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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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把那些當成公主府對國公府的恩典,從未想過另一種可能。 可……公主府的獨子是上輩子給她婚書的男人??! 楊芙抿抿唇角,小腦袋里忽然閃過一個癡傻的念頭。 隨即,楊芙又自嘲地搖搖頭,那樣桀驁冷情的男人,怎可能這般細膩用心? 楚莞的丫鬟見公主府來送禮,立刻悄聲巴結道:“要不然說姑娘和這公主府有緣,您這邊兒剛被燙了手,那邊兒就巴巴送香球來?!?/br> 楊茉拿團扇遮著臉,也難得湊趣道:“看來廬陵王是個面冷心熱的人,見你燙了手,雖沒說什么,回去就找香球呢?!?/br> 楚莞聽得心里發甜,攏攏鬢角,露出小巧的耳垂。裊裊婷婷走過去。 王內監看看楚莞,臉上笑容不變,聲音卻沒了溫度:“不知這姑娘是誰?“ 琴昭怕楚莞尷尬,忙上前道:“這是我二姐家的楚姑娘?!?/br> ”噢,原來是表姑娘??!”王內監特意加重了表姑娘三個字,隨即淡然道:”我們主子發話,這香球只給楊家的姑娘。這位表姑娘,怕是要對不住您了!” 楚莞變了臉色,萬沒想到送個禮還能分出貴賤!香球倒沒什么,但這個態度,分明是說她入不得公主府的眼! 這事傳出去成了慣例,那日后和其他貴人來往,自己便要處處矮楊家姑娘一頭! 楚莞漲紅了臉,用細細的聲音解釋道:“這位公公許是對國公府的情況不太了解,我雖是表姑娘,但吃穿用度一向和jiejie們不差什么的?!?/br> 說著還用手輕輕撫摸耳朵,要知道,她耳垂上掛的可是老太太壓箱底的白玉荷花耳墜! 誰知那王內監看也不看墜子,依舊笑道:“那是國公府老太太慈心,老奴卻只能按主子的吩咐行事?!?/br> 楊蕖已吃吃笑出聲:“莞妹你別氣,我也不愛用熏香,這香球給你還不成!” 楚莞臉上已經掛不?。骸奥犝f公主府出手闊綽,若連一個香球都不給,未免也太吝嗇了吧!” 王內監聲音溫和,不卑不亢道:“表姑娘,這事兒老奴可不敢含糊。若今日把這香球給了你,豈不是看低了國公府姑娘們的身份?!?/br> 這……這算什么話? 楚莞臉色蒼白,氣得連退幾步。 她真想不明白,她剛剛進京,從沒得罪過公主,和王爺也只有一面之緣。 為何這公主府卻如此咄咄逼人! 楚莞當眾被下了面子,眼淚已在打轉。她捏住手帕,張了張嘴,強擠出笑道:“不礙事。公主府的東西,我不要也罷?!?/br> 琴昭看楚莞眼里含著水光,整個人都灰暗了。忙上前想替她說幾句話。楊芙見狀,悄悄伸手拉住小姑姑的袖子,鼓著腮幫搖搖頭。 有人替她羞辱楚莞,楊芙樂意袖手旁觀。 這公主府……倒又是替自己出了口氣! 睡前,楊芙穿著衾衣,手里拿著新得的沉香球緩緩旋轉,這是極貼心的禮物,公主府……也真的很好…… 她記得上輩子,自己倔強不接皇帝賜下的公主府婚書,非要嫁給江硯,甚至不惜絕食明志…… 滿府的人都勸她,可她沒想到的是,公主竟也屈尊降貴的來到國公府看她。 她被嬌養的沒受過任何一絲苦楚,但為了江硯,已經三日水米未盡了。 豐潤的小臉失了神采,頭虛弱的靠在枕頭上。但看到公主走進來的時候,楊芙還是強打起精神,仰起頭做出要戰斗的姿態。 那時的她想,這些阻礙她嫁給江硯的都是居心叵測壞人。 可她想象中的壞人并沒有任何傷害她的舉動,甚至沒有說一句逼迫她的話。 上輩子,公主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只有輕輕柔柔的兩個字:“吃吧?!?