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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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崇青呆了。 顧風蔚也呆了。 由于過于驚訝,武派的眾人沒能回過神來。 ——顧五在與范崇青的正面對決里,穩占上風,贏過了他! 這個念頭無論如何,都難以用正常的方式轉化成他們所熟知的兩個人。 倒是文派的諸位兄弟沒想那么多。他們第一時間朝著宋初昭擠過去,激動得語無倫次,來來回回的“不負盛名”、“虎視雄哉”、“氣概威武”地夸贊。 宋初昭下了馬,笑著同眾人頷首回禮,然后穿過人來,來到范崇青的面前,問道:“我贏了吧?!?/br> 她贏得堂堂正正,清清楚楚,一點可以辯駁的余地都沒有。除了顧風蔚在一旁跟死人了一樣地瞎吼,給她降低了一點排面,可以說是相當完美。 范崇青臉色古怪,用力瞪著宋初昭,簡直想從她臉上剮下一塊rou來。語氣生硬道:“可以。是我技不如人。未料五公子深藏不露,還有此等絕技。那黃啟成就交給你們了。但是叫他給我記著,若再有下次,我一定趕盡殺絕。誰來求情都沒用!” 他拂袖要走,宋初昭喊住他:“留步,我的要求不是這個?!?/br> 范崇青惱怒道:“那你還想怎樣!” 顧四郎不滿:“范崇青,有風度些吧,現在輸的人你,條件是你自己答應的,這般暴戾,未免太難看了?!?/br> “同你有何風度可言?”范崇青冷笑,“先前那個想耍賴的人莫非不是你?” 顧四郎在這事上十分不要臉:“我是我,我五弟是五弟。我也沒叫你對我有風度啊?!?/br> 宋初昭抬手阻止,叫他二人冷靜,站到他們中間,耐著性子道:“你還沒聽我說要求呢,不必先生這氣吧?!?/br> 范崇青:“你同他一起來的,自然是一丘之貉,有什么好說的?” 宋初昭:“我從沒說我今日是為誰來的呀?!?/br> 顧四郎傻眼:“不是五弟,我是你四哥??!你難道不是來幫我的?” “我若是不管,那便一直袖手旁觀,可我若是管了,我就不能稀里糊涂地管?!彼纬跽颜f,“方才我愿意上來,是因為我不想你二人鬧得更僵,真動起手來,肯定收不了場。都是同窗,將來不定還要共事,何必如此?逞一時之快,結難解仇家,是你的一貫作風嗎?” 旁邊的文人懵了:“五公子,你是他們的人???” “我不幫他,也不幫親,我只占理?!彼纬跽颜f,“現在贏的人是我,你們都該聽我的。冷靜些,將事情說清楚,不要動手,這就是我的要求。你們若都覺得自己有理,那便依理直言即好。也不必擔憂?!?/br> 范崇青身后的人叫道:“有什么好說的?他們分明是一伙的!嘴上說得好聽,不過是尋個由頭,將事情遮掩過去。既不想負責,又想保全臉面,好算計罷了!” 文人氣笑了:“五公子你自己聽,你是一片好心,可人家不承你的情??!” 宋初昭額頭青筋一跳。 “若非你們總是兩面三刀,我們怎會有這種懷疑?” “我兩面三刀,話都叫你們說了,還有什么好談的?” 宋初昭心中默道,她是顧五郎,文質彬彬佳、公、子。 “你們不總是拿騙人而沾沾自喜嗎?誰不知道你們這些酸臭文人背地里瞧不起我們?” “彼此彼此!” “我看你們……” “都夠了!”宋初昭咆哮道,“吵夠了沒有!” 吵鬧聲戛然而止,眾人俱是驚悚地看著她。 “嘴上叨叨個不停,可哪一句我都不愛聽!” 宋初昭將手中的長弓往邊上一按,砸到方才吵架的一人胸口,推得他腳步趔趄地向后晃了一步。 “從文也好,從武也罷,將來不都是我國之棟梁嗎?你們今日在此互相辱沒,當真叫人心涼!” 她帶著慍怒從眾人臉上掃過,停在一個吵得最兇的文人臉上。 “世上哪有如此全能之人???當真什么都會,樣樣都能?縱是學不成文武藝,有一腔赤膽忠心,敢于報效家國,那也是值得稱贊的人。就非得如此,說句話都夾槍帶棒的,詆毀他人兩句,才能好過嗎?看看你們,現在都在做什么!” 那人被她嚇到了,嚅囁道:“我只是想與他就事論事?!?/br> 宋初昭:“那便就事論事??!事呢?理呢!我只看見你們在胡攪蠻纏!面目極其丑陋!” 眾人被她高聲訓斥,因從未見過顧五郎盛怒的模樣,一時不敢出口反駁。 宋初昭指向范崇青:“學武——” 范崇青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準備聽她咒罵。兇狠地看著她。 結果宋初昭后面接著道:“你們當很容易嗎?學武之人一日不可荒廢,寒冬酷暑,仍舊整日在外cao練。冰河高山,全憑雙腳翻躍穿行。做的都是刀尖上最危險的事,過的是天底下最cao勞的日子。那拳腳力氣是他們自己一日一日磨煉出來的,沒有哪里對不起誰,更沒道理受誰瞧不起! “為人義氣怎么了?莽夫又怎么了?