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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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亦心中雖隱隱不悅,卻是不說破,一直在心里安撫著自己說“他是繁兒的父親”來平息此人的大不敬惹出的怒意。 落座后,見那人還以打量的眼神看著他,狐之亦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不能保證這人再看下去他會不會把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所以他先一步開了口道:“不知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見諒?!?/br> 此話一出,祝諫頓時一愣,許是也反應過來自己失態,面上閃過一抹窘然,笑道:“哪里哪里,三少說笑了,便是我不請自來叨擾了三少的清凈,請三少莫怪才是?!?/br> 眉目如畫斯文俊朗,確是個好模樣的,只是這性子未免有些冷淡了。 祝諫在心里暗暗給眼前人做了評價,殊不知他的那點兒心思早就被眼前人給看穿了。 狐之亦心中嗤笑,面上不露分毫,芳兒端上茶點后兩人開始打太極,你一句我一句的,基本都是祝諫挑頭,狐之亦順著他的話說,二人都未曾說開來。 荷香聽得暈暈乎乎的,什么子曰什么之乎者也,又什么典故圣人,險些讓她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先生,”她忍不住輕聲提醒。 祝諫當即反應過來,神色閃過一抹不自在,緊接著輕咳一聲。 狐之亦自是懂得察言觀色,淡淡勾了勾唇,道:“先生有事但說無妨?!?/br> 他早就不想跟這人打太極了。 “嗯咳!”祝諫輕握拳將手抵在唇邊咳了兩聲,緊接著面面色認真道:“確實有事?!?/br> 說著,他看了看對面這蘭芝玉樹般的人,也不兜圈了,說:“嗯……事情是這樣的,我聽說三少爺跟我家那二丫頭……” 還是不知該怎么開口問,這種事到底有些不齒。 狐之亦微微挑了挑眉,倒沒顯得那么不自在,嘴角噙著一抹笑,“原來如此,看來先生是知道了?!?/br> 祝諫跟荷香皆是一愣,被他如此坦然的模樣給驚到了,祝諫反應過來,氣息有些不穩,“三少爺的意思是……” 狐之亦笑而不語,頷了頷首,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祝諫如雷轟頂,好一會兒都未回過神來,在此之前,不得不說他是抱著僥幸心理來的。 畢竟再怎么沒有血緣關系,他家那丫頭跟這個人之間還存著這么一個輩分關系,何況這人還比他家那丫頭大了整整十歲,他如何也不能將這二人聯系到一起。 再者說,此人言行舉止皆為大家公子,跟他家那丫頭的性子簡直南轅北轍,很難將這二人想到一塊。 荷香也被狐之亦的話給嚇到了,她比祝諫先回神,愕然地看著男人,生硬問道:“三少的意思是,你……你跟我們家姑娘這的是……是那種關系?” 她一個姑娘家,說話自然也不會有多直白。 狐之亦倒是坦然,點頭道:“嗯,是?!?/br> 祝諫這回是真不知該怎么接這話了,荷香也看著他不知所措。 狐之亦跟沒事人似的說:“繁兒生性活潑乖巧懂事,討人歡喜自在常理,此事本該早些讓先生曉得的?!?/br> 此話一說,祝諫更一臉被噎住的神情。 生性活潑?難道不該是頑劣不堪? 乖巧懂事?這說的誰? 狐之亦沒忽略掉這兩人被噎住的樣子,但一提及他那丫頭,他便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 “曉得于先生而言此事有違常理,但奈何繁兒實在讓人喜愛,便有些情不自禁了,本想找個機會上門提親,繁兒卻道怕嚇著先生,說是尋了日子再行告知,那丫頭,竟是未曾與我商量便先開了口,真是……” 那一臉寵溺,可以說是接二連三讓祝諫猶如雷劈了。 他家那小孽障,真的會這么懂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聽話,乖巧懂事的二姑娘 好一會兒祝諫才反應過來,似驚魂未定,看著那如玉的公子哥,道:“三少爺,繁兒喚你一聲三叔?!?/br> 意思不言而喻,你們是叔侄,此等關系實在尤為人倫。 狐之亦笑了笑,說:“沒有血緣關系的叔侄,先生若忌諱,我大可跟繁兒解除了這層關系?!?/br> 祝諫又是一駭,他以為這人不過圖個新鮮。 上城來的公子哥兒好的往往不都是這一口么,在那上城見多了世家千金小姐,突然來了鄉下無處尋樂,便瞅著他家那丫頭新鮮才…… 可這會兒,他從那雙眼睛里看到的卻不是如此,墨黑的眸子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深淵,雖看著捉摸不透,但他卻是從這樣的一雙眼睛里看到了認真。 “三少爺真是說笑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祝諫險些連話都不知如何說了。 “這不是解了關系就能說的事兒,你們本就是本家人,老爺子的輩分擺在那……” “家父已知此事,”狐之亦含著淡淡的笑打斷了他的話,“并未反對?!?/br> 僅后面四個字,再次將祝諫噎得啞口無言。 狐之亦像是覺著還不夠似的,笑道:“家母與家兄也曉此事,都持贊成態度,先生學識淵博見多識廣,想來也不會拘泥這虛禮?!?/br> 一上來不僅表明了他們這家人的態度,還給了他這么一頂高帽子戴上,祝諫便是再想發火也萬不會真在別人的地盤上做出失禮之事來。 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祝諫道:“為何?” 這樣的人為何會看上他家丫頭,祝老爺子他們為何沒反對,他接下來又打算如何,一連串的問題都化成了兩個字。 狐之亦垂了垂眸,長長的睫毛在其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笑了笑,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對繁兒是真心喜愛,繁兒她也很乖巧,心悅于我,自然便順理成章了,至于家父他們……” 他抬頭看向祝諫,一字一句清楚道:“為父母者,無不望子女美滿,嫁得如意郎迎得美嬌娘,先生也乃為父之人,想必最是清楚其中之道了,只要我待繁兒好,還有何可擔憂的呢?” 