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這本書主要講的是特殊年代因外公身份躲到鄉下的林宛月,無意中遇到紀越,被他的特質吸引,兩個人沖破層層險阻,最終收獲了滿滿愛情的故事。 有男女主,自然就有跟男女主作對的反派人物了。 書里最大的反派不是別人,正是女主繼奶奶家的兒子,她的小叔們。哦,對了,還有一個扮豬吃老虎,沒事就給她添堵的親堂哥。 她之所以現在還不太敢確定是穿書,則是因為書里女主的繼奶奶家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就是臨川公社的社長。書里并沒有提及這位社長的名字,只是一直稱呼他為林社長。還有一個就是女主小叔林冬至了。 在書中,林社長并不是一個愛民如子的人,恰恰相反,他當社長從來不會為老百姓考慮什么,只會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撈錢。而林宛月一家人的身份就是被他給告的密。這件事也造成了男女主感情的第一次破裂。 身份被揭穿,林宛月一家被打成走資派,嬌生慣養的女主怎么受得了,因此給男主寫信,希望男主給她出頭。誰知一直都對她寵愛有加的男主,在知道高密人是林社長的時候,居然沉默了。 他沒有給女主出氣不說,還以那是她叔叔為由,勸說她大度,讓她忍耐。 因為這件事兩人第一次吵架。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紀越跟她早死的小姑曾經訂過親,而自己只是因為長得跟小姑相似,所以紀越才會同意跟她在一起。 這件事對林宛月的打擊很大,可她真是愛慘了紀越,幾經周轉,最終還是放不下,甘愿充當替身。 她記得書中有句話是這樣寫的,“就算你心里有她又怎樣?現在陪在你身邊,寫在你戶口配偶那一欄的是我。并且我會陪伴著你直到老死的那一刻,占據你生命里所有的時光。所以,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她。相反我同情她,因為她只能活在你的記憶里,而我卻能活在你的生活中?!?/br> 說真的,看到這的時候,安然差點沒吐出來。她不明白如此讓人不能忍受的對話,底下怎么還有一群人在叫嚷著好看。 那本書她并沒有看完,具體的劇情她并不清楚。只知道在女主說出這話之后,男主終于被感動,后來還是用手段揭發了林社長。 林社長以權謀私的事情被揭發,自己被槍斃不說,妻兒更是被下放到偏遠苦寒地區接受改造。到死作者都沒有給林社長安上一個正經的名字。 比起林社長這個反派,林冬至要好些,至少他已經配擁有姓名。 林冬至跟林社長不同,文中多次強調他油嘴滑舌、偷jian?;?,整體不務正業的混日子??删褪且驗樗H哥哥是社長,別人不敢拿他怎么樣,被欺負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誰都不會想到,就是這么一個整天渾渾噩噩的渣仔,在林社長過世后干了一件大事。 這件事,讓林宛月栽了一個大跟頭,甚至直接影響到了她和紀越的婚事。哪怕是強如紀越,也沒能查出來這件事是他做的。最后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而林冬至也是林家人里面唯一存活下來的人。 安然剛穿越過來聽到林冬至和紀越名字的時候只是覺得熟悉,那個時候她也想過會不會是穿書了。只是她觀察了很久,從林家人的人員組成到性格,默默地跟腦海里的人物作對比??上?,她沒能對的上號。 那時候她還暗笑自己想太多了。 現在她才知道哪里是自己想太多了,瞧瞧她剛才都聽到了什么?林宛月跟紀越兩情相悅,她爹林翰城前來索要定親信物。 哦,忘了說,那本書里林宛月的爹也不叫林雨水,而是叫林翰城。 安然記得那本替身嬌妻第一章就是男女主見面,兩人不經意擦出愛情的火花。第二章,林宛月的爹就去索要定親信物。因為事情發生在前三章,她看書的時候看的特別認真仔細。 書中對兩人的相遇是這么寫的: 紀越在部隊受了傷回家來療養,他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那個無緣的未婚妻,于是在初五這天來林家拜年,順便也是祭拜一下未婚妻,跟她說說話。 就在村子東頭,他遇見一個穿著軍綠大衣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姑娘,那姑娘正笑嘻嘻的拿著幾顆糖果給村里的孩子們。姑娘的笑容很甜美,他不禁想到了他的未婚妻。你也是個特別甜特別善良的姑娘。 可惜姑娘的好心并沒有得到好報,有個小孩不相信姑娘沒有了糖果要去翻她的衣兜,姑娘一個不注意摔倒在地上。 紀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放下自行車去扶起那姑娘,明明他根本不是這樣熱心的一個人。 然后兩人四目相對,jian情出現。 不對,是擦出愛的火花。 紀越發現這姑娘長的很像未婚妻,尤其是那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因此他對姑娘很有好感,見她走路不便就提出送人回家。路上他更是問出了姑娘的名字——林宛月。 這名字就跟她的人一樣,讓人心生好感。 林宛月呢? 紀越長的高大壯碩,穿著一身綠軍裝,看著就英武不凡。