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英武侯府膽子也忒大了,竟然敢犯法?!?/br> “有錢有勢的都這樣,窩藏嫌犯算啥,又不是謀逆大罪。不信你看,英武候進宮哭兩句,皇上鐵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br> “對對對,他們家可是有娘娘在宮里?!?/br> “我咋聽說是英武候搶了延慶王的小妾?” “不可能,英武候又沒有瘋,敢搶王爺的女人?” “有錢人么,愛好總是特殊的,萬一就是覺得大人物的女人香呢?” “好有道理!” …………………… 姚妍:“……”人人都說延慶王是草包王,只知道吃喝玩樂??煽此娴幕?,可真真一點不草包。畢竟打砸侯府不是小事,可他這渾水一攪和,英武侯府有理也說不清了。 眼看著延慶王跑了,劉嬤嬤才敢大喘氣,小心翼翼問道:“姑娘,咱們還回侯府嗎?會不會被連累?” 姚妍嘆氣:“畢竟是親舅舅家,即使犯了事,我也不該獨善其身。走吧,咱們進去,看能幫一把是一把?!?/br> 杏兒:“……”姑娘忒能裝,要不是您讓咱們放出風去,延慶王能來砸了侯府?!姑娘這不是去幫忙,是去看笑話的吧。 等人群散了大半,姚妍一行才敢靠近侯府。 原先紅漆木門已經被砍了幾道口子,門口的石獅子也被潑了污物。一行人掩著鼻子進了前院,馬車沒法走了,根本沒有馬蹄子下腳的地方! 姚妍扯住一條帕子,擋住滿臉的笑意。等見到躺著不能動的侯爺和暈死過去的張氏,姚妍覺得自己可能要完全蒙住臉才成,笑容實在擋不住。 前世這一家子欺負起人來毫不掩飾,這輩子也讓他們嘗嘗被欺負的味道。 她知道延慶王混不吝,但沒想到敢動侯爺命根子。 別小看這根命根子,雖然連二兩rou都沒有,卻是男人安身立命根本。沒了這玩意兒,侯爺從此沒臉出門,更沒臉上朝,一家子也會跟著抬不起頭來。 因為別人說起來,不會說英武侯如何如何,只會說“那個沒有命根子的侯爺”,一句話致命! 一家子不能出去折騰了,這家里只會更加翻了天,窩里斗,好一團熱鬧。 恨不能給延慶王鼓個掌! 掩住笑意,姚妍湊過去嗚咽道:“太醫,趕快請太醫?!?/br> 此時侯府主子早都聚了過來,自然有人去請太醫??商t也是看人下菜碟,延慶王打了招呼,沒有一人敢來侯府露面。 最終無法,大表嫂讓人請了與娘家私交甚好的一位老太醫過來。 張氏被掐了人中,很快就緩過來??煽匆谎垡啦换畹哪腥?,還有一地的文玩古物,她恨不能再次暈死過去。 男人么,早就不來自己房里了,命根子不值錢??蛇@些古玩,一件一件全是名品,是侯府幾代人的心血,是她兒子將來的依仗,現在卻全被砸了,能不心疼死? 秀蓉哭哭啼啼:“娘,娘您醒醒,家中還指望您主事呢?!钡胨啦换?,要是娘再有事,她日后難不成要靠嫂子過日子? 姚妍冷眼看這一家子,雖說哭成一團,可為侯爺夫人哭的卻沒有,真正哭的是自己罷了。 侯爺若是去了,大表哥就能承爵,即使降等為伯爺,那也是自己當家作主。大表嫂雖然盼著自己大姑子劉嬪能一舉得子,求得皇上對娘家開恩,這一代不降等,可伯夫人名頭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這兩口子心里只有美,絕對不會真哭。 老二兩口子一直想奪爵,雖然明知沒希望,可也總是蠢蠢欲動。再者說了,侯爺夫人活著,好歹不用分家。若分了家,兒女嫁娶都要降格,日子沒法過了。 老三老四……老四一眼看到了姚妍,蹭過來問道:“表妹回來了?剛剛有沒有碰到那些煞神,沒嚇壞吧?” 姚妍:“……”這時候還有心思關心女人! 