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而時喻薇做的就是根據現有的故事框架和人物背景,編寫了其中一個案件,名為《守路人》。 張與安和明謹是大學同學,和明謹一門心思拍戲不同,張與安各種工作嘗試了不少,直到三年前當了導演。 三年來一共拍攝了兩部電視劇,一紅一撲,《燎凰》一開始只有六個單元的劇情,但投資人投資的要求就是加上三個劇情,兩位主角需要用他們公司里的新人演員,至于單元內的主角倒是沒有內定幾個。 現在《燎凰》投資到位,順利開拍。 “時編劇,你看《三朝臣》里有沒有適合我的角色???”飾演女主的陸悅捧著劇本,湊到了時喻薇跟前,“給個試鏡的機會就行?!?/br> 《燎凰》注定以網劇播放,而《三朝臣》奔著上星劇,因此兩者在演員配置上就明顯不同。前者的女主,甚至比不上后者的三番、四番。 陸悅簽下囿乾傳媒兩年,公司里的競爭不少,能漏到她手里的一只手都可以數的過來,唯一的好處就是囿乾傳媒內部比較干凈,經紀人從來帶著她去什么飯局。 經紀人倒是有說角色研討會議,卻沒辦法讓人幫著舉薦下,陸悅見時喻薇應該好說話,就想著毛遂自薦。 在陸悅看來,和漂亮小jiejie套近乎可比朋友口中的飯局好多了。 想著想著,陸悅就不由看直了眼。 皮膚白皙,容色秾秀,身段玲瓏,分明能靠臉吃飯,卻偏偏靠才華。在自己見的編劇里,真的只有眼前的小jiejie最好看。 時喻薇正在看劇本,聞言抬頭打量著陸悅,小姑娘瞧著二十歲不到,即使長了雙狐貍眼,但五官組合到一塊,清純甜美,在圈中算很有辨識度的臉。 《燎凰》前后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開拍《三朝臣》時間上確實來得及,時喻薇沒有直接應下,抿唇笑了笑,“角色并非我一個人說的算,你要讓我有說服導演的理由吧?” 陸悅一聽,眼睛登時亮了,眉開眼笑的,忙說:“時編劇,我演技老師說我合格的,待會兒等到了我的戲份,你肯定會有理由的?!?/br> 年紀小,自信心不小。 時喻薇語氣十分真誠的祝福:“好,加油?!?/br> “卡!” 時喻薇和陸悅循聲望去,就看到張與安吹胡子瞪眼的站了起來,頂著個啤酒肚,面色鐵青,可不知道為什么,到底沒有發|泄出來,像強壓著憤怒,“小杜,咱們忘詞了也不能臨場編?!?/br> 時喻薇來了以后和導演溝通了下臺詞細節,就一直坐在自己位置調整修改,此刻才注意到,二番女主竟然是杜若。 正和杜若搭戲的男主夏漾聞言沒說話,不僅臨場編,甚至非要編出和自己的火花苗頭,三兩句的功夫,挺厲害。 “張導,我想和編劇討論下臺詞,我演的這個人物實在太單薄了——”拍完一段,杜若站在張與安身側,毫不收斂的要求加戲,直到列出了五點,才有模有樣地表示歉意,“我知道自己要求多,可也是為了呈現的效果好,再說,這些想法來之前我都有和原制片溝通的?!?/br> 聽到原制片三個字,張與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下,《燎凰》實在命途多舛,好不容易被囿乾傳媒投資,偏偏分了個原勝。 制片人中,資源型、專業型都能制出好項目,偏偏原勝卻都不是,說的好聽叫老板助理型,說的不好聽就是個打雜的。 狐假虎威。 張與安沒敢和杜若發火,就是因為杜若是原勝安排進來的,其實杜若的咖位完全可以飾演陸悅的角色,然而誰讓她現在不是囿乾的,甚至得罪了宴臨,挑來挑去,唯有《守路人》單元的女主角勉強被杜若挑中。 “您沒意見的話,我可以和編劇親自談么?或者我讓原制片來和您談?” 杜若的話算明晃晃的威脅了,以前的她不會明顯的咄咄逼人,可自從爆了和宴臨緋聞,杜若在圈子里就一直不順,洪玉慶就是個膽小的,在北江會所被商燃一嚇,沒等商燃說什么,洪玉慶先不給杜若資源了,生怕自己被牽連。 天天只想著金屋藏嬌,讓杜若小鳥依人的捧著他,做他個春秋大夢吧! 一想到時喻薇,杜若心里就氣悶極了。 