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書迷正在閱讀:拜托,別碰我呀!、你來親親我、你是我的取向狙擊[電競]、大人物們都為我爭風吃醋[娛樂圈]、皇后只想混吃等死、穿成軍婚男主的前妻、被我渣過的病嬌都重生了、你裝什么窮、女配修仙:素衣仙路、吾家青梅有點甜
顧懷璋拿出了一些香料,馬還受驚成那個樣子,若是足額的香料,今日還不知會如何收場。 皇帝立刻召來宮中的調香宮女,宮女當即證明江戈隨身攜帶的香囊的確會造成驚馬。 看來這次驚馬確是因為那香囊所致。 皇帝沉吟良久,轉頭問江戈:“你這香囊從何處得來?” 江戈臉色十分難看,他緊緊盯著似乎并不知情的江硯和楚莞,半晌終于吐出一句:“是臣弟媳給臣的?!?/br> “弟媳?”皇帝皺皺眉,還未答話,看臺右側末座上已傳來女子嚶嚶的哭聲,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位嬌嫩如春花的年輕少婦站起身子,哭著拜倒在皇帝面前。 眾人登時竊竊私語起來,似是在議論兩人的關系。 皇帝臉色不善地望向那哭泣的女子:“你是江家的兒媳?” “臣婦楚莞叩見陛下?!背咐w細的身姿跪伏在地,盈盈羅裙垂下,若牡丹般綻放在身側:“臣婦是江戈的弟媳,這香囊也是臣婦做的?!?/br> 她抬起委屈的眸子:“本想著夏日暑氣大,才想著給家人們做個清涼解燥的香囊,沒曾想和馬相沖……是臣婦思慮不周,讓大哥受驚,還掃了陛下的興致,望陛下恕罪?!?/br> 江硯也立即從位置上起身,走到楚莞身畔跪倒道:“這都是臣的疏忽,想著阿莞的手藝好,就讓她隨手給大哥也做了一個,請陛下責罰臣一人?!?/br> 皇帝皺眉良久不語,看向江戈沉聲問道:“果真如他二人所說,是一場疏忽么?” 江硯和楚莞聽皇帝如此問,都殷殷抬頭眼巴巴地望著江戈,但江戈只是抱著受傷的手臂沉默,面上露出幾分沉思。 “大哥?!背缚唇臧肴詹淮鹪?,心里有些著急,忙賠笑道:“您倒是給阿莞做個證啊?!?/br> “臣的家事有勞陛下費心了?!庇坝止蛄艘幻昙o四十左右的男子,卻是寧忠侯本人:“想是阿硯好心辦了壞事,都怪他太不小心,疏忽大意了,臣回去定要好好教訓他們驚擾圣駕之罪?!?/br> 寧忠侯見兩個兒子在御前拉扯,嚇得臉色發白,生怕帶出一些侯府中見不得人的事兒,因此才跳出來避重就輕地認罪。 “這是御前,陛下正在查案,怎么侯爺卻這般著急地給案子定性呢?”沈馳站起來,躬身道:“以臣看來,此事疑點頗多,侯府爵位尚懸空,而臣聽聞江府的夫人素來擅長調香,今日驚馬究竟是疏忽大意還是有意為之還需進一步徹查?!?/br> “你什么意思?”寧忠侯聽完沈馳的話氣得手都抖了,也顧不得皇帝在場,指著沈馳憤憤道:“你是在說本侯的兒子會因為爵位做出兄弟相爭的事?阿硯對兄長一向有愛,香料種類萬千,再擅長此道的人也難免百密一疏!沈馳你不要多心!” “是我多心還是侯爺昧了良心?”沈馳說話冷冰冰的,絲毫不給寧忠侯留臉面:“若侯爺心懷坦蕩,為何不徹查此事?這樣既能保江戈平安,也能還你們侯府一個清白!你遮遮掩掩,還不是因為怕家丑外揚,不好收場么?侯爺,你是在給小人可趁之機,他日定后悔莫及!” “你……你……”寧忠侯心中的確是這個想法,被沈馳直白地說出來,臉登時黑了。 “求陛下為臣婦做主?!苯甑钠拮訙I眼漣漣,也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帝望向她:“你又要說什么?” 