路上又對她處處體貼,她的一顆心可不就留在了他的身上。 當然這是書上寫的,要安然說,這兩人都是瞎的。她也是見過林宛月的,兩人雖然有血親關系,可她并不覺得自己跟林宛月長的相像。 林宛月身材嬌小,她則是高挑。兩人雖然臉上都有酒窩,但她的臉是鵝蛋臉略顯圓潤,林宛月是瓜子臉,顯的清瘦。其他的就更不用說她比林宛月皮膚白皙,頭發烏黑了。 哪怕是三年前,有眼睛的人也能看出兩人的不同,她不明白紀越從哪里看出來的兩人長相相似。 再說了,她是不吃獨食,可也做不來林宛月這樣,拿著大把的糖果分給陌生人。她有了好東西也就是跟自家人分享,至于外人,不好意思,她知道你們是誰。 安然沒想到,自己沒死,林家人也還是一大家子,初始劇情都被她扭轉到完全不同的地步。兩人還能遇上,難怪呢,難怪前兩天紀越過來一臉開心的樣子,感情是遇到命定女主了。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心中作嘔,你說你都跟別人相談甚歡了,再跑來她家說什么重新開始是幾個意思? 初五那天,紀越過來說是知道以前做的不對,他要重新改過,爭取在安然畢業前上升到連長,然后帶著安然去隨軍。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 也幸虧老太太態度堅決,沒有被他的糖衣炮彈收買,不然自己豈不是也要卷進兩人的虐戀里面去? 想到這里安然就忍不住錘了自己幾下,叫你反應遲鈍,如果早點知道這是穿書不就是能早作打算了? “姑,你打自己干啥?”林春社狐疑的看著安然問道。 安然放下手臂,不自然的捋了捋頭發?!皼]什么?!?/br> 林新社說道:“姑,我娘說打自己那叫傻,要打也應該打我爹?!?/br> 安然:…… 六嫂,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六嫂。 知道了屋子里的是誰,安然并沒有進去,別說她家沒有紀家的信物,就是有,有她娘和她七哥在,這兩父女也別想討到好處。 果然,沒多久兩人就灰溜溜的離開了。這時,安然才帶著侄子們往堂屋走去。 林老太拉過安然摟在懷里,說道:“幸虧咱家跟紀越的婚事黃了,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啊。我閨女遇到他們真是倒了八輩子媒了?!闭f到這里她放開安然,嚴肅的看著其他人說道,“我可告訴你們,以后不許你們跟姓紀的來往,尤其是告訴他你meimei的事情?!?/br> 前天紀越過來,說有時間給安然寫信,問她地址,被安然拒絕了。如今看林雨水一家的樣子,她更不可能告訴對方地址了。 林雨水是什么人,他教養出來的閨女能是什么好品格,閨女跟她扯到一塊沒好處。 安然也趕緊表態說道:“就是啊,你們也看到了,他那天來咱家那高興的樣子。說不定還真像那個什么林宛月說的那樣,人家相互看對眼了呢。我林安然又不是嫁不出去,才不去摻和他們的破事。我的對象,將來怎么也要是個大學生,有正式的工作才行?!?/br> 如今的紀越跟三年前不同了,已經是副排長了。他這升級速度很快,安然就怕自家人腦子一熱,覺得這是個潛力股,被人說幾句就找不著北,把自己給許出去了。 為了不跟紀越糾纏到以前,她也是拼了,直接說出大學生以下的不考慮。要知道紀越也就是小學畢業,他就是再努力,等安然大學畢業,她也不可能成為大學生。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直接把紀越排除在外。 “那還用說,我meimei要模樣有模樣,要學問有學問,咱家又是八輩子貧農根正苗紅,這條件說出去,那媒人都能把咱家的門檻踏破了。就紀家這樣的,誰稀罕啊?!?/br> 林冬至打從一開始就看不上紀越,哪怕他如今出息了,可他依舊覺得對方配不上他meimei。因此,meimei看不上紀越,他是第一個支持的。 其他幾個哥哥也紛紛表態。 這時,安然才知道她的家人還是看不上紀越,并沒有因為他晉升的快就改變想法。 她的心里暖暖的。 那本書里林家只剩下兩兄弟,不用想也知道五哥六哥一家肯定是出事了。雖說現在兩家蒸蒸日上,但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還有老二林勝朝,書里面也沒有他的存在。對這個比自己大一歲的侄子,安然是喜歡的,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事。 她絕對在自己走之前的這幾天沒事就多叮囑兩人,讓兩人凡是注意一些,尤其是離林宛月一家子遠遠地。如今的林宛月一家可跟書里寫的不一樣,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讓安然沒有想到的是,她只顧著叮囑別人,卻忘了她自己。 這天,她在家閑得無聊,準備走之前在村子里轉轉。沒想到剛出門不久就被林宛月堵住了。 看著張開雙手擋住去路的林宛月,安然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沒等她開口趕人,林宛月泫泣欲滴的說道:“我跟紀越是兩情相悅的,能不能請你成全我們?”她說完這話就低下了頭,嘴角緩緩勾起,掩飾著心中的得意。 沒錯,她今天來其實是示威的。 那天林老太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把紀家的信物給她,說什么兩家已經退親,她家沒有紀家的信物,她才不信呢。