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盡管現代廣場風格趨于年輕化,但歸根究底是以消費者為主體,利益至上,與其在藝術和設計上討好年輕體,倒不如打造俘獲上流人群審美的建筑?!?/br> 他們在那里談著,許意這邊,渾身不自在。 顧深遠坐在她對面,自從進來之后,他視線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搞得她懷疑自己今天的眼線是不是畫歪了。 其他設計師發完言后,許意作為唯一走后門的新人,得體又低調地發表自己不同的意見。 “我認為利益至上不僅僅在于短期收益,也看后期的投資回報,云城最高的建筑是遠森大廈,但和其他城市大廈無太大差別,因循守舊的后果便是無法給人留下太大印象,如果我們能像國內望京soho和沐梵世酒店,打破中規中矩,日后不難成為取代遠森大廈的標志建筑?!?/br> 她講話的時候,坐在對面的顧深遠仍然目不轉睛看著她,像個認真聽講的學生,偏偏眼神輕佻。 “這位先生?!痹S意將他單拎出來,語氣冷漠,“你一直看著我,是有話要說嗎?” 對面的顧深遠坐在辦公椅上,微微后仰,盡管在別人公司底下,大老板氣派依然沒有退減,他不失認真回答:“沒有?!?/br> “雖然你是遠森老板,但我還是想說,麻煩你開會時別看我?!?/br> “不麻煩?!?/br> “……” 他厚顏無恥的程度,遠超她想象。 腦海里不由得想起他之前說的話。 她不覺得能做到遠森集團總裁位置的男人有精神病,更不會對一個陌生的她說那樣的話。 難道他們以前真的認識嗎。 許意恍惚失神的時間里,會議不知不覺結束了,按照情況來看,遠森必然會參與這個項目,而許彥之,沒表明是否介意的態度,只是用略顯嘲諷的眼神看著顧深遠。 有一種,別人把他不要的玩具撿起來后他又突然說自己想玩。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在躁動。 會議室只剩五個人。 許映畫一邊玩手機一邊拿眼神偷瞄jiejie和前姐夫的狀態。 兩人風平浪靜得,讓許映畫覺著無聊。 “姐?!痹S映畫捅了捅許意的胳膊,有意無意地提道,“你什么時候和你男朋友舉辦婚禮?” “應該快了?!痹S意答,“他本來打算昨晚去酒店向我求婚來著,因為一些事,耽擱了?!?/br> 她說的平靜,坐在對面的顧深遠再也坐不住了。 很好,這個女人拋夫棄子就算了,都快和新歡結婚了。 談到陳庭川沒多久,許意便接到他的電話。 因為這里有人,不方便接聽,她站起來,路過許彥之那里時,朝他點了點頭后便出去接甜蜜電話了。 會議室里的幾人,都沒有表面上的寧靜。 許映畫和顧深遠一樣,都以為許意沒了,實際上他們兩個都被騙了。 騙他們的,無非就是自始至終掌控全局又好像沒什么存在感的許彥之。 面對那二人目光,許彥之淡定如斯,“怎么了?” 許映畫搶先提問:“到底什么情況,我姐她……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 “陳醫生說她人格分裂?!痹S彥之擰眉,“因為受到刺激所以潛意識里摒棄記憶,不過原先的人格并沒有消失,誰都吃不準什么時候復原?!?/br> 顧深遠問:“如何復原?” “刺激大腦是不保守的治療方案?!蔽㈩D,許彥之又道,“不過最好別這樣,兩重記憶的人,思維容易混亂?!?/br> “不用刺激?!鳖櫳钸h輕描淡寫,對自己頗為自信,“我開導她就行了?!?/br> “就你?” “怎么說我和她做過兩年夫妻還生過孩子,她不可能忘記我?!?/br> 許彥之樂了,“我等顧總好消息?!?/br> 走廊靠窗的地方,微風徐徐,許意半倚著窗臺,曬著東南方的太陽,興致勃勃地煲電話粥。 陳庭川問:“忙完了嗎?” “會開完了,還有點資料要整理?!?/br> “別太累?!?