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是夜,妖君獨自一人來到流光的寢殿。 流光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發呆,聽到腳步聲便警醒一躍而起:“誰?” 妖君沒好氣的道:“我,你老子?!?/br> 流光討好的笑道:“父君,母后沒來嗎?” 妖君坐到床邊道:“沒來,同人喝酒去了?!?/br> “我果然不是她親生的?!绷鞴獍T癟嘴道:“她兒子都被關起來了,她都不來看一眼?!?/br> “哼?!毖湫σ宦?,“就我們這點小把戲,恐怕你娘一眼就看穿了。說吧,為什么想讓我把你關起來?” 流光嘿嘿的笑道:“原本我的打算是讓父君把我發配到佞骨塔的,但是有些話到嘴邊覺得太惡毒了,就沒說出口?!?/br> 妖君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流光的腦門上:“你這剛回來就要出去,那還為什么回來?” 流光嘆口氣道:“被人抓住小尾巴了……” “誰?凝羽?”妖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作為長輩我跟你說,這就是你的情劫,渡過了萬事大吉,渡不過萬劫不復?!?/br> “你還有心情笑,你兒子都快煩死了,問題是這個劫要的是別人的命?!绷鞴獾拿碱^皺的死死的,“我流光,堂堂妖界太子,一條叱咤風云的龍,怎么就會被一只母老虎要挾成這個樣子?” 妖君滿不在乎的道:“來,什么小尾巴?說出來給你父君聽聽,是偷拿了我藏寶閣的寶物,還是捅了什么簍子???” 在妖君看來,只要沒傳到他耳朵里的事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流光瞪著妖君:“原來在你眼里,你兒子就這么點出息?!?/br> “不然呢?”妖君伸展雙臂,“你看這么大的王宮,哪一間房子沒有被你拆過?” “行行行,就這樣吧?!绷鞴馀龅囊幌绿苫卮采?,“總之這事很棘手,但我還不能告訴你,我要自己解決?!?/br> “好好好?!毖呐牧鞴獾男馗溃骸澳銈冃≥叺氖挛乙矐械霉?,只是三日后便是凝羽她哥英縱的生辰,請帖是一定會有你的,你躲不掉?!?/br> “躲不掉便不躲,我還不信在這北冥城她能將我怎么樣?” 三日后,清晨。 流光正在寢殿里的軟床上做夢,忽聽侍衛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殿下,殿下,妖君來了?!?/br> 話音還未落,流光便被妖君從床上陷了下來:“不是說好了今日去參加英縱的生辰宴嗎?怎么還不起來洗漱?” 妖后吩咐身后的侍女:“去,伺候太子殿下更衣洗漱?!?/br> “是?!?/br> 流光摸著摔疼的屁股,哼唧道:“有話不能好好說???這么粗暴?!?/br> 妖后走到流光身邊,道:“再磨蹭還有更粗暴的?!?/br> 流光睜開一只眼看到是妖后,忙站直了身子:“不敢,不敢?!?/br> 倘若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母后,那便是:靜若明月,兇若夜叉。 妖后拍拍流光的頭道:“乖兒子,娘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洗漱,我和你父君在外面等你?!?/br> 流光乖巧的點點頭:“保證不拖延時間?!?/br> 有了這一頓恐嚇,流光清醒了不少,匆忙洗漱后,便出了殿門。 妖君數月前剛降服了一只麒麟獸作為坐騎,只用了一次便養在宮內竟一直給忘了,如今便將它拉出來溜溜。 妖后有一把靈扇,可大可小,或躺或坐都極為舒服。 至于流光,靠腿。 流光原本想蹭妖后的扇子一坐,卻被妖后嚴詞拒絕:“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靠自己?!?/br> 于是,流光滿心怨憤的跟在妖君妖后身后,道:“又不是不會飛,不過是昨晚沒睡好,想補個覺而已?!?/br> 英縱的府邸門前早已是熱鬧非凡,五花八門的靈獸神器幾乎要將整個府都圍了起來。 妖君妖后一向是不愿張揚,所以連一個侍從都未帶,這種情況下更是不愿再湊熱鬧,早早就把坐騎收了起來,隱身進了府內。 來的妖雖多,但也分三六九等。 像妖君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都是在內廳,上座。 其余的,便只是在外園設宴招待。 酒過三巡之后,外園的眾人便慢慢散了,一時間花紅柳綠的光澤竟將整個空中明月的光芒都掩了去。 妖君望著天空的五顏六色,揉了揉眉心:為何他的子民都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顏色? 凝羽端了酒杯,走到流光面前:“流光哥哥,凝羽敬你一杯?!?