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久和方素剛坐下還沒反應過來，小棠手機屏幕閃了閃，是短信。

    短信內容：中飯合胃口么？那是幾人份的，找同學一起，不準不吃。

    王明軒知道如果是小棠一個人的話她的中飯就是自己應付了事了，所以多送了幾分餐，有人和她一起吃，她會多吃一些。

    “小棠，這飯菜是你表哥送過來的？”

    收了手機，回過神，小棠應了一聲，“是?！?/br>
    方素和聶久剛吃了中午飯，根本就吃不下太多，倒是坐在一邊陪著她，偶爾用筷子夾菜吃一點。

    如果說方素同學喜歡看帥哥，有時候愛犯花癡的話，那聶久同學就是名副其實的吃貨了，即便吃了中午飯，還是被小棠帶來的菜色吸引了，拿著筷子就有些停不下來。

    聶久是舞蹈生轉表演系，由于舞蹈演員身材需要控制的緣故，她的飲食素食偏多。如此缺了葷腥，使得美食的味道大打折扣。第一次吃素菜，她覺得光聞著就垂涎三尺，這烹飪的手法讓人驚嘆，所以就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這一頓飯，小棠依舊是過去那樣的胃口，但是因為有人一起陪著，她似乎吃得是比以前多了一點。

    三個人解決了桌上的這些餐點，收好了重新放回食盒里，準備回舞蹈室，差不多回憶也該開始了。

    一切收拾好了，方素看到一旁淺藍色的袋子問道，“小棠這也是你的么？”

    幫她拿了遞給她，小棠接過來的同時才想到剛剛連同食盒送過來這個包裝封閉的袋子。

    “這是什么？”封著口，有些惹人好奇了，方素就隨意問了這么一句。

    “不知道?！毙√暮苷J真地回答她。

    方素：........

    自己的東西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三個人一起回了舞蹈室，小棠坐下隨意拆開淺藍色袋子的同時，看到里面的東西整個人完全窘愕了。白希的臉上浮起一層異.樣的暈紅。

    “我先去一趟洗手間，等下開會幫我占位置?！?/br>
    “好的，沒問題?！?/br>
    見聶久和她揮了揮手，小棠去了洗手間。

    此時，因為系上即將要開始的會議，洗手間跟沒有人，小棠獨自一人進去，將淡藍色的袋子打開取了里面的東西出來。

    ——乳白色的胸衣。

    想到剛才在車上換濕衣服的時候，唯獨沒有換束胸，淋了水雖然當時只有一點濕，但是現在這么長時間早已經完全濕透了。

    小棠剛才正覺得不太舒服，卻不曾料想某人已經找人送了過來。

    算破天。

    小棠對那人這種過分體貼的關懷只覺得尷尬十足，算了，不想了，換吧換吧，只要不讓自己想起來這是誰有意送過來的就不會覺得尷尬了。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小棠很快脫了上衣，包括自己一直穿的極為保守的胸衣，慢慢脫下來的瞬間，她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更看到了左胸口的那枚因為吻痕襯托更加妖艷的朱砂痣。

    那么深的痕跡，小棠知道那人是存心的，他存了心咬在自己身上留痕跡，而且愈演愈烈，一次比一次深。

    可，小棠不喜歡如此強勢的行為。

    烙印，王明軒的烙印在她身上，他的味道也在她身上。

    就像是在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樣，他吻她的胸口，吻她心臟跳動的位置，那么重，那么狠。

    強勢得占有，不更應該說是霸占。

    那個男人就是有能力一邊說著最溫和的話，一邊做一些讓人承受不住的極致動作。

    言語是毒，可以騙人，舉止才是真。

    王明軒對她并不是言語上的那般溫和，他的占有強勢到無法讓人掙脫。

    伸手，小棠輕輕觸了觸胸口上被吮紅的痕跡，她笑了，可這笑容很空洞。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

    換好了胸衣，小棠從洗手間推門而出的瞬間仿佛又變回了平日里那個安靜的小姑娘，平和的仿佛沒有一絲脾氣。

    距離進入學校大禮堂還有十多分鐘的時候，果然沒讓小棠意外的王明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午飯吃了？”

    “吃了?！?/br>
    “不騙人？”

    “........”小棠無語，又把她當孩子戲謔。

    “食盒底層的黑巧克力看見了么？”

    “嗯?！?/br>
    “吃了？”

    “吃了一塊?！?/br>
    王明軒笑，“還算懂事?！?/br>
    “長了智齒，不準多吃甜食?！?/br>
    “好?！?/br>
    王先生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他說，“據說，長智齒前期會非常難熬，會覺得想要吃脆的東西。阿棠，你最近會有這樣的感覺么？”

    “沒有?！?/br>
    “那就讓程姨給阿棠多買幾根胡蘿卜備著，到時候有這樣的感覺了可以啃一啃?！?/br>
    “.......”

