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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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攔截,背時的大少夫人 到達錦院的時候那里的下人已經跪了一地,祝舒在屋里翻了個遍,滿室的凌亂讓剛到的秦氏連忙問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不見了?” 祝舒氣結,將那空空如也的柜子往地上一翻,只聽“咚”的一聲,外頭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還能怎么回事!”老爺子氣得面紅耳赤,“那孽障把家里偷了個精光跑了!” 銀票,印章還有這些年外頭欠他們祝家的那些外債借據,全都沒了! “什么?!”秦氏聞言深受打擊,身子搖搖欲墜,祝舒怒不可遏,出門便吼道:“都給我去找人!不把人找回來,你們也都別回來了!” 此話一出,就是不清楚今晚究竟發生什么事的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紛紛道“是”一陣風似的出了宅子,至于不清楚找什么人的,出去問問知道的也就曉得了。 狐之亦倒是沒表現得怎么急,因為他知道那些被?;父苁贤底叩臇|西已經會找回來。 當然,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去在意他的反應。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改睦锵氲玫阶詡€兒趁著老爺子在屋里說話的檔兒去了錦院將東西給偷出來后,實則卻早就有人在外頭候著他們了。 此時已經亥時三刻,夜深人靜之時正是整個村子一天中最為安靜的時候,別說一輛馬車在路上疾馳的聲音了,就是馬車還沒跑到她面前,里面的人說了什么她幾乎都能聽得見。 祝繁腦子轉得快,當她躲在暗處透過馬車上的那兩盞燈籠確定駕車的是?;笗r便打了主意。 所以在那馬車從她面前經過時,她快速從宅子門口的那棵大樹上跳下來,繞到了后面,憑著對腳下的路的熟悉很快就追到了馬車后,一伸手就拽住了后面的木頭桿,身子再一翻,直接坐到了馬車的車頂。 許是這動靜驚到了里面的周氏,祝繁剛在車頂坐下就聽到里面的人問:“什么聲音!” 聞言,祝繁趕緊把身子埋得低低的,在夜色的掩護下趴在車頂。 ?;格{著車,聽了周氏的話后往四周看了看,確定后面暫時沒有人追來,他便不耐煩地說:“你別一驚一乍的行么?不知道現在什么情況啊,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br> 老爺子脾氣倔,要是那柳鎮老頭沒有堅持住把事情都兜了出去,他就是拼了整個祝家也絕對會把他送進牢里的,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條。 他不要坐牢,也不要死,為了區區一個柳滿云跟病秧子就想讓他去送命,不值得。 周氏抱著六歲大的兒子坐在車里,從里面探出頭來,不明白地問:“相公,你怎么就這么肯定那老頭會把事情給說出去呢,難道他連柳滿云的命也不要了么?” ?;高@會兒正煩著呢,哪有耐心跟她解釋那么多,只說:“他要不要柳滿云的命我不知道,但我爹肯定是不會要我倆的命,如果不走,沒準到最后連冀兒都保不住?!?/br> 老爺子天南地北地闖了大半輩子,什么世面沒見過什么人沒見過,老爺子信奉的一句話就是“做人不狠地位不穩”,祝家能有今天的富貴,全憑著老爺子的這股狠勁兒。 相對的,如果是老爺子想保住的人,那勢必就是一定能保得住的。 老爺子之前就一直對柳滿云很滿意,不然也不會親自帶在身邊教他做生意,如今他有九成的把握那病秧子絕對有辦法撬開柳老頭的嘴。 老爺子如果知曉了?;〉氖率撬谝獾?,且還是他威脅柳鎮做的,他們一家三口從此都不會有好日子過,與其這樣,還不如出去另立門戶。 他手里有老爺子的印章與那些借據,那些人也都熟知他是祝舒的兒子,只要他將老爺子手下的財產都轉移到他的名下了,就能帶著妻兒去北邊的大興。 據說那兒的皇帝最是護子民,只要他在那站穩了腳跟,即便老爺子最后真找到了那兒,也奈何不了他。 何況到了別人的地盤,就算他找到了證據又如何,全然沒用。 周氏多少清楚自家丈夫心里的打算,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抱怨說:“早知道就該早些動手了,就是你,非得等等等,這下好了,等別人把這事兒給兜了出來,分明你才是祝家真正的兒子,卻偏偏要因為那野種逃出門,這像話嗎?” ?;嘎犃瞬桓吲d了,扭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你要不想走大可留下,我自己走?!?