/br> 這種場合,流光也不好拒絕,便舉杯相迎。 凝羽順勢在流光旁邊坐了下來:“流光哥哥,這酒好喝嗎?” 流光向旁邊挪了挪身子:“甚好?!?/br> 凝羽繼續道:“酒宴過后,流光哥哥留下來可好,有一貴客想見見流光哥哥呢?!?/br> “現下就不早了,等酒宴過后更是不知道要到幾更,有什么人還是改日再見吧?!?/br> 流光始終目不斜視,盯著手中的酒杯。 凝羽笑嘻嘻的附在流光耳邊道:“貴客是松子呢……” 流光手中的酒杯晃了幾下,灑出幾滴清酒:“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br> 凝羽笑著離開,又去向眾人一一敬酒,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看流光的眼神甜的像個蜜罐子。 約又推杯換盞了半個時辰后,妖君終于體力不支的靠在妖后的身上:“本君乏了,先行一步告辭,大家繼續?!?/br> 流光則道:“兒臣酒興剛起,還望父君允許兒臣晚些回去?!?/br> 妖君看了流光一眼道:“準,那麒麟獸今晚就借你一用。一則怕你喝多了飛不動,二則萬一發起酒瘋給別人天麻煩?!?/br> 眾人皆呼啦啦的起身歡送妖君離去,一時間氣氛又活躍了許多。 宴席中頗有些附庸風雅之士,只是苦于妖君在不敢太過放肆。 如今妖君離去,便放開了膽子。 一時間,唱曲的,行酒令的,時不時的都會有些yin詞艷曲從角落里飄出來。 流光則跟了凝羽出去見貴客。 待到門口的時候,凝羽故意摔了一跤,嚶嚀一聲便倒在了流光的懷里:“流光哥哥,凝羽的腳好像崴了,走不了路了?!?/br> “……”流光一動不動的站在一邊,“松子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你哥的府上我也很熟悉?!?/br> “小路蜿蜒,不知要過幾個路口,凝羽有些忘了,流光哥哥背我去吧,不然說不定松子等的久了就走了呢?!?/br> 流光彎腰站在一邊:“上來?!?/br> 待二人走出門后,席上的賓客都向英縱敬酒:“將軍,看來令妹這喜酒不遠了,將軍您可要加油了?!?/br> 英縱也哈哈大笑打著哈哈道:“喝酒,喝酒?!?/br> 流光面無表情的背著凝羽向前走著:“還有多遠?” “不遠了,前面就是了?!蹦鹬钢懊嬉患艋鸹璋档姆块g,道:“就在那里面了?!?/br> 到房門口的時候,流光將凝羽放到了地上。 凝羽敲門道:“松子,在嗎?” 門應聲而開,果是松子。 流光未曾想過真是松子,他只是想看凝羽要耍什么花樣,如今眼見是真的松子,不由分說便抱了上去:“松子,真的是你?” 松子將流光推開,將他打量了一番道:“你不是受傷了嗎?傷了哪里?” 流光轉頭望向凝羽:“我受傷了?” 凝羽面露迷茫之色:“流光哥哥,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想松子嗎?如今我把她帶來解你的相思之苦不好嗎?” 松子冷笑道:“解他的相思之苦?你們把我當什么人了?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不是的,松子你聽我說?!绷鞴怆p手抓住松子的肩膀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你住口?!彼勺与p目通紅的盯著流光,“你的話才最不可信。你說你去買糖葫蘆,結果一去不回。然后又來書信說你受了重傷,命不久矣,結果你現在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br> “我,我是有苦衷的?!?/br> 流光如今只覺百口莫辯,松子不知天夷山之事,他連解釋都不知從何解釋。 噗通一聲,凝羽跪在松子面前:“松子meimei,只要你肯留下來,我什么都愿意做?!?/br> 松子將流光推開,望著跪在地上的凝羽:“你既喜歡他,為什么還來作踐我也作踐你自己?!?/br> “凝羽,你住口?!绷鞴鈱⒛饛牡厣侠饋?,“我求你,不要再說話了?!?/br> “她求我,你心疼了不是?”松子的眼中流出兩行清淚,“早就知道你不可信,可我還是瞞著大家來了,我真是個傻子?!?/br> 松子轉身離開:“以后,不要再來招惹我?!?/br> “松子!”流光情急之下抓住了松子的袖子。 剎那間,白光刺目。 松子抽出劍割斷了袖子。 “我說過不要再來招惹我?!?/br> 凝羽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一橫沖了上去:“松子,我請你留下來?!?/br> 胸膛對著劍尖而去。 隨著長劍刺咧衣物的聲音,血滴噴濺而出。 “松子,請你留下來?!?/br> “凝羽,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