。 他不會再有機會喜歡上別人了。 而王爺臨走前叫他說話,有一瞬間沒有遮掩,殺意一閃而逝。他察覺到了,并且隱約明白,只等王爺用不到他了,他便會徹底消失在世上。 他同她在一起的時日,屈指可數。 因而他分外珍惜,舍不得同她說些傷心的話,從背后擁住她道:“我喜歡你。哪怕你不喜歡我,只要你不恨我,不厭惡我,我就心滿意足?!?/br> 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如此卑微,讓于寒舟不禁感到良心作痛。 “我只喜歡你?!彼龔娬{道,“你可能覺得,他更值得我喜歡。但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曾經傷透了我的心,我早就對他心灰意冷,他如今再如何彌補,都沒有用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我的心早就放到了你身上?!?/br> 鐘三郎感動不已! 甚至想扳過她的身子,狠狠吻她! 但是不行。下人們便在遠處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遮掩,倘若高緯回來了詢問什么,他便大禍臨頭了。 他舍不得死。 滿心的激動與熱烈,在回到王府后,再也控制不住了。 房里慣常是沒有下人伺候,他將她箍在懷里,低頭狠狠吻她,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吞吃入腹。 兩人都年紀輕輕的,一番熱吻后,都有些沖動。而鐘三郎還記得高緯的吩咐,雖然極為不舍,到底還有理智存在,推開了她:“不行,王爺臨走前吩咐過,不許我再同你……” 于寒舟撅嘴:“他管不著我。他自己都管不著我,你怎么又管得著我?你信不信,如果你管得著我,他反而要疑心你?” 鐘三郎一怔。 “我有事要辦?!彼f道,“等你睡下我再回來,便能躲過去了?!?/br> 其實兩人做不做,于寒舟都行。她不是那么饞rou,就是想搞點事情。 高緯越想讓青青草原縮水,她就越想給他擴張。 可能這樣做有點沒良心?畢竟他對她還是不錯的?于寒舟卻并不怎么領情。 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高緯曾經讓自己的替身睡永安伯府的嫡女,堂堂寧王妃,這般踐踏她的尊嚴和人格,那他就要付出代價。 她不會輕易原諒他。 “我有個主意?!彼f道。 等到晚上,兩人掀開帳幔,上床休息時,于寒舟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們動靜小點,事后不叫水就可以了?!?/br> 鐘三郎怔住。 “房里只我們兩個,咱們動靜弄小點,誰會知道?”她說道。 鐘三郎一下子就心動了。雖然明知這樣不對,但他心動了。王爺已經對他生出殺意,哪怕他什么也不做,王爺也會廢掉他。那還不如活著的時候多占點便宜,這樣死也痛快。 兩人做足了鋪墊和準備,動靜弄得極小,事后也沒有叫水。 次日一早,鐘三郎穿戴打扮整齊,把昨晚弄出來的少許狼藉收拾好了,帶出去毀尸滅跡。 高緯不在的日子,兩個人便這樣瞞天過海。 鐘三郎這下相信了,她的確深深愛著他。否則,不會這樣冒著風險同他胡來。 這樣一個深愛他的好女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懷里摟著的人已經睡熟了,鐘三郎撫著被她咬出一排牙印的肩膀,心底滋生出了一絲絲不甘。 作者有話要說: 高緯(回來后):算你老實! 鐘三郎(恭恭敬敬):王爺吩咐,小的不敢不遵。 第271章 王妃13 高緯這次離開了八天。 他在外面辦事, 總是掛心府里,急急解決了事端便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是白天,趁著于寒舟午睡的時候, 跟鐘三郎換回了身份。 “這幾日你都做了什么?”高緯在書房里向鐘三郎問話。 免得鐘三郎做了什么, 他卻不知道,露出馬腳。 鐘三郎便一一答道:“跟王妃娘娘登了山,跟許侍郎用了飯,被皇上召見過一次……” 他細細地回答。除了于寒舟那里有些遮掩, 其他地方都沒有遮掩。 高緯對他還是信得過的,聽完后便點點頭:“辛苦你了?!?