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時光飛逝
開學那天還挺熱,白老爹開著車送她和白楚河到了學校,那一路上不斷地和白楚河吵著架。 都說女兒是老爸上一輩的情人,可她每次見到白老爹和白楚河兩個人在一起,她都覺著這話在他們倆身上是錯的,她沒看出什么情人,倒是看出了仇人。 兩個人吵架的原因是因為一條分岔路口,白楚河說這條路離學校近,而白老爹覺著白楚河這丫頭片子不識路,開上了另外一條路。 于是就這么吵起來了,吵架吵到最后,竟然還開始翻起舊賬來了,翻著翻著,就翻到了他們當年高考高中的那些事兒去了。 “我當年考這學校不還是因為你在那兒說什么學法律好么?哪兒好了,哪兒好了?簡單?說得容易,有本事,你自己背那刑法律條去,別這兒埋怨我不爭氣又掛科!” “你這臭丫頭還有理了?你媽當年不也是自學了自己不喜歡的工商學么?怎么也沒見著……” “我媽那是沒辦法,不得不上陣,我當年那是沒辦法嗎?” “……” “……” 她眼觀鼻鼻觀心,常事兒,沒什么好勸架的。 倆人就這么吵著,一直吵到了學校,直到她從后備箱拖出行李,白老爹才露個頭出來,笑道,“見笑了啊由光?!?/br> 她擺手,“沒有沒有……”都習慣了。 更何況,有個一起吵架翻舊賬的老爹,多好啊。 白楚河撓了撓頭,給自家的老爹一個眼神,“您趕緊走吧!” 白老爹接受到了自家女兒的暗示,趕緊倒車,“那成我走了啊,記得下周回來,你媽給你……” “知道了知道了!”白楚河打斷他,拉著她往里走,“我爸他人特別煩,哎,不是我說……” 白楚河極力解釋著她老爸是有多讓人討厭,她聽著聽著,就注意到了那校園的一邊早已經是開滿了桃花,桃花緋紅,滿園春色在校園之中,尤為朝氣,她看出了神,也沒聽見白楚河在旁邊說著什么。 這一學期過得特別漫長,也十分無聊,除了一個二貨白楚河在旁邊永無休止地鬧騰,其他的事兒,好像還真沒以前多了。因為章燁的原因,她都極少往活動里參與,時間長了,便惹來了很多的非議,她倒是活得淡然,紛紛不在乎外界的說法。 她報了很多考試,英語六級,計算機二級,還有其他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考試。之后又帶著大大小小新進的那些新成員,更加熱切地參與辯論賽。 在那辯論圈子里,她接觸了不少的人物,也算是小有名氣,可說到底,辯論賽也不能給她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在趙春曉的眼里,似乎什么也算不上。 于是后來,她也不去打辯論了,隊長很惋惜,可一有什么大型的比賽,也總是會不甘心地叫上她。 日子這么過著,她算著日子,這學期,竟然也不知不覺過了一半了。 之后的日子里天氣越來越燥熱起來,北京這五六月的天氣其實也算不上特別熱,可就是特別悶,從南方城市考過來的小學妹說,這天氣,悶得叫人喘不過起來。 張曉武依然三天兩頭地叫著她出去玩,身邊隨時都圍著一群酒rou兄弟,她發現那孫子的交際圈子好像越來越廣泛了,有時候她和白楚河遇上了什么特別犯難的事兒,找著張曉武,人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可算是得了張叔叔的為人處世的真傳了。 她無心于交際,可似乎因為章燁之前在論壇上那么一鬧,她被人給查出來是許家的長女,每次跟著張曉武參與什么社交活動,人總是要比往常多出個一兩倍。 都說這世間的俗人是看勢看利的,她從小看了那么多的大小心眼,那些手段也是層出不窮,只是越來越大,也察覺其中越來越復雜的關系。 譬如,某專業的某某同學,是檢察院中哪位哪位審判長的侄女;又譬如,某某學院的某某某同學,是哪個市里的市警察局局長的小姨子;再再譬如,昨天那個給她送化妝品的男生,是前段時間剛被查出來的某某地區紀委書記的兒子…… 她看得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厭惡這樣的事兒,可當那些事兒都蜂擁而上的時候,她卻又突然想起老爺子和母親的叮囑來,就是再怎么討厭,也得撐著笑自己對付處理。 六月份的時候是全國高考的時候,那段時間學校里都開始準備著招新生的事兒,她整天悠然地在圖書館里復習,在校方的通知沒下來之前,她還窩在那地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輔導員李海帶著校方的通知她,說學校想做一個宣傳視頻,打算選她做視頻女主,由學校的宣傳部團隊來制作完成。 她聽了這消息傻了。 太突然了,學校的制作團隊已經聚齊,就等她了,她哪兒那么大的臉面兒去做那女主角,鏡頭一拍過來,她就特別害怕,手腳都無處安放,加上最后那一個鏡頭特別難完成,她怎么都做不自然,來來回回都好多遍,怎么都不滿意,那短短一分鐘的視頻,硬是拍了兩天。 