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不知為何,王濛舒了口氣。長嘆道:“我就知曉,我這樣的美人,不會早逝!” 王獻之點頭回應道:“劉叔父如此看重你,若是仲祖叔父美人早逝,他一定十分傷心?!?/br> “是了,我這樣的美人,若是早逝,不知有多少人嘆息!”這一刻,王濛心中生出了活下去的希望! 葛洪覺得王徽之已經夠厚顏的了,沒想到王濛這位遠近聞名的大名士,竟然也如此厚顏! 搖了搖頭,葛洪轉身走出去,吩咐仆人準備紙筆。 留下藥方后,葛洪還交代王濛的仆人消毒的辦法。這才帶著王獻之離開。 回到王家,葛洪與王獻之立馬洗艾葉澡,進行消毒。甚至,葛洪還讓人拿來了屠蘇酒,讓王獻之喝了幾口。 葛洪也喝了不少屠蘇酒。喝夠了,葛洪開口告訴王獻之:“王仲祖所得癘疾,比其他人要嚴重。過兩日貧道還要再登門為他看診!” 王獻之問道:“師父能醫好他嗎?” 葛洪若有所思的說道:“有幾分把握?!?/br> 轉而,葛洪告訴王獻之:“七郎,近來你就不要出門了。每日要泡兩遍艾葉熱湯,喝幾口屠蘇酒?!?/br> 王獻之點頭。 葛洪交代完,便匆忙離開了。 晚間,王徽之與王玄之回到家中。 王獻之讓他們兩人去泡艾葉澡。等這兩人泡完澡,王獻之又讓他們喝了幾口屠蘇酒。最后兄弟三人才談起了今日的情況。 “七郎,今日田園那邊共收到了上千只鳥。其中,病鳥數量不過百。其余的鳥暫且關起來了,繼續觀察情況?!蓖跣呀袢盏那闆r告訴王獻之。 王獻之點頭,看向王徽之。 王徽之愁眉不展,語氣沉重的說道:“街上有不少病人,什么病都有。王家的家醫看診不過來,我又尋了一些醫者為那些病人看診?!?/br> 王玄之不放心的說道:“明日五郎莫要出門了,這些事,交給仆人來處理便可?!?/br> 王玄之真怕王徽之跟那些人接觸后太多,也會染上??! 王徽之漫不經心的點頭,隨口問道:“七郎,你與抱樸子去探望仲祖叔父,他身子如何?” 王獻之小聲的說道:“他也得了癘疾,比其他人要嚴重?!?/br> 王徽之一聽,變了臉色問道:“你沒與他接觸吧?” 王獻之搖頭,一副乖巧的模樣:“沒有?!?/br> 王玄之追問道:“回來后有沒有沐???” 王獻之點頭:“泡過艾葉熱湯了,還喝了幾口屠蘇酒?!?/br> 王玄之跟王徽之這才松了口氣。 阿陌默默地看著王獻之說謊,他心里惶恐,卻不敢開口道出真相。 阿陌一直跟在王獻之的身旁伺候,王獻之的所有舉動他都看在眼中。在阿陌看來,王獻之太過聰慧。很多事情不用人教,他竟然都知道!這種聰慧,阿陌覺得是上天所賜。上天對王獻之真是厚愛!不單給他過人的容貌,還給了他過人的才華!才貌雙全,偏偏王獻之還很謙虛,不在意虛名!阿陌覺得天底下再也沒有比王獻之更優秀的人了! 只是今天的事情太過兇險!王獻之親手摸了王濛的臉!王濛所得的癘疾比其他人要嚴重!在這種情況下,萬一王獻之被傳染上了癘疾…… 思及此,阿陌的身子微微哆嗦。 王徽之眼神犀利的盯著阿陌,忽然問道:“阿陌,還不快說出實話!” 王獻之一愣,回頭望向阿陌。 阿陌跪下來,身子顫抖的回答道:“七郎、七郎今日碰了王大人的臉!” 王玄之驟然起身,大聲叫道:“七郎!如此大事,你豈能瞞著!” 王徽之瞇起眼睛,神色不悅的盯著王獻之:“小小年紀,便敢欺瞞兄長!不好好教訓一下,日后你定然還敢膽大妄為!” 說著,王徽之朝王獻之伸出手。 “五郎!放開我!”王獻之驚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王獻之:我恨…… 蟹蟹各位爸爸!我jio得日六雙更好像有點困難_(:3」∠)_ 第54章 是誰干的 孟冬寒氣至, 北風何慘栗。 王徽之伏在軒窗上, 眼皮惺忪的望著外面。 有一只烏鴉, 每年孟冬時,都會飛來王家。每當見到它, 王徽之會準備新鮮的rou招待其。 今年,東廂被燒了。也不知那只烏鴉客,還認不認得地方。 思及此, 王徽之懶洋洋的開口:“阿良, 你到東廂走一趟, 若是見到烏鴉君, 將它請來此處,我要好好招待它?!?/br> 阿良無語的回應道:“五郎,外面到處在抓鳥, 小奴看, 那只烏鴉恐怕兇多吉少了!今年,應該不會來了……” 王徽之盯著外面的枯枝,漫不經心的說道:“哪這么多話?” 阿良沉默了一下, 轉身離開。 阿良剛走出屋子, 便看到葛洪走進客居。 看到阿良, 葛洪問道:“王五郎可在?” 