深邃不可測的眸子一對上,猶如狹路相逢。 祝諫心中那千言萬語都被這深深的一眼給堵在了這條狹路之中,出不得也回不得,便這般生生地吊著。 “祝姑娘……祝姑娘你慢著點兒,我們家少爺是真有事,你別……” “砰!” 隨著門從外頭被人踢開,旺生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順著動靜看去,可不就是他們方才正談及的那個生性活潑乖巧懂事的丫頭。 祝繁把牙磨得咯咯響,看了看朝她這邊看過來的兩人,最后把視線定在左邊那位身上,一字一頓道:“你來這兒做什么?” 要不是聽譙大姐說看見她家老頭子朝宅子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他竟然真的來找人了! 祝諫先是一愣,隨即在聽了她的話后沉了臉色,“這就是你說話的態度?” 氣氛頓時凝固,旺生為難地看向自家少爺,“少爺,這……” 狐之亦抬了抬手,在那丫頭又要開口之際朝她招了招手,“繁兒,過來?!?/br> 祝諫蹙眉,方才想這丫頭鬧起來怎么可能聽誰說話,誰知才這么一想完,那站在門口怒氣沖沖的人真的聽話地走了過去。 “三叔,我……”祝繁走到他面前開口。 “道歉,”男人懶懶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僅兩個字,讓對面的荷香跟祝諫頓時就愣住了。 祝繁也怔住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狐之亦抬頭看了她一眼,挑眉道:“跟先生道歉?!?/br> 對面那兩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祝繁捏緊拳頭咬緊牙關朝祝諫看了一眼,后咬了咬唇說:“三叔,我……” “我說不動你了?”男人依舊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只微微蹙了眉頭,眼中有些許淡漠。 祝繁心里一凝,最是清楚他這樣的眼神,下意識地就生了懼意,低了低頭抿唇不說話。 即便如此,祝諫跟荷香卻還是已經被她這副模樣給驚得險些嘴都合不上了。 這……這這這這真的是那個一嗆起來便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任人說破了嘴也不能阻止她鬧的祝繁祝二姑娘? “嗯?”狐之亦將二人神色收在眼底,卻依舊不動聲色,只抬眼看著那一臉不甘的小丫頭,輕輕一個鼻音便讓其身子抖了抖。 祝繁咬唇抬眸看著他,怯怯的,盡管不甘心,卻還是深吸口氣朝祝諫那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后不可一世地道:“對不起?!?/br> 祝諫:“?。?!” 荷香:“?。?!” 男人卻是不滿,“繁兒,這便是你跟先生說話的態度?” 祝繁立馬一臉吃了蚊子的表情,抿緊了唇朝男人看去,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卻在撞進男人那雙無奈又不贊同的眸子時有些焉兒了。 也不知怎么的,祝繁就是不愿看到他這樣,更不愿聽他這般聽她說話,她覺得他竟然不站在她這一邊,心里氣,卻是又不想真的因此把人給惹得不高興。 心里好生戰斗了一番后,她選擇了后者。 “爹,對不起?!?/br> 像一只斗敗了的小獸,她往男人身后縮了縮,垂著頭,萬般不甘卻又很是聽話地向祝先生道了歉。 祝諫這回是真的被震驚到了,片刻間竟是無言以對,十幾年來,不管父女倆如何大吵大鬧,他何時從小孽障的那張嘴里聽過“對不起”這三個字。 這簡直就如石破天驚,更可以說是晴天霹靂了,一道驚雷下來,劈得他是外焦里嫩,久久說不出話來。 狐之亦甚是滿意,拉了小姑娘的手用下巴示意她將邊上的凳子端過來坐在他身邊,后對還未回過神的祝諫道:“先生勿惱,繁兒脾氣大,但性子不壞,望先生不要跟她置氣?!?/br> 祝繁剛坐下,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三叔,你干嘛要跟他……” “嗯?”男人斜了斜眸子,不過一個音節就將祝繁要說的話給堵回去了。 荷香跟祝諫再次大開眼界,如何也不會想到他們眼里誰的話都不會聽的人竟然會這么乖地被一個男人的一個鼻音就給唬得乖乖巧巧地坐在那一言不發。 這……這簡直就是天上下紅雨頭一遭??! 祝諫動了動唇,看自家丫頭朝他這邊無聲的齜牙咧嘴,邊上的男人只不過看了一眼,她便收起了那副狼犬似的模樣,癟著嘴撒嬌似的往男人身邊靠了靠。 祝諫下意識皺眉想訓斥她不知矜持,但到嘴的話卻在看到丫頭眼中的信任和討好時生生地憋住了。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位看似病弱的祝家三少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原來這丫頭當真有乖巧聽話的時候,只是這樣的乖巧分明就只在他一人面前,連他這個當爹的都不能有如此待遇。 忽然間,也不知怎的,祝先生的心里很不舒服,就跟自家的東西被人奪了去了似的,堵得他心口難受極了。 祝繁看他不說話,心又不敢當著她家三叔的面發脾氣,于是只好忍著說:“爹,我是真喜歡三叔的,三叔也喜歡我,你能不能不要找我們麻煩?” 剛才承認她乖巧聽話來著,這才多大會兒的功夫。 祝諫頓時又虎著一張臉,但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只道了聲“繁兒”后那丫頭就又焉兒了,說:“爹,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老生氣,三叔是好人,你別總拿那一套輩分什么的來說事兒好不好?” 這是祝繁這兩輩子在祝諫面前說過的最軟的話了,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原來她還能對她家老頭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沒想到,祝諫更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