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協議擬好后,許意突然收到銀行的匯款信息,數字“1”后面還有六個“0”,轉賬備注是零花錢。 一百萬的零花錢。 這說明,他沒把她早上說的離婚當回事,還以為是她最近的零花錢少了而導致的小情緒。 回家后,許意開始收拾東西。 整理完自己的,又去拾掇顧深遠的。 一邊收拾,一邊叮囑傭人。 “男士剃須刀不管是否損壞,記得每個月更換一次?!?/br> “他不喜歡吃的菜很多,我都寫在紙上了,廚房更換廚師的時候記得提醒他們一聲?!?/br> “還有,洗澡水提前放好,不要太熱?!?/br> 即使許意吩咐完這些,提著行李箱離開別墅,傭人都沒以為她這是要走。 顧太太的行事和說話風格和平日一樣,臉上沒有一點關于“我離婚了”的情緒。 許意離開沒多久,黑色商務車??吭趧e墅院前。 往常,只要顧深遠回來,許意都會在家恭迎伺候。 這會兒,男人在玄關處換完鞋子,也沒看見人影。 把外套遞給傭人后,顧深遠本來準備問她們許意去哪兒了,低眸瞥見鞋柜處還有女人的鞋子,便沒有多想,松了松領帶,直接上樓了。 臥室和之前沒什么變化。 床鋪干凈整潔,桌幾上只有水晶煙灰缸,墻面布藝時鐘一如既往地工作。 唯一有變化的是,桌上多出一份黑字白紙協議。 標題:離婚協議。 看到這四個字,立于燈照下的顧深遠,面色輪廓明顯一沉。 她沒有開玩笑,她說的離婚是認真的。 離婚協議最后面,有許意的簽名,就差男方簽名確認了。 目光掃到女方凈身出戶這條內容后,顧深遠直接去衣帽間,不出意外,衣柜里有一大片沒有拆過吊牌的衣服和首飾。這都是她沒帶走的。 最后看見床頭柜上擺放的藏青色戒指盒時,男人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壓抑又沉重。 這時,傭人敲門進來。 “顧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傭人本想細問,看見男人異樣面色后,不由得啞然,忘記自己要說什么。 顧深遠俊美的五官線條冷硬下來,指尖攥緊一枚被摘下的女士鉆戒,嗓音低沉問道:“太太人呢?!?/br> “太太她提著行李箱,剛走沒多久?!?/br> “去哪兒了?” “她說出去逛逛?!?/br> 傭人對許意的這句話,根本沒有懷疑,以為她是真的出去逛逛。 能想象得到,許意是如何簡單收拾一番行李,云淡風輕地和傭人交談,再不動聲色地離開。 望著空蕩冷清的臥室,顧深遠突然意識到,結婚兩年,他第一次被他的小妻子冷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新文! 有存稿,放心追,更新時間在每天下午35點之間。 第2章 從沁園離開,許意回到自己家中。 結婚后,她很少在自己的小房間住過?,F在想來,當初的她傻乎乎的,二十多的年紀,不論是用來揮霍還是追求事業,都比給一個男人當全職太太要強得多。 客廳里,和許意同父異母的meimei許映畫也在。 jiejie嫁人,許父去世,家里沒請阿姨阿姨,平常的家里只有許映畫一人,看到許意大晚上的突然提著行李箱出現,她頗感意外。 許映畫斜眼瞥著擱放在鞋柜旁的橘色行李箱,“姐你咋回來了,和姐夫吵架了?” “沒有?!?/br> “沒吵就好?!?/br> “要離婚了?!?/br> “……” 許映畫呆住。 要離婚了?那還不如吵架。 許意從行李箱取出自己的衣物,慢條斯理地整理。在顧家收拾好些個小時,帶回來的東西并不多,她和其他女人一樣喜歡逛街,但每次買回家的,都不是自己的,不論大小物件,都和顧深遠有關。 他小到襯衫袖扣和襪子拖鞋,都是她準備的。 好奇寶寶許映畫自然會纏著她問離婚緣由。 許意不知從何說起。 “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啊,當初你喜歡姐夫的時候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都祝福你嗎,怎么這會兒突然鬧離婚,連個原因都不敢開口?”