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那也沒有了,”姜泠窩在錦被里,小聲嘀咕道,“哼,大騙子,你就是想親我……” 穆衍抿抿唇,靠在榻邊沒說話,姜泠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漸漸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 她倒是睡得踏實。 穆衍深吸一口氣,低頭望了一眼,耳尖和臉龐瞬間通紅。 他起身望了一眼熟睡的姜泠,用內力幫她稍稍化了些酒氣,這才關上門走了出來。 守在外頭的玄鳴心驚膽戰,簡直快要氣死了。 他沒敢靠太近,生怕聽到里面的動靜讓自己死得更快。 但這家伙竟然在公主房里呆了整整半個多時辰! 半個多時辰! 要真是想發生點兒什么事也不是沒可能的。 穆衍剛想離開,玄鳴便按住了他,嗅見他渾身的酒氣,腦袋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突然炸了。 “你你你……”玄鳴憋得有些難受,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公主的事是他能插手的嗎?! 可這家伙簡直做的太過分了! “公主不會,不會,那個啥……吧?”玄鳴臉上又是別扭,又是焦急。 皇上不在,他總該多cao點心。 穆衍皺了皺眉,問道:“什么?” “就是你……”玄鳴簡直氣得跳腳,低頭瞄了一眼他的某處,穆衍的臉色瞬間綠了,下意識的伸手擋住,往后退了兩步,又羞又惱,咬牙切齒道:“滾!” “哼!諒你也不敢太過分!”玄鳴松了口氣,不耐煩的揚揚手,“趕緊走趕緊走,一會兒玄幺回來你就走不掉了?!?/br> 穆衍瞬間心累。 如果玄幺跟玄鳴一樣是個男人,二話不說揍服了完事,可惜她偏偏是個女人,還是個用毒高手。 就算公主府建好了,姜泠也不會那么早出嫁,玄幺到底是繞不開的一個死結。 除非,給她找點兒絆腳石。 穆衍把目光放到了玄鳴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不是該娶妻了?” “哈?”玄鳴一臉懵逼。 我娶不娶妻,關你屁事,你先把自己那檔子事兒搞清楚再說吧。 玄鳴眼底滿是不屑。 “你喜歡的是女人吧?”穆衍追問道。 玄鳴一頭黑線,怒道:“小兔崽子,滾!” “你覺得玄幺怎么樣?”穆衍眨巴了一下眼睛,面不改色道,“公主說如果你有意的話,可以加把勁兒,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br> 玄幺長得是挺好看的,尤其是那張臉蛋兒,笑起來也算得上絕色,可是想想她僅有幾次笑的后果,玄鳴冷不丁打了個哆嗦,雙腿有些發軟。 新婚之夜一把毒粉撒出來,這誰受得住啊……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要上你上,別帶我,離我遠點兒!” 穆衍臉色一黑,冷哼一聲,轉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他得趕緊想想好辦法。 只要把這兩個家伙搞走,他跟公主想什么時候見面就什么時候見面。 穆衍唇畔翹了起來,心頭越發火熱,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前時而浮現出姜泠那雙水潤的柔軟唇瓣,還有那雙漂亮勾人的水眸。 他覺得有些燥。 起身喝了杯冷茶,他卻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心思越想越歪,不得已去洗了一個冷水澡。 得早些準備聘禮了,他想。 重新躺回榻上,穆衍好像又看到了她乖巧聽話等他來親的模樣。 他爬起來,跑盡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又練了套劍法…… 接著摸出了暗器…… 天亮了。 第72章 天色大亮, 院子里已經有了些許響動,姜泠昏昏沉沉的從夢中醒來, 隱約覺得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她很少有睡得這樣安穩的時候。 想起昨天看到將軍府化作一堆廢墟的模樣, 她心中越發踏實,掀開錦被從榻上坐起來,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她怎么會穿著衣服入睡? 姜泠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一時又想不明白,房間中彌漫的酒香已經散去大半,卻還是被少有飲酒的姜泠聞到了,她抬起手臂湊到鼻端, 秀眉不由得緊蹙。 她喝酒了?哦,她好像是喝酒來著。 姜泠敲了敲腦袋,想起昨夜支開了玄幺,還讓玄鳴去請來了穆衍, 她似乎從二皇兄的酒窖中選了一壇桑落酒,打算給穆衍帶走來著。 她沒忍住嘗了嘗, 接下來……嗯,她好像看到了穆衍。 她還問他是不是放火燒了將軍府,姜泠頓了頓,腦袋隱隱有些發疼, 她怎么連這種話都能直接問出口, 若真是他在暗中籌謀, 讓父皇知曉了免不了又不是一頓責罰。 再往后的事情她有些記不清了, 不過想來也沒發生什么大事。 