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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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和腳都想被冰凍住了一般,完全不能動。 “湘湘?!彼囍傲艘宦?,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發出聲音。 還好,他還能說話。 陸湘正在回憶自己的衣裳是什么時候不見的,聽到趙斐的聲音,思緒就此打斷,正想沖他發脾氣,目光變滯住了。 “你……你怎么……” 趙斐心里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先前還好好的,才把衣裳扔了就變成木頭人了。 如今動也不能動,他寧可自己的衣裳還在,這樣,不至于讓陸湘看到自己的賊心。 “太熱,我就全扔了?!?/br> 陸湘的反應跟他預料的不太一樣,他以為陸湘聽到這樣的話會羞惱地罵他,誰知陸湘抿唇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一樣了?!?/br> 她笑得格外甜,若是趙斐能動,這會兒已經把她拽過來扔地上了。 但是現在,他連看都不敢看她。 越看,越是煎熬。 “趙斐,你在想什么?”陸湘見趙斐別過目光,不看自己,好奇地問道。 她記得,趙斐是很喜歡看她的。 “你真想聽?”趙斐緩緩看過來,眸光分外復雜。 陸湘最不喜他繞著圈子說話,見他這樣,頓時不悅,“不愛說就別說?!?/br> 趙斐見她果真惱了,反正自己也動彈不得,索性實話實話:“我想的是你不愛聽的,說了你會生氣?!?/br> “你都不說,怎么知道我會生氣?還是說,我在你眼里就是傻子,你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好,我說,你生氣了我也受著?!?/br> 陸湘只拿眼睛盯著他,趙斐嘆了口氣:“剛剛見你這樣,我心里便想,能在此跟你洞房就好了?!?/br> 洞房? 陸湘白凈的臉龐上浮出一抹紅暈。 “生氣了?”趙斐問。 陸湘當然是生氣的,可趙斐這么一問,她自然不能這么答:“沒生氣?!?/br> 趙斐眨了眨眼睛。 陸湘哼了一聲:“你這點心思,便是不說,我也瞧出來了?!闭f著,陸湘朝趙斐身上一指。 趙斐不用低頭,也知道她在說什么,想到自己現在不得動彈,神情更加愁苦。 見他垂眸站在原地不動,陸湘又問:“你今日怎么這般老實?” 這可不像趙斐,他慣會見縫插針,一有機會就想著占自己便宜,今日乖乖站著不動,連眼睛都半閉著,越看越覺得奇怪。 “不是我老實,是我不知道怎么地,不能動了?!?/br> 不能動了? 陸湘覺得他在撒謊,她往趙斐身邊湊了湊,歪著腦袋看他的眼睛。 他還是不想看她,實在避不過了,索性閉上眼睛。 難道真的不能動了? 陸湘眼珠一轉,又想出一個試他的法子,整個人粘到他身上。 兩人彼此明了心意過后,相擁過多次,甚至在一方榻上睡過,但這樣毫無阻礙的擁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陸湘本來想著試一試趙斐,可當她自己沉溺之后,趙斐依舊站著沒動,她這才知道,他是真的動不了了。 “趙斐,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動不了?” “不知道,這地方怪得很,你快走吧,別管我了?!?/br> 陸湘四下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哪里才有路。 她松開趙斐,到處走了走,到處都是一樣的,她繞了一大圈,最后還是回到趙斐跟前來了。與其一個人走,還不如跟趙斐在一起呢? 