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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不負時光終有你在線閱讀 - 第九十六章 當真相揭開

第九十六章 當真相揭開

    天空陰沉著,一場大雨將至。烏云密布在城市上方,一陣狂風后,開始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最近韓建成見到她沒什么工作熱情,也沒給她安排什么工作,倒是白楚河,自從進了at,就不斷地加班加點,很晚才回來。

    她每天都能聽見白楚河回家后吐槽著一個叫做沈青綿的人,說此人浪·蕩不堪,又說此人心術不正,總之說來說去都沒個好。她聽著也就當是八卦,笑笑后便過去了。

    白楚河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傘,她望著一片雨霧的世界,看了看時間,最后拿了一把傘,去了附近的公交站等白楚河去了。

    雨很大,淋濕了她的鞋子和褲腳,剛一踏出門后,她就后悔了,可想著白楚河或許會淋成落湯雞,就沒轉道回公寓。

    到了公交站后,她打電話問白楚河在哪里,白楚河卻告訴她今天有人送她回來,讓她別擔心。

    她當時看著自己手中的傘,“哦”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嘆了口氣,看著這滿世界的大雨,撐了傘,又往回走去。

    而就是這時,一輛黑色路虎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那么大的雨,她一個恍惚沒看清,視線便再也離不開。

    直到那輛車漸漸駛離自己的視線之中。

    她自嘲一笑,一天想些什么有的沒的呢?

    她甩了甩被飄進來的雨水打濕的頭發,回到公寓的時候,遠遠的,在樓下看見了一輛陌生的車,車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白楚河,另外一個男人撐著傘,大半身子卻都在傘外。

    她愣了愣,看見那個男人對著白楚河笑了笑,不知道說了什么,惹來了白楚河的怒視,踹了一腳他的車,轉身就進了樓道里。

    而那個男人卻低頭笑意更甚。

    她好像發現了一個秘密。

    等到那個男人開車走后,她才回到了公寓里,而見到了白楚河后也什么都沒問,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和許暮之分手后沒幾天,白楚河就看出了端倪,問她是不是和許暮之吵架了,她直截了當地說了句分了,輕描淡寫一句話,涵蓋了自己分手當晚所有的傷心與難過。

    她一直在想,自己為了母親而和他分手,到底值不值得?心底里一直有個答案在說,“許由光,那可是你媽!是你最重要的人!”

    這個念頭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她特別想去找他,可因為這個念頭,讓她忍住了次次的沖動。

    白楚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好對她說,隨心吧由光,這和你當初鼓起勇氣跑到莫斯科找他的理由,是一樣的。

    母親給自己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大意是自己提前完成了工作,讓她周末早點兒回家。

    自己心中的郁悶在最近了很多,大概是因為韓建成給自己的任務少了些,她也沒想到韓建成原來這么會體恤人,自己之前還老是覺著這人小氣難伺候,可沒想到這關系好了,還變得暖心起來了。

    周末她回了一趟家,趙春曉買了很多零食和水果給她,她一進門,就聞見了飯菜的香氣。

    春荷也在,看見她,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

    春荷若是出現在這里,八九不離是有很重要的工作。

    她微微笑著回了個禮。

    這一段時間,她很少回家,大多時候,周末要么在檢察院加班,要么就呆在公寓里玩著白楚河公司新開發的游戲。

    日子平淡得有些無聊,除了章燁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她上班的地方以外,也沒什么事兒讓她煩心了。而這個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黏在她的身上,就連春荷都慢慢地記住了他的名字。

    母親好像很喜歡他,兩個人在這小小的一段時間見了兩三面,每一次章燁都能哄得母親很開心,母親也私底下問過章燁對她干過什么事兒?她因為不太喜歡和母親議論這個人的事兒,就很少提起,可照這個狀況下去,她害怕母親越來越喜歡章燁,連帶著,都產生了那個方面的想法。

    可是明明白楚河第一次見到章燁的時候,就能一眼看穿,并且回來就悄悄告訴她,讓她和這人別走太近,白楚河說,她總覺得這人不太對勁兒。

    母親卻看不透。

    或許是因為章燁這人太會迷惑他人,在母親的面前,他總是偽裝得完美無缺。

    可她對章燁,甚至可以用厭惡來形容。

    章燁說過,“我知道你喜歡誰,我也知道你們不可能?!?/br>
    說這話的時候,她正站在夜色之中的公交車站等著末班車,章燁就和她并肩而站,聽見了這句話,她回頭,看見他偏頭對著自己笑,笑里盡是胸有成竹。

    夜涼如水。

    那個時候,她和許暮之分手,也不過三兩天,而他就這么一句話,打破了她對這件事情存在的所有可能性。

    她明明那么難過,難過得夜夜做夢,都能夢見他抱著自己說,許由光,這算什么?我不同意!

