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我只能保證后面倆人談戀愛了會很甜很甜糖度爆表,不過,大噶懂得,一切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今天的窩是粗長的窩!大吉大利,百毒不侵! 第24章 紅豆糕 暮春四月,暖融融的日光從天邊撒下,照進蔭蔭樹木間,落下斑駁的錯影投射在林間人身上,星星點點,更顯出其潤澤如玉的溫和氣質來。 鐘意遲疑了一下,先朝領路的丫鬟看了過去,見對方已后退三步,垂著手斂聲屏氣地立在邊上作望風狀,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誤會,還真確實是林中人把自己叫過來的。 鐘意有些震驚中帶了些淡淡的無措,當然,更多的是莫名與疑惑,她緩緩上前,猶豫著向對方福身行禮道:“臣女見過世子殿下……殿下怎么過來了這邊?” 正仰著頭吹風的燕平王世子轉過身來,露出林照口中那張“唯一稱得上是可取之處”的俊臉,以及那對泛著瀲滟笑意的桃花眼。 “過來,到我這邊來,”燕平王世子裴濼朝鐘意勾了勾手,臉上露出孩童般的頑皮神態,還神神秘秘地沖鐘意壓低了嗓音,故意賣關子道,“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br> 鐘意頓時更猶豫了?!@說話的口吻,怎么像是比三月三在小北山那天醉得還厲害? 燕平王世子的酒量到底有多差啊,在旁人家里赴宴吃酒也能把自己灌醉。 鐘意無奈地回頭看了看與自己一起來的另兩個,卻見兩人都已識趣地遠遠避開了一段距離,一邊一個站著給鐘意與燕平王世子望風了。 ——現在這但凡有個人過來見著了,不以為他們兩個是在私會才怪。 不過鐘意自覺自己也沒有在燕平王世子面前拿喬作勢的資格,只能一邊暗暗地在心里自我嘲諷著,一邊默然順從地走了過去。 ——雖然她對燕平王世子口中那個所謂的“好東西”半分期待也沒有就是了。 只是不成想,燕平王世子在懷里掏了掏,還真掏出了個讓鐘意大跌眼界的東西來。 一包油紙包著的熱氣騰騰的紅豆糕。 “剛剛出爐的,還熱著呢,嘗嘗看,”燕平王世子裴濼眼睛亮亮地看著鐘意,語氣期待道,“就現在,嘗嘗看,好不好吃?!?/br> 鐘意內心復雜地接過那油紙包來,她是真的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堂堂燕平王世子大費周章地叫人把她從聽粹院里喊出來,躲到小林子里,就為了給她一口紅豆糕嘗嘗。 就是鐘意自己,自被林氏帶到承恩侯府后也沒再缺過這一口紅豆糕吃了啊。 這又是哪門子貴族子弟的小情趣? 鐘情其實并不喜歡吃這些糕點,點心她都會做,且做得很好,但做得好與喜歡吃是兩碼事?!d許是最早剛開始學著做點心時,因不舍得浪費,便把所有失敗品都強塞著填到了自己肚子里的緣故,后來鐘意無論是再吃什么點心,任是最名貴不過的食材、再精細不過的制法,她都品不出什么喜歡來。 就為這一點,還一度被駱宋嘲笑過是“天生勞碌丫鬟命,只會干活,不懂享?!?。 然后鐘意為試方子辛辛苦苦做了一天的各種成品、半成品便被“不會干活、只懂享?!钡鸟標喂媚镆蝗巳鼣埩?。 鐘意想到往事,神色越發一言難盡了起來,但燕平王世子都這么說了,鐘意自然不會掃興,小心翼翼地順著疊起的方式反拆開油紙包,只打眼一瞧,鐘意就不自覺愣住了。 ——她還從未見過賣相如此之差的紅豆糕。 鐘意愕然之后,便是渾身一個激靈,電光火石之間隱約意識到了什么,收斂了臉上的不甘不愿之色,極其虔誠地捏了一塊,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嘴里。 然后被齁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偏偏邊上還有個莫名自信的制作者正滿懷期待地望著她,語調不自覺地飛揚著道:“怎么樣?