自己衣食父母安排的人,能怎么辦,自然供著了,張與安為什么第一個拍守路人,都是原勝要求的。 據說杜若一堆戲拍著,時間緊,任務重。 張與安:“……” 他深深吸了口氣,露出較為和善的笑,“行,我讓編劇和你商量下,咱們三個看看臺詞怎么調整比較好?!?/br> 話音剛落,張與安就抬頭望向時喻薇和陸悅這邊,招了招手,“小時過來一下,有事和你商量?!?/br> 等時喻薇到了跟前,杜若已經讓助理尋了椅子坐下,手上端著杯溫度正好的咖啡,似笑非笑地看著時喻薇,“時編劇,沒想到咱們倆會再見到???” 杜若知道時喻薇結婚了,老公經商的,而且和商燃交好,能讓商燃叫哥。要不是網上看到時喻薇獲獎的審核流程,她也以為時喻薇讓自己老公用關系讓囿乾走了后門呢。 但囿乾的澄清使杜若認識到,時喻薇的確有編劇能力,但她老公沒能力干涉囿乾內部的審核,現在搭上囿乾高層的自己,需要怕時喻薇么? 何況改劇本加戲份早就是圈內約定成俗的事情。 時喻薇在杜若對面的椅子坐下,含笑點頭,“杜小姐,好久不見?!?/br> 三個人相聚一堂的同時,陸悅和夏漾悄摸摸地湊到一塊,陸悅有些擔心,“杜若是不是要加戲???我看張導都不敢罵她?!?/br> 張與安脾氣真的不好,他們兩個人都深有體會,可被罵了以后,倒受益無窮,上升了好幾個臺階。 陸悅說完,見夏漾不說話,納悶地碰了碰他胳膊,“你想什么呢?” 夏漾眸色困惑盯著時喻薇,摸著下巴說:“我總覺得時編劇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到過?!?/br> “當然眼熟,時編劇前兩天剛上熱搜,不就和嘉利的傅總么?!?/br> “對!”夏漾拍了下手,神情恍然,“時編劇是我學長他姐,我在學長的朋友圈里看到過時編??!” 陸悅:“……” cao|蛋,劇組里的怎么一個個的都有關系? “你們倆認識?”張與安敏銳的察覺到時喻薇和杜若似乎有些不愉快的過往,硬著頭皮繼續,“剛才小杜對宣婭的成長線有些提議,我就叫小時你來聽聽看,如果可以,咱們增刪些戲份?!?/br> 時喻薇彎唇笑著,仔細聽著張與安說的戲份,只卻一心二用。 跟明謹說的不大一樣。 調整臺詞、增刪戲份,兩者間的差別實在有些大。 “張導,我認可你說的豐富人物的成長?!睍r喻薇等張與安說完,嗓音舒緩的開了口,“但是剛才的戲份中,加上會顯的略累贅,重復疊加的渲染說明,會讓觀眾疲憊,需要加的話,可以從救人的戲份,比如——” 杜若見時喻薇駁回,臉色當時就難看下來,剛聽到比如兩個字,想都沒想的打斷:“不行,剛才那五點,我全都和原制片商量好了,你有意見去跟他提,當然,時編劇,你需要做好準備,很可能提完,守路人的單元,就不是由你說的算了?!?/br> “小杜,咱們說好的商量,小時的提議可以聽聽?!睆埮c安真覺得心里有團火在燒,理智給他生生的澆了盆涼水。 杜若碰到時喻薇就火大,以前演女二女三同樣加戲過,什么時候像現在磨蹭了,說話都生硬直接了些,“張導,如果你不想和我商量,我讓原制片親自來?” 見杜若的樣子,時喻薇深知他們談不下去了,當即站了起來,對著張與安和杜若輕點頭,唇角的笑看著依舊和煦,只是頗淡,“張導,杜小姐,很抱歉,秉著對自己的作品負責的態度,前面的五點我沒辦法增加?!?/br> “杜小姐堅持的話,可以跟原制片反應,我沒有意見?!?/br> 時喻薇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金牌編劇沒錯,但她并非沒有施展才能的舞臺,畢竟《三朝臣》的合同已經簽下了。 即使當編劇行不通,自己的存款同樣可以讓她生活的很好,既然如此,又何必忍耐著? 杜若面上冷笑,“我倒是忘了,時編劇嫁人成了富家太太,又拿了囿乾的編劇扶持第一名,肯定看不上一個單元劇的編劇?!?/br> 正好,省的時喻薇在劇組待著礙眼。 “我的確嫁人了,但有一點我需要說明?!