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老黑的一口茶也噴了出來。 桑齊壓住心中的火氣,用另一只手抹去臉上的茶水:“我一只老虎又不是花,需要你們這么澆水嗎?” 老黑忙把搭在肩上的抹布遞給桑齊:“要不,用這個擦擦?” “去去去?!鄙}R將老黑的手推開,“你那上面全是油污?!?/br> 薔薇在一邊笑的直不起腰,整個客棧里都回蕩著她的笑聲。 桑齊將手上的茶水抹到薔薇的臉上:“我讓你笑?!?/br> 薔薇扯著桑齊的袖子直接擦了。 桑齊用力的扯著袖子,企圖扯回:“你自己沒袖子啊,用我的?!?/br> “小氣鬼?!彼N薇還是用他的袖子擦干凈了才放手。 老黑默默的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默默的喝著。 就這么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合適嗎? “老黑啊?!鄙}R將臉擦干凈,道:“晚上說不定要住在你這里,準備兩個房間?!?/br> “兩個?”老黑伸出兩根手指,“確定是兩個?” 桑齊一巴掌拍在老黑的腦門上:“你的腦子怎么和你的抹布一樣污呢!兩間!” “可是你上次……” “上次什么???”桑齊忙伸手堵住老黑的嘴,“你還不趕緊去準備房間?” 老黑拍了一下桑齊的手:“拿開,看在薔薇姑娘的面子上,我去準備?!?/br> 薔薇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敲著桌子:“上次你幫我療傷的時候,沒發生什么吧?” “沒有,沒有?!鄙}R舉著雙手,道:“絕對沒有?!?/br> 這個時候,姑娘不是應該含羞帶臊嗎?哪有姑娘這樣直接的問出來的?難不成她修煉的時候,對自己的性別認知出現了混淆? 薔薇點點頭道:“沒有就好?!?/br> 桑齊神色鄭重的望著薔薇:“我問你啊,你像我們老虎吧,出生時性別就確定好了,但你們花木好像沒有雌雄之分吧?” “我們???”薔薇將匕首取出拿在手里對著桑齊的某個部位比劃,“我們隨心,莫不是你對自己的性別不滿意,也要隨心一下?” 桑齊忙離開座位三尺遠:“不不不,我很滿意?!?/br> 啪嗒!匕首被薔薇拍在了桌上:“滿意就不要說這些混話?!?/br> 桑齊繞開薔薇上了樓:“我去看看老黑的房間收拾的怎么樣了?!?/br> 薔薇慢悠悠的喝著茶:“嗯,去吧?!?/br> 桑齊三步并做一步的跑到了樓上,推開門正看到老黑在點熏香。 “怎么要點這個?” 老黑道:“北冥前幾天連著下了幾天雨,天氣有些潮,不免會多一些濕蟲,這個香對驅除濕蟲很有效。你不是在下面陪薔薇姑娘嗎?上來干嘛?” 桑齊癟癟嘴道:“再不上來,恐怕就要斷子絕孫了?!?/br> “這話怎么說?”老黑白了一眼桑齊,“難道你上來了就不斷子絕孫了?” “最起碼現在不會?!?/br> 老黑將香爐的蓋子蓋上:“你們剛鬧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倆在一起了,原來沒有?!?/br> “在一起?”桑齊愣了一下,“我大她不知幾百歲,更何況還一身的魔氣,還是不要耽誤人家了?!?/br> “倒挺有自知之明?!崩虾陬H為嫌棄的看了一眼桑齊,“那姑娘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知道你上次給她療傷的時候將她身子看了個遍?” “呸呸呸,打嘴?!鄙}R伸手打自己的嘴,“那是迫不得已好嗎?她渾身上下都是傷,不處理一下難道眼睜睜看著她等死嗎?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許再說了?!?/br> “哦?!崩虾诘膽溃骸半y道你對她就沒有一點那種意思?” “嘿……”桑齊雙手叉腰的瞪著老黑,“你什么時候嘴這么碎了?” “跟你學的?!崩虾趯⑸}R拉出房間,“我們出去,這香味會越來越濃烈,不太好聞?!?/br> “說好了,這事可不許再提,不然我跟你急?!鄙}R掐著老黑的脖子,再三叮囑,“你應我一聲,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崩虾趯⑸}R甩出去老遠,“別掛在我脖子上,你多重自己心里沒個數嗎?” “那也沒有你重?!鄙}R站穩后,剛好扶著扶梯能夠看到樓下:空無一人。 “薔薇呢?” “薔薇……” “薔薇!” 一聲高過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老黑!”桑齊大聲喊道:“最近北冥不太平嗎?” “沒有啊?!崩虾谝舶櫰鹆嗣碱^,看起來更兇了?!半m然將軍府的小姐出殯,城里比較蕭條不如往日里繁華熱鬧,但也沒聽說有出什么大事???” “我剛上去的時候她還坐在這,雖然她脾氣差了點,但也不至于不懂事到到處亂跑???”桑齊從樓上一躍而下,茶杯擺在原位,茶喝了一半,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許是遇到了舊識,或者有什么急事呢?”老黑說著自己的猜測。 “應該不會,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見松子,倘若真的是有了消息她不會不叫我,況且她在這里除了暮鳴哪有什么朋友,有的只是敵人……敵人……”桑齊突然想起將軍府,“前些日子,她夜闖將軍府,當時見過她樣子的人不在少數,我們這一路走來也未加掩飾,說不定早就被將軍府盯上了,是我大意了?!?