/br> 左右他一個人還落得清閑方便。 周氏一聽,這哪里能行,知道自個兒再這樣說下去只怕會真的把這個男人給惹急了,到時候如果當真將她娘兒倆給扔在這,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所以癟了癟嘴,周氏便沒有再說這事兒了,一家三口專專心心地跑出村口后就朝祝繁所不知道的方向跑去。 祝繁在車頂被顛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注意力并沒在自己身上。 再次從周氏口中聽到“野種”兩個字,她的怒火幾乎在同一時刻蹭蹭地冒了出來。 眼瞧著這二人出了村口距離村子越來越遠,祝繁也沒有再等下去,搖搖晃晃地起來后就爬到前面,朝那專心又急躁地趕著馬車的?;干焱染褪且荒_。 “??!”聽得?;赶乱庾R地一道叫聲,人就已經從馬車上翻了下去,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怎么了怎么了?!”周氏伸出頭,誰知剛探出腦袋就被人給一把揪住了頭發。 “??!”頭皮被扯住的疼讓她當即叫出了聲,抬頭一看,竟是先是被那病秧子帶進宅子的野丫頭。 馬車還在繼續跑,祝繁也沒打算讓它停下來,周氏抬手抓著那只揪著她頭發的手,尖叫著問:“你想干什么?!是那個野種讓你來的對么?!” 都這個時候了,這女人還是開口閉口就是“野種野種”,聽得祝繁那叫一個火啊。 她冷笑一聲,抓著周氏的頭發恨不得扒下她的整個頭皮,“這話說得不對吧,應該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們想干什么,聽你們這話,許是要從這兒逃走吧?” 馬蹄聲在安靜的夜里噠噠響,被摔下馬的?;傅穆曇粢呀浡牪坏搅?,面對祝繁的質問,周氏除了心虛外更多的是害怕。 孩子已經喂他吃了藥,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她想回到?;干磉?,說什么也不能跟他走散了! 想著,周氏也顧不得疼了,抓著祝繁的那只手就開始死命地掐,嘴里罵道:“關你什么事,你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小賤人?!我祝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插手了!你給老娘松手!” 別看周氏是個大家小姐,從前還是個姑娘的時候卻也是個刁蠻的,不然這種話她也罵不出口。 但她這會兒罵人可就罵錯對象了,不為別的,就因為祝繁最擅長對付的就是這樣的人。 “哦,賤人啊,”祝繁癟了癟嘴,兩邊臉調皮地吹得鼓鼓的,自言自語看似沒什么異常。 下一刻,她加大手上的力道直接拽著周氏的頭發把人從車里給扯了出來,之后更是二話不說不顧周氏的大喊大叫一只手將馬給喚停下來,一只手扯著她的頭發就從馬背上跳了下去。 “啊——” 馬車還沒停穩,周氏眼瞧著自個兒就那樣被拽了下來,嚇得魂都快掉了,一個勁的尖叫,聲音險些沒把祝繁的耳膜給震破。 “叫魂??!”祝繁失去了耐心,拽著她的頭發一把將人給推搡到地上。 周氏一個措手不及,踉踉蹌蹌地狠狠跌倒在地,還沒來得及喊疼,那邊祝繁就已經朝她后頸處狠狠地砍了一記手刀,但卻又沒將她砍暈,只眼前恍恍惚惚的,好半天也爬不起來。 恍惚中,她瞧見野丫頭從馬車里拿了什么出來,想叫她別動那些東西,可偏偏聲音發不出來。 祝繁在馬車里翻騰了一會兒,沒去管那睡得明顯不正常的小孩,之后就在一堆東西里面翻找出了一個看上去很不一般的盒子。 祝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打開看了才發現是一個刻著祝舒老爺子名字的章子。 “嘖,”祝繁忍不住咋舌,心道?;高@男人還真夠絕的,竟然連老子的生路都想給斷了。 她是不知道這個章子究竟能動多少財富,但她卻曉得對富貴人家來說這玩意兒是絕對不能失所了的。 方才拿著那玩意兒看了兩眼,遠處就傳來一道腳步聲。 祝繁凝神聽了聽,不由得挑眉,“來得還挺快的?!?/br> 眼睛快速往馬背上的韁繩上掃了一眼,她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唇角一勾,將那紅章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并塞進了自個兒的懷里,然后從袖子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照著那韁繩就給割了過去。 “麗芳,”跑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才看到馬車跟人的影子,?;负傲艘宦暫蠹涌炝四_下的步子。 周氏聽到聲音,扭頭過去看他,“唔唔!” 眼睛里寫滿了提醒,示意他不要靠近,然?;复藭r氣喘如牛,哪里聽得她這聲音。 方才跑近,未來得及喘一口氣的,后頸處便是一痛,緊接著整個人也跟著失去了意識。 第九十六章 責罰,讓人心疼的三少 搞定!” 將繩子打上最后一個結,祝繁拍了拍手一臉輕松,緊跟著周氏發出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抬眼過去一看,那人正用眼睛狠狠瞪著她呢。 祝繁覺著好笑,勾著笑痞里痞氣地在她面前蹲下,用小樹枝勾起她的下巴,說:“別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忍不住把你們從這兒推下去的,比起直接死,我相信你們應該還想多活一會兒才是?!?/br> 就憑他們想害那個人性命這一目的,她就恨不得親手將這兩人送到閻王爺那兒去。 但奈何這事兒不能由她來解決,她還得把這兩個人留給祝家自個兒。 周氏的眼睛瞬間變得驚懼,瞧著那說話的人分明就是一個看起來單單純純的小姑娘,沒曾想原來她竟是這般惡毒的人。 方才在心底想著,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sao動。 祝繁起身一看,勾唇道:“看,我說得沒錯吧,祝老爺子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這不就來了么?!?/br> 說完,她無視周氏那“唔唔”的叫聲,轉身便躲進了邊上的草叢里,剛進去不久,祝家的那一行出來找人的人便已經舉著火把到了。 幾人見馬車停在邊上,他們要找的人卻不知被什么人給五花大綁地扔在路邊,紛紛都是一愣,但也只是疑惑了片刻后就將人連帶馬車往祝宅的方向送。 走了一段距離后周氏還是“唔唔唔”的,祝繁從草叢里出來,拿出她從那一堆東西里翻出來的章子在手里掂了掂,后聳了聳肩跟在那幾人的后頭半個時辰后總算是回了家。 身子沾到床的那一瞬間,幾乎在同時她一閉眼上眼睛就困意來襲了,折騰了大半晚上,索性連衣裳都沒換就去會周公去了。 而祝家這頭卻幾乎是整夜都不曾安寧,?;父苁媳蝗藥Щ厝ズ?,祝老爺子先是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但見?;竻s還在昏迷之中,中途停了下來,這才問:“你們弄的?” 那幾人一聽,趕緊著搖頭,把去時的情況給祝舒說了一遍,人人心道,這可是祝家的大少爺,他們半個當家的,就算是老爺子發話,他們也不敢對祝家大少爺大少夫人動粗啊。 “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綁著了?”秦氏總算是緩了過來,有幺子在場,便是心里再大的氣也都忍著,唯恐聲音大了將其心神給嚇到了。 “是的夫人,”護衛領頭照著秦氏的話回答。 聞言,秦氏與祝舒相視一眼,因?;高€暈著,于是就只好先將人拖下去關著,獨留周氏一人跪在正廳里。 祝舒在瞪了一臉驚恐的周氏幾眼后便將那些人從馬車里翻出來的東西一一清點,然任他清點幾遍,就是沒看到最為重要的那個東西。 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沉,嚇得屋里屋外的人大氣也不敢出,秦氏自然也是擔心那些東西的,見其臉色不好,便上前問道:“如何?少了哪些?” 祝舒見是愛妻,眼神少了些凌厲,但嘴角卻是一直往下拉著的,“找不到印章?!?/br> “什么?印章找不到了?”秦氏臉色一白,見祝舒頷首,心中更是一緊,轉身就自個兒翻找起來,然得到的結果卻是同樣的。 祝舒氣得不行,扭頭便沖周氏道:“還不說實話!你們把我的印章藏到什么地方了?!” 那可是最重要的東西了,就算沒了這些銀票收據借據,也不能沒了那個玩意兒啊。 周氏就被他這一聲嚇得不輕,連連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是的確不知道的,她只曉?;阜死蠣斪拥墓褡?,拿了些重要的東西,那個印章想是也拿了,但卻不知道他放到什么地方了。 祝繁剛才在馬車里翻找的時候她只瞧見她的動作,根本瞧不見她在馬車里做了什么。 思及此,周氏一臉恍然的表情,忙道:“是她!一定是她!上回被三弟救回來的那小……姑娘,一定是她拿了爹的印章!” 狐之亦早就得到了黑媚的消息,但在親耳從周氏口中聽到有關于他那小丫頭的消息時還是忍不住動了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