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福了福身,輕巧退下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惱人的細碎步伐漸漸遠去, 直至消失蹤跡,書房里再次陷入寧靜, 然而高緯并未覺得松快,反而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他隱隱知道這煩躁是因為什么,因此更為煩躁了。他不想承認, 他居然做錯了事。 那是一個非常不聰明的決定。 他從前不覺得怎么樣, 因為他對女子毫無興趣,他從不打算碰她們。那么,為了后院的安寧,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影子替代他。 直至今日。 他煩躁得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甩了折子,往后一倚,揉起鼻梁來。 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對自己的王妃不再十分排斥。 他不至于遲鈍到發現不了自己的異常。她的糾纏, 她的大膽,她一次次的沖撞, 他沒有堅決地制止,便代表了他的容忍。 他從前不近女子,覺得女子是無甚意義的存在,但是近來,溫香軟玉抱得多了,他漸漸覺出了妙處。 他后悔了,但是晚了。 她和影子做“真夫妻”都三年了。一想到那些暗色中的互動,高緯的心中便隱隱沖上怒意,直是坐也坐不住,索性站起來,昂起頭,努力讓胸臆間順暢些。 “不能想?!彼蛋档?。不能想那些,一想就要悔。 索性不想。 他根本沒有喜歡她。他只是因為她是王妃,而待她不同了些。他并不是喜歡她。 既然他不喜歡她,那么她和影子怎么樣,便無所謂。他從前的決定,便不是愚蠢的。 他很快獲得了平靜。 王妃強行闖進王爺書房的事,很快被王府中的其他女人知道了。眾人嫉妒之余,又有些敬佩,因為她們不敢做這樣的事。 侍妾們不敢。她們算什么排面上的人?一旦惹了王爺不快,隨手就能把她們棄了。 側妃們也不敢。被禁足的陳側妃不敢,機警的徐側妃仍然不敢。 大家都看明白了,王妃對于王爺來說是不同的。王爺對她包容,對別人卻不會。 由此,眾人不知是心酸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高興的自然是冷冰冰的王爺終于懂得疼人了,不再是從前那樣的堅冰一塊。 這是好事。男人沒有不好色的,只要王爺開了竅,那么她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王妃率先得寵,是因為她讓王爺開竅了,等過些日子,王爺的新鮮感過去,就輪到她們了。 由此,于寒舟最近反而被待見了。側妃們來給她請安,說好話。侍妾們挖空心思討她歡心,致力于讓她心情好。 于寒舟從來不跟府里的女人們較勁。大家都是可憐人,只要不是心懷歹毒,什么小手段她都可以不在意。 她最近沉浸在逗弄高緯上了。 這狗王爺傲嬌又純情,被她刻意討好了幾回,竟然對她放軟了態度。 嘴上說著“放肆”,“不像話”,“不規矩”,實際上半點懲罰措施都沒有,私底下被她坐腿上,也沒有堅定地推開她。 他是好面子??墒窃谒麜坷?,在她寢室里,沒有第三個人在,他如果真的厭煩她,絕不會這樣半推半就。所以,真相就是,這狗男人開始樂在其中了。 嘖。 這一日,高緯歇在她房里。 她去書房勾他,他可以拒絕,但是他自己定的規矩,每個月要來她房里幾次,卻要守著。 于寒舟努力維持新人設,嬌嬌氣氣地跟他說話,用充滿柔情的眼神勾他。 他板著一張臉,做出不快的樣子。 等到就寢時,于寒舟偎著他說些軟噥的話,他仍舊一副“我絲毫不享受”“絕不沉浸”的樣子。 于寒舟就在心里罵他了。 裝什么??! 矯情! 撲他身上,開始啃他嘴巴。 他愣了一下,就開始推她,但于寒舟纏著他的脖子,貼著他勾引,他漸漸就不推她了。 改為擰她的腰。 于寒舟被擰痛了,嗚嗚著松口,委屈巴巴道:“王爺擰痛人家了?!?/br> 高緯下意識地松了手。 他實在沒摸過女子的腰。