睍r喻薇眸色溫和的注視著杜若,吐出的話卻比前面的都要銳利,“即便沒有嫁人,即便沒有拿到扶持計劃的第一名,剛才的提議我依舊不會接受” “你——” 然而杜若的話沒說完,門口的位置突然開始sao動,助理小跑著沖上前,“若若姐,原制片來了?!?/br> 杜若臉色頓時就好了,眉眼帶笑地隨著助理往外走,只不過和時喻薇錯身時,輕著聲來了句,“等會兒我會說服原制片和你商量下的?!?/br> 話說的漂亮,不嫁人,沒第一名,依舊拒絕她,自己倒是看看,等原制片開口,時喻薇會不會拒絕到底。 時喻薇沒說話,只低頭笑了笑。 估摸著,沒辦法分居十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芋圓兒:我關注點好像偏了== 第40章 【戒指】 原勝在部門里算另類, 因為其他制片人至少都能做出一兩個好項目,只有他投啥啥被斃,干啥啥不行。 后來他估計因為自己長的比較喜慶, 所以被老板叫了去當助理制片, 主要工作就是給老板看好的項目跟蹤進度、糾錯。 剛下了車的原勝, 摸著自己胖乎乎的臉頰,在心里這般想著, 圓可不就代表著喜慶么。 《燎凰》同樣是老板看中的, 但老板業務繁忙, 于是制片的工作全交給了原勝, 原勝當真矜矜業業, 男女主演都挑的有靈氣的新人。 唯一做的不好的就是安排了自己的女友進劇組,可原勝看過杜若飾演的幾部電視劇, 演技過關,容貌過關,完全ok。 “老板,《燎凰》雖然都是新人出演, 但是劇本很有創意,而且張與安很擅長導古裝甜劇,只咱們劇組環境有些簡陋?!?/br> 即使原勝管財務審核,可能剝下多少款項, 依舊需要看自己頭上老大的。 錦城現在零下十五度,昨日剛下了雪,屋檐上的冰棱子都在, 原勝說完,忍不住在地上跺了跺腳,真他媽的冷啊。 細看去,就會發現,和圓胖的原勝并排走著的,正是息影四年,鮮少出現在鏡頭里和大眾視線中的宴臨。 宴臨穿著白色的套頭衛衣,搭配牛仔褲,罩著件黑色短款羽絨服,瞧著就像正上大學的學生,任誰都看不出他已經是個奔三的老男人了。 “你老板可不是我,待會兒不要叫順嘴了?!毖缗R兩只手都插在羽絨服的兜里,嗓音清冽,“你們劇組取景都取到山溝里了,環境能好哪去?” 守路人單元的故事發生在遠離城市喧囂的深山里的一個古老民族,宴臨真沒想到他們真能跑到深山老林去。 原勝聽完,小聲嘀咕著:“你不是我老板,你是我老板的老板啊?!?/br> 聚集到門口的工作人員、群演等都震驚地呆住了,滿臉寫著我在做夢么的神情,不然誰來告訴他們,為什么會在劇組看到宴臨??。?! 好在即使有粉絲,但到底在意環境,沒有像頒獎現場等地方,尖叫出聲,可一張張激動興奮的小臉,擋都擋不住。 “鴨梨難不成特別出演?啊,我死了,你們看到了么,鴨梨在笑??!” “演不演我不管,結束了我就去挖瓶土帶回家,那可是鴨梨踩過的!” “行了行了,人家手上的戒指沒讓你們清醒么?都結婚了,床上都抱著別的女人?!?/br> “……” 簡直就是恐怖故事的走向o(╥﹏╥)o 可能因為被提醒了戒指,圍觀的幾位粉絲群演發現,到門口的時候,宴臨似乎望著某個方向,勾唇笑了笑,同時低頭轉動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明媚的陽光下,那枚她們看不清設計的鉆戒,竟然十分的耀眼。 宴臨路過一位武術指導時,停下步子,眉眼笑著寒暄,“彭哥,許久不見?!?/br> “真的好幾年沒見了哈哈哈哈?!迸碚阎皇莻€很普通的武術指導,當時宴臨沒紅時,拍戲的劇組里,彭昭就是負責他們打斗的指導,即便他都沒想到許多年過去了,宴臨居然記得自己,有點受寵若驚。 心里莫名的澎湃。 時喻薇站在原地看著宴臨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震驚有、困惑有、喜悅——亦有。 在酒店單獨睡了三天晚上,時喻薇有點懷念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