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周瑾桐無來由的后退一步,遠離了他。 屋子里很干凈,傅遲回來后一直打掃,他不讓任何人進來,也從來不亂動東西,所有物件擺設都和七年前一模一樣,無非是舊了些,不然也不會讓周瑾桐熟悉到心顫。旋轉樓梯是噩夢般的存在,它彎曲蔓延。 周瑾桐目光四處游移,最后落在那緊鎖的房門上,傅遲拉扯她:“帶你上去看看?!?/br> “不,不用了?!敝荑u頭,“還是快點給你過生日吧?!彼幌刖么?。 傅遲隨她。 周瑾桐以為過個生日很簡單,沒想到的是傅遲早有準備,冰箱里有他特意買的6寸濃情西米露蛋糕,桌子上有沒拆封的紅酒,此時他正在水槽旁卷起衣袖低頭洗菜。一切一切,他都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進行。 直至晚上七點,傅遲才消停。 香噴噴的清蒸桂魚,色彩鮮艷的西蘭花,椒酥嫩脆的基圍蝦……搭配玻璃杯中的紅酒。 中餐配紅酒。 周瑾桐還是第一次見,她被傅遲安頓在椅子上,手腕上的領帶解下。 腕上凸顯出紅痕,倒也不疼,周瑾桐隨意轉轉手腕,眼前一黑,傅遲把燈光了。她倏然睜大眼,黑夜滋生恐懼,何況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的腳步聲也憑空消失,只有眼前冒著香氣的佳肴在給她溫暖的感覺。 “傅遲?”周瑾桐小聲喊。 啪嗒,打火機亮起。 那簇光亮映在她瞳孔里,接著周圍亮起來,她才看到桌上擺了燭光。 “我在?!彼麘?。 周瑾桐緊繃的心卸下,傅遲坐到她對面,面容被火光照著,看不清晰。 他搖晃著杯中紅酒,深紅色液體起伏不止,周瑾桐不自覺聯想到血液。 她吞咽幾秒,移開目光。 “今天算是我們重逢后真正意義上一次用餐,希望桐桐吃得愉快?!备颠t手肘抵在桌沿,手臂前傾,玻璃杯靠向她,眼里肆意溫柔。 周瑾桐學著他拿起杯子輕輕和他相撞。 她不太會喝酒,只小抿了一口就受不了淡淡的澀意,吃了口菜才好。 用餐過程緩慢又漫長,傅遲幾乎不吃菜,時不時喝酒,而她只顧著吃菜,酒到后期沾都不沾。時間漸漸流逝,眼看越來越晚,周瑾桐不宜待下去。 “吃飽了嗎?”傅遲問。 周瑾桐吃得差不多,她點頭:“飽了?!?/br> 傅遲喝了酒,眼神略微迷離,他起身晃了下穩住,從冰箱里拿出蛋糕。桌上的東西并沒有收拾,他也沒開燈,拿著燭臺和蛋糕置于茶幾上,下面鋪設了柔軟的地毯,周瑾桐曲腿坐在上面靠著沙發一點也不擁擠。 傅遲也曲起一只腿坐下,唇角上揚:“好開心,終于到了期待的環節?!?/br> “是不是吃了蛋糕就算是完成了生日,然后送我回去?”周瑾桐問他。 “怎么會呢,吃了蛋糕后桐桐還要送禮物給我啊?!备颠t胳膊蹭到她肩膀,隔著衣服摩擦,說話間吐出的氣息裹著nongnong紅酒味,彌散在她四周。 周瑾桐極其不自然的縮了身子,避開他無意識的碰觸,“我沒準備禮物?!?/br> “可是桐桐身上有最珍貴的東西?!备颠t眼神不在蛋糕上,看著她時既溫柔,又帶有侵略性,喝了酒的臉上酡紅,連耳朵尖尖都染上緋色。 周瑾桐忍不住皺眉,她身上空空如也,能有什么珍貴的東西,要說珍貴,她包里錢夾里有幾張百元鈔倒還蠻珍貴,就是送出去不合適,傅遲也不像缺錢的。畢竟他不僅是高高在上的總裁,還家住豪華的春宴街。 “過生日是可以許愿望的,對不對?”傅遲俯低身體,男性軀體逼近她。 “好像是?!敝荑┎淮_定說,她過生日都是顧琴南給她煮長壽面。 “那我們分開了七年,我要許八個愿望,桐桐都要幫我實現哦?!备颠t吃吃笑著,酒氣吐在她耳邊,“第一個愿望是我在那年夏天許下的,當時的我多渴望可以實現,沒想到事與愿違,讓我等到現在才向你索取?!?/br> 周瑾桐耳邊癢癢,歪頭躲開。 