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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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丫鬟道:“老祖宗,姑娘把玩著三姑娘給的香球,誰知那香球里的火星竟漏了出來,可憐我們姑娘被燒出一手泡?!?/br> ”祖母,阿莞好疼?!俺感∧樕n白,哭得細微又可憐:”我只是看著jiejie給的香球有趣,拿在手里轉了轉,沒成想香球卻是壞的?!?/br> 看她這意思,竟還想把香球的事兒推到自己頭上,楊芙咬咬唇,什么都沒說。 “這香球是宮里尚服局選出來的物件,哪兒會輕易壞?!崩咸p輕攬著楚莞細瘦的肩,心都疼得縮成一團,轉身對何mama道:“你去看看那香球?!?/br> 何mama皺眉看了半晌道:“這不是老太太的香球,香球里的圓缽還有被人撬動的痕跡?!?/br> 怎么?這香球竟不是老太太的?楚莞一滯,嬌嫩如春花般的臉上顯出一絲慌亂,哭聲也漸弱,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球里的圓缽卡在中間,缽里的燃香不會傾斜?!焙蝝ama繼續道:“這香球明顯是被人動過手腳,平常不覺,被褥推碰間燃料卻難免通過鏤空花紋灑出?!?/br> “誰敢在姑娘身上用這般齷齪手腳?”老太太頓時臉色變冷,她近來和眉善目不問世事,但自小養在宅院里,嫁到國公府后又和妯娌侍妾們廝殺,也是個果斷的人:“誰碰過這香球,都站出來!” 楚莞抽泣著倒在老太太懷里,含著淚用小小的聲音道:“祖母,你讓阿莞走吧,阿莞本想著總算回家了,有祖母和親人們的照顧,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沒想到剛進家門兩天,就被人欺負……” 楊芙默默站在一旁,她上輩子只知道楚莞愛裝可憐博人疼惜,卻沒想到她還有顛倒黑白的本事。 看她那模樣,倒真像是被人害的小可憐。 幾名丫鬟依次站出來,但皆低頭沉默。 ”祖母?!俺柑ь^,怯怯指向花霽:”祖母,阿莞的香球是她給的,她說給我的是您的香球,結果卻是jiejie用過的?!?/br> 眾人一怔,齊齊看向楊芙。就連楊老太太也皺起眉頭。 楚莞見自己得勢,愈發惺惺作態,抽噎道:“jiejie既然不愿意容我,又何必讓我去房里選物件?jiejie,我真不相信你會對我做出這種事?!?/br> 楊芙沒經歷過這種場合,即使心里有了計較,面上卻帶著幾分遲疑,正欲出聲,忽聽一道男聲冷淡地響起:“發生了何事?” 眾人皆回頭,只見大少爺身邊站了一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男人,他微抬的下頜帶著幾分矜貴和卓然,一看便出身顯貴。 楊芙一怔,竟是廬陵王顧懷璋,上輩子,滿京城都流傳著自己拒了他的婚事。 他也是京都貴女爭相博取的好男兒,卻在被拒婚后常駐軍營,再也沒有娶妻…… 想必,一定是自己讓他十分難堪吧…… 楊楫的聲音打斷了楊芙的回想:“王爺來家中的藏書閣取宋版書?!?/br> 楊老夫人知道孫子和廬陵王顧懷璋交好,站起身恭敬道:“王爺辛苦,日后有想要的書吩咐楊楫一聲便可,又何勞跑這一趟?!?/br> 這里都是女眷,楊老太太如此說,多有他久留不便的意思。 廬陵王道聲謝,卻面色冷肅,眸色沉沉的站在那里。雖沒開口,眾人在他的氣勢里卻有幾分瑟縮。 廬陵王的目光在楊芙垂著的小腦袋上一掠即過,他不理睬眾人,只看了眼花霽,沉沉吐出兩個字:”你說?!?/br> 花霽早被楊芙囑咐過,如今又得了王爺的勢,不慌不忙道:“老祖宗,您的香球和姑娘的一模一樣,一還一送又是同一天的事兒,我一時看混了便給了表姑娘用過的,這都是我的不是。但我們姑娘用的香球也是完好的,斷不會漏火。