她要是侯爺,這會能被氣醒了。 其實英武候早就醒了,可他沒臉張開眼。 從十一歲動了通房丫頭,之后葷素不忌,玩了多少女人男人,到頭來命根子卻被毀了,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都難受。 而且,出去誰不夸他風流倜儻,即使年過四十依然風度翩翩,面龐如玉??涩F在……現在哪里還有臉出去。 還是大表嫂細心,見侯爺眼皮子偶爾顫動,手指頭偶爾小動,便私下給夫君指了指。大表哥一看便知父親這是裝暈。 “二弟、二弟妹,扶著咱娘先到后院休息片刻。三弟四弟你們帶著家里人散了?!贝蟊砀绶愿劳?,又對大表嫂道:“把下人的嘴巴關緊,莫讓家里亂了?!?/br> 畢竟是大哥,說話還是有分量,兄弟們都各自領任務走了。不過關緊下人嘴巴,已經晚了,何況還有人特意安排人傳播出去,英武侯府這點破事瞬間便傳遍京城。 姚妍也不好賴在這里看笑話,跟著去了后院。 到了湖邊分別處,秀蓉恨恨道:“都是你這個狐媚子敗家精,自從來了我家便一件順暢事情沒有,喪門星?!?/br> 姚妍一臉不可思議:“表姐,咱們可是一家人?!彼敉粞劾餃I珠滾動,好不可憐。 秀蓉剜了她一眼:“這里又沒有男人,擺出狐媚子模樣給誰看?等我回頭見了大姐,一定給你好看?!焙淖泳驮摦斝℃?,哪天讓大姐指個婚,嫁給個混蛋玩意兒才好。 姚妍用帕子蒙住半邊臉,做出掩面而泣的樣子,哀泣著進了自家院子。她可不愿意將精力放在這個不懂事的姑娘身上。等侯府垮了,看她如何囂張。 此時,張氏躺在房中,頭上纏了一條抹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見夫人一臉生無可戀,張嬤嬤勸道:“夫人,侯爺這事雖然不好聽,可您想想,與其便宜了那些小賤人,這樣老老實實誰也撈不著,不是挺好?” 夫人這正室當的有什么意思,侯爺除了急用銀子的時候能來房里一坐,平時可連院子門都懶得進。要不是夫人生了四兒三女,在侯府哪能站穩腳跟。 張氏嘆氣:“誰在乎那個。反正那些賤人都生不出孩子,他愛睡誰就睡去。我只是心疼前院那些好物件,看著碎了一地的模樣,我這心里就疼?!?/br> 甭說侯爺的小妾們,便是和他有了首尾的丫頭,張氏也是一碗湯灌下去,保管她生不出孩子來。 成婚多年,哪里還在乎男女情愛,在乎的是臉面和金錢權勢罷了。 張嬤嬤再勸:“前院那些雖值錢,可哪里有您手上掌控得多。侯爺沒了錢,只能乖乖聽您的,豈不是因禍得福?”夫人天天忙著收拾侯爺惹下的女人債,多累,從此終于可以消停了。 想想地契房契和干股,張氏又滿血復活,從此揚眉吐氣。 從前還用小心翼翼看侯爺臉色,現在看他個球。 不出三天,侯爺便感受到待遇差別??粗雷由系拇篝~大rou,他一揮胳膊將桌子掀翻,罵道:“當本侯是鄉下地主?竟然給弄來這些腌臜玩意?!?/br> 往日里魚是桂花金絲魚,現在卻是紅燒大鯉魚,往日是悶了一天一夜的佛跳墻,現在卻是紅燒rou,往日素菜綠葉子嫩成水,還是用高湯燒制,現在卻是水煮爛菜葉一般,總之用料和做工差了海去。 侍候的丫頭戰戰兢兢:“侯爺,這些都是夫人吩咐的菜色,奴婢,奴婢……” 往日里丫頭們衣領子半解半露大好風光隱隱綽綽,恨不能貼到他身上來。再看看現在,顏色靚麗的那幾個最會躲懶,就連這幾個模樣一般的也當自己是貞潔烈女,就怕他多看一眼。 侯爺深深感受到整個侯府的惡意! 他忍不下這口氣,氣沖沖進了后院,見張氏桌子上的菜色,差點氣炸肺。燕窩魚翅八寶鴨,樣樣精致美味,相比之下自己吃的是豬食。 侯爺指著張氏鼻子罵:“讓一家之主受苦受累,你卻躲著享福,本侯非休了你?!?