味道還好么?” 鐘意一邊催眠著自己我沒有味覺,一邊如同嚼蠟般把那塊紅豆糕一點一點艱難地咽了下去,沉默了片刻,終還是沒法昧著良心欺騙自己,只看在燕平王世子期待的眼神實在太過明亮的份上,委婉了再委婉,如此道:“殿下這糖飴未免也放得太多了?!?/br> “我覺得還好啊,”裴濼低低一笑,隨手捏了一塊塞進嘴里,神色自然道,“和你很像,都很甜?!?/br> 鐘意愣了愣,等艱難地理解完對方這了不得的情話后,后知后覺地垂下頭,作出不好意思了的羞赧反應。 裴濼確實是被林府的幾位老爺們灌得有點高了,不然也不會一時興起跑到小廚房做出這種東西來,林子里的暖風呼呼吹了半天,也把他的醉意吹得差不多了,看鐘意“害羞”,裴濼也不犯渾了,伸手揉了揉鐘意的腦袋,溫聲道:“林子里還是有點陰,回去吧,待久了怕你身子不舒服?!?/br> 鐘意喏喏應是,連頭都不敢抬了。 裴濼悶笑出聲,看鐘意這么“羞澀”,連耳朵根都紅透了,忍不住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出言調侃道:“不過,我的紅豆糕你可得好好給我收著……我難得不做‘君子’一回?!?/br> 鐘意似乎是沒太聽懂,呆呆地抬頭朝裴濼的方向望了一眼,被裴濼抓了個正著,然后立刻做了賊般轉身就走,身后傳來裴濼悶悶的笑聲,然后越來越大,最后干脆是要放聲大笑了。 鐘意快走兩步,真心是無言了,她裝“嬌羞”的小姑娘裝得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難受得不得了,不過看這樣子,燕平王世子還真挺吃這一套的? ——對方以為鐘意低著頭是在害羞,殊不知,鐘意早過了會“害羞”的年紀,低著頭不說話,只是因為不知道面對旁人的好意與喜愛時該作出如何的反應來,未免彼此四目相對面面相覷著尷尬,便索性低頭避開了眼神。 只是想到這里,鐘意心里未免澀澀的,她在真正的十四五歲時沒有遇到過“少年慕艾”的情意,如今歷遍滄桑冷暖,懷春之心死得不能再死的時候,卻偏偏又碰上了這般熾熱的感情。 ——往后的日子不敢說,但至少燕平王世子從懷里掏出那份紅豆糕時,至少那時候,鐘意想,對方的心里眼里,應當是有一份專予與她的情意的吧。 可惜現在的鐘意不是真正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燕平王世子與她的感動,就如一碗放過了夜銀耳雪梨湯,甜自然還是有些甜的,但似乎已經不是那個味兒了,奇奇怪怪的甜,還摻雜著些許變了味的苦與酸。 喝下去粗糙咯嘴,澀得喉嚨疼。 鐘意想著想著情緒又莫名低落了下去,無意識地從油紙包里捏了一塊紅豆糕到嘴邊,想再回味一下那個甜得能把人齁過去的味道,結果一個恍惚沒拿穩,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鐘意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下意識地蹲下身去撿,然后差點被一只突然踏出來的繡花鞋踩個正著。 “不至于吧,都掉地上了,還要撿???”林宵惡意地碾了碾鞋尖,把那塊掉到地上的紅豆糕碾碎踩平了,這才閑閑挪開腳了,抱臂冷笑道,“好吧,想來鐘姑娘從小吃苦,是個勤儉持家的樸素人,見不得東西被糟蹋,那你現在撿唄?!?/br> 鐘意抿了抿唇,迅速地從方才莫名其妙的傷感情緒中飛離了出來,搭著匆忙追來的輕鴻的手,緩緩起身,神色平淡地回擊道:“不必了,看七姑娘搶得比我還急的樣子,這就讓給你了,慢踩,送七姑娘了,不必惦記還?!?/br> “你!”