那么軟,又似乎很堅韌,他情不自禁地用了力氣。 其中含了幾分泄憤的意思,他自己也說不清。 此時聽她訴委屈,一時心頭發虛,聲音有點干巴巴的:“很痛么?” 于寒舟再次偎他身上,嬌氣地道:“很疼,要王爺揉一揉才能好?!?/br> 一股酥麻從腳底升起,攀爬過四肢和軀干,往他的頭頂去了,漸漸頭皮都麻酥酥的。 高緯的手被她拉著,半推半就地覆在她腰窩上,一下一下,揉捏起來。 氣溫不知不覺開始升高。 高緯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溫香軟玉在懷,嬌得不得了,又似乎任他為所欲為。而他的體溫也跟著升高,喉頭發干,有股按捺不下的沖動就要破體而出。 “王爺~”于寒舟纏著他撒嬌。 高緯心中一顫,下意識地推開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啞著嗓子道:“睡吧?!?/br> 他不想跟她敦倫。 今晚也不想叫影子代替他。 那就忍著吧。 于寒舟見他這樣還能忍,心里又把他嘲笑一通。再次纏上去,嬌氣地喚:“王爺~” 高緯不為所動。 筆直地躺在那里,好像一塊人形石頭。任她怎么糾纏,他都一動不動。 他不理她,她一會兒就消停了,高緯心里想著。 然而她糾纏他不得,便在旁邊滾來滾去,嚶嚶地叫:“王爺~難受~” 高緯仍舊是一動不動,然而喉頭情不自禁地滾了滾,交疊在身前的雙手也用力握緊了。 就聽旁邊不消停,她嬌氣地叫了半天,不得他回應,便開始嚶嚶地哭。 聲音細細的,嬌嬌的,斷斷續續的,連綿不停。 高緯木然聽著,心想只要他不理她,她總能消停的。 然而她似乎格外有韌勁兒,哭過之后又來纏他:“王爺~” 唰! 高緯猛地坐了起來。 他黑著臉道:“我去沐浴?!?/br> 飛快掀開被子,下床離去了。 于寒舟勾了勾唇。 狗男人還挺能忍。她剛剛都看到了,他沖動了。 就是不知道待會兒沐浴回來的是誰?于寒舟懶散地趴著,絞著長發把玩。心里想著,八成是鐘三郎過來。 高緯好歹是男主。就算不一定守得住,也要千難萬難才能失身。 “嘖?!彼滩蛔〉?。 倒是有些好奇,能不能勾得高緯失身? 倒不是對女主有意見,而是純粹覺得這個“守身如玉”的人設有點變態。他如果身邊干干凈凈,一個女人也沒有就算了。偏偏搞這種saocao作,叫人忍不住生出破壞欲。 不一會兒,男人回來了。 于寒舟一拉他的手,就知道是鐘三郎。 她碰高緯的時候,高緯總是矯情地甩啊掙啊推脫,鐘三郎就不一樣了,她一碰他,他便反握住她的手。 于寒舟勾起一點笑,纏著他倒下去。 鐘三郎今天特別賣力,也特別沉默。也就過了一刻鐘,他就要抽身離去。 于寒舟制止他:“做什么?這樣急?” 鐘三郎老實答道:“他叫我快點?!?/br> 高緯的原話是:“快些滿足她,早早出來!” 高緯的確是沖動了,但是坐進浴桶,離開了那個勾人的妖精,理智就回來了。 他不想碰她。 可是不碰她又躲不過去,反正影子跟她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就再讓影子替他一回。 到底是不太舒服,便囑咐他速戰速決。 于寒舟聽了原委,哼了一聲,勾著鐘三郎不放:“我好容易見到你,我不要你離開?!?/br> 鐘三郎還是很聽命令的,就說:“不行?!?/br> “什么不行?我就要!”她眼珠一轉,放聲叫了起來,“王爺~王爺好勇猛~我還要~” 鐘三郎渾身一震。 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好笑,又欽佩。還有些暗喜,便沉默地又賣起力氣。 倒是隔間的高緯,聽到她傳來的聲音,氣得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臉上鐵青一片。 恨得想要殺人,卻又找不出殺人的理由,因此更加怒氣洶涌。 于寒舟纏著鐘三郎足足一個時辰。本來還要再纏他一會兒的,但是外頭傳來消息,有急事稟報,鐘三郎不得不退出去了。 一盞茶后,于寒舟泡在浴桶里,撩著水,眼底一片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