那圓缽如鐵一般,我就連往那邊開也不知道,更別說動什么手腳!” 何mama聽了便又問道:”這香球沒旁人碰過?“ 花霽便道:“表姑娘看著稀罕,曾借過她幾天,剛還過來?!?/br> 何mama緊緊盯著站出來的幾個丫頭,忽見一人慌慌張張,抖動的發髻間有絲金燦燦的光,便皺眉道:“安意,你頭上的簪子是誰的?” 安意今年剛十歲,早被這陣勢嚇到了:”這是表姑娘前幾日賞的。安意看這簪子雖名貴,但簪頭卻是壞的,才敢接過來用?!?/br> 廬陵王淡然道:“香球是漏的,簪子是壞的,堂堂國公府的東西就這般不經用?” 他這話一出,眾人方意識到這兩個物件一起壞實屬不易,圓缽是結實的物件,要打開它非要借助器具不可,女孩兒們愛惜指甲,手頭的簪子絕對是個好選擇…… ”安意說著玩的!“楚莞感知到眾人懷疑的目光,立刻紅了臉,心一慌,磕磕絆絆說道:”我……我什么時候給過你簪子?!?/br> 楊老太太只道:”把那簪子拿給我看看?!?/br> 那簪子是鎦金的,少說也要四五兩銀子,根本不是這丫頭用的物件,又見那彎了的簪頭和和香球上的吻合,老太太心里登時了然。 楚莞只暗自叫苦,她當日回去,隨手從滿滿的妝奩里找了一個趁手的簪子,圓缽挑開后沒曾想簪尖卻彎得厲害,眼看是廢了。 正巧看這丫頭進來,便想著扔了可惜,就賞了她,誰想到有這般事兒? 但眼下這情形,也容不得她抵賴。思前想后,只覺自己滿腹委屈,哇一聲哭出來:“阿莞是動過。阿莞沒見識,好奇那圓缽里頭究竟是什么,便想著打開看看,沒曾想……萬幸沒傷到jiejie……” 話還未說完,便把頭埋在老太太懷里嗚咽。 楚莞說出這番話,莫說大家不信,即便信了,第二日她沒見過世面用香球卻燒了手的消息便會穿遍國公府內外。 到時候,肯定有不少人明嘲暗諷。 但兩害取其輕,為了不讓別人覺得她苦心積慮燙楊芙,她也只能認了。 誰知楊老太太面色一變,沉默片刻道:“你初來乍到,對新物件難免生疏,也不忙添置,先適應一段時日再說吧!” 楚莞嗚咽的聲音登時頓住,這什么意思?她今后不能添新物件,那她該怎么在丫鬟們面前樹威儀,又該怎么追趕楊芙?還有,難道外祖母這便懷疑她了? 楚莞心中劇痛,但顧及有外男在場,也只能先忍著氣應了。 “王爺……王爺……“楊芙看顧懷璋高大的身影走出院門,忙提著裙子追上。 ”謝謝……謝謝王爺幫我澄清誤會?!?/br> 他那幾句話雖然冰冷,但卻化解了她的窘迫,她也省下很多解釋。 看著楊芙嬌小膽怯的樣子,顧懷璋微微皺了下眉頭:“不必,我只是順應情理罷了?!?/br> 第4章 香球事件很快傳遍了京城的高門府邸。 姑娘和丫鬟們平日無事,針尖大的事兒都能傳得比天大,更何況是國公府的幺女,流放歸來的表姑娘,廬陵王都出了面! 好聽一些的,只說一句這表姑娘沒世面,用個香球都能燙手。 難聽陰晦一些的,難免要猜測起楚莞的惡毒。 就連楊蕖來看楊芙,都拍著她的手道:“大姑說得沒錯,就不該讓楚莞來咱們家住,這要處得好是照拂親戚,弄不好還是引狼入室呢!” 楊芙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垂著睫毛道:“jiejie,你這么說,祖母知道了也不會歡喜?!?/br> “你年紀小,沒防人之心!你可知李夫人今晚要來家里做客,你若被燙傷,肯定是無法見客了!” 楊芙立時想到上一世的場景,她那時被香球燙傷,一個人悶在院子里,沒去見李夫人。 李夫人是個不容小覷的人,他是懷王生母的同胞meimei,在生母過世后撫養大了懷王,被皇上封為誥命夫人。 再加上京城不少貴人信奉道教,她又寫得一手好青詞,京城里都很敬她。 上一世,李夫人來家里做客時喜歡楚莞寫的字,當時兩人聊得極為投緣,一來二去李夫人便把楚莞認作干女兒,還常請她去府邸里抄寫青詞。楚莞通過李夫人結識了懷王,讓懷王對她深為迷戀。 楚莞得到懷王喜歡,也得到了京城閨秀的艷羨。 那時,很多豪門貴女都想一窺楚莞的姿容。