看著丈夫差點墜馬,江戈的妻子嚇得手腳發軟,方才她看公公站出來,便一直沒敢說話,但被沈弛的話戳中心事,也顧不得什么了,啜泣道:“楚莞這香囊絕不是無意的,這幾日她總是來找臣婦,說那香囊的好處,今日江戈本來并未佩戴這香囊,出門時還是楚莞提醒的,她……她一定是有意的!對……她就是個心懷歹毒的人,懇請陛下明察……” “嫂子為什么要這樣踐踏阿莞的一片真心,香囊讓大哥受驚,是阿莞的錯,阿莞愧疚難當……但是嫂子的推斷未免把阿莞想的太有心機了……”楚莞抬起水汽彌漫的雙眸,弱弱地開口:“還是說,因為嫂子一直懷揣著想害人的心,才會把人想得這么壞呢……” “皇帝!你不要聽這丫頭胡言亂語!”始終未出聲的太后看見楚莞還想攀咬他人,登時怒了:“哀家看到這場面,倒是想起幾年前我過壽誕的事兒,當時也是這楚莞,說什么阿芙暈倒了,今日又在這兒狡辯,真是滿嘴的胡說八道!” 對這個破壞了自己壽誕,又來給皇帝誕辰添堵的楚莞,太后十分不喜,覺得有她的地方似乎就沒有好事兒! 皇帝沉吟道:“此案似乎另有隱情,朕想著還是要查一查,依母后的意思呢?” “查,當然要查!”太后冷冷地睥睨跪著的眾人:“讓皇城司把他們二人和貼身的奴才都逮過去,一個個地好好查!” 話音一落,江硯和楚莞的肩頭不由同時一抖,進了皇城司那種地方,不死也要掉半條命,沒有人會不怕的。 “皇上饒命,太后饒命?!贝合姵戈幹\敗露,皇城司都驚動了,撲通跪在地上:“奴婢說,奴婢說……那香囊就是為了害大公子才做的,她讓奴婢去采買香料,還說……還說打馬球之前必須要把香囊做出來……奴婢還看見她曾經拿著一點兒香料去找大公子的馬,想是試試有沒有用……” 她斷斷續續說出人證物證,把楚莞做的惡事交代得明明白白。 楊芙不由得一笑,她早知這個春溪是個見風使舵的貨色,她在緊要關頭狠狠反咬楚莞一口,也不枉廢楊芙上一世對她的了解。 這番話說得楚莞臉色慘白,她頭都不敢抬,瑟瑟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這……這都是楚莞這個毒婦所為!”寧忠侯生怕牽扯到自己的兒子,顫抖著喊道:“此事和阿硯無關,陛下,此事和阿硯無關啊,他一直是個懂禮的好孩子……” 皇帝把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江硯:“江硯,你父親說你對此事一無所知,你覺得呢?” 江硯始終一言不發地跪著,聽到皇帝問他,才磕了個頭艱難道:“此事……臣從一開始就知道,臣有罪,請陛下責罰?!?/br> 看江硯直接應下,皇帝倒有幾分意外,他沉吟不語,似是在思量該如何處置。 “陛下?!睏钴揭е?,兇巴巴地看了江硯一眼,開口道:“陛下在看畫的時候說過,想讓天下的兄弟都友愛相助,可江硯卻覬覦爵位,還敢殘害兄長!這樣的人只有重重責罰,才能讓天下人看到不敬兄長的后果呀?!?/br> 江硯抬眸,望著端坐在椅上的楊芙,椅子寬大,愈發顯得她嬌小可愛,如水般的雙眸仍然清澈無辜,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可偏偏說出的話卻如刀戈般直直地刺到人心里。 她真的對自己深惡痛絕了么? 第68章 皇帝聞言神色一滯, 不由想到方才剛說到的話,他此時最忌兄弟相爭, 江硯卻在風口浪尖上做出這種事! 自然是要重重懲治他, 也好給天下人做個震懾。 “此事既已查明, 就不必勞煩皇城司了?!碧罂聪蚧实郏骸霸趺刺幹? 陛下拿主意吧!就如阿芙說的,莫要姑息了心懷歹毒, 殘害兄長的小人?!?/br> 楚莞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坐在坐在高臺上的楊芙,若是沒有顧懷璋橫插一手, 她的計劃怎么會露出破綻?