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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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便伸手去扒開男人的領子看。 她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事情還記得是個什么樣子,她曉得當時自己失控了,那個時候好像什么想法都沒有,就跟被人控制了似的,手腳都不自主。 如今想起來,她怕出一身冷汗,尤其一想到他曾經或許真的經歷過這樣的,她的心就抽搐著疼。 狐之亦放下碗捏住了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問:“繁兒,告訴我,你還記得多少?” 她能在那種情況下記得他,他自是欣然的,現下兩人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也在他預料之內,只是他擔心那些場景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是他…… 祝繁沒想那么多,也沒回答他的話,只抿了抿唇,摳著他的衣裳,不確定地問:“三叔你……你……” “嗯?”狐之亦索性摟著她的腰專注地看著她。 祝繁對上他的眼,有些心虛,撇開視線改趴在他肩頭上,搓著他的頭發說:“三叔,我這樣的怪物,你怕不怕?” 問完后,她便屏住呼吸,緊張得看著手里他的頭發。 狐之亦先是愣了愣,隨即卻忍不住心疼又好笑,將她從身上扒拉開,強迫她看著他,不答反問:“那,繁兒可怕三叔?” 他指的是他不是人類這回事,也包括了他猜測的,停留在她記憶中的他。 祝繁也怔了怔,隨即就道:“我怎么可能怕你,我喜歡你啊?!?/br> 她想得簡單,說得也簡單,狐之亦心頭微震,挑眉道:“那不就是了,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懼怕你?” 祝繁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變著法兒來回答了她的問題,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感動來,卻忍不住道:“那不一樣好么,你……你至少是好的,我……我都死過一次,都下過地獄的,我們不能比?!?/br> 他是神啊,那是只在書中才出現的人,如果不是在她自己身上發生了這些事,打死她都不會相信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有能變來變去的狐貍出現。 她覺得眼下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可偏偏在這個夢里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痛,感覺到曾經所經歷的一切。 她能相信自己臨死的不甘,相信自己因渾身的怨氣化成厲鬼殺了那些所有她痛恨的人,但她卻不敢相信,這么好的人會出現在她面前,會為了她不惜與地獄里的老大跟神族的老大敵對。 她真的可以,真的可以擁有這么好的人,這么好的三叔么? “看著我,繁兒,看著三叔,”狐之亦捏著她的下巴,眼里溫柔得能溺出水來。 祝繁抬眼看他,不管看多少次,心跳都難以控制,就聽他說道:“繁兒,三叔喜歡你,愛你,在三叔眼里,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做過什么,三叔疼的愛的始終都只有你這個人,明白么?” 他不是第一次說喜歡她的話,從他還是?;¢_始他就說過了,祝繁看著他,鼻頭一酸,忍不住就紅了眼,連連點頭,“嗯,我知道了,明白了,我也喜歡你,愛你,很愛很愛?!?/br> 怕他不信,她捧著他的臉又說:“真的,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之前……之前我不知道,我以為自己不喜歡的,可是……可是最后要死的時候見不到你,我就好慌好慌,好害怕你出事,三叔,對不起,我真的喜歡你,真的……” 完蛋了,她又想起之前的事了,總覺得他又會從眼前消失,又會跟先前一樣不見了。 明明這么好的地方這么好的時間,明明該高興的,她卻又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惹他不開心了。 狐之亦看她眼淚都快出來了,趕緊心疼地把人往懷里緊了緊,安撫道:“乖,三叔知道,都知道,從今往后你我好生在一起,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嗯……”祝繁點頭,轉了身子用腿圈住他的腰,抱著人便不愿松開。 