阿良頷首:“五郎在,道長尋五郎有事?” 葛洪點頭, 腳步匆忙的朝王徽之的屋子走去。 “王五郎!” 葛洪大步走進內室,聲音有些急躁。 王徽之轉身,語氣慵懶的問道:“有何貴干?” 這陣子葛洪忙得焦頭爛額, 見王徽之這么悠閑,葛洪突然有些不忿,他直接說道:“沒錢了?!?/br> 王徽之疑惑的問道:“這么多財物,都用盡了?” 除了那七大箱財物之外,上次王徽之與王獻之還坑了司馬道生不少錢財。加起來,至少有十箱財物!短短半月,這些錢全都花光了? 葛洪頷首,面色嚴肅的說道:“上千病人,每日需要吃飯喝藥,養這些人,花錢如流水。尤其是近來松脂越來越高價,治癘疾,必須得用松脂。松脂價錢不降,要花費的藥錢會更多!” 王徽之瞇起眼睛問道:“是誰干的?” 葛洪沒反應過來,奇怪的問道:“王五郎何意?” 王徽之突然站起來,語氣冷淡的說道:“有人在故意抬高松脂的價錢!” 葛洪愕然:“那該如何?” 王徽之走了幾步,告訴葛洪:“你的松脂從哪購入?” “袁家商鋪……”見王徽之一副要搞事的模樣,葛洪心里咯噔一跳。立馬勸道:“那是陳郡袁氏的商鋪,聽聞袁將軍去世后,便由其子來接手?!?/br> 王徽之思索了一下,不甚在意的說道:“袁質?我知曉了?!?/br> 說完,王徽之穿上布棉履,往外面走。 見狀,葛洪趕緊追出去。一邊追,一邊勸道:“袁質的兩位姑母,一位嫁給了殷深源!一位嫁給了謝仁祖!” 殷浩與謝尚如今被會稽王重用,一個當了揚州刺史!一個當了豫州刺史!葛洪真怕王徽之去找袁質的麻煩,因此而得罪這兩家人! 王徽之頭也不回,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 葛洪追不上他,搖了搖頭,轉身跑去找王獻之。 王獻之此時正在內室作畫。紙傘做出來了,第一批紙傘,王獻之想親自動手上畫。他畫得認真,專注投入,沒有聽到動靜。 阿陌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去一看,見葛洪來了,笑著說道:“道長來了?七郎正在作畫?!?/br> 葛洪大步走進內室,語氣著急的對王獻之說道:“七郎,速去勸勸王五郎!” “他怎么了?”王獻之放下筆,轉頭看向葛洪。 葛洪告訴他:“王五郎給的財物即將用盡,貧道尋他商量事情。沒想到他卻要去找袁家的麻煩!” “怎么回事?師父,你詳細道來?!蓖醌I之站起來,朝葛洪走去。 葛洪牽著王獻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將事情詳細道來。 王獻之聽完,也覺得袁家的所為有些過分。松脂是治瘧疾必備的藥,袁家趁機抬高藥價,良心不會痛嗎? 起先,王獻之還以為大家得的是禽流感。后來,聽葛洪解釋,王獻之才知道這種癘疾,有些像麻風??!好在發現得早,葛洪才有把握能醫好病人。沒想到現在袁家卻趁機抬高藥價!真是無良商人! 王獻之與葛洪來到袁家時,王徽之還沒來。師徒兩詫異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不知道王徽之去哪了。 “怪哉,王五郎沒來袁家?那他會去哪?”葛洪捋著白須,皺著眉頭思索。 “不知是車上哪位貴客?” 袁家仆人見那輛牛車停在門前許久,一直不見車里的人露面,忍不住走上前來詢問。 王獻之看了眼阿陌。阿陌率先下車,面色冷淡的回應袁家仆人:“瑯琊王七郎?!?/br> 袁家仆人一聽竟然是瑯琊王氏的嫡系來拜訪,立馬歡喜的說道:“不知貴客到來,失禮了!小奴即刻回府通知郎主!” 阿陌淡淡的點頭,臉上沒什么神色。 倏地,聽到了車輪滾動的聲音。 王獻之打開簾子,探出腦袋一看,看到來了一輛牛車! 認出那是王家的牛車,王獻之開口叫道:“五郎!” 車簾掀開,王獻之看到的卻是司馬道生的臉。 司馬道生歡喜的沖王獻之叫道:“王七郎也來了!甚好甚好!如此,我幾人可以好好玩樂了!” 怎么是司馬道生…… 王獻之問道:“世子,五郎也在車上?” 司馬道生點頭回應道:“王五郎邀我出門玩樂!” 上次王家兄弟離開后,司馬道生找了許多匠人跟畫師,打造出了一副精美的竹牌!今日剛剛做好,沒想到這么巧,王徽之竟然上門邀請他去玩樂!司馬道生的心情美滋滋的,待會兒就可以向王氏兄弟炫耀他精心準備的竹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