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們在來的路上，車里說的話……”

    戚程衍想了一下，想起來了，來的路上，她信心十足地說角色應該是她的了，還說到時候名單出來就給她獎勵?？蛇@會，角色卻沒有了。

    小屁孩大概覺得丟人了。

    戚程衍笑著搖了搖頭：“什么時候了你還提這個?！?/br>
    “我就是要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沒有了……嗚嗚嗚嗚我為什么要這么自信啊……”

    “沒有，我沒有覺得你好笑?！逼莩萄芤贿叢裂蹨I一邊哄，“聽話，不許哭了?！?/br>
    關知意帶著口罩，所以哭讓她呼吸都困難了，她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通紅的的鼻子：“可是我還是難過，我都這樣了我哥還氣我——”

    “這是他不對，回頭我說說他?！?/br>
    關知意平緩了呼吸，認真問道：“你能說的過他么?！?/br>
    戚程衍微頓，失笑：“我盡力？”

    “算了……說不通的?！标P知意垂眸，“也許他說的對，我折騰了五年沒折騰出什么，是我自己有問題，是我太失敗了?！?/br>
    “不是，只是機會一直沒落到你身上而已?！逼莩萄芘牧伺乃念^，“你很優秀，對自己有點信心?！?/br>
    關知意心口一顫：“真的？”

    “嗯?！?/br>
    壓抑的情緒好像在他溫柔的話語中消失了，關知意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心臟都復蘇了。

    砰砰、砰砰——

    跳得好響。

    “行了，我送你回去，別再這里瞎走?！逼莩萄艿?。

    關知意任由他扣著自己的手臂，傻傻地跟在他的身后。

    “程衍哥哥?！?/br>
    “嗯？”

    “我，沒什么……”

    戚程衍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似乎是在笑她長這么大了哭起來還是這么不管不顧。

    關知意低了頭，聽見心臟還是用力且怪異地跳動著。

    其實，還是有話想說的。

    她想說，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好。

    不對，應該是，比以前還要好了……

    第九章

    把關知意送回去后，戚程衍又開車回了餐廳。

    臨進門前，他給手底下人播出了一個電話。

    “戚總?！?/br>
    戚程衍：“《朝野》的角色都已經定好了？”

    助理愣了下，沒想到他會突然關心這些小事，“前幾天試戲，今天應該已經都定下來了?！?/br>
    “讓人去看看名單，順便再問問，為什么刷了關知意?！?/br>
    戚程衍已經決定著手娛樂業這塊，上次投資《朝野》也不過是一個開頭，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助理開始會疑惑他為什么突然問那么細節的事，但聽到關知意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

    那姑娘竟然被刷了嗎？

    難怪老板親自打電話來問。

    掛了電話后，戚程衍推開了包廂門。關元白還坐著原處，但桌上的菜都已經撤了，換上了茶水和一些小食。

    “送她回去了？”關元白似乎早知道他還會回來。

    戚程衍在對面坐下，嗯了一聲。

    關元白扯了扯唇角，頗無奈道：“每次吵架都是你去哄，難怪小時候就說我不如你好?！?/br>
    戚程衍眉頭微微一挑：“這話聽著有點酸?！?/br>
    “那臭丫頭沒良心?！?/br>
    戚程衍沒接話，只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他才道：“元白，我知道你和你父親對這個行業都有心結在，但小五說的沒錯，她是她，你母親是你母親?！?/br>
    關元白看向窗外：“她去世的時候小五還小，所以那時小五只知道艷羨，只覺得她是全世界最好看最奪目的人，可是，光鮮亮麗的代價有時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br>
    “我知道?！逼莩萄軓那熬蜕钤谒麄兩磉?，怎么會不知道他們家的事。

    戚程衍：“但小五小時候不懂，長大了總該懂得?？墒撬€是想走你母親那條路，還是想當演員，可見她不是受了影響，而是真的喜歡?！?/br>
    關元白皺眉：“但是，當初我媽有整個關氏在背后幫襯尚且活得不開心，那小五何必再去走這條路。其實我只希望她能乖乖回家來，那樣所有人都可以寵著她，她根本不需要那么累……算了，這話我跟她也說過無數遍了，她總會明白的，現在年輕氣盛就想跟我們對著干?！?/br>
    “一開始我也以為她只是年輕氣盛而已，不過我現在覺得，她不會回頭?！逼莩萄艿?。