怎么會這般狼狽地跪在地上求饒? 可她偏偏還要落井下石! 楚莞恨不能沖上去和她拼個魚死網破,但楊芙正滿眼笑意地看著顧懷璋, 連眼角都沒有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她! 太后既已開了口, 皇帝更是堅定了從重懲處的心,冷冷道:“陰謀殘害兄長性命,朕也容不下你們!直接杖責六十, 充軍煙瘴衛!” 江硯和楚莞相對愕然, 杖責六十之后,大多數人都生死難料, 可他們即使挺過了杖刑, 迎來的也不是貼心的照顧,而是顛沛的流放,流放分為安置,遷徙, 充軍三種,最嚴厲的是充軍,充軍也有煙瘴,遠邊,沿海三個衛所選擇,江硯和楚莞的處置是充軍煙瘴,是最重的流放懲處…… 這擺明了是要折磨他們,要他們的命??! 楚莞登時就哭起來:“陛下開恩,太后開恩,是臣婦無知,還請陛下看在國公府和侯府的面子上,饒了我們吧?!?/br> 她想著國公府和寧忠候府皆是有戰功的,聽說寧忠候府還有免死金牌,那……那皇帝看在他們的家世份兒上,也不能這么冷酷絕情??! “你鬧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還好意思提國公府和侯府?身為功勛后代,你們享盡榮華,卻連人倫事理都不通,連帶著家族都要被人議論!”皇帝怒氣沖沖地掃過楊老太太和寧忠侯:“這也算是你們二位府中的家事,朕的處置你們可有異議?” 楊老太太起先還有幾分心疼楚莞,但看到楚莞在御前還在攀咬國公府,妄想用國公府的名頭替自己開脫罪責,登時心寒了幾分,站起身道:“聽憑陛下處置,這丫頭也該為自己做下的事承擔罪責!” “這往小了說是臣家事,但也是陛下關心的國事?!睂幹液蚬蛟诘厣?,生怕皇帝因此事遷怒于府上,哪兒還再敢替兒子求情,連連叩頭道:“是臣教子無方,養下這個孽障,陛下的處置十分圣明妥當……” 皇帝冷哼一聲,隨即果斷地揮揮手,登時有侍衛上來,把江硯和楚莞二人往外拖。 寧忠侯身子一顫,也只能干瞪著眼看著兒子被拖出去。 懷王面色沉沉地掃過顧懷璋,始終未發一言。 江硯跟隨他多年,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其他的事情,他定要站出來為自己器重的下屬求個情。 但江硯是因為暗害兄長被處置的,皇帝又向來不喜他和兄長二人相爭,他此時若站出來求情……白惹一身sao罷了。 好好地一場馬球賽,自己的人平白折損了一個,就連那寧忠侯的爵位,日后也定是由顧懷璋手下的江戈承繼……懷王冷冷地勾起唇角,之前他對顧懷璋投靠永王還未太過在意,覺得他畢竟是一介武人,即使手握重兵,在朝堂的爭斗里也有落個下乘。 誰知此人倒是不聲不響來了這么一手……懷王緩緩喝下杯中酒,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今年的馬球賽真是精彩?!碧笠娫谧闹爻假F眷皆面色惴惴,出演緩和氣氛道:“阿璋,哀家從沒見過你打馬球,還打得這么精彩,你這一手倒是藏得夠深?!?/br> “太后,臣這一手也是這幾個月才練出來的?!鳖檻谚爸t和著笑道:“臣是沾了騎術的光,若單論打球,那還是差得遠?!?/br> “朕記得你從前是不會打馬球的?!被实坌πΓ骸霸趺从窒肫饘W了?” 顧懷璋和楊芙對視了一言,輕咳一聲實話實說道:“臣這次學馬球其實也是想給阿芙一些信心?!?/br> 皇帝很慈愛地望了望乖巧的楊芙:“怎么?阿璋是想在王妃面前出個風頭?” 