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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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br> 陳錦沒大聽明白,“爺是說守在悅賓樓?” “總算沒有笨死?!壁w斐橫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打探清楚最后一個見到那姑娘的人是誰,守在那個地方。她會去悅賓樓絕不是偶然,一定還會在那里出現。把這張畫像拿給他們,就說找的是這個人?!?/br> “奴婢即刻就去安排?!?/br> …… 陸湘回到敬事房的時候,王德全和羅平都已經回來了,點著燈,敞著門,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姑姑回來了?!绷_平眼睛尖,見著陸湘就招呼起來。 陸湘只好往班房這邊走。 “那邊的事都處置好了?” 王德全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驢唇不對馬嘴的回道:“皇上今晚歇在景陽宮,中途有點事,把盛福全喊進去了?!?/br> 景陽宮是沐貴妃一人獨居,皇上在景陽宮的時候一向是不許任何人打擾的,今日偶然間傳了盛福全進去…… 陸湘抬眼:“公公的意思?” “盛福全回稟了慈寧花園的事,那對狗男女保住了性命?!?/br> 沈約和鄭采女都還活著? 陸湘的心情頓時松快一些:“皇上如何發落的?” 王德全努了努嘴,羅平會意,開口說道:“今日他們兩人是撞了大運了,盛公公進去稟告的時候,皇上本是有些薄怒,要盛公公即刻按宮規辦,是貴妃娘娘開了金口,說鄭采女看著一向老實,最是盡心伺候皇上,怎么會好端端地私會外男,必有蹊蹺?;噬弦虼烁牧酥家?,叫敬事房查清此事?!?/br> 陸湘看向王德全,王德全笑道:“正是等著姑姑回來一起商議個辦法!” 查清此事? 這可是個燙手山芋。 先前去抓人的時候,王德全和羅平都沒知會自己,這會兒上頭說要審了,倒找上來了。 陸湘知道,他們倆是瞧著自己很在意沈約,特意來探自己的口風。 “我這陣子病著,精神不大濟,王公公什么風雨沒見過,這點小事,看著辦就行了?!?/br> “這……” 王德全和羅平對視一眼過后,干咳了一聲:“沈約是外男,自然是我和羅平來審,但鄭采女那邊不得不勞煩姑姑,她是嬪妃,又懷著龍嗣,我們這些粗手粗腳的太監,若是去審,實在是怕嚇到鄭采女?!?/br> 這話不無道理,后宮小主一向是由陸湘伺候。 陸湘面上不愿意做這事,心里當然是樂意的。 如果有轉圜的余地,她想把鄭絲竹和沈約都保下來。 “那我就問一問,若是問不出什么東西,還是得勞王公公去請旨讓慎刑司來查辦?!?/br> 王德全見陸湘松口,忙點頭道:“這是應當的?!?/br> “人現在何處?” “沈約下了詔獄,鄭采女如今安置在善嵐苑?!?/br> 已經送進了冷宮? “如今皇上既下旨徹查,鄭采女未必就會定罪,她有身孕,王公公且叮囑底下人不要輕慢?!?/br> 羅平道:“姑姑放心,我遣了秋棠在那邊伺候,她知道輕重?!?/br> “皇上有說什么時候復命嗎?” 王德全瞧出陸湘面有倦意,便道:“鄭采女精神不大好,喝了安神藥湯,想必今晚問不出什么,姑姑明日再去?!?/br> 陸湘確實累了,先前一路沖到慈寧花園,又一路從慈寧花園沖到北苑,這路程跟在皇城繞了個圈差不多。這就罷了,還在承嵐亭跟趙斐打機鋒,當真是心力俱疲。 既然王德全說明日也成,還是先回屋歇一晚再說。 陸湘出了正廳往屋里走,不一會兒就看見玉漱坐在自己門口。 “去歇著吧,明日還有得忙?!?/br> 玉漱問:“明兒還有事?” “皇上有旨,要徹查慈寧花園的事?!?/br> “不用連夜查嗎?”玉漱脫口道,語畢忙垂眸道,“從前在司禮監做事,多少聽東廠太監們說過些查案的事,兵貴神速,一晚上的時間,不知道要橫生多少枝節?!?/br> 陸湘看著玉漱,猛然被她點醒。 鄭絲竹與沈約在慈寧花園被抓,必然是有人把消息遞了出來,如果是他們倆卻有私情還好說,如果他們是被陷害……幕后黑手要的就是將他們即刻處死。 甚至算到了今晚皇帝歇在沐貴妃那里,這樣底下人可以行便宜之權處置二人,但沒有人想到,皇帝會有事傳了盛福全,沒有人想到沐貴妃會開口求情。 如果他們倆當真是遭人陷害,幕后黑手今晚必定會有動作。 