    而章燁就這樣殘忍地,突兀地揭露了她尚還血淋淋的傷疤。

    她想,如果那一天他能再堅持一次,告訴她,他不同意,那么她一定會什么都不顧,然后跟他一輩子。

    可沒有。

    他一言不發,將她送回了家。

    她也在這樣的僥幸之中,失去了一個讓自己繼續堅持下去的借口。

    春荷沒留下來吃飯,將手中的文件給了趙春曉后就告辭了。

    趁著趙春曉在廚房里忙活,她看見了那個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心念一動,看了看廚房,趙春曉沒有要探出頭來的跡象,她深呼一口氣,上前將那份文件翻了翻。

    果然是和那個夜店有關的案卷。

    她翻到了一份報告文書,正想細看的時候,就聽見趙春曉在廚房里面說,“由光,你能吃辣嗎?”

    她一驚,松了文件。

    一邊回著趙春曉,又一邊將那些文件都一一放好,“您隨意吧?!苯又蛛S口問了一句,“您最近的工作還順利嗎?”

    趙春曉該明白,她問的是什么工作。

    趙春曉也毫不隱瞞,“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就會開庭審理?!?/br>
    終究,還是他退讓了。

    她點點頭,“挺好?!?/br>
    那天吃完飯后她就走了,趙春曉聽說她要走后,愣了一下,也什么都沒說,單單只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剛一出門,手機就有一條短信進來,這個時間階段,通常都是章燁的問安短信,她沒理?;亓思液?,她才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

    點開一看,“許小姐,您好,我是陸圳,有空聊聊嗎?”

    她起初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這個人是許暮之的發小。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在那一刻,將這個陸圳和很多年前與母親對峙的那個陸氏律師聯系在了一起。她還清楚地記得爺爺說查不到這個人,這個人就像是憑空鉆出來,又憑空消失。

    那時候母親打了一場官司,遇上的,就是這個陸圳吧?因為官司贏了,那些人耀武揚威地來恐嚇威脅她,后來就聽說突然就換了辯護律師。

    如今時隔這么久,再回頭看的時候,她竟然不敢否認這其中有許暮之參與的成分。

    她回了一句,“您隨時?!?/br>
    第二天她按著陸圳給自己發的地址,到了那個咖啡廳。

    去的時候陸圳已經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果汁,估計是在和戶談生意,神色頗有些松弛,見到她,和她招了招手。

    她走過去,陸圳也正好掛了電話,很有禮貌地問道,“好久不見,要喝點兒什么嗎?”

    她搖頭,“您來找我,應該也不只單純地和我喝一杯吧?”

    陸圳沒想到她這么直白,挑了挑眉頭,有些一言難盡,“許小姐您真是……”

    她說,“我可能不太懂聊天時候前的那些熱場話,如果您想和我多耗些時間在這里,我其實也并不介意?!?/br>
    一針見血,看透了他陸圳對她的敵意。

    陸圳風度很好地笑了笑,目光略有深晦,他說,“冬檁叔叔的女兒,果真有他年輕時的風骨?!?/br>
    她心中一凜,緊盯著陸圳,不明白他突然說的這一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刻意中傷她,還是……

    陸圳姿態很隨意地靠在了椅背上,“我們三個人,我,梁絡安,還有許暮之,從小最崇拜的人,就是冬檁叔叔,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那時雖小,卻都親手抱過你?!?/br>
    “許暮之不許我來找你,”陸圳喟嘆一聲,“他怕我把所有事兒都說了出來,也怕你知道了后,與他老死不相往來。那么一個人,連自己父親從公司樓頂一躍而下粉身碎骨都沒哭過的人,現在卻在和我說他怕?!?/br>
    “感情明明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他這么費盡心思瞞著你,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對你的一種不公平,你也應該知道,也應該擁有選擇的權利。你如今就因為你母親的一面之詞,就以為是靈釉阿姨故意開車撞死了冬檁叔,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靈釉阿姨為什么會要那么歇斯底里,為什么要發了瘋一樣地置你母親于死地么?”