趙斐也看得出,她沒找到出路。 他在心里問自己該怎么辦? “趙斐,你說我們是不是被困在這里,走不了了?”陸湘問。 “你害怕了?” “不怕啊,”陸湘笑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呆著,在這里還有你陪著,更不怕了?!睕]有那些不相干的人,只有趙斐在身邊,她更自在。 說罷,陸湘又發起了愁:“好端端的,怎么會動不了了呢?” “我動不了,你難道不開心么?”趙斐問。 “我開心什么?”陸湘把他噎了回去。 “沒有人對你動手動腳了?!?/br> “我……”陸湘漲紅了臉,氣鼓鼓地看著他。 趙斐疑惑:“你不是最討厭我手腳不老實么?” 陸湘望著他,先是氣惱地看著他,漸漸的,惱意化作了嗔怪:“誰說我討厭了?” 趙斐意外地望向她,只見陸湘往昔澄澈的眼眸裝滿了別的東西,媚眼如絲,含情脈脈。 “湘湘,你……”趙斐心中狂喜,然而狂喜過后,心中卻是無比的冰涼。 他動不了,他現在動不了! 望見趙斐這般神色,陸湘走上前,捧著他的臉道:“別擔心,我們能洞房的?!?/br> “嗯,以后我們一定……” “我不是說以后,我是說現在?!标懴鏌o比認真道,“趙斐,我現在就想跟你洞房?!?/br> “可我動不了了?!?/br> 陸湘露出了一個趙斐從未見過的笑,趙斐不知,陸湘竟然可以笑得這樣嬌艷婉麗、顧盼流波:“我可以呀?!?/br> 趙斐怔怔望著她,不解其意。 陸湘又笑了:“你忘了,我在敬事房是做什么的?” 她是敬事房的教習姑姑,她在長禧宮里教過他,只是那一次,是對著書教的。今日沒有書,她只能自己比劃著教。 趙斐被她扶著躺到地上,陸湘見他跟木頭人似的,忍不住掩面一笑。 “誰叫你從前不肯認真學習,今日我再教一回,你可要記清楚了?!?/br> 說著,她便爬了上去。 第136章 睜開眼睛的時候,趙斐看到了一叢淡雅的百合花。 花瓣舒展,素凈端莊。 當然,這不是真正的百合花,而是繡娘精工巧繡的藕荷色帳頂。 如此顏色,如此花樣,是姑娘家閨房才會掛的,不是長禧宮里會用的帳子,他在哪兒? 趙斐蹙眉,片刻后清醒了些,方覺得被子里涼悠悠的。 這感覺不陌生,自打他惦記上陸湘之后,清晨時常都會發生這種事。 只是今日與往日不同,他不僅潮了被子,還躺在一張陌生的榻上。是 趙斐想坐起來,身子卻十分沉重。 已經病入膏肓了?還是他又做了第二個夢? 他伸手捏了捏手指,吃疼,不是做夢。 趙斐這么想著,感覺精神還不錯,應當沒有到大限。 在他上一次有意識的時候,記得自己被人抬回了長禧宮,記得陳錦被人從身邊帶走。 眼下他這副狼狽的模樣,父皇差來監視他的人必然不會前來照看。 他只能躺在這里,黏黏糊糊地躺在這里。 一個等死的廢人,黏糊不黏糊有什么打緊呢? 在將死之前,能夠夢到陸湘、夢到洞房,老天爺待他還是不薄的。 雖然這個洞房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樣,洞房花燭夜,身為新郎怎么可以躺著不動?他設想過跟陸湘成親的情景,怎么下聘、怎么迎親、怎么進門、怎么拜堂、怎么挑喜帕、怎么飲合巹酒、怎么幫她換寢衣、怎么抱她上榻,自是想過怎么要她。 但他絕沒有想過躺著不動的洞房,只不過,雖然夫綱不振,躺著不動也有躺著不動的趣兒。 趙斐正回味著夢中的情景,忽然覺得有人在拉扯著他的被子。 有人躺在他身邊? 趙斐大吃一驚,想扭頭去看,脖子依然動不了。 動一下,便如扭斷了一般。 他左右動了動脖子,活動片刻覺得稍稍好些,再往旁邊斜睨過去,入眼是一頭墨稠般的頭發,散亂的頭發底下是皓白的背。 趙斐只見過一個女人的背,白皙、光潔,沒有一絲瑕疵。 這個背影,像極了他在揚州行宮見到的,也像極了夢里的。 躺在他身邊的人是陸湘? 不管是不是夢,他總要一試。 “陸湘?!彼傲艘宦?。旁邊的人動了動,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