林宵大怒,臉色猙獰著扭曲片刻,然后又緩緩沉了下來,陰陰地附在鐘意耳邊道,“別以為你做的丑事沒有人知道,靠爬男人床上位的賤貨,你真以為,你能嫁到燕平王府去,就可以在我面前囂張跋扈了么?” “嗬,也是,你一個目不識丁的睜眼瞎,肯定是沒有人教過你‘聘為妻、奔為妾’的道理的,你以為你和大jiejie一樣嫁過去,日后就能自比大jiejie的架勢,與她一般清高了么?” “真是太可笑了,也不看看人家一個個都是明媒正娶嫁過去的,你,一個爬床暖床的臟東西,說你是通房丫鬟都是抬舉你了,走歪門邪道爬上床的下流貨色,也敢在你姑奶奶我面前頂嘴,真是給你的臉了!” 林宵說著說著,揚手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輕鴻大驚,怒氣沖沖地正要去攔,鐘意已經先一步穩穩抓住了林宵的手。 “是啊,七姑娘說得對,我是個不入流的下等貨色,那么,事事要與我過不去,時時要找我攀比,比不過了就惱羞成怒要打人的七姑娘,”鐘意捏緊林宵的手,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不屑,冷哼著反問道,“您又是什么貨色呢?” ——林宵找鐘意麻煩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鐘意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以往,鐘意未免麻煩,不欲多生是非,一貫是將那些污言穢語混作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低著頭不說話讓她嘲諷幾句占占嘴上便宜也就罷了。 左右被人說兩句也掉不了幾塊rou,林宵自己說倦了也就累停了,鐘意還沒有心思敏感到聽不了罵的地步?!热羲婺前銒蓺饷舾?,早便被林氏的各式手段籠絡成掌中物了。 但往常林宵再氣、再看鐘意不順眼,也至少自矜風度,不會動手打人,而林府剩下的姑娘們個個都比她精明會做人些,林宵都不上手,她們瘋了才上趕著給人當槍使呢?!吘?,不看僧面看佛面,鐘意還有林照看顧著不是。 是以此,鐘意面對林府這些“貴族小姐”們的擠兌與惡意,一向秉持著口你隨便動,只要你陰陽怪氣得不嘴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隨你怎么說了。 但若要上手,那便大可不必繼續忍了! 鐘意已經過過一輩子憋憋屈屈看人臉色的苦日子了,親身體會證實,做善事也不一定能得善果,與人好意也未必能得人回報,這世上多得是給臉不要臉、你越是忍讓著她她還偏以為你是真如何怕了她的“人之初,性本惡”之人。 往日與林宵她們的那些嘴上官司,鐘意不想多做計較是出嫁前不想為這些不相干的事兒額外開罪林氏,倒不是純粹怕麻煩,也是覺得不值得。但如今人都要打到她臉上了,鐘意要是再忍下去,又與前世那個忍氣吞聲了一輩子,最后孑然一身、凄慘孤苦地死在雨夜里的“鐘姨娘”有何區別? “真是可憐啊,七姑娘大家出身,林府錦衣玉食的把您養到這么大,砸了那么多的真金白銀培養著您,最后您呢,卻淪落到事事與我這么個目不識丁的不入流貨色作比較,可見七姑娘層次與我這不入流貨色可差不太多啊?!辩娨夂呛切χ?,搖頭嘆息道,“啊,想來想去,真是不知道我與七姑娘兩個,到底哪個更爛泥扶不上墻呢?!?/br> “賤人!”林宵被鐘意氣得頭頂冒煙,不顧風度的破口大罵道,“賤婢膽敢如此!你這賤人,連給我洗腳都不配,誰要與你‘層次差不多’?呸!你可真夠沒臉沒皮的!” “睜開眼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什么樣子吧,”鐘意冷笑地譏嘲道,“我們可憐的林七姑娘啊,層次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吧,氣得跳腳成這潑婦模樣,是被我的實話實話戳了心底的痛處,惱羞成怒了么?” 