    關元白拿著杯子的手微頓，只聽戚程衍繼續道：“你們的心結和過去不應該強行加在她身上，她既然那么喜歡就讓她去吧。你要是還擔心，我幫你看著點?！?/br>
    關元白疑惑地看著他。

    戚程衍笑了下：“現在戚氏有意進娛樂業，以后對這個行業的事會比較了解。但你放心，只是看著點，不會特意去捧她?！?/br>
    關元白：“可……”

    “還是，你真想徹底失去你這個meimei？”

    關元白張了張口，頭疼地按了下眉心：“我也是拿她沒辦法，你看她剛才……氣呼呼的就走了，話都說不下去?！?/br>
    “小五其實好說話得很?！逼莩萄艿?，“哄哄就乖了?！?/br>
    “那是對你?！标P元白無語道，“你看什么時候我哄兩句她能消停？”

    戚程衍嘴角微勾：“那就是你的問題了?！?/br>
    “……”

    兩人聊了番后，關元白有所松口。見此，戚程衍便離開回了公司。

    他剛回來不久，很多事堆著需要處理。所以一直到晚上七點鐘，他才處理完一部分準備回家。但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喂?！?/br>
    “戚總，派人了解過后，關小姐的事有結果了?！?/br>
    戚程衍重新在辦公椅上坐了下去：“說?！?/br>
    “是這樣的，原本導演和作者那邊對關小姐很滿意，本來都已經決定簽下了，但是后來卻突然被告知必須換掉?！?/br>
    “必須？”

    “是的?！敝淼?，“工作人員透露，其實是因為鄭亦桐鄭小姐的緣故，藝星趙總是鄭亦桐的親戚，而且鄭小姐家里在圈內有點話語權，所以趙總對鄭小姐是很捧的。鄭小姐一定要換掉關小姐，所以趙總便讓人換了，畢竟這個ip是在藝星手上，而且關小姐也是藝星的藝人，好拿捏……”

    戚程衍手指在鍵盤上輕敲了一下，力道有些重了：“鄭亦桐跟她有過節？”

    “這個……”

    “真有？”

    “其實原因應該是……您?！?/br>
    戚程衍微頓：“我？”

    “是的?！敝磔p咳了聲，“據說鄭小姐是因為之前在南爵酒店的事對關小姐懷恨在心，一開始本來還忌憚著您，后來發現您跟關小姐其實根本沒什么……所以在撒氣罷了?！?/br>
    “撒氣？”戚程衍眼眸沉了下來，“鄭亦桐是《朝野》的演員？”

    “是?！?/br>
    戚程衍沉默片刻：“告訴趙志輝，換了她。至于小……關知意，保持最開始的決定。要是趙志輝還有什么意見，讓他自己來找我?！?/br>
    戚程衍語氣并不重，但助理卻聽出了他的怒意，于是連忙道：“好的戚總?！?/br>
    **

    其實臨到頭被換掉這種事經常發生，但關知意這次卻是前所未有的難過。

    因為她太喜歡那部小說，太重視這次的試鏡了，可惜……終究還是沒有了。

    昨晚回來之后，關知意幾乎一晚上沒睡，以至于第二天劉云打電話讓她收拾一下馬上下樓的時候，她整個人還是懵的。

    “云姐？下樓？下樓干什么？”

    “我現在馬上就到你小區了，你快點?！?/br>
    “??？”

    “別啊了！簽合同啊，馬上就要去簽合同，快準備一下！”

    “？？？”

    ……

    跌宕起伏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的遭遇。

    關知意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在那么被看好的情況下被換掉，也不明白為什么過了一夜之后又突然要簽合同。

    所以合同簽完出來后，她還沒感覺到真實性。

    “到底為什么……”路上，關知意忍不住問道。

    劉云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知道為什么？跟我還裝什么?！?/br>
    關知意一頭霧水：“我真不知道?！?/br>
    劉云狐疑：“戚程衍發話讓人重新用你，這難道不是你去找他處理的？”

    關知意愣住了：“我怎么可能去找他處理這事?！?/br>
    “但就是他安排的?！眲⒃葡肓讼氲?，“看來他還挺喜歡你的，知道你被人換下來后還幫你報仇了?！?/br>
    “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