可是這事又透著一點不尋常。 玉漱能想明白的事,王德全不可能想不明白,東廠的人也不可能想不明白。 那他們今晚為何不連夜審案?就算是把鄭采女留到明日審,為何東廠不連夜審沈約,也要留到明日? 陸湘略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的關卡。 上諭是什么? 皇上說要查一查,可皇上為什么說要查呢?那是沐貴妃在一旁說了一句,皇上這才附和一句?;噬媳疽獠⒉皇窍腽埶∷麄?,只是想在沐貴妃跟前哄她開心。至于皇上怎么看鄭絲竹和沈約……鄭采女與沈約在慈寧花園私會,本身就是犯了死罪,即便是查案的時候攀扯出了其他人,他們倆也免不了死罪。 更何況,沈約區區一個六品起居郎,鄭絲竹區區一個八品采女,替他們翻案有什么好處?宮里沒有那么多好心人,損人不利己的事,做的人不多,不損人也不利己的事,沒有人做。 一個沈約,一個鄭絲竹,死了也就死了。 為他們的命費工夫,不值當。 當然,他們可能并不像陸湘這般分析那么多,很可能只是去景仁宮請旨的人,在面圣的短短一瞬,已經揣摩出了皇帝的殺心。 “姑姑,您的臉色瞧著不大好?!庇袷÷暤?。 陸湘回過神,“去給我倒杯茶,要濃一些的,你也喝一碗,咱們即刻就去善嵐苑?!?/br> “是?!庇袷掖译x去。 陸湘進了屋,取了一件有些厚度的披風,又找了一個香囊,裝了些提神醒腦的香料進去。 她雖然容顏如初,這百多年了,作息非常穩定,哪里像今日這般勞累? 等到玉漱奉茶過來,濃茶入心,方才精神了許多,帶著玉漱往善嵐苑去了。 敬事房在西、善嵐苑在東,這一趟路著實不近。 好在玉漱提著宮燈在前,陸湘只管走路倒還松快。 善嵐苑跟前幾日陸湘過來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光是門口就站了七八個把守的人。 見到有人上前,便呵斥道:“什么人?” 玉漱當先一步,走在前頭:“是敬事房的陸姑姑,奉旨過來查問鄭采女?!?/br> “原是陸姑姑和玉漱姑娘,不過這么晚了,是要連夜審問嗎?” 玉漱還沒說話,后頭有人嘀咕一句:“不是說了明日再來嗎?” “皇上既然把差事交給了陸姑姑,什么時候審當然是姑姑說了算,難不成要你們指派?”玉漱斥道。 “姑姑息怒,那是新來的,嘴上沒把門,我一會兒好好訓他!”守門那人倒是懂事,配笑著結果玉漱手里的燈籠,“兩位里頭請?!?/br> 玉漱轉過身,陸湘點了一下頭,當先進了善嵐苑。 冷宮之所以叫做冷宮,就是因為冷清。 今日善嵐苑倒是一改往日冷清的風貌,里里外外亮著燈籠,看起來與別的宮室沒有兩樣。 “姑姑,鄭采女在偏殿?!?/br> 想是有人傳了話,秋棠從里頭匆匆迎了出來。 “鄭采女睡下了嗎?” 秋棠搖頭,“小主看起來不大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先前送了一次飯,小主一口沒吃?!?/br> “飯呢?”陸湘問。 秋棠沒想到陸湘會問飯,遲疑了一下,揮手讓旁邊的小太監端過來。 一碟黃瓜,一碟碎rou,還有半碗鍋底舀起來的飯。 陸湘看了秋棠一眼,卻是玉漱開了口:“陛下既然要查,小主便沒有定罪,她懷著孩子,不可平白減了份例?!?/br> 秋棠垂下頭:“我一直陪著小主,飯食都是外頭的人送來的?!?/br> “你親自去一趟尚膳監,叫他們按往日給鄭采女的份例備好送過來,就說是我說的?!?/br> “知道了?!鼻锾念I了命便出去了。 玉漱見陸湘站在院子里沒有動,問:“姑姑,咱們不進去嗎?” “等等吧,總要讓她歇口氣,吃點東西?!?/br> “嗯?!?/br> 玉漱沒再多言,倒是去正殿里搬了把椅子出來。 陸湘沒想到她這般細致。 她今日真是累了,剛才從敬事房走過來,腳又酸又疼。 約莫在院子里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秋棠才回來。 “姑姑,飯菜都按份例備好了,坤寧宮今日沒傳燕窩,給鄭采女端來了?!?/br> “開門吧,進去擺飯?!?/br> “是?!鼻锾念I著傳膳的宮人進了偏殿,等擺好了,方才過來請陸湘。 “我進去陪鄭采女說會兒話,你們倆在門口等我?!?/br> “是?!?/br> 秋棠緊張道:“姑姑要當心,我……我瞧著鄭采女今日受了刺激,先前有個小太監離她很近,她還撓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