傅遲靠得越來越近,近到她衣服下的肌膚都感到他在侵占,周瑾桐挪動屁股移開距離,對他口中的話感到疑惑:“你的愿望和我有關嗎?” “當然了?!备颠t理所應當。 “是什么?” “是很珍貴的東西,我渴望桐桐的紅唇?!备颠t毫無廉恥說出讓人亂想的話。 周瑾桐驀然睜大眼,明亮的雙眼里映照出燭火的光,也照出他認真的面孔。傅遲不是說笑,他的眼里訴說著渴求,視線guntang熱烈膠著在她紅唇上,恍惚讓她覺得,只要松口,下一秒她就能嘗到她鮮血的味道。 “你胡鬧!”周瑾桐斥責。 “怎么會,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的身體都在渴望桐桐,它都要發瘋了?!备颠t是個成年男人,隱藏在身體深處隱隱急切的渴望他比誰都了解,曾幾何時,他光是在腦海里想想,都能擰著眉頭在浴室沖冷水。 周瑾桐少時身材就不差,不過是裹在寬松的校服里,難得一窺美好風景?,F在的她發育更好,胸.前飽滿惹人憐愛,細腰盈盈一握,長腿纖細筆直,她從少女長成了誘人十足的女人,一舉一動都激蕩著他的靈魂。 他的話過于露骨,周瑾桐耳夾發紅。 果然不該來這,她已經沒有膽量了,傅遲的話讓她有了重新認知,七年前的他是比她小的弟弟,七年后的他是充滿男性氣息的正常男人,與七年前有本質上的區別。往日不可同日而語,周瑾桐一開始就錯了。 “傅遲,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也希望你不要再犯錯,今天只是答應你陪你過生日,如果你有其他越界的舉動,抱歉,我不會縱容你?!?/br> “是嗎?”傅遲目光直白落在她身上,白皙的頸間肌膚細膩,在燭光下發著潤澤的光,鎖骨下的柔白藏匿于薄薄衣衫里,往下是起伏的圓潤。 傅遲喉結動動。 “所以我并不能實現你的愿望,麻煩你安排溫特助送我回家?!敝荑┮庾R到他的眼神,又羞又惱,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里,隔絕他。 “想什么呢,這么晚了溫卓早就回家,他要到明天早上七點才會過來?!备颠t笑了笑,“你還是這么單純,我把你帶來了會輕易放你走嗎?桐桐,你不會以為這七年消失的時光我不會討回來嗎?別傻了?!?/br> “……” “你個大騙子!你又騙我!”周瑾桐氣焰高漲,攥起抱枕狠狠朝他砸過去。 傅遲偏頭,抱枕在地上滾了幾圈。 “看來晚上吃得很飽,力氣這么大?!备颠t伸手,輕而易舉攥住她的手腕,臂力一扯,想拉她入懷。 周瑾桐豈能如他愿,手腕翻轉,反扣住他,拽著人摔倒在地,把他雙手扣在后面,拿綁蛋糕的絲帶系住他的手腕。之后她還不放心,找到被他放在椅背上的領帶,并攏他的雙腳,系緊,最后拿沙發上薄毯一角塞住他的嘴。 做完這一切,周瑾桐滿身大汗。傅遲不怒反笑,盈盈眸光看著她。 他綁著,周瑾桐就沒那么緊張,掏出自己包里的手機,準備給方繪聲打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昨天忘記說了,遲來的情人節祝福,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第54章 手機嘟嘟幾聲,沒人接。 周瑾桐不死心的又撥了一遍,還是不通,微信的語音視頻也都沒人接,她不會睡著了吧? 要不……打給翁雪? 周瑾桐不愛麻煩人,何況還是同事,但眼下也沒什么可找的人,她找到翁雪的號撥過去,響了幾秒都沒反應,猶豫著是繼續還是掛掉時,通了。 “喂?”那頭翁雪的聲音和平時不一樣,沙沙啞啞,呼吸聲很沉重。 “小雪,是我?!敝荑┗仡^朝茶幾看了眼,傅遲乖巧的躺在地毯上。 “桐桐……啊……有,有事嗎?”翁雪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喘.息,聽在她耳中刺啦刺啦。 周瑾桐愣住,沒開口。 