那攝影師是個比她小一屆的男生,扛著攝影機對著她,看著她好好一姑娘站在那兒,緊張成什么樣兒? 最后還是張曉武走過來,輕咳一聲,“許由光,你看——”說著就指著天空上方的某處。 她抬頭看去,找了半天,也看見張曉武說的什么,張曉武笑得一臉jian詐,最后還是在聽見了攝影師的一聲“完成,收工!”后,才恍然驚醒。 騙她呢。 她失笑,攝影師說,“這最后一個鏡頭特別好,特別好,由光姐這氣質真是絕了……謝曉武哥??!” 她也不在乎成品是什么樣的了,六月份的時間已經快要接近期末了,她查了查課表,這個月月底就能考完試然后放假。 她依然掐著指頭算著日子,提前給自己訂好了機票。 六月中旬的時候,白楚河終于和施純爆發了爭吵,吵得特別厲害,都引來了左右宿舍的人,可白楚河那氣勢太嚇人了,施純一貫地裝可憐,搞得不明所以的眾人,都以為是白楚河在挑著施純的刺兒。 起因也是因為施純,施純不知道在和誰聯系,聊天聊著聊著,那句“我跟他沒關系,你別誤會,張曉武這人就是個傻子”,就這么蹦出了口。 白楚河不知道張曉武和施純的事兒,當即就炸了,白楚河沒想過施純會和張曉武有交集,也沒想過施純會突然說出這樣針對張曉武的話,暴脾氣的她當時就炸了,揪著施純就問,“你說張曉武什么?你們是什么關系?!” 施純就一直哭,一直哭,什么話也沒說,白楚河罵人的時候,施純也一直搖頭說“不是”。 她趕到的時候,白楚河被幾個女人圍著講理,也被圍著罵,施純就坐在那兒哭,什么也沒說。 她護著白楚河,平時待人和氣的她,也是頭一次,發了火。那群人沒見過她這樣,她一句句的全是在理的話,眾人當時就住了嘴。 那地方算是待不下去,白楚河被她帶走了。 一到沒人地兒,剛還一直控制了這么久的白楚河,突然“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抱著她,委屈得哭成了一個孩子,“由光,由光,那小賤人憑什么罵張曉武啊,她以為她是誰啊……由光……” 她有點兒受到驚嚇,卻細聲安慰著白楚河,想想也是,白楚河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可到底是個姑娘,剛被一群人圍著罵,要不是她趕到,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她怕白楚河知道了張曉武的事兒,才真的會爆炸,于是到了最后也沒告訴白楚河,白楚河那天哭完后也就舒服了。 可她不知道為什么,她們三個人鬧成了這樣,白楚河卻還是不愿意搬出宿舍,施純家貧,在外面租不起房子也就罷了,可白楚河倒像是為了爭一口氣,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礙著施純的視線。 那次的爭吵過后,她總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事兒。 施純心思重,一開學的時候便拉攏了特別多的人,也難怪之前會有人跑來問她和白楚河是不是孤立了施純,估計在這些人眼里,她和白楚河也沒個什么好形象吧? 她深吸一口氣,仍舊在一天天過去的時間里掰著指頭算日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后來張曉武就知道這事兒了,當時她也在場,她慌慌張張地看向張曉武,正好看見張曉武的目光霎時便黯淡了下來,嘴角還是笑著,卻說,“對啊,爺就是個傻子?!?/br> 傻子張曉武在那之后狠狠地補償了白楚河,什么化妝品香水包包一個勁兒地往白楚河手里塞,還滿臉闊綽地說,“哥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都買了,你看著挑吧啊,不喜歡的也就當收藏了?!?/br> 白楚河對她說,她懷疑張曉武看上自己了。 她哭笑不得。 距離月底越來越近了,她的心情也越來越好了。在她漫長的等待之中,時間也過得飛快,整整一個學期,好像什么事兒都沒干。 明年大四,都得準備出去實習了,她借口說想準備司法考試,就沒答應母親安排地工作。 在考完了試后,她也沒去準備什么復習資料,而是渾身輕松地過了登機口。 上飛機前張曉武問她人在哪兒,還說都快放暑假了,想找她一起合伙做個生意,而此刻,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登了機,心情極好地揚眉道,“我沒空,上飛機了?!?/br> “喲,又去找你家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