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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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淋了雨,在亭子里咳得厲害,洪安雖是九爺的人,也不能把六爺扔在那里不管。只能繼續幫著六爺擦雨水。 好在九爺的舉止雖然失常,到底還是安排了人過來接他們回去。 可是等洪安到了長信宮,才知道主子把陸姑姑帶進了殿里,還不讓別人靠近。 關著門,又是要火爐又是要傳膳,洪安面上維持著冷靜訓斥著小宮人,心里卻急得跟什么似的。 臨著大婚了,主子怎么總是胡鬧呢? 上回是那個來路不明的景姑娘,今日居然跟陸姑姑糾纏上了。 這要是傳揚出去,沐閣老怎么看主子,皇上怎么看主子? 著急歸著急,洪安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守在殿門口。 …… “六哥如何了?” 趙謨還沒進長禧宮,就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藥味。 宮殿廊下,有宮人搬了爐子在熬藥。 趙謨見狀,頓時捂著鼻子,“六哥最聞不得這些味道,你們還在這里熬藥,一個個皮癢了不是?!?/br> 宮人忙道:“九爺息怒,這藥太苦六爺不肯喝,太醫便說可以在這里熬藥,聞著也能好一些?!?/br> 趙謨嘆了口氣。 他素知趙斐的脾氣,自幼在藥罐里長大,如今聞著藥味就想吐。 “藥呢?”趙謨問。 “剛端進去的被主子砸了,我再倒一碗?!睂m人說著,便提著那藥罐倒出一小碗nongnong的藥汁來。 “加點蜜吧?!?/br> “殿里備著蜜呢,太醫囑咐別往藥罐里加東西,沒得減了藥性?!?/br> 趙謨只好作罷,端著那一小碗的藥汁往殿里走去。 沒進寢殿,就聽到了斷斷續續地咳嗽聲。 “六哥?!壁w謨喊了一聲。 進了寢殿,便見趙斐散了頭發,背后墊了個枕頭,倚墻坐著。陳錦站他旁邊,輕輕替他捶著背。 見趙謨端著藥進來,趙斐皺眉道:“這玩意還沒倒掉么?” 趙謨嘻嘻笑道:“正是要倒你嘴里呢!” 趙斐眉頭一蹙,正要說什么,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陳錦臉面捶得更用勁一些。 待趙斐咳過之后,趙謨捧著藥央求道:“六哥,你就喝藥吧,苦是苦一點,可是喝過之后就不會咳了?!?/br> 趙斐的臉龐因著咳嗽漲得通紅,眉宇間依舊冷意翻飛。 “九弟,你真不會哄人。這藥我自小就喝,喝到如今,好了嗎?” 趙謨低著頭不敢看他,“可是,總得喝……” “方才你把陸湘拉到哪里去了?” 趙謨沒想到他咳成這樣了居然還問起陸湘,一時驚訝,卻又覺出一點不一樣的滋味。 不知道她真面目之前,他一直是喚她姑姑的,六哥卻是叫她陸湘。 “怎么不說話?” 趙謨回過神,見趙斐一直逼問,靈機一動,便道:“你把藥喝了我就告訴你?!?/br> 趙斐聞言,頓時蹙眉。 陳錦在一旁聽得好笑,哪有這樣哄人喝藥的,然而心下正笑著,便見趙斐伸手接了趙謨的藥,悶悶喝了起來。 這藥是極苦的,陳錦沒喝過,但聞著就覺得苦。 太醫也說苦,開得方子里頭就有三味天下極苦之物,沒辦法,趙斐體內寒濕之氣郁結,需得這樣的極苦之藥才能驅退。 從前為著身子,趙斐捏著鼻子喝過不少。 只是他身子太弱,腸胃也弱,這藥即便喝進肚子里去,十次有八次都會吐出來,后來索性不喝了。 每每發病,只教宮人在廊下熬藥,聞個味道。 可今日…… 趙謨和陳錦愣愣看著趙斐一口氣喝了藥。 喝過之后,許是喝得太急,趙斐整個人朝前抖了一下,陳錦以為他要吐了,趕緊端起旁邊的銅盆。 趙斐抬起手,示意陳錦把盆子放下。 “六哥,你沒事吧?誰叫你喝那么快的?” 趙斐輕輕“嗝”了一下,方才過勁兒了。 “說吧?!?/br> 趙謨從前就知他與陸湘有往來,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今日撞見了陸湘的真面目,再聽到趙斐問起陸湘,心情就不一樣了。 “怎么了?”趙斐問。 “沒怎么,”趙謨迅速編了一段話,笑道,“先前雨那么大,你身上都濕透了,在亭子里躲雨也無濟于事,我就想帶著陸姑姑干脆跑回來,好叫人接你回來更衣。陸姑姑跟我一起回了長信宮,找宮女借了身衣裳拿了把傘就回宮去了?!?/br> 走了? 趙謨說完,見趙斐神色淡淡,便問:“六哥找姑姑有事?若是要緊我替六哥傳話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99:要是想知道姑姑的事,就把藥…… 66端起藥喝干:說吧。 第57章 “沒什么要緊的事,哪里用得著你特意去傳,改日她過來了再說?!?/br> 說罷,趙斐又咳了起來。 待他咳過之后,陳錦遞上了一碗水,“主子,喝口蜜水,是您最喜歡的桂花蜜?!?/br> “換成清水?!壁w斐道。 口中的藥還苦著,若是喝了糖水,極苦和極甜摻雜著,含混不清更加難受。 “主子要吃梅子么?” 趙斐搖頭,陳錦低頭出去換水。 趙謨見他緩過勁兒了,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六哥,你這跟陸姑姑有來有往的,必不是說什么差事罷,都說些什么???” “微末小事,不足掛齒?!?/br> “那她怎么不跟我說?”趙謨說完,趕忙補了一句,“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說?” “又同你沒有干系,同你說做什么?” “六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什么事瞞過你?”趙謨垂了頭,一臉的委屈,“我對你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這是她的事,我不好拿出來說,你若是好奇,自去問她吧?!?/br> 趙斐說著,又咳了起來,趙謨趕緊替他拍背。 理是這么個理,但趙謨聽出了一點遠近親疏,至少陸湘在六哥跟前跟自己是平起平坐的,六哥答應了她的事,不會破例告訴自己。 趙謨不死心的問:“你幫她保密,怎么著,你跟她比跟我還親呢?” 陳錦端著清水進來,呈到趙斐跟前:“主子,還是溫熱的?!?/br> 趙斐接過水,還沒喝,便道:“若是與你我有關的,我自然會說,既與你我無關,那便不好說?!?/br> 趙謨眼神有些茫然。 他也不知自己在糾結什么。 六哥只是跟陸姑姑尋常往來,并不知道陸姑姑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景蘭,何苦一直在這種事上糾纏。 趙斐見他心不在焉的,便道:“若是著急,先去辦你的事吧。我自來都是這副模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br> 趙謨心中的確記掛著扔在長信宮陸湘,又因著趙斐不肯說他跟陸湘的事,便“嗯”了一聲。 “先前淋了雨,確實有點暈乎,你喝了藥睡一會兒,等用了晚膳我再來瞧你?!?/br> 說著便起身出去,跟廊下宮人說了聲趙斐手爐涼了,撐著傘離開了。 夏日的雨總是來得快,去得快,先前下得那樣大,這會兒趙謨從長禧宮出來,只剩下幾點雨星子了。 趙謨索性收了傘,由著雨星子落在身上。 雨后的夏日,清爽得緊。 趙謨卻沒來由地像淋了秋雨一般,惆悵起來。 兩宮離得很近,趙謨進了長信宮院子,自有人上前接了濕漉漉的傘。 趙謨見洪安過來,低聲問:“她沒走吧?” 洪安搖頭,“還在殿里,沒出來,也沒說話?!?/br> “她不想搭理你們?!?/br> 洪安聽著主子這語氣,像是十分自得,不好接話,總不能說“是,姑姑只想搭理主子”,這話洪安說不出口。 趙謨在廊下換了靴子,這才推門進殿。 陸湘依舊坐著銅爐邊守著烘烤的衣裳,只是她坐得離香爐很近,即使開了正殿門,也看不清她的臉。 趙謨看著她,方才的惆悵消散了些,臉上不自覺地含了笑,反手將門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