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吾家青梅有點甜》 作者:謹鳶 文案: 傳言宋晉庭因當年被謝家退親,十分厭惡謝家。 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謝家參了,攪黃了謝家嫡女謝幼怡的議親,還成了皇帝身邊炙手可熱的大紅人。 眾人想,囂張跋扈多年的謝家終于踢到鐵板了。 貴女們則一邊翹首期盼謝幼怡這冰山美人被打臉的落魄模樣,一邊盤算嫁當朝新貴宋晉庭。 卻不知宋晉庭背地里總柔聲哄著謝幼怡說:給我個名分,打她們的臉不好嗎? ** 大家都以為我們是死對頭,其實我們在背后風花雪月。 外冷芯甜心機美人x假溫潤公子 >>>>>架空大雜燴,有私設 >>>>>劇情圍繞男女主,會潑狗血的小言情 內容標簽: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幼怡,宋晉庭 ┃ 配角:下本預收《撩了前夫他三叔》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竹狼戲青梅 ================== 第1章 【修】 謝幼怡又夢到她及笄那日的午后。 她身后是侯府小花園東北角的院墻,身前是雙眼通紅的宋晉庭。 少年出現得叫人措手不及,她被困在其中,心跳劇烈,有著進退不得的惶惶和難堪。 從宋家出事,兩家退親,再到宋晉庭隨父離開京城,這是他們闊別三年的首次相見。 可這場重逢沒有戲本里青梅竹馬間的溫情脈脈,只有他把她堵在墻角,一句咬牙的質問。 他說:“窈窈,我該恨嗎?” 她不知要如何作答。 因為宋家一場意外,兩家決裂得徹底,曾經兩小無猜,如今便是對立。 親事是他們謝家退的,宋伯父入獄她父親無力相幫。宋伯父在牢獄里受盡邢訊,年少的宋晉庭求助無門,一夜看盡人情冷暖,站在宋晉庭的立場,他該恨的。 她無言以對,他的手卻忽然撫上她臉龐,指尖劃過她的唇瓣。 她猛然一激靈,被迫再抬頭,看到他表情克制,輕蹭著她的指尖又有說不出的纏綿意味。矛盾得讓她心慌! 亦是此際,他傾身過來,他貼近的呼吸有淡淡酒氣…… “姑娘,你又夢魘了……快醒醒……” 耳邊忽然響起她丫鬟的聲音,謝幼怡被驚醒,丫鬟繪雪手心正覆在她額前。即便知道自己又做夢了,可宋晉庭那日帶著迷亂的酒氣仿佛還在鼻端,讓她微微恍惚著。 “姑娘怎么一回京就總睡不踏實,又是連著好幾日不斷的夢魘。這才剛剛睡著……”繪雪邊說邊用帕子幫她拭汗。 另一個丫鬟織墨在邊上再遞過一方帕子,暗暗用手捅了捅繪雪,示意她別再多話。 謝幼怡從長榻上坐起來,正好看到窗邊停著兩只大膽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喚。有一只不知怎么一下跳空了,險些要栽倒,嚇得笨拙撲打著翅膀飛走了。 這幕有趣,她被逗得一樂,朝她們道:“你們剛才瞧見沒,我們家的麻雀都養得那么胖和笨笨的嗎?” 兩人都瞧見了,聽到她的形容都笑出聲,偏過頭去看她。 只見少女就那么坐著看向窗邊,照進屋子的日光柔和,照亮她白皙臉頰上的粉色,是一種剔透的美。 詭異的是,少女聲調明明帶著高興,面上卻根本不見笑意,一雙還盯著窗戶看的眸子亦不見任何情緒。 繪雪和織墨跟得她久,早習慣了她面上事事都不悲不喜的模樣,但再是習慣,每當看見還是忍不住心酸。 她們姑娘生得好看,是滿京城都認同的,可大家都說她是個冷美人。明明長著一雙嬌媚多情的桃花眼,卻總清凌凌地看人,面上神色永遠都像淡墨描繪的遠山輪廓,帶著飄渺不可接觸的距離感。為此,背后嚼舌根說她們姑娘孤傲、不可一世的人不少。 然而外人都不知道,她們姑娘以前也會露出生氣的模樣,也會笑得明媚動人,是老天不開眼,讓她遇上禍事。 出事時姑娘年幼,才十二歲,正好是和宋家退親的時候。姑娘本就心里難受,又出意外受到驚嚇,清醒過后就再也不見她有過鮮活的表情。 這些年碾轉尋醫,收效甚微。淡漠的表情就此定格在她臉上,精致的女孩兒成了沒有生氣的瓷娃娃,才總讓人覺得冷冰冰不近人情。 雀鳥都散了半會,謝幼怡這才慵懶要起身,問起時辰。 繪雪彎腰給她穿繡鞋,回道:“馬上到用飯的時辰了,姑娘不是準備今日回學院的?侯爺和夫人吩咐廚房今日早些備下午飯,這會估摸都在上方等您過去呢?!?/br> 謝幼怡點點頭,簡單洗漱凈面。 京城前兩日下了場秋雨,天氣越發的涼,她換了身湖藍帶里襯的衫裙,臨出門織墨還把披風給她穿上。主仆一行慢慢往侯府的上房去。 此時的上房,門戶都閉緊著,安平侯和妻子、兒子都圍坐在圓桌前,一臉嚴肅。 “依兒子說,還是先不要告訴小妹宋晉庭回來了?!