那頭聲音越來越重,隱隱有男人的呼吸聲,和翁雪的聲音混在一起。周瑾桐趕緊掛了電話,她燥得滿臉通紅,翁雪也真是,這時候還接電話。 拍拍臉,她晃晃頭。 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周瑾桐知道逃窗是沒有機會,唯一的出路就是門,而門鑰匙是他的指紋,只要把傅遲挪到門邊,抓住他的手指一按就可以。 任何事情想想都輕而易舉,做起來連第一步都很難實現。 傅遲的重量遠在她之上,她想把人挪到門邊簡直難如登天,又不能切了他的手指。 呃……她怎么也有了可怕的想法! “親愛的桐桐在想什么呢?”突然而至的話語擾亂了她的心緒,周瑾桐渾身一激靈,詫異看向茶幾。傅遲竟然坐了起來,背在后面的手臂轉移到了前方,交纏的手心里是塞住他嘴的薄毯,猩紅的舌尖舔了上唇。 他他他…… 周瑾桐嚇的亂竄,像無頭螞蟻把廚房、客廳找了個遍,希望能找到能固住他的東西。 她沒開燈,她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所以只能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翻找,找了半天,繩子沒找到,倒是在廚房找到好幾個裝菜的塑料袋。她看了會,想了不是辦法的辦法,把塑料袋拆開系在一起當作繩。 周瑾桐穩住心神,動作魯莽的撕開塑料袋,又一節一節系好,長長的一條。做好后,她小跑著出了廚房。 茶幾旁,傅遲低眉順眼的手解著腳腕上的領帶,烏黑的發絲垂下堪堪遮住上半張臉,余下的輪廓在燭光下陰森森的,更別說他嘴角還帶著微笑。 他掙開了絲帶。 周瑾桐注意到他手腕處有絲帶碎裂的細痕,纏在那上面,泛著暗紅色。 周瑾桐慌忙后退。 領帶結在他靈活的手指下散開,藏藍色的緞帶被他遺棄在旁,傅遲偏頭,映著燭光的眼眸里溫情不復,嘴角的笑意也溫柔點點散盡。他緩緩起身,周身氣息凜冽,筆直的長腿優雅朝她邁去,指尖摩擦幾下下唇。 這樣的他無疑是可怕的。 周瑾桐急急后退,退到廚房里砰地關上門,在里面上了鎖。手機在剛才的驚嚇中掉在了外面,而傅遲正站在手機旁,自下而上的光把他整個變得很大很大,像夜里張開巨大翅膀的蝙蝠,帶著隱藏的毒性逼近你。 傅遲家所有的門都是指紋鎖,這門是擋不住他的,周瑾桐退到灶臺邊,眼睛四下看,落在尖銳的水果刀上。她遲疑了一秒,就拿起了水果刀,雙手握著擋在胸前,如果傅遲真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她是正當防衛。 如她所料,門擋不住他。 傅遲輕巧的開了門,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他身后既有黑暗又有光,把周瑾桐逼仄在狹小黑暗的空間,胸前水果刀在黑暗里發著銀色的光芒。 “原來桐桐喜歡捆綁啊?!备颠t開口,好聽的音色此刻猶如魔音穿耳。 “可惜啊,桐桐的手法不熟練,綁人也不會綁?!彼吐曅?,笑聲回蕩在她周身,“不如我來教你吧,好不好?我教你用繩子怎么去綁手腕,怎么綁腳腕,又或者綁住全身,最好還是蒙住眼睛,那樣感官才刺激?!?/br> 瘋子!神經??!傻.逼! 周瑾桐把能罵的臟話都過了一遍,腰抵在灶臺上,緊了緊手里的刀具。 “可是你怎么可以玩刀呢,傷了自己怎么辦?乖,把刀給我?!备颠t抬腳走近,門被他帶上,他懸起一只手朝向她,等著她上交手里的利器。 “傅遲!刀劍無眼,我不想傷你,你也不要逼我,趕緊開門讓我走!”周瑾桐雙手一揮,刀尖與他指尖擦地而過,細小的血珠霎時往外冒。 指尖連心,傅遲眉心動動。 “好疼啊,桐桐?!彼羯骄?,讓人感覺不到他是在喊疼,“你看我都流血了?!?/br> 他語氣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