顧懷璋唇角輕翹,輕松道:“阿芙這幾日剛接觸管家的事宜,難免有些摸不清頭緒,臣……想著和她一起學些不擅長的東西,也給她一些信心?!?/br> 他想讓楊芙知曉,不擅長的事情也可以迎難而上,有時候努力了,結果往往比自己想的要更好,退一步說,即使結果仍不盡如人意,那這一路上也會有新的感悟和經歷。 楊芙聞言,深深地望向顧懷璋,眸中滿是對他的依戀。 皇帝看到小夫妻兩人的情態,也不禁搖頭笑了,他一向覺得侄子并不擅情愛之事,沒曾想這般有心,連打個馬球都要趁機示愛。 最難得是還想著給年少的小嬌妻正確的指引,皇帝在心里暗笑,這也算是他獨特的寵溺手段吧。 在座的貴女看顧懷璋在馬球場上眉目飛揚,本就有些羨慕楊芙有個這般英氣的夫君,當下又聽到這番話,才明白顧懷璋打馬球還有這般心思在里頭,皆是又驚詫又艷羨,一個個頻頻望向楊芙,都在揣度她是用了何種手段,才能讓王爺這般疼她護她。 一回到府中,楊芙就把顧懷璋抱了個滿懷,說得話也甜進了人心里:“阿璋,你今日在馬球場上太好看了,我看著你都不舍得眨眼?!?/br> “阿芙開口說話時也很迷人,我也不敢眨眼?!边@話是真的,顧懷璋發現自己的小妻子愈加會說話了,在宮里貌似無意地說了幾句話,就為嚴懲江硯做了鋪墊,回到家又幾句話逗得自己心里癢癢的。 “那都是因為有你在……謝謝王爺?!睏钴杰涇浀牡乐x,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口齒稚拙的孩子,總害怕會說錯話,做出不得體的事兒,因此之前每次進宮覲見,她都在江硯的囑咐下謹小慎微,但這次,她竟然用自己的方式打敗了楚莞。 比打敗敵人更讓楊芙開心的是她終于看清了自己,原來她不是那個只會惹禍,躲在別人背后哭泣的小女孩,她可以憑著記憶躲避危險,還可以在很多人面前大大方方的說話,甚至不動聲色地說服皇帝。 這都是她從未敢想的事情,想著想著,她又趴在顧懷璋耳邊,輕聲道了句謝。 看到自己慢慢地把一個怯怯生生的小姑娘養得活蹦亂跳又勇敢又溫和,顧懷璋也極為愜意。 “小妖精?!鳖檻谚翱戳丝蠢卫螤恐约阂滦涞臈钴?,低聲道:“那做為答謝……你也給我畫張畫好不好?” 畫畫?肯定是看到她送給皇帝的畫嫉妒了。 楊芙眨眨眼睛,抬起小手輕輕嘆口氣:“畫畫手會很累的,我畫完阿璋怎么補償我?” 還沒畫就想要補償,顧懷璋想了想,眼神漸暗,低聲道:“等阿芙畫完,我給你做個按摩,好生補償你?!?/br> 楊芙沒聽出顧懷璋的話外之音,瞇著亮晶晶的眼睛笑得明媚又歡快:“阿璋要我畫什么?” 顧懷璋勾起唇角:“必須是我,畫你最深刻的場景吧?!?/br> 楊芙似是在這一瞬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走到桌案邊,一筆一筆勾勒出畫面。 畫中的男子衣袂飄揚,緊緊抱著懷中雙眸緊閉的女子。 星光漫天,烈火灼衣,男子眉眼溫柔,但眼眸深處卻藏有一抹痛色。 顧懷璋看向畫中的男子,良久道:“畫上的……是我吧?” 那男子和他七八分相似,顧懷璋隱隱覺得這個時刻確確實實發生過,但仔細回想卻又如前塵隔世,再難尋覓。 “是你?!睏钴捷p輕撫過畫上男子的眉眼,深深看向顧懷璋:“這個場景經常出現在我夢里?!?/br> 第69章 過了幾日, 江硯和楚莞在押送下凄凄慘慘的離京上路了。 他們剛挨了打,就要在烈日下帶傷趕路, 國公府和江家也不愿在風頭浪尖上照料他們, 想必這一路定有吃不完的苦頭。 楊芙躺在柔軟的貴妃榻上, 含著冰盈盈的荔枝, 懶懶地揮動圓扇,精致的屏風旁, 裊裊的冷氣從放有冰塊的扇葉中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