林宵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狠狠甩了下手,把手腕從鐘意的挾制下掙脫開,陰沉沉地緊盯著鐘意的臉,滿懷惡意道:“行,你現在暫且猖狂著,我倒是要等等看,等你沒了這張臉,還能落得個什么好下場……來日方長,我們且走著瞧?!?/br> “來日方長?”鐘意這下是真的笑了,語調輕輕柔柔地反唇相譏道,“我確實是來日方長等得及,不過就怕林七姑娘你沒有,或者說,這等著等著啊,就發現自己連與我放在一起比一比的資格都沒有了?!?/br> “我沒有與你比較的資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宵冷冷一笑,惡意道,“除非是比誰睡過的男人多,這方面,我們這樣被八抬大轎娶進門的,自然比不了你們這些可以隨手送人、人盡可夫的從賤女表子?!?/br> 鐘意的臉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怎么,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林宵仿佛從鐘意的怒氣里汲取到了動力,惡意滿滿地補充道,“你外祖母就是個下賤的暗門娼子,生了你母親那個倒貼貨,等到你,妓女終究是妓女,你們家再生多少代,都是代代男盜女娼的下賤貨色!” 鐘意緩緩地眨了眨眼睫,然后突然笑了。 “如果這樣想能讓林七姑娘你心里舒服一些的話,您便盡可繼續這么自說自話、掩耳盜鈴、自我安慰吧,”鐘意溫婉一笑,用極盡克制、委婉的言辭緩緩道,“畢竟,不過兩年的時間,時至今日,林七姑娘在我面前唯一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剩下出身這一著了?!?/br> “不過想想也真是可憐呢,任隨便換了哪一個人有林七姑娘這樣的出身、受過林府十幾年的教育,如今不說個個都如林大姑娘一般,但至少也都該出落得比七姑娘優秀得多吧?” “我出身有多差,我心里從來就清楚得很,不過投胎這種事情,也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夸耀的,也從不為此自輕自賤,只是可憐林七姑娘,您看您現在,除了一個說出去好聽的‘林府嫡女’,還有什么東西能與比呢?” “比相貌,您這樣的出身,要是長得能有我一般顏色,怕是也不會上趕著給燕平王世子作妾人家都不要吧?” “比才學,可憐啊可憐,我不過跟著林jiejie學了兩年詩,你十幾年的基本功,哦,對了,還帶著首早便寫好的詩作,不對,以林府姑娘如今的情況來說,怕是在眾人眼里,除了林jiejie之外,剩下的姑娘們的詩作是不是自己寫的都還未可知呢,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您都能輸給我,真是讓人大為嘆服呢?!?/br> “比未來的夫君,林七姑娘也知我被燕平王府定下了吧,您未來得嫁個怎樣的高門,才能比得過燕平王府的門第高呢?要不干脆入宮去吧,不過也不好說,陛下都直接當眾說了您的詩作是‘拋磚引玉’的磚石了,林府還有個品行低劣的抄襲者,怕是您在陛下眼里的印象相當不怎么樣呢,您還是自己再想想,好好挑一個吧?!?/br> “哦,對了,林七姑娘方才說要等著看我沒了這張臉能怎么樣是吧?”鐘意噗嗤一聲笑了,“我要這張臉有何用呢?我從來沒多喜歡過自己的臉,不過是世子殿下喜歡罷了,林七姑娘若想動歪心思,您盡可來,只要別我的臉還沒被毀,您先被盛怒的世子殿下捉去見官就好?!?/br> 鐘意輕輕笑著把手里的油紙包撥開,閑閑地捏了一塊塞進嘴里,笑到眼睛彎成了一對月牙,輕聲細語地感慨著:“世子殿下的手藝可真不錯,我不過給他做了一次紅豆糕,他自己第一次下廚,就已經有了我八分的功底了呢……想嘗嘗看么?嫉妒么?眼睛恨得要滴血了吧?” 