每逢出去賞春踏青,楚莞這個沒名沒份的表姑娘倒有了十足十的嬌貴,被眾人簇擁側目。 只是皇帝和李夫人最終都不準這門親事,楚莞才最終嫁到了侯府。 江硯勢力虛榮,把受過懷王愛慕,眾人側目的楚莞當作絕色,百般討好。 不知道這輩子,楚莞還能否得到李夫人的喜愛? 李夫人快到晚間才至靖國公府,她已年過六旬,生得慈眉善目。她身份尊貴,在京城過得舒坦體面。只可惜她丈夫定國公早逝,這一生都沒能生養。因此格外喜歡年輕的女孩兒。 眼見幾個楊家女孩施施然行了禮,坐在各自的案幾旁。李夫人笑吟吟道:“老太太,你的孫女們兒出落得愈發可人了。你也該叫她們上我那里走動走動,我那里常有夫人們來,以后姑娘們嫁了人,出入上下也要多見識見識?!?/br> 老太太笑著應承道:“丫頭們是該出門學點規矩,整日悶在院門里也不成?!?/br> 楊蕖聽了心里登時一喜,她眼看大了,這幾年便要說人家,可父親和祖母卻從不提這回事兒,她心下著急,卻沒辦法開口,如今見祖母有了口風,焉能不喜? 忽聽一道清澈的聲音響起:“那阿芙以后就常和jiejie們去給您請安。阿芙見夫人平和溫厚,也很想親近呢?!?/br> 李夫人喜道教,平生最愛聽人夸獎她溫平??勺屗@喜的是,她最想要的四個字都被這女孩說出來了,還說得一字不差! 她欣喜回頭,只見這姑娘穿著鵝黃色短衫,豐盈稚嫩的雙頰上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照映之下猶如初春的嬌花。 李夫人眼前一亮,對楊芙招手笑道:“這是阿芙吧,好個孩子,這般伶俐的小嘴兒,真教人心疼??靵碜屛仪魄?!” 牽著手問了楊芙生辰喜好,沒多久果然問到習不習字,楊芙紅著小臉,讓花霽拿出前日寫得工工整整的窗課。 一見之下,李夫人更是喜愛,這些字雖不驚艷,但一筆一畫規規矩矩,乖巧誠懇,最適合抄寫道教的青詞。 李夫人笑著將楊芙拉到懷里,連聲夸道:“你家的千金了不得!” 正熱鬧間,忽聽丫鬟報道:“老祖宗,莞姑娘來了?!?/br> 眾人一怔,席上的笑聲如同被攔腰掐斷一般停滯。 香球事件后風言風語雖多,但楚莞本人一直安分守己,從沒露過面。 如今她穿著軟軟的玉色衣裙,沿著兩廊翩躚走來。 楊蕖,楊茉皆倒吸一口涼氣,長輩并沒有囑托,楚莞便敢擅自赴宴。 還打扮格外妖嬈,是搶誰的風頭呢? 楚莞眼梢都沒瞧旁人一眼,只弱柳扶風般走到楊老太太面前,嬌嬌柔柔道:“請祖母安?!?/br> 又回轉身對李夫人福了福。 老太太一怔,隨即笑道:“這是我二丫頭的姑娘,是個好孩子,因為些緣故才來京城,也是讓人心疼!” 說著,不免有些心酸的嘆了口氣。 老太太說的緣故李夫人自然都知道,但她自然不會把長輩干的糊涂事兒安在楚莞身上,只笑著勸解:“外孫女兒出落得也可人,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倒不必擔憂?!?/br> 楚莞早有預備,對李夫人笑道:“夫人說的是,禍福相倚,阿莞雖受了些苦楚,但能見到祖母和夫人卻足以證明阿莞還是有福的?!?/br> 討厭!太討厭了! 楊芙把頭埋在李夫人懷里,根本不想聽到楚莞的聲音! 楚莞根本不是個惜福的人,她如果惜福,怎么會覺得國公府所有的人都虧欠她,怎么會用那般毒辣的手段對待家人! 她只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小人罷了。 她若坦坦蕩蕩作惡,楊芙也服她!但她偏偏裝出善良溫柔知足賢惠的樣子,這種拿假面目示人的人,也不會把別人的真情看在眼里! 她弄巧成拙燙傷自己,還有臉出席宴席,倘若李夫人再次看上她,給了她定國公干女兒的身份,楚莞定會像上輩子一樣張揚惡毒! 誰知,李夫人只淡淡對楚莞說了句:“姑娘通透?!?/br> 說話歸說話,手還安撫般輕輕拍著懷里楊芙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