/br> 小小的她那么固執,撅著嘴巴就是不吃。 公主又開了口,還是那般哄孩子的語氣:“吃吧,婚書已經退了,你不會嫁到公主府?!?/br> 楊芙眨了眨眼睛,接過點心輕輕咬一口,傻傻的問:“可那是圣上的旨意啊,爹爹說,圣上的旨意是不會輕易更改的?!?/br> “懷璋昨日去宮里,特意求皇上收回成命?!惫髡f這句話時表情淡然,似乎只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賜婚是他跪求的,退婚也是他跪求的,這孩子啊,我是愈發看不懂了……” 楊芙記得自己怔了怔,她一向把賜婚當作皇帝的主意,沒曾想竟是顧懷璋主動提的。 但公主說得那么輕,讓正歡喜的楊芙也只覺得那份情誼很輕,從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想起卻倏然意識到,主動求皇上賜婚,又親自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對于一個初露鋒芒的將領來說,這是多危險多不易的事啊。 楊芙望著明滅不定的燭火,眸子暗了暗,自己上一世,終究算是虧欠了他…… 這夜,楊芙又夢到闖入火海救她的男人,煙火絢爛,紅燭泣淚,他輕聲叫她阿芙。 她努力睜開眼睛,終于在明滅不定的火光中看清了來人的面龐,俊朗英武,眸色深深——竟是顧懷璋。 楊芙悚然一驚,從黑暗中醒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平穩心跳。 第7章 第二日一起床,丫鬟便來通報:“姑娘,老爺從觀里來了,說是半月后便是太后壽誕,特回家準備呢?!?/br> 楊芙聽罷,稍作梳洗,立即趕往正院。 在上一世,十四歲時的太后壽誕是烙在楊芙心頭的大事。 除了因為恰逢甲子大cao大辦,更重要的是在這次宮宴上,小姑姑和姑父沈馳被太后親眼目睹在宮中私會,此后不久,小姑姑便倉促嫁給了沈馳。 說來奇怪,她只記得宴席上小姑姑和楚莞一起作伴去散步消食,誰知等太后率一眾貴女去清輝閣查看賀禮時,卻撞見小姑姑和沈馳脈脈相對的影子映在清輝閣的窗上,太后瞧見,立即轉身前往別宮,從此后疏遠了琴昭。 因此事不脛而走,琴昭閨譽不保,國公府也只得順水推舟,決定把琴昭嫁到沈府。 身為國公府一等一的貴女,琴昭卻因此事抬不起頭,還未出嫁便被沈家婆婆在背后說不正派,就連小姑姑的年齡,也成了婆婆挑剔的錯處。 商討彩禮時,沈府也是這里扣個簪兒,那里扣個釵兒。 諾大的國公府豈在意這個?只是這親家的態度委實令人難堪! 哥哥楊楫氣不過,商量著要找沈府理論,還是被大姑硬攔下的。 還好小姑姑成婚后,和姑父出來開府自立了門戶,否則還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這一世,小姑姑嫁不嫁沈馳,楊芙無法決定,也不想決定。 她只知道,她不會讓小姑姑以滿城風雨的方式嫁入沈府,不能讓大家談到這門婚事都當作笑談。 她最愛的小姑姑,一定要風光的,大大方方的走入沈家的門。 楊芙這般下好決心,才走進正屋,和幾個姑娘打了照面,幾個女孩正湊在一起說話,忽聽丫頭稟道:“老爺來了!”話音未落,已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穿著對襟長衫的男子,靖國公年輕時本是練兵之人,但近年來修身養性,倒是有幾分儒雅氣息。 楊芙幾人皆站起身,齊聲向他問安。 靖國公點點頭,目光落在楚莞身上。 