姜泠低頭看了看身上依舊穿得完好的衣裳, 俏臉紅了紅,昨夜一定是他把自己送到榻上睡覺的,紅菱她們才不會放任自己這般入睡,都不曾梳洗卸妝。 “紅菱?!彼饷鎲镜?。 昨夜她特意囑托了紅菱,不讓伺候的下人們靠近,想來也無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殿下,可要沐???”紅菱推門而入,聞到鋪天蓋地的酒香,卻沒太過詫異,見她衣衫完好才稍稍松了口氣。 昨夜公主起了興致,喝些酒倒也無妨,只是她最擔心的是某些不軌之徒,會趁著酒意冒犯公主。 好在沒有釀成大錯。 “嗯,把這些收拾了吧,放些熏香去去味兒?!苯鲎灶欁缘淖诹耸釆y臺前,腦袋依舊有點懵。 她的唇瓣好像有些腫,看著都是不明顯,只是稍稍一動便覺得有些奇怪。 但她也沒太在意。 待沐浴洗漱過后,姜泠才慢吞吞的一邊用膳,一邊問起昨天的事情來。 將軍府勾結漠北的罪名算是徹底坐實了,陳策私逃在外,其余將軍府的人卻全都被關進了大理寺,包括陳策唯一的兒子,將軍府未來的繼承人,陳高恪。 “還有一事……”紅菱一頓,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跟她說,姜泠歪了歪頭,抬眸道:“什么事?” “小表少爺乘坐的官船,在去往江南的途中/出了事兒,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紅菱低下頭,咬著嘴唇,小聲說道,“殿下,小郡王不準奴婢們在您面前多嘴,但小表少爺他……” 怕是兇多吉少了。 紅菱剩下的話沒敢說,她的眼圈有些泛紅,雖說早已離開沈府多年,可到底還是把他們當成半個主子的,如今沈清墨的船出了事兒,人也沒了消息,沈府卻尚沒有動靜。 姜泠的臉色有些難看,急匆匆起身跑出了院子,紅菱在后面緊跟著,又是自責又是難受,卻又松了口氣。 公主待小表少爺向來親近,若能說動皇上或是太子,總能為他謀得一線生機。 “二哥!”姜泠抓著姜堰,小臉上滿是焦急,“二表哥是什么時候出的事?多久了?” 姜堰頓了頓,略帶冷意的目光從紅菱身上掠過,沉聲道:“是一旬前,我也是這兩日才得到消息,已經派人沿著運河去查了,二表哥是有福之人,不會出什么事的?!?/br> “我去求父皇幫忙?!苯鲛D身就走,卻被姜堰攔了下來,低聲說道:“父皇已經派人去查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父皇正在為漠北和將軍府的事情頭疼,我們暫且不要去打擾他了?!?/br> 姜泠一怔,蹙眉道:“證據已經擺了出來,他們還有什么可以狡辯的?” “你也知道陳策失蹤了,齊木琛咬死了不承認,將軍府知道此事的人又不肯作證?!苯邠u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將軍府和飄香樓之間的確有一條暗道,但當時兩人并非一同擒獲,的確沒有實打實的證據。 捉/jian拿雙,偏陳策早已不知下落,此事說起來倒也的確有些麻煩。 姜泠心中稍稍有些落差,這時姜堰卻道:“不過也不必太擔心,父皇絕對不會允許齊木琛活著回到漠北的,涉及到火/藥機密,將軍府怕是一個都活不成了?!?/br> “如果父皇的態度太過強硬,拿不出確切的證據,漠北會再次起兵嗎?”姜泠不由得開口問道。 將軍府倒了,長期壓制漠北兵線的西北大軍也有幾分群龍無首的意思,再加上齊木琛被大周扣下,難保漠北不生出其他心思,到時候戰火再起,受苦的還是兩國百姓。 “極有可能?!苯邞?。 正在這時,一個小廝跑進來道:“王爺,大理寺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br> 大理寺? 姜堰蹙了蹙眉,他只是一個郡王罷了,跟近來發生的事沒有一樁能扯上關系,大理寺無緣無故請他過去做什么?他不是很想去。 姜泠看出了他的念頭,想了想道:“不如先去看看吧,也許我們能幫上父皇,若是幫不上,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br> 他們兩人估摸著是幫不上什么忙的,也許大理寺請他們過去,只是為了在父皇面前好交代,少些責罰。 “索性無事,那便一起去吧,”姜堰道,“等晚些時候,我們再去外祖家走一趟?!?/br> “也好?!?/br> 兩人上了車駕,身后跟著整整兩隊侍衛,走在街上引得行人頻頻側目,自發的讓開了道路。 這兩年清風書院漸漸步入正軌,姜泠和姜堰在民間也贏得了不少好口碑,他們的車駕在街上來來回回,早已有人認得了。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車駕便停在了大理寺門口。 上前來接的除了大理寺卿,還有一個讓姜堰更為眼熟的人——穆衍。 “怎么哪都有你?”姜堰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身把姜泠扶下來。 穆衍看到姜泠眼前亮了亮,抿唇道:“我來看漠西王?!?/br> 之前讓人悄悄轉移了漠西王,而今正是被關在大理寺獄中,穆衍本是為了穆府舊案而來,聽說燕郡王府許是會來人,就專門等了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