    她被這個巨大的沖擊撞得回不過神來,陸圳的話中含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思緒被打得措手不及,還來不及整理陸圳說的跳樓二字,就又被拋過來的一系列疑問淹沒。

    在陸圳看過來的時候,她張了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那種明明就快要接近事實了,卻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感覺就這么堵塞在了那里。

    陸圳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許暮之的父親要跳樓,這又和靈釉阿姨開車撞死你母親有什么關系?”

    面前人的眼中漸漸冷了下來,“當年至達集團法人從公司樓頂一躍而下,到底是因為什么,是因為誰,才會選擇了如此絕境?”

    “他給過你一個u盤,對不對?”陸圳說,“不如你把它給我,我把這些事兒,全都一字不落地告訴你?!?/br>
    昨天下過了一場大雨,今天就出了太陽,在這樣難得的好天氣里,略有熾熱的陽光打在身上,卻讓她徒增陰冷。

    她開口時,已經有些顫抖,“我……我還給他了,那個東西,不在我這兒?!?/br>
    陸圳明顯不信,嗤笑一聲,“可笑,真是可笑?!?/br>
    “可笑什么?”

    陸圳搖頭,“那個東西,如果他要了回來,我才覺得不可能?!?/br>
    突然想起那天在她的房間里,她要還給他的時候,就被他轉移了注意力,當時以為是他已經收下了,可今天聽陸圳這么一說……

    她猛地站起身來,就要沖出去。在經過陸圳身邊的時候,突然大腦眩暈了一瞬間,栽了一個趔趄,被陸圳急急攙扶住,耳畔傳來陸圳關切的聲音,“你沒事……”

    話沒說完,就被她甩開,沖了出去。

    陸圳看著那姑娘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直到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馬路上后,他才給那個號碼撥了過去,那邊沒過多久接通,他直接開口,“我什么都告訴她了,你可別怪我……你想和她一輩子,那這事兒就終究瞞不過一輩子,她遲早會知道,也遲早會做出抉擇?!?/br>
    說完,陸圳越笑越深,可眼里的光卻越來越冷,他說,“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一碰到感情就完蛋!你清醒一點兒,冬檁叔不是你撞死的,你們倆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說到底,誰不是個受害者呢?!”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陸圳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竟然微微泛起了淚光。

    他說,“是啊,這種糟心事兒誰他媽還能保持理智呢?”

    她和許暮之,從那天在車上告了別后,到現在為止,已經分開了有小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來,她過得一點兒也不好。

    她特別特別平靜地在過著每一天的日子,只是每次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覺得身邊好像少了些什么,夜變得格外漫長,每次一睜開眼睛,除了漫無邊際的黑夜,連第二天的朝陽都見不著分毫,這就導致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因為第二天還要堅持早起去上班,那張憔悴的臉就只能靠著化妝品來提升氣色。而有的時候辦公室的檢察官們聚餐,她連酒都不敢喝太多,怕喝多了,就特別想他,怕自己忍不住就找了他。

    許暮之這三個字,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存在的罌粟。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的分開,她竟然不知道,他對自己有這么的重要。

    她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重慶,許老爺子出房間門看見她的時候嚇了一跳,她卻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上了樓,進了房間。

    老爺子看見她紅著眼睛渾身發抖,直覺她這是出了事兒,趕緊爬上樓,一開房間門,就看見她打開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u盤。

    她啟動了桌上的電腦,將u盤插進去。

    讀取只需要一兩秒的時間。

    她卻坐在電腦面前,坐了很久很久。

    當初他將這個東西交給她的時候說他不玩了,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選擇了放棄,回到了莫斯科。

    而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是因為她獨自跑到了莫斯科找他,他從此以后,也不會步步刀刃,如同行走懸崖提心吊膽。

    她幾番掙扎,最后,終于,輕抬手,點開。

    里面有許多文檔。

    她一一點開來。

    “至達集團制造假藥一案,犯罪事實成立……訴訟請求立即判處死刑,代理律師:趙春曉……”