若不是他們這些豁出性命,保家衛國的莽夫,哪有一國安定的今日!” 突然被夸獎,還拔高了高度,范崇青怔在了原地。片刻后不好意思地泛紅了臉。 顧五郎……與他四哥真不一樣。 宋初昭:“直爽坦率,與不知進退之間,隔著的不過是一層偏見!‘目妄視則yin,耳妄聽則惑,口妄言則亂?!?,你們都是讀書人,這話你們不會背嗎?” 眾人低垂著頭。 “學文又怎么了?”宋初昭話風一轉,又道,“學的是仁義,學的是治世之道。他們滿腹才情,風雅些,有錯嗎?每日頭懸梁、錐刺股,誦讀賢士之書,憂心國民政事,所以手腳比不過你們,有錯嗎?說話委婉些,做事圓滑些,處事留些余地,待人給三分薄面,有錯嗎?怎么就成虛偽了?” 范崇青用力搖頭。 “即使如此——”宋初昭說,“你們究竟有什么好吵的?那黃啟成是誰!哪個禍水!” 眾人老實了,卻不大敢接她的話。 宋初昭:“顧四郎,你話多,你先說!” “顧四郎?”顧風蔚指著自己,心口重傷道,“你叫我什么?” 宋初昭:“我現在在認真問你話,嚴肅正經!” 顧風蔚張了張嘴,委委屈屈道:“黃啟成……就是一個人吶。與我們關系其實也不算很好,但好歹同窗多年,說得上話。上個月,說是因為醉酒得罪了范崇青的一位兄弟,被他們追著打了好幾次,還傷得下不了床。最后忍受不了,托我們送銀子過去賠罪,結果范崇青不收,反而大怒,連我們也記恨上了?!?/br> 范崇青:“你放屁!” 顧風蔚:“你怎么說話的?要放也是他放屁,我不過是轉述而已!” 范崇青快速糾正錯誤:“他放屁!” 宋初昭:“那你說是如何?” 范崇青又止了話題,一臉為難,不愿開口。 宋初昭提醒他:“方才的比試是我贏了吧?” 范崇青閉上眼睛,心一橫,說道:“是我一位兄弟……往日得罪過他,最近運氣不好,遇到些麻煩。他仗著家世比人高上一等,又本著好玩兒的意思,欺負調戲了人家親妹,還騙走了她家中的銀錢!他只將拿錢送回來是什么意思?我能放過他?做夢!” 文派眾人不想還有這番內情,見宋初昭眼神再次掃來,急道:“你們沒說!” 范崇青:“他卑鄙至此,這要如何說出口!是你們妄信在先!” 他說完又警告道:“今日知曉這事的就在座幾人,你們誰若說出去,我一個也不放過!” “事關女子清譽,我們哪是這般嘴碎之事?” 宋初昭抬手,眾人再次一致收聲。相當聽話。 宋初昭問顧四郎等人:“這樣呢?你們還要護著那黃啟成嗎?” 顧風蔚與一眾兄弟交換眼神,眾人心生退意,意思明確。 “不了吧?我們與他不是同道中人啊?!?/br> 宋初昭轉過身:“那你們呢?你們真要打死黃啟成,再去衙門自首告罪?” 范崇青遲疑道:“倒也不至于吧?” 宋初昭說:“你們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嗎?打他一頓算什么?” 范崇青背后的人小聲道:“那除了打他一頓,還能做什么?” 宋初昭:“多的是陰損的法子啊?!?/br> 范崇青虛心求問:“有哪些?” 顧五郎怎么可能會有陰損的法子!他坦坦蕩蕩一君子! 宋初昭閉口不答,眼神往顧四郎所在的人群里飄了飄。眾人當即會意點頭。 宋初昭見無事,便擺手道:“我走了,殘局你們自己收拾吧。不可再打架。往后,有因說因,有果說果,我不想再聽見你們說些門戶之見。否則,我也能用拳頭叫你們知道,什么是對錯!” 這群人是當真幼稚,難怪顧五郎不跟他們一塊玩兒。 宋初昭搖了搖頭,負手離去。 眾人整齊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那背影清瘦、高大,在陽光下鍍著一層淺淺的光輝。 范崇青扯住顧風蔚的衣袖,小聲說:“你五弟……” 顧風蔚長長吐出一口氣,將衣服抽回來,感慨道:“真霸氣啊……” 第8章 春冬 顧四郎追上來的時候,宋初昭還沒走遠。 “你等等我呀,四哥帶你回家!” 他笑嘻嘻地跟在后頭,看見宋初昭帶著褶皺的衣擺,心虛道:“你這衣服都皺了?!?/br> 顧四郎想給宋初昭扯平,被宋初昭趕緊給擋了回去。 “好吧?!鳖櫵睦摄?,“你可千萬別告訴母親,我帶你出來騎馬了?!?/br> 宋初昭嘀咕道:“哪里是騎馬?分明是打架?!?/br> 顧四郎:“那倒不會。范崇青不敢打你,我也不會叫他打你?!?/br> “那就讓我看著你打架?算什么事?”宋初昭說,“那些人既然以你為首,會鬧成今日這樣,大半責任在你。你怎么能那么沖動呢?” 顧四郎被她數落,竟然笑了出來。他伸手想搭宋初昭的肩,又叫宋初昭嫌棄地拍開。 “五弟,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生氣的模樣?!鳖櫵睦刹⒉辉谝馑耐凭?,“這樣也好,總比你平日悶聲不響的要好。四哥總不明白你在想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