這樣的姿勢,是個男人都得心猿意馬,想到她已經承了整日的歡,狐之亦生生壓下那股躁動,側頭在她臉上親了親。 祝繁抬眼問:“那……那老太太他們……” 先前這會兒還沒全被控制的時候她瞞著那兩個人在云妹兒跟老太太他們身上做了手腳。 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好像那會兒就明白怎么使用身上的力量似的,現在一看自己的手,覺得又跟普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狐之亦曉得她的疑惑,繼續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邊說:“放心,在你未出手前我便考慮到他們的安危了,現在他們在淮城?!?/br> “淮城?”祝繁揉了揉眼坐起來。 狐之亦點頭,“嗯?!?/br> 祝繁就問:“那我爹……” “自然是在的,”狐之亦給她擦了擦嘴,說:“我家繁兒是個孝順的孩子,哪能真讓老頭死了不是?” 祝繁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揶揄,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又不確定地問:“那……那其他人……” “死了?!焙嗝鏌o表情,眼里沒了柔意。 祝繁頓住動作不說話了,緊抿了唇垂眸,看不出喜怒來。 狐之亦不想她心里有什么負擔,便道:“千年多來,數十來個無辜之人死于他們無知之下,他們本就是該死的,即便此時不死,之后也逃脫不了,你無需有半分愧疚?!?/br> 第三百零七章 痛苦,狐王的過去 沒有,我沒有愧疚,”祝繁抬眼,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惆悵,“我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們村……” 剩下的話祝繁沒有再說下去,但心里也談不上好受,原本以為報了仇之后她會很痛快,可現在想來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怎么說了,總覺得不自在得很。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要了他們的命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些病態了,即使回憶起當時的血腥場景來,也并無半分的惡心和害怕。 “三叔,你說我……” 祝繁抬眸,方才想問她是不是有毛病這樣的話,可她一看到男人的眉眼心里便突地一跳,記憶中的某張臉跟眼前這張略微重疊。 “嗯?”眼瞧著小姑娘的眼睛越瞪越大,狐之亦不禁挑眉問。 祝繁一臉發現了不得了的事的表情,看著男人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三叔,你……你,我發現你跟廟里的那尊神像有些像??!” 難怪她當時就覺得那神女的眉眼有些熟悉,現在有了這個人在面前,簡直是越看越覺著像。 相比她的激動,狐之亦卻顯得鎮定多了,理了理她的發,笑容淡淡的。 祝繁唇角一僵,瞇了瞇眸子抓著他的一縷頭發問:“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不對,是你跟那神女像的確有關系,對不對?” 狐之亦一直掛著淺笑,從她手里將自己的頭發給勾回來,眉頭輕挑,“你想知道?” 如此一說,祝繁便知那神女像是絕對跟她這個三叔有關了,連連點頭,“想!” 狐之亦勾了勾唇,湊到其唇邊咬了一口,而后便抱著人緩緩道:“她,也就是你們供奉了千年的神女,其實便是我的母親?!?/br> 他像是很不愿說起“母親”這個詞,唇角前一刻還掛著的淺淺笑意在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逐漸斂了起來。 祝繁驚呆了,“三叔的……娘?!” “嗯,”狐之亦抿唇,后道:“瑟槿,神王瑟槿?!?/br> “瑟槿……”祝繁瞪大眼琢磨著這兩個字,隨即就見他將視線轉向別處。 一千一百一十八年前,神王瑟槿初登王座,為體恤人間民情特從天上天下來,行至三骰山,偶遇男子樺垣,兩人心生愛意私定終生,瑟槿借口視察民情長居三骰山。 那男子,便是世間罕見的三色銀狐,有著可媲美神族的力量,卻是溫文爾雅謙遜溫和,加上一張足以迷惑世間女子的臉,神王瑟槿也終究難逃美色。 兩人初識到肌膚相親不過兩月時間,天上天的人一直未曾尋來,只當是瑟槿真為了世間奔波,不想卻被老一代神王感知瑟槿有孕。 老神王當即大怒,派遣神兵將帥前來三骰山捉拿瑟槿歸宮,樺垣為保心上人不惜與神族眾人為敵,然雙拳難敵四手,盡管他能力再強,卻終究沒能敵得過一致對敵的神族眾人。 三色銀狐乃世間罕見靈獸,從出生起便攜一生本事,神族惜才,不忍將其關押,便設了封印將樺垣封印在三骰山之巔。 神族之人不得與靈獸發生關系,此乃天地開辟之日起便定下的規矩,瑟槿身為神王犯下滔天大罪,神王之印從此不再承認其王位。 