/br> “累不到的,我又不是主力?!?/br> 盡管頂著海龜的頭銜,但許意實踐不足,以她的咖位算不上主力,水禾廣場最終方案取決于遠森,畢竟人家國際知名總設計師,許意就想忙也忙不到。 “中午我訂了家餐廳?!标愅ゴ嵌藥?,“我想在餐廳里向你求婚,可以嗎?!?/br> 在a國,餐廳求婚是件常見且不怎么失誤的方法。 昨晚本來定在酒店求婚,但因為意外被耽擱了。 陳庭川提前和她說聲,無非想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許意爽快答應:“好啊,你把地址發給我?!?/br> “我去接你吧?!?/br> “也行?!痹S意點頭,“我今天沒開車,你要是不來的話,估計又有煩人的老家伙來煩我了?!?/br> “煩人的老家伙?” “是啊,沒想到國內的男人這么開放,第一次見面就跟條哈巴狗似的熱情?!?/br> 與此同時。 不遠處,依著墻壁的哈巴·顧深遠·狗掀起眼皮,朝窗口的方向看了眼,唇間揚起輕笑。 她對其他男人,還真的是溫柔啊。 在他這里,她直接罵傻逼,在男朋友面前,就溫柔地形容他是條哈巴狗。 狗,總比傻逼好聽點。 又冷又辣的小女人,他還真的頭一次見識到厲害。 等許意放下手機,顧深遠懶散地問一句:“講完了嗎?” 許意回過頭:“你怎么又在這里?” 從他進會議室那刻起,許意一直沒什么好臉色。 倘若顧深遠紳士地和她慢慢來的話,她態度可能好點,哪有一開始把人堵墻角罵她拋夫棄子。 顧深遠似乎并未意識到哄女人的精髓,秉著嚴肅的開導態度,語氣凝重,“我想和你談談你現在的情況?!?/br> 許意懶得理他,直接往前走。 走廊道不寬,顧深遠沒費什么力,把她攔住,語氣無奈又透著難以察覺的奢求,“你停下來,聽我慢慢說?!?/br> “我不認識你,不想認識你,我是正常人,我沒失憶?!?/br> “……” 行吧,她已經把他準備問的都回答一遍。 顧深遠依然沒有放她走的意思,雖然沒有困住她,但擋住前面的路,也讓許意寸步難行。 雙方僵持著。 仿佛他一旦松開,許意就永遠離開的感覺。 就像夢里夢到他如果不握著她的手就永遠天隔一方那樣,讓人絕望。 他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如果沒有合理的事件刺激到她的話,他應該帶她尋找以前生活的感覺。 可此時的許意,不僅把他當成陌生人,警惕性十足,冷漠道:“我男朋友在餐廳等我過去準備求婚儀式,我沒時間和你廢話?!?/br> “求婚?” 她沒理他。 “求婚不應該是驚喜嗎,為什么提前告訴你?” “和你無關?!痹S意一字一頓,“你現在最好放我走,然后離我遠點?!?/br> “如果我不呢?!?/br> “如果你再不滾,我會直接報警,告你性sao擾?!?/br> “是么,我不信?!?/br> “我沒開玩笑?!?/br> “意意?!鳖櫳钸h輕笑,“你確定,你舍得讓我進局子?” ………… 半個小時后。 遵紀守法三十年的良好公民顧深遠,人生第一次因為性sao擾,被叫到警察局喝茶。 作者有話要說: 許彥之:顧總怎么把自己開導到局子里了? 掐指一算離顧總被虐還有三章 第21章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一直陰魂不散地纏著我,說些莫名其妙子虛烏有的話來引起我的注意,今天一大早這人又假裝我男朋友進我房間看我換衣服?!?/br> 對一位女警察陳述完這些之后,許意神態冷靜,目光都不帶偏移,“除了這些,他剛才還把我的路堵住影響我和我男朋友約會?!?/br> 她講得條理分明,時間線清晰,每一句都在指控顧深遠對她構成行為上的sao擾。 不過除了進房間看她換衣服,其他行為都屬于民事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