    他把她當什么？

    兔子？

    聽他妻子再一次沉默了，王明軒不再逗她，只繼續拋出了一個問題問她。

    “阿棠，聽說你們學校有商業匯演？”

    “是，在準備?！?/br>
    “那我可以去嗎？”

    “.......”

    他來？還需要征求她同意？

    王明軒要來有人會不同意么？

    校領導怕是要受寵若驚了，才對！

    ——

    整整十多分鐘的通話，沒有一句是有營養的，夫妻間的日常寒暄居多。

    坐在去往商業慶典的車內，剛好14:00的時候，王明軒和自己小妻子主動告別后，掐斷了通話。

    學校禮堂表演系的會議在掛點電話的一瞬間也剛好開始。

    這時間點卡的，王明軒有意的。

    往往越是人多的場合，她的妻子越是安靜，那樣的安靜和人多的喧鬧格格不入，王明軒不喜歡。

    一年前的小棠單獨前往法國留學，法國高校的全校大會開始前，所有學生都在一起或是嬉戲，或是開玩笑，只有小棠一個人靜靜得坐著，她在一片喧鬧中靜靜坐著，等著會議的開始。

    仿佛是透明的，仿佛是被忽略的，她一個人就那么坐著，周圍一片熙攘喧鬧中，她纖瘦的背影形單影只的一個人出神。

    那樣多的人，那樣熱鬧龐大的場面，一個人默默出神未免太寂寥，也太落寞了。

    法國，里爾一大的校慶會上，王明軒站在禮堂二樓的樓頂看20歲的小棠獨自一人與盛大的喧囂中獨自寂靜。

    那種孤獨像是刺痛了他，由那以來，王明軒是不喜歡小棠在人太喧鬧的公共場合獨自一人呆的。她患過自閉癥，他不是不知道。

    這樣復雜的心理疾病，即便有所治愈后也會給人造成影響。

    尤其是熱鬧的場景，對患過自閉癥的人都是一種折磨一種傷害，因為她們融入不進氛圍，還要被周圍的喧囂和熱鬧刺激。

    下午，王明軒聽到簡赫說小棠的學校要召開大的會議，不知為什么他的腦海里就忽然晃過曾經的法國里爾一大的場景。

    于是，王明軒撥了這個號碼，打了這個電話給他的妻子。禮堂內，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多分鐘，他陪他妻子說了十多分鐘的話，玩笑話，戲謔話，總之不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得等著會議的開始。

    ——他是怕他的妻子孤單啊。

    不善言談，又不會主動和人交流，還曾經有過自閉癥，她應對喧囂的場合一定很無奈。

    此時，誠霖大，會議開始全場安靜。

    小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喘了一口氣，這樣熱鬧的氛圍，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接觸過了。

    王明軒是對的，小棠對這樣的場面向來很漠然。

    她沒有坐在禮堂里和人閑聊的習慣，多半一個人坐著，出神著，等著會議的開始。

    等，等，等。

    是她的常態，可今天，有人的有意，讓她并沒有覺得這段等待難熬。

    ——

    時間似流水，不經意間日歷已經被撕掉了一頁又一頁。

    一進入11月氣溫驟降的同時，也將商業匯演一天一天地推進了。

    兩個星期的排練學習，11月1八號的商業匯演近在眼前。

    在準備這次商業匯演的兩周里，小棠在誠霖大校內排練的時間居多，和王明軒相處的時間一直在減少。

    他妻子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該阻止的，每天三餐的營養跟上，為了讓小姑娘排練多吃飯，就是宜莊的菜單在短短的兩周內就換了不少于5次。

    兩人相處的時間少，而且多半時候是王明軒回來小棠就入睡了。

    等小棠醒過來，王明軒就已經不在宜莊了，但是臥室里身邊的位置是暖的，他每晚都在，她知道。

    就這樣兩人各自忙碌，電話短信聯系倒是極為頻繁，可少了見面終究少了什么。直到商業匯演在漸漸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