/br> 桑齊說著就往門外走去:“老黑,我出去一趟,你在這里守著,萬一她回來了按老辦法通知我?!?/br> “你去哪里?”老黑捶著自己的右腿,喃喃道:“拖著這么一根假腿,還是不要去添麻煩了?!?/br> “將軍府,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亂來?!?/br> 桑齊來到將軍府前,發現妖君的火麒麟正威風八面的站在門口,還有兩個侍從在外面照顧。 妖君如此大張旗鼓,是為了彰顯他的仁義道德和對將軍府的關懷,以此堵住悠悠眾口嗎? 桑齊也不多想,隱身進了將軍府。 如今祈倉和英縱肯定都在接見妖君和流光,此時不查更待何時? 雖然凝羽的喪事已經過去,但整個將軍府里還是以素色為主,下人們也都是哭喪著臉。 想必是主子沒有好臉色,下人們也就不敢露出笑臉。 路過正廳的時候,桑齊瞥見妖君坐在上方,祈倉則坐在他的右手邊說著什么,而流光低頭站在下方,仿佛犯了錯的孩子。 只是英縱去了哪里?他竟然不在此處。 桑齊不敢多做停留,便去了別處,畢竟這廳里的人物沒一個是好惹的。 他從前院找到后院,從東找到西都沒能找到一絲的線索,連兔子曾經說過的那個長相丑陋的魔物也沒能找到。 難不成這里有結界? 桑齊眼望四周無人,決定試探一下。 誰料指尖微光剛起,便被英縱撞破。 “擅闖我將軍府,膽子不小啊?!庇⒖v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伸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琵琶骨。 在他的周圍,還圍著一群下人,手中的刀劍均指向他。 桑齊伸手握住英縱扣住自己琵琶骨的手:“將軍這是做什么?在下不過是聽說府內風景甚好,便想著四處溜達觀看觀看,將軍何必動怒呢?” “偷偷摸摸的隱去身形,只為觀看風景?閣下真是好興致呢?!?/br> “妖生漫長,倘若沒了興致那該多么無趣?!?/br> “是嗎?”英縱伸手拍拍桑齊的臉,“帶去正廳?!?/br> “正廳?”桑齊愣了一下,“帶去正廳干嘛???你們將軍府真是與別處不一樣,抓到賊難道不是關到小黑屋一頓打嗎?” “賊?”英縱陰測測的笑道:“與你同行的那名女子已經被我拿下,你們殺我府中下屬,這可是命啊……” “你說什么?”桑齊伸手抓住英縱胸前的衣服,“你再說一遍?是不是你把薔薇抓起來了?” “放開?!庇⒖v輕輕一彈便將桑齊的手彈開,“不要在做無謂的掙扎了?!?/br> 桑齊突覺渾身無力,連站都快要站不穩。 他被像拖尸體一樣拖到正廳前,然后又被扔在一旁。 英縱走在最前面向妖君作揖行禮:“妖君,父親,英縱在后院發現可疑之徒,連傷我府中下人兩命,還望妖君做主?!?/br> 妖君看向躺在地上的桑齊:“抬起頭來,你與將軍府有何仇怨?竟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桑齊費力的抬起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br> 流光看到桑齊,驚的手中的茶杯險些落地:“英縱,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英縱看都不看流光,指著桑齊道:“那兩名下屬的尸身我已命人抬過來,你抵賴不掉?!彼D而面向妖君,“此妖詭計多端,妖君萬不可輕信于他?!?/br> “英縱!”流光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我知道凝羽去了你心里不好受,但你能不能不要捕風捉影?你若是恨我,大可以全沖著我來?!?/br> “流光!”妖君喝住流光,“有什么話心平氣和的話,切不可大肆喧嘩?!?/br> “英縱?!逼韨}也輕聲喚道:“君臣之禮不可亂,跟太子殿下好好說話?!?/br> “是,父親?!庇⒖v對著流光行禮,“太子殿下,此乃我將軍府的家事,還望你不要插手,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名女子,雖然給逃走了,但我相信不多時便會被抓回來?!?/br> 流光怒極,指著英縱的鼻子道:“你簡直……” “太子殿下!”桑齊喝住了流光,“在下有罪,認罰,由將軍府自行處置?!?/br> 若不如此,怕是見不到薔薇了。 “你……”流光很是不解,桑齊為何要突然認罪? 桑齊對流光笑道:“這青天白日的,也是我瞎了眼要闖這將軍府,也不知道好好挑個時辰,倘若要是晚上,說不定我洗劫了你們將軍府,你們都不知道呢……” 流光沉默的坐回椅子上,喝著杯子里的茶水,目不斜視。 英縱得意的白了流光一眼:“既然他已認罪,我這就將他帶下去?!?/br> 妖君看了流光一眼,道:“既是你們的家事,本君就不摻和了?!?/br> 這英縱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他有此一著怕就是想讓流光看的吧? “帶下去,嚴刑伺候!”英縱再次向妖君行禮,“那英縱這就退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