/br> “為王爺效命,萬死不辭!”鐘三郎跪下道。 高緯便對他揮了揮手:“下去吧?!?/br> 在鐘三郎站起身退下時, 他看著鐘三郎的身形, 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來。他離開了八天,鐘三郎真的對王妃敬重嗎?王妃那樣纏人, 他真的扛住了嗎? 他不想問鐘三郎,便叫了內院的一個管事mama問話。這一問,便得知鐘三郎每天都在書房里待到很晚, 一次也沒有叫過水, 頓時便舒坦了。 他按捺住去找于寒舟的念頭,先把積壓的事務處理了一下。 一些小事,鐘三郎都處理過了, 但還有些事情涉及的人和事比較復雜, 便積壓下來等他回來處理。 匆匆處理完,已是到了晚間。高緯想起晚飯是下人送來,于寒舟根本沒有來找他, 不禁有些意外。她怎么不黏人了? 從前他在書房里待久了,她便來找他, 非要進來不可,纏住他就不放。怎么現在,不僅不來纏著他,連他用飯都不關心了? 他十分不解,起身離開書房,往主院去了。 于寒舟此時正歪在榻上撥算盤。 她好歹是堂堂王妃,府里的事務要她打理,還有自己的嫁妝要打理,每天也不僅僅是逗男人這一件事可做。 現在就在看府里的賬目。 下人們依次請安的聲音響起,她便知道王爺來了。 她沒有起身迎接,甚至連頭也沒抬,仍舊撥著算盤珠子,一聲聲清脆利落。 終于,人進來了。 “咳?!币宦暻蹇嚷曧懫?,似乎要引起她的注意。 于寒舟便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來人身上,這是高緯。 鐘三郎如果來了,并不會這樣,而是直接來到她身后坐下,輕輕地攬著她,看她做事。 像這樣傲嬌的,提醒她注意他的,才是高緯的做法。 她淡淡打量他一眼,就低下頭去,繼續撥算盤。 高緯便不高興了。他許久不見她,她怎么能這樣冷淡?便走到她身邊,不悅擰眉:“沒規矩?!?/br> 于寒舟跟沒聽見一樣,眼也不抬,只是合上了賬簿,喚下人進來收拾。 自己則是往里間走去。 高緯見她這樣冷淡,本來火熱的心也冷靜下來。是了,“他”許久沒碰她,她大概是不高興了。 他并沒有覺得苦惱,反而覺得輕松。這樣就很好,他不在的時候,她跟鐘三郎的相處一定很冷淡,這讓他頭頂的顏色都淡得幾乎看不清了。 至于要如何哄她?高緯覺得沒什么。哄就是了,總比鐘三郎碰她好。 他進了內室,見人坐在床邊背對著他,就走過去坐在她身后,抱住她便輕吻:“我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br> 他還沒說過這樣的軟話,于寒舟聽了,也是訝異不已。但她不說話,只是掙扎:“別碰我!你不是最討厭碰我嗎!抓你衣袖都要甩我!天天看不見人!現在又是做什么?” 她口吻冰冷而帶著怒意,言語中更是充滿了委屈,讓高緯有些心虛,又有些愧疚,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敞亮。 看來鐘三郎很規矩。就連她碰他的衣袖,都不肯。 由此,心中對鐘三郎的隱隱殺機都淡了幾分。 “前段時間有點忙?!彼忉尩?,“剛忙完,就來找你了,你還同我生氣?!?/br> 于寒舟冷笑:“對不住,我這段時間也很忙,無法伺候王爺,王爺別處去吧?!?/br> 說著,就掙扎著起身,又要去外間看賬簿。 高緯連忙將她抓回來,說道:“我哪兒也不去。不是你說的,不準我寵別人?怎么這又把我往外推?你這樣我要生氣了?!?/br> “隨便你!”于寒舟仍然推脫掙扎。 好似生了很大的氣一般。 落在高緯的眼里,便自動解讀成鐘三郎這段時日對她極為冷淡和疏遠,才惹得她這般不快。 也好??偤眠^他一回來,她便親親熱熱地貼上來,好似他們的恩愛并沒有斷過。 “我的能耐,你知道的,哪次短于一個時辰?胡亂來一回,又解不了饞。你體貼一下我,我也很難過的?!彼谒叺偷偷睾?。 餓了八天,他是饞得狠了,為了能夠快點作樂,他連臉面都不要了,前所未有的低聲下氣。 于寒舟掐著時辰,被他哄了足足兩刻鐘,他說話說得嗓子都冒煙了,才勉強松下臉:“罷了,我能怎樣呢?總歸王爺想如何就如何,我是說話不算,沒有人尊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