許映畫差點氣笑。 尤其是看著她那傻jiejie,賠兩年青春進去,什么都沒得到,凈身出戶地離婚,帶回來的家當一個小行李箱就盛得下時,許映畫更來氣了。 許意沒搭腔,蹲著身去琢磨行李箱密碼。 戀愛腦果然不好,她當初以那男人為天為地,現在突然改變主意,還挺不習慣的。 比如這行李箱密碼,當初設的是他生日,她這會兒想改過來,一時想不起修改密碼的方法。 旁邊還有個麻煩精不停地打擾許意的思緒。 “說啊——” “為啥離婚?他家暴你了?不給你錢花了?找小三了?” 眼看著這臭丫頭想得越來越離譜,一直沒找到修改密碼方法的許意突然吐出三個字。 “不愛了?!?/br> “……” 許映畫沉默。 這個理由還挺青春傷痛文學的。 其實她很想問問,到底是誰不愛誰,不過看當姐的表情,說的應該是她自己。 初步斷定,許意目前是失戀狀態,屬于“雖然說分手的是我但難過的也是我”狀態,在許映畫的認知里,如果是她那幫小姐妹陷入這種狀態,要么深夜買醉要么成為k歌之王,流完該流的淚后,才繼續振作起來找其他狗男人。 不過看許意像個無事人一樣改完行李箱密碼就去做飯,許映畫覺著,她這個姐,失起戀來還挺牛逼。 整理好行李箱,許意去廚房做飯,家里食材稀少,她簡單煮一鍋雞rou粥,用電餅鐺煎好蛋餅和培根,又做了竹筍炒rou和拍黃瓜。 許意手藝不算上乘,平常在家只是幫襯廚房,根據顧深遠的口味來調整菜肴。 拍黃瓜里的醋可能放多了導致味重,許意嘗過后,只覺胃中泛起波瀾,不由得扶著琉璃臺干嘔兩下。 “怎么了?”許映畫好奇問。 “沒什么?!痹S意敷衍,解開腰間圍裙,“盛飯吧?!?/br> 許映畫狐疑地環手抱胸,“確定離婚嗎?離了后你打算干嗎?” “工作?!?/br> “你那專業知識還沒忘嗎?” “我看好a國一所學校,不出意外的話,年后去讀?!?/br> “我才不信你真的離婚?!痹S映畫顯然抱有極大的懷疑。 要知道當初許意喜歡顧深遠,滿眼都是少女心思,一心一意想嫁給他,大學畢業那會,別人都在考研或者找工作,許意已經歡天喜地地嫁人,過起柴米茶油的小日子來。 許映畫不信她這個姐會輕而易舉地放手這段求之不易的婚姻,估摸著那兩人只是鬧點小別扭。 許意沒無所謂許映畫信不信,她懶得解釋太多。 回家做的第一頓粥煮得有點稀,許意一開始緊張皺眉,突然想到顧深遠不在這里,神色才放松下來。 這不是做給他的飯,她不用擔心合不合他胃口,不用盡心盡力地討好。 吃飯的時候,許映畫聽見許意的手機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道驚喜地“哇”聲。 許映畫斜睨一眼笑呵呵的jiejie,小嘴一撇:“高興什么?姐夫來電話求你回去了?” 許意頭也沒抬:“不是,我掃到敬業福了?!?/br> “……” 許映畫捏捏耳朵。 她沒聽錯吧。 她這個無時無刻心系顧深遠的姐,好像真的……放下了? 見許意沒有因為離婚或者吵架而露半點沮喪,許映畫終于相信她沒撒謊,她可能真的對男人死心了。 飯罷,許意去廚房洗碗的時候,擱放在桌上的手機再次響起。 許映畫順勢掃了眼,這回真的是姐夫來電話了。 許映畫偷偷瞄了一眼,看著上面“老公”兩個字眼后,不由得起了壞心思,悄咪咪按住掛斷鍵。 她對這個姐夫,實在歡喜不來。許意在顧家婆姨面前受不少委屈,常被人嗤笑倒貼貨,女兒家的心思太顯露的話,別人只會覺得廉價。 電話掛斷后沒多久,手機震動聲又響起。 這一次,許意聽見了,人從廚房出來,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后便接聽,“喂?” 本以為顧深遠會問她離婚或者去哪兒之類的問題,但是那邊停頓幾秒,拋出一個日常問題:“我內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