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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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可是我二叔的獨門秘方。二十幾年前,我二叔第一回出門走鏢的時候,行到了蜀地一座深山里,在那里遇到了一位隱居的高人,當時我二叔被人劫了鏢,饑寒交迫,那高人給我二叔端了一碗酒,喝下去之后,我二叔就活過來了。養了幾天之后,二叔便要離開那里,臨行前問那高人姓名,高人不肯告知,我二叔就問他要了釀酒的方子,每年照著方子釀一壺酒,算是報恩?!?/br> 段萍一面說著那酒的故事,一面捧著酒碗,熱情地端給蕭裕,蕭??粗@大海碗,頓時面露難色,勉強將海碗接了過來,卻遲疑著沒有飲下。 “你嘗嘗嘛,真的很好喝,我平常也會喝的?!倍纹紵崆榈貏竦?。 話音剛落,院子外頭就傳來喧嘩聲。 “段萍!段萍!你出來,你出來呀!” 第119章 這是……岳天意的聲音。 岳天意來了? 段萍嚇了一跳。 從行宮回來的時候,她想過香香可能會傷心,想過岳天意可能會過問。如今香香派了蕭裕過來勸她回去,但她萬萬沒想到,岳天意居然這么快就追到鏢局來了。 “段萍!段萍!” 岳天意的聲音越來越近,段萍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出去,還是應該逃走。 就在猶豫當中,岳天意闖進了后院,身邊跟著一大群鏢局的人,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 不為別的,岳天意衣飾華貴,通身氣派非比尋常,就這么一個貴公子闖到鏢局來,大聲喊著段萍的名字,任誰都會目瞪口呆。 見到段萍,他方止了聲音,走上前來。 “小公爺,你怎么來了?”段萍難為情道。 來就來了,還鬧出這么大動靜,往后她可怎么見人? “我還想問你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走了?” “我、我又不是行宮的人,當然要回家來住,總不能一直住在行宮里?!?/br> “算你過關,我再問你,為何不辭而別?” 段萍沒聲音了。 要回家,她是占理的,可不辭而別,的確是她的錯。 “我讓送我回來的侍衛大哥幫我帶話了?!倍纹夹÷暦洲q道。 正說著話,段老板匆匆從外頭進來,見岳天意與段萍站在這里,快步擋到段萍前頭,對岳天意道:“這位公子,我是威遠鏢局當家的,這邊是后院,公子有什么生意,咱們去前頭細談?!?/br> 段萍站在自家二叔身后,小聲道:“二叔,岳公子是我的朋友,不是來談生意的。您去忙吧,別管我了?!?/br> 說罷,段萍朝岳天意使了個眼色,趕緊往旁邊的廚房溜了。 段萍一走,岳天意自然跟了出去。 段老板看著他們倆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br> …… 威遠鏢局的后院是一條小河。 廚房后頭還有一道門,推開門,沿著石階走下去,便能到河邊。河邊擺著木盆、水桶、洗衣棍、搓衣板等物。這條小河兩邊,家家戶戶的廚房都連著小河,全都是這樣在河邊取水、洗衣的。 這時候走出來,對面那一家人正在河邊洗衣服。河道兩邊都是街坊們的廚房,許多窗戶正冒著炊煙,放眼望去,是滿滿的煙火氣。 段萍搬了小凳子,請岳天意坐。 岳天意生得高大英武,坐在婦女們洗衣的低矮凳子上,顯得格外滑稽,段萍忍不住捂嘴笑了。 她笑話,岳天意自然渾不在意。 “萍萍,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走了,香香都告訴我了?!?/br> 段萍沒想到岳天意開口就是這么一句話,臉上的笑頓時僵住,連紅得跟柿子一樣,結結巴巴道:“香香……香香說什么了?” “她說跟你聊了我的閑話?!?/br> 只說了這個嗎? 段萍稍稍平靜一點。 “我過來,是想把這閑話說清楚?!?/br> 段萍的心怦怦直跳,他的閑話,何須對她交代,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盡管她不說話,岳天意仍然繼續道:“三年前,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br> 段萍只看著盯著對面洗衣裳的大姐,看著她拿著洗衣棍,一下一下地捶打著石板上的衣裳。 “她嫁了別人,我很傷心,做什么都覺得沒意思,成日只想喝酒,就這么跟京城那些混子混在一處,傳出了不好的名聲。但我只是愛喝酒,別的事我沒有做的?!?/br> “那個姑娘,知道你喜歡她么?”段萍終于開了口。 “知道啊?!?/br> “那……” “她不喜歡我的?!痹捞煲獾?。 竟是岳天意的單相思。 段萍的目光挪到岳天意身上,他這個人看著的確有些輕浮,平時說話也是,沒想到竟是個深情的人。 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讓岳天意情傷至此。 見段萍悶悶聽著,岳天意索性從那低矮的凳子上起來,蹲到了段萍身前。 “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為什么我在京城里會傳出那樣名聲?!?/br> 岳天意長得高,即便他蹲著,段萍坐著,兩個人的臉幾乎都是正對著的。 段萍一抬眼,就能對著岳天意的眼睛,頓時心亂如麻。 “我懂了,外頭的人是誤會了你,”段萍艱難地別過目光,喏喏道,“可是小公爺,你跟我解釋這些做什么,與我又不相干?!?/br> “若是不相干,為什么香香跟你說了之后,你就跑了?” “我不是跑,就是離開家太久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二叔跟我說,我爹來了好幾封信催他送我回京城?!倍纹忌n白地辯解道。 “那好,就算與你無關,只當是我自己說著玩。反正你要知道,我雖然時常進出那些地方,可我沒有眠花宿柳,我只不過跟他們喝喝酒、聽聽曲而已。況且,以后我不會再去了?!?/br> 剛才段萍已經跟岳天意說,他犯不著告訴自己這些,現在岳天意說了一大堆的解釋和承諾,段萍心里真不是滋味。 岳天意蹲在她跟前,眼見得她的臉越來越紅,連耳根子都燒紅了。 “萍萍,我說我的事,你臉紅什么?” 段萍下意識地看了岳天意一眼,見他朝自己輕佻地挑了下眉,頓時氣惱道:“你就作弄我罷,反正我就是可欺負的?!?/br> 岳天意見段萍突然就惱了,忙哄她:“誰作弄你了?我認真跟你講話,你又不理我?!?/br> 段萍扭著頭,依舊不理他。 “那我再說說別的事?!痹捞煲庵蓝纹疾粫貞?,便做自言自語狀,“你先回京城也好,我之后會很忙,也沒法一直呆在揚州,等我忙完,我去京城找你?!?/br> “你……你找我做什么?”段萍悶悶道。 “嗯,”岳天意似是斟酌了一下,改口道,“也不是找你?!?/br> 段萍撅了下嘴。 岳天意湊近她,將聲音壓得極低:“找你爹娘,提親?!?/br>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將段萍從凳子上炸了起來。 “岳天意,你是瘋子么?” “我沒瘋,騎馬過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br> “騎馬?大夫說了,你不能騎馬?!倍纹技钡?。岳天意背上的傷口極深,如今只是外頭結了痂,里頭還沒長好,大夫說了,不能大動,否則傷口還會裂開。 岳天意見她如此緊張,頓時笑道:“那你幫我上點藥?” 段萍被他逼得無奈,恨不得把他一腳踹到河里去!可又記著他背上有傷,只得狠狠捶他一下。 “岳天意,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跟我說這種話戲弄我,有意思么?” 段萍可不是陸湘那般柔弱女子,她這一拳不是花拳繡腿,打得岳天意吃痛。 可看著段萍眼眸中含著淚,岳天意滿眼都是心疼。 “我是鎮國公府的公子,你是威遠鏢局的姑娘,論理,我家不會去你家提親,你家也不會嫁女兒到公府?!?/br> “你知道就好!” “我現在口說無憑,說什么都是空話,萍萍,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氐骄┏?,你好好聽爹娘的話,別再到處亂跑。等我辦好自己的差事,跟爹娘說通之后,我會去威遠鏢局提親?!?/br> 段萍沒想到岳天意會說出這么一番話。 在她呆愣之間,岳天意又道:“若我兩年沒登門,你只當我死了就好?!?/br> “什么死不死的?!倍纹悸犓f得這般鄭重,“小公爺,你要去做什么?” “我是個將軍,當然要做一個將軍該做的?!痹捞煲庹f罷,朝段萍伸出手。 段萍不解地問:“做什么?” “給個信物?!?/br> “誰要給你信物了?”段萍嚷道。 岳天意依舊笑著,“你不給也行,我給你?!?/br> 說著,岳天意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段萍哪里肯接,扭頭不看他。 岳天意把玉佩放在旁邊的小凳子上。 “小公爺,你自己的東西快收好?!?/br> 岳天意道:“我這玉佩放在這里,是等著有緣人來拿,你若不是,那就別拿?!?/br> 說著,岳天意大步往臺階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