老神王順應神民之意將瑟槿從王位拉下,擇他人重登王位,自此瑟槿被囚,不見天日,老神王宣了玄虎之王上殿意圖落下瑟槿腹中胎兒,不想瑟槿以死相逼。 不得已,老神王只得將那孩子留下,便想著待那孩子從母體落下后再行定奪。 然而,老神王這個想法還未待實施,事情便發生了。 瑟槿產下了一個混合著三色銀狐與神族血脈的孩子,就在老神王準備動作,瑟槿欣然之時,那孩子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沒錯,就是消失了。 接生的神婆前一刻還將孩子抱在懷中,下一刻卻已是兩手空空什么也沒有,若非屋中血腥之氣及瑟槿的狀態來證明此事非假,怕是沒人會相信真有個孩子曾出現過。 “那……那孩子呢?”祝繁吞了吞口水,覺得這事兒連她這個聽的人都覺著玄乎,更別說當時經歷的人了。 狐之亦便笑了,嘲諷的冷笑,“孩子,孩子早先就被樺垣做了手腳,孩子降臨之際,便是樺垣解封之時?!?/br> 他的那位父親,可是個高明之人,任誰都不會想到,瑟槿與他的相遇相知相戀再到結晶,實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類尚且如此,其他異族也不會擺脫一個欲字。 身為靈獸,三色銀狐已經足夠強大,甚至擁有比眾多靈獸都要長的壽命,可這不夠,遠遠不夠。 至少對樺垣來說,這是不夠滿足的。 為追求更為強大的力量,他墜入魔道,隱匿身上污濁之氣,引瑟槿上三骰山,在二人結合之際將自己的一半元神封印在其胎兒體內,為的便是算到會被封印。 待帶孩子出生之日時另外一半元神也會隨著孩子的出生來認主,從而恢復其全部力量,以靈獸與魔物雙重身份的力量接觸封印。 而在瑟槿體內養了近十個月的元神也在這個時候擁有了不可小覷的力量,如此一來,神族的封印便無法奈何得了他。 “我不明白,”祝繁蹙眉,“他要追求力量就自己追求去唄?為什么要搞得這么復雜?你呢?三叔你不見了之后去哪兒了?跟他的元神回到三骰山了么?” 聽到她的聲音,狐之亦的神色才稍有緩和,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瞬間后,他的眼神便變得冷了,“是啊,回到三骰山了?!?/br> 回到那個曾經讓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吸收了神王近十月神力的元神重新回到樺垣體內,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解除了按照他的靈力所設下的封印,還是在天上天等人未曾察覺的情況下。 他弄了一個替身,利用流著神族之血的孩子重新設下一個假的封印,天上天的人便以為那封印還在,所以即便他們來三骰山轉了一圈,也未曾發現絲毫異常。 而他,就是在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成了樺垣的試驗品。 時間太久了,久到好些事他都已經記不清了,只曉得從記事以來他便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日被縛綁在鐵鎖之上,供他在自己身上不停試驗。 他是三色銀狐與神族結合的產物,是難得擁有兩族血脈之人,樺垣為追求力量墮入魔道,他的體內又蘊含著魔族的力量。 這便是樺垣的試驗,他在追尋,追尋可以抵御世間所有強者的力量。 他想,混合著三族血脈的他的孩子,應該擁有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如果他將這孩子身上的力量轉移到自己身上的話,那么他就該是這世間的主宰了。 所以他解除封印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孩子藏匿起來,封印掉他身上的氣息,試驗這嬰兒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會不會死亡。 整整一年,那孩子也是爭氣,即便整整一年不曾吃喝,他的生命也沒有消亡的跡象。 是了,混合著三族之血的他,若真會輕易消亡,那便枉費了樺垣費盡心思了。 于是一年后,他依舊沒給孩子吃喝,開始將會行走的孩子用鐵鎖鎖住他的行動,開始從他的身上抽血,剝皮,扒骨,這一切,為的都是他想看看這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知道么繁兒,我至今都還記得骨裂皮落時的感覺,一根一根,剝皮抽骨,我從不知,原來這世間還有如此令人痛苦的事?!?/br> 他撫著她的發,雙眼分明看著她,卻不知透過她,看到了什么。 祝繁已經哭了,在聽說他的親生父親竟將剛出生的他囚禁起來不給吃不給喝的時候就哭了,此時他這模樣,便如同剜她的心。 “三叔,別,你別……”她親他,不想再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