卑财胶钍雷又x煜鋒沉吟片刻,一敲桌子站起來。 安平侯夫妻同時抬頭看他。 謝煜鋒面上帶著忿色,與父母對視道:“宋晉庭那王八蛋去年偷偷回京潛入府,把小妹嚇得發熱幾日!小妹那時病情正要好轉,李神醫都說這是好的開端,結果被他一攪和,小妹的病又折回去了!他心懷怨恨,沖我們來就是,關我們家窈窈什么事!” “這事還沒過去一年呢,就跟小妹說他回來了,小妹又被嚇病了怎么辦?” 安平侯聽著也氣憤,重重點頭:“鋒兒說得對,還是先別說了?!?/br> 面容姣好的安平侯夫人見父子一個意思,提出不同意見打斷道:“即便現在不說,窈窈遲早也要知道的啊。不是說晉庭攀上太子才會回京上任,那就是留京城,窈窈同樣會知道,還不如讓窈窈有個心理準備?!?/br> “那樣窈窈不得日日擔驚受怕會遇著他?她今日還說要回學院去,勸都勸不住?!?/br> 謝煜鋒聞言發現怎么都不妥當,急得想跳腳。 安平侯夫人又說:“鋒兒,若不我們先旁敲側擊地提上一提?若是窈窈還是怕晉庭,我們再說出來?!?/br> “娘!你能不能別喊我鋒兒了,瘋兒瘋兒的好聽嗎?”謝煜鋒心理煩躁,再一聽自家娘親喊那個欺負他meimei的王八蛋名字,對比下就炸毛了,“您還給他臉喊晉庭,他配嗎?!而且我及冠了,先生贈了字,子釗!” 喊什么他的破名兒,也不知道當年爹娘是怎么想起這個字的。 安平侯夫人平白被遷怒,當即瞪了眼,無辜道:“你爹先喊的鋒兒,你怎么不沖他發脾氣。我這是疼了只白眼狼么?!” 說罷眼眶就泛紅,捏著帕子要抹眼角。 三口人要事還沒商量出個章程,就先鬧起內訌。 謝煜鋒是急的,一見親娘馬上要落淚,當即咚一聲跪下去,忙磕頭請罪:“兒子錯了,娘您別往心里去,兒子孝敬您還來不及呢,哪里敢對您有不滿!” 安平侯嚴厲地脧了兒子一眼,也跟著哄妻子。 謝幼怡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她走近院子發現院門關著,內里靜悄悄,奇怪道:“爹娘怎么把門鎖了?!?/br> 青天白日的,鎖門做什么? 神神秘秘。 繪雪和織墨望著緊閉的院門,在想不靠譜的侯爺和世子爺又在搗鼓什么,織墨就上前去敲門。 不過兩聲,大門就被打開了,守門的婆子見到是她們,笑著納福請安:“老奴見過姑娘!” 聲音大得跟打雷似的,把織墨嚇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謝幼怡見婆子這般,知道是故意朝里頭通風報信,并不給她機會,抬腳就徑直往里走。 婆子只能在她身后再次高聲喊:“姑娘進來了!” “小妹來了!” “窈窈來了,快快開門!” 屋里霎時亂做一團,還是安平侯平時斗雞走狗在市井胡混,練就一身利索,趕在謝幼怡來到把門打開。 “乖乖睡醒了?!?/br> 安平侯和女兒正好打了照面,壓下心虛,朝她呵呵地笑,都笑得堆起褶子。 謝幼怡一眼就看穿父親有事瞞自己。 她還沒細想,同樣心虛的兄長也湊到跟前,傻呵呵地笑。 如此一來,她連想都不用想了,篤定道:“爹爹,哥哥,你們又在外頭闖禍了!” 說到父兄闖禍,謝幼怡簡直cao碎了心。 謝家的爵位是她太爺爺那輩掙下的,爹爹從祖父那頭承了爵。 太爺爺和祖父都是驍勇善戰的大將,偏偏到她爹這頭,謝家風水轉了個圈似的。 她爹自小就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闖禍。祖父覺得這跟獨苗實在是頑劣不堪,怕兒子紈绔拿著兵權闖下大禍,臨死前把兵權通通交還給皇帝。 但大家私下都說,是謝老侯爺怕自己死后皇帝拿兒子開刀,畢竟權臣哪里有不被忌憚的,所以用兵權換子孫的平安。 還又說紈绔的安平侯命好,老侯爺在世時給爭取到一門好親事,娶的江南富商獨女,沒了兵權照樣榮華富貴不愁過日子。 外人說什么,她從來不在意,可她爹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绔,還帶著她兄長一塊胡鬧。在外頭囂張闖禍了,被告到御前,她娘親就只能打著各種捐贈的名義給皇帝送銀子,替丈夫、兒子擺平。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皇帝念著謝家老一輩積攢的軍功,睜只眼閉只眼,安平侯府可能真的就此敗在她爹手上了。 她因為治病,早年被接到江南外祖家,等回到京城見到侯府的光景,她能不cao心嗎??煽偸呛谜f歹勸,爹爹和兄長就只能安生幾日,三五日后繼續闖禍,招惹多少人嫌。 謝幼怡心累,語氣嚴肅,連面上寡淡的表情都顯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