/br> 張氏眼皮子都不抬:“七出之罪,我犯了哪一條?何況侍奉公婆盡心盡力,為他們披麻戴孝,又養育了侯府孩子們長大成人,妾身可是有不出理由?!?/br> 心中冷笑,命根子都硬不起來了,脾氣還這么硬,真真看不透形勢。 張氏甚至想,反正現在大兒子的差事黃了,二兒子管理庶務,三兒子四兒子還沒有正式走入仕途,守孝三年也不怕。 與其讓這惡心男人總是蹦跶著給侯府丟臉,不如直接弄死? 人死了,丟臉的事就跟著埋入黃土,過上幾年英武侯府又能體體面面回歸上流交際。 只是,舍不得侯府降為伯府呀! 年年給大女兒萬兩真金白銀,豈不是全都白花了。算了,等等閨女的肚子再說,容他多活一陣子吧。 侯爺哪里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枕邊人便將他的生死算計個透。猶自罵道:“你得意個屁,老子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br> 因為這一鬧,日后張氏確實后悔個透透徹徹,再沒想到侯爺留了這樣后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下面開哪篇,看接下來做大綱的順利程度吧,大家喜歡哪個就收藏那個,拜托啦。 新文1:《后宮扛把子》(暫定名,不到最后一刻,總會忍不住一再修改~~) 阿寧從冷宮雜役到萬人之上,只用了短短幾年。后來有人問她旁邊人對此如何評價? 某宮女:手段卑劣! 某太監:極不要臉! 某妃嬪:小賤人見人就踩! 先皇后:滾,本宮眼瞎! 新 皇:溫柔賢惠、甜言軟語、柔心弱骨、柔美嬌俏,偶爾有一點點小調皮~~~ 眾 人:皇上才是真的眼瞎?。?! 新文2:《兇漢子家小嬌妻》 柳蘇蘇長相美艷卻一直嫁不出去,誰讓她家是開棺材鋪的。 張大牛有房有地有銀子卻依然娶不上媳婦,誰讓有傳言他曾經占山為王殺人如麻。 兩人湊到一處,日子竟然過得紅紅火火,每天家里都傳來各種rourourou的味道。 眾人:為啥棺材鋪里天天有rou味,是不是他們一家子都吃人,怕怕~ 來自末世的柳蘇蘇:我相公每天喂我吃rou,關你們什么事兒! 張大牛:我媳婦超愛吃rou,夜里連我的rou都不放過呢! 第28章 第一更 姚妍回到屋中,穿上家常衣衫, 洗漱一番, 將剛剛污濁之氣一掃而去。收拾妥當,走到窗前, 將窗桿撐起,雙手托腮望著藍茵茵高空。 進京后姚妍只覺時間過得飛快, 眨眼就進入四月。初來時滿京城花草樹木凋零, 此時卻嫩芽遍樹。 院中梧桐樹挺拔闊大,占去了半個院子,等到夏日開花時間定是極美, 不過現在還是有點稀稀疏疏。 姚妍正想著夏日情景該多美妙, 便見一白灰色鴿子立在樹枝上,轉了一個圈,沖著窗戶便飛來。 姚妍先是嚇了一跳, 接著便笑了出來, 小東西一點都不認生,怪可愛。鴿子紅色眼底黑色掩住烏溜溜亂轉, 好似在驗證面前的女人是不是熟人。 姚妍大氣都不敢喘,怕把鴿子嚇跑。小家伙歪頭看了她幾眼,突然蹦跳到她手心里。小鳥爪細細的, 尖尖的, 蹦來蹦去撓得人怪癢癢。 見姚妍沒什么反應,鴿子像是不滿一般,撲棱棱揮起了翅膀。 姚妍:“……”鴿子腿上竟然綁了一張紙條, 她剛剛眼瞎了,只一臉老母親樣稀罕鴿子,關鍵點沒找到。怪不得鴿子急得飛翅膀,估計是嘲笑她太笨了…… 解下紙條,之間上面是硬筆寫出來的三個字:“滿意否?” 姚妍笑了。 滿意否?自然是滿意的,可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