他近幾年總攜妻住在京郊的綠竹觀齋戒,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來問老太□□,輕易不愿歸家理事。就連楚莞回家,他也只是派人問候了幾句,算來這是第一次和外甥女會面。 楚莞今日側盤了流云髻,單薄的肩膀裹著粉色羅衫,看起來很是楚楚可憐。 靖國公溫和開口道:“阿莞,知道我是誰吧?” 楚莞低著頭,輕輕叫了聲:“舅舅?!?/br> 靖國公在心里嘆息一聲,問了她幾句日常后便道:“和姊妹們好生相處,有任何不如意的,都可告訴舅舅?!?/br> 楚莞怯怯低下脖頸,又道了聲謝。 “過幾日太后壽誕,讓琴昭帶你去見見世面?!本竾姵妇惺?,語氣愈發柔和:“聽說你和魏丞女兒交好?她也要去呢,你們也可以作伴?!?/br> 林姨娘眼看楚莞都能參加太后壽誕,便躊躇開口道:“老爺,既然太后喜歡熱鬧,那……讓阿蕖也和阿莞她們同去吧?” “那是自然,阿蕖是我的女兒,自然要去!”靖國公一臉嚴肅:“太后的壽誕是大事,你們都要準備妥帖,不求出挑,萬萬不能出錯!” 林姨娘心里暗喜,嘴上又提到:“聽說沈家的大公子沈馳也要去宮宴呢!咱們琴昭倒是可以多留意相看!” “胡說八道!”還未等琴昭答話,靖國公已皺眉斥道:“哪兒有女子骨頭輕到私自瞧男子的!再說奪位之爭未定,把琴昭嫁到沈家那漩渦中心,弄不好便是傾覆的危險。以后少和他們來往,徒惹口舌?!?/br> 楚莞夾菜的手一停滯,面上閃過分明的妒意和怨恨,自己這位舅舅,給母親挑選了那樣一門親事,對小姑姑琴昭的婚事卻百般用心。 都是meimei,為何如此差別對待? 既然她這位舅舅最疼小妹,那琴昭若嫁得不合他心意,他一定會很懊喪吧。 聽自己的好友魏夭夭說,沈家因著外戚身份,頗不得皇帝喜愛,說他們朝不保夕也不為過。 楚莞扭曲地翹翹嘴角,恨不能立時將琴昭和沈馳拉做一對兒。 “女兒家少打聽前朝消息?!本竾珨[擺手,面上露出幾分不悅:“都忙自己的事兒去吧?!?/br> 楚莞見靖國公不再多說,不由滿臉失望的隨楊芙退下。 二人剛出院門,便聽到有年輕女子在門后悄聲道:“阿莞,你架子也忒大,知道我為了來找你,一路上得了多少白眼嗎!” 楊芙抬眼一看,只見門后探身而出的正是巧笑嫣然的魏夭夭。 笑如春花的少女望見楊芙,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阿芙meimei,我給莞妹送了兩樣精致新奇的玉釧兒,這……這就回府去了?!?/br> 魏夭夭,魏丞相的小女兒,楚莞的閨中密友,也是京城中頂拔尖兒的明媚貴女。 魏丞相和楚莞父親是同榜進士,關系一向很好。 當時楚莞一家被流放,魏丞還騎馬送了一百余里。 如今楚莞回京,魏夭夭理所應當要多看顧,因此常常來國公府找楚莞。 但國公府上下眾人都不歡迎魏夭夭,無他,只因魏丞是懷王的人,而國公府站在永王這邊兒…… 然而在上一世,魏夭夭偏偏嫁給了自己的兄長楊楫,婚后兩人還極為恩愛。 楊芙到現在都記得一個場景,那時她已嫁給江硯,某一年的年前回娘家和哥哥嫂子一起置辦年事。 他們三人無事,在熱鬧的街上同游。 魏夭夭看上了一張八寸來長的錦繡屏,笑著側頭對楊楫道:“相公,這屏要一百五十兩銀子呢?!?/br> 國公府雖有爵位俸祿,但年節也有定例,采買賬目不能超過一千兩銀子。 楊楫撫著妻子的肩頭,挑眉道:“以后五百兩以下的物件,你用不著說給我聽?!?/br> 哥哥說這話時滿是寵溺,誰知魏夭夭卻撅嘴道:“那五百兩以上的物件我還不能做主了?” “小傻子,說給相公聽,是為了讓他給你補貼上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