林宵緊緊咬住自己的后槽牙,牙齒咯吱咯吱亂顫個不停,顯然已經被鐘意如此露骨的言辭氣得說不出話來,快要昏過去了。 “林七姑娘,我要是你啊,”鐘意最后俯下身子,附在林宵耳邊柔柔道,“握著好牌出生,錦衣玉食的長大,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最后卻把自己手里的牌打成這破爛模樣,連一個娼婦妓女的后代都比過去……我但凡有半點名門貴女的心氣,早羞愧得投了井了?!?/br> 鐘意溫溫柔柔地說完最后最惡毒的一段,對著林宵露出了個完美無瑕的笑容,輕笑著轉身走了。 只留林宵一個人站在原地,渾身打著擺子,站著半天沒有反應。 鐘意與輕鴻走了一段,然后也不知是問輕鴻還是自言自語地輕聲道:“世子殿下也太會選林子了,偏偏選到林七姑娘的院子邊邊上?!?/br> ——也不知林宵先前暗里盯了醉酒吹風的燕平王世子有多久,結果春心萌動之下,最后等到的卻是姍姍來遲的鐘意。 最后恨紅了雙眼跑去對著鐘意發瘋。 “是啊,不過,”輕鴻一語雙關地輕笑道,“世子殿下怕是從來就沒有留意過?!?/br> ——從地方到人,都沒留意過,不過隨手選之,從未往心里過,也難怪林宵氣得要昏頭了。 “我是不是有些太惡毒了,”走著走著,鐘意又冷不丁開口道,“那些話說得也太小人得志了,其實她哪里有那么差,起碼比我強多了。很多事,不過我運氣好罷了,或者也是她說得對,我足夠得不要臉,寡廉鮮恥,所以才……” “鐘姑娘,”輕鴻突兀地開口打斷了鐘意的自我反省,鄭重其事道,“您想聽我的心里話么?” 鐘意怔怔地聽了腳步,朝輕鴻望過去。言言 “雖然知道有些話不應該說,但奴婢還是想說,”輕鴻微微一笑,眼眶里有一抹莫名的水色閃過,一字一頓地堅定道,“您說得實在太好了,奴婢從頭聽到尾,心里就一句話,您說得對?!?/br> “出身好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不過是運氣好會投胎罷了。天生高人一等,也不必像七姑娘那樣地輕賤糟蹋人,”輕鴻的語調里帶了些微明顯的哽咽,她低下頭,帶著哭腔輕輕道,“都是爹生娘養的,就是出身再下賤的人,也不必自卑自賤,也一樣有把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好的資格……鐘姑娘,謝謝你?!?/br> “輕鴻jiejie,”鐘意看著身前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輕鴻,一時有些呆了,手足無措地從懷里掏了塊帕子給對方遞過去擦眼淚,喃喃道,“倒也不必如此夸我……” “鐘姑娘,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輕鴻倉促地用手背拭了把淚,然后激動地一把握住了鐘意伸過來的手,心潮澎湃道,“原來姑娘曾教我們念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是當真存在的!” “從今往后,您就是我的啟蒙恩師,日后您再過來府里,我要跟在您身后一起讀書明理?!?/br> “輕鴻jiejie不是早便跟著林jiejie念書識字了么?我如何敢與林jiejie放在一起,”鐘意驚呆了,嚇得連連擺手拒絕,“當不得,當不得?!?/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林七實際沒有鐘妹說的那么差勁,只是她心眼小嫉妒心強又嘴賤,趕上了鐘妹隱忍多年大爆發,一股腦黑泥全淹給她了。 鐘妹:要把我嫁給虐待狂的林氏得忍,老是莫名其妙發神經的皇帝我得忍,你丫還要我忍?去你的吧,我還光腳不怕穿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