    “至達集團宣布破產,法人代表負債十億被逼跳樓……禁令媒體大肆播報……”

    “至達假藥一案牽連甚廣,許氏一眾人悉數被檢方革職查辦,其中此案件的趙春曉律師功不可沒……”

    “……”

    “……”

    這一篇一篇的,全都是描述了當年的事情——許暮之一直竭盡心力瞞著她的事兒,許家一直封鎖至今的事兒。

    她看見了一份份的報告都是證明著至達的藥品沒有任何質量問題,而當她看見了那個簽有趙春曉名字的證據,被大大地印上了“偽證造假”四字后,徹底崩潰。

    她捂住了嘴,不可思議地看著那些文件,令人震驚的事實,被塵封了多年的往事,此刻就這么被硬生生地扯出來,然后一一鋪陳在她的面前。

    她合上電腦。

    原來,原來至始至終,都是她們家,對不起許暮之;原來上次許老司令會如此生氣,會那樣憤怒狠決地將自己的親孫子轟之于門外;原來,原來他給她自己所有的愛,都是他次次隔著山海,掏心掏肺,熱忱而深沉地獻在她的面前。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身后一雙溫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帶著安慰輕輕地拍了拍她。

    老爺子惋惜而自責的聲音響起來,他說,“都怪爺爺當年糊涂,你媽做錯了事,我就不該顧忌著許家的臉面,替她掩蓋事實,是爺爺對不起暮之那孩子……”

    “你媽這么多年也在自責這件事情,覺得是自己,才害死了你爸……由光別難過,要是難過了,就別這樣憋著……”

    她的母親,但凡有丁點的自責,就不會在今天的法庭之上,對許暮之步步緊逼,逼得他無路可走!

    她取下了u盤。

    不知為什么,在這個令她還難以立馬消化的事實面前,她竟然保持了出奇的冷靜,只是一直紅著眼睛,紅著,卻落不下淚來。

    好像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也好像,心里的難過已經裝的滿滿的,還差那么一丁點東西,就會溢出,就會崩潰。

    老爺子擔心她,就跟著她一路到了車站,她特別酸澀,老人家的心思那么明顯,就是怕她承受不住,怕她受到傷害,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和老爺子說起,臨走前,就說了句,“您在這兒好好養著身體,我沒事兒,真的,您放心?!?/br>
    老爺子抓著她的手不肯放,“你這樣讓爺爺怎么能放得下心吶!”

    就算是老爺子百般的不放心,她還是在老爺子的擔憂下上了車。

    到機場的時候,韓建成給她打了很多的電話,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曠了整整一天的工了。

    幾個小時的時間,她就從一個城市到了另一個城市。

    從重慶起飛,就已經逼近黃昏,她閉上眼都是那個u盤里面的內容,還有老爺子充滿了擔憂的眼睛,到首都機場后,天色就徹底晚了下來。

    她剛從出機口出來,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人,就愣住了。

    機場內燈火通明,來往各色人等,皆是忙著告別和重逢。那人穿著黑色風衣,眉目依然清晰,明明也就半個月不見,卻好像他們已經分別了很多年。

    她怔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走過來,緩緩開口,對她說,“我查了你的行蹤,知道你是六點的航班……”

    “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聽見了他的聲音,機場喧鬧,她卻能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印在心里,每說一個字,都能將她的偽裝與防備,一層一層地擊潰。

    他好像也沒有比她好到那里去,眼底有青黑的痕跡,身上有nongnong的還未散盡煙味,他在這里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的煙。

    他說,“我只是……特別想你?!?/br>
    他自嘲地笑了笑,“好像和上次我們的冷戰不一樣,上一次,就算是我們分開了兩個月,我也知道你沒有想要離開我的意思,可這次,我卻覺得,我好像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了?!?/br>
    她低頭看著地面,地面卻越來越模糊,她沒有抬頭看她,卻清楚的明白自己有多貪戀。

    貪戀這么一刻,二人難得的相處時光。

    她微微動了動,上前,抱住了他,將頭深深地埋進了他的懷中。

    他愣了一瞬,接著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緊緊地,死死地,將她圈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在她耳邊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一聲聲地喊著她,“由光……由光……”

    他的手覆在她的發絲之間,輕吻著她的頭頂,“以后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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