一定是安然舍不得紀越,老太太才會這么說的。想想也是紀越才多大,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排長,在這鄉村可是獨一份。 安然雖說是大學生,可她的出身并不好。鄉下出身,母親大字不識一個,城里的富貴人家怎么會看上這樣的兒媳婦。安然想要過好日子可不得使勁把住紀越? 可惜啊,不管是紀越還是他母親都對自己印象不錯,他的母親更是親切的叫自己沒事就去做做。這不是間接的承認自己是什么? 她早就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安然了,可惜安然不常出門,就是出門身邊也有人跟著。今天她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自然不想放過。 “你跟紀越如何關我什么事?”看見林宛月身后有人過來,她眼珠子一轉說道,“林同志,我們鄉下跟你們城里不一樣,我跟紀越當初那是我爹娘定下的婚事,事實上我跟他也就過年的時候見過一面,還是在長輩跟前見的面。我跟他啊,不熟。 我們鄉下人特別重視男女大妨,你見誰家十幾歲的大姑娘整天跟男孩子說笑的。你再看看我們公社,誰家訂了親的姑娘私底下跟未婚夫見過面?” 林宛月不可思議的抬起頭,夸張的說道:“天啊,你們的思想也太守舊了。紀大哥還跟我說,等有時間請我看電影呢?!弊詈筮@句像是在無聲的炫耀。 安然皺眉,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當初你爹做錯事被趕走了,可禍不及妻女,你到底也是我的侄女,好侄女聽姑姑一句勸,就算你看上了那紀越,你們還沒成親就應該保持距離?!?/br> 林宛月不知道,安然可是清楚,這個時代對女子要求比較苛刻。就算是相親,男女能見面的都是少數,大部分人家都是父母相中了,就成親。很多夫妻直到新婚之夜才算是第一次見面。 林宛月并沒有看到后面有人,她盯著安然說道:“我們都是新時代的好兒女,你的思想怎么如此陳舊。你也就是遇上了我,這話以后再別人面前可別這么說,萬一有心人扣上個封建的帽子怎么辦?” “照你這么說,我勸你跟男人保持距離就是封建思想。那什么才是新思想?跟男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嗎?” 不等林宛月反駁,身后就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大嗓門:“哎呀,這城里人跟咱們就是不一樣,你們聽聽,你們聽聽,她居然說跟男人保持距離是陳舊思想。哎呦,就這姑娘的想法,以后誰家的姑娘敢跟她一起玩兒哦。反正我是不敢。等回去我就告訴我閨女,她要是敢跟這丫頭玩兒,我非打斷她的腿兒不可?!?/br> 林宛月面色陰沉,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澳汴幬??” 安然但笑不語。 就是陰你又如何? 誰讓你們父女這么惡心人,都說了沒事別找不自在,偏偏記不住,有事沒事往他們一家人跟前湊。甚至還異想天開的想要過繼她大侄子。 過繼,過繼,我過繼你大爺。 見林宛月的臉色猙獰,其中有一個婦人趕緊拉過安然。她不放心的上下檢查了安然,之后吧教育道:“我說然然啊,我嬸子沒告訴你兩家的恩怨?你這也太大膽了,以后沒事別跟她家人湊在一起,萬一出了事,嬸子怎么受得了?” 安然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說道:“二嫂子,這哪里能怪我啊,我好好地在路上走著,她非要過來跟我說什么紀越要請她看電影。你說我跟紀越那事早三年前就黃了,他倆如何跟我有什么關系,用得著特意告訴我?再說了,我這不是怕她剛回來,不懂咱公社的規矩嗎。她一個人怎樣我是不關心,萬一帶累了咱公社的名聲,我四哥面子上也無光?!?/br> 被叫做二嫂子的婦人點點頭,想想也是。前兩年隔壁不就是如此。村里有個姑娘受不了饑荒跟著人跑了,結果整個大隊都被人指指點點。大隊的其他姑娘說親都被人挑三挑四的,那樣子仿佛那些姑娘都是不安分的。 二嫂子家里也是有閨女的,她閨女今年也十五了,正要說親的時候,可不能被連累了。這樣一想,二嫂子說道:“我說大侄女,不是我做嬸子的說你,你這樣可不行,傳出去咱們公社的姑娘還做不做人了?人家吧還會說咱林家家教不好,教導不出好姑娘。你這樣不是害人嗎?” 二嫂子家跟安然家是族親,還沒出五服的那種。 林宛月臉色難看,看著大家都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她,她跺跺腳紅著臉跑開了。 戲弄了林宛月一把,安然很高興。不用想她都知道林宛月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你很得意?” 正走著,忽然聽到一個女聲在她身邊響起。 安然轉頭,聲音有些陌生,隨后恍然,這不就是自稱林宛蓉的那個。 又是一個林家的,安然面色不變,緊接著輕笑一聲:“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林宛蓉一副我看清你了的樣子,自顧自的說道:“我可不是林宛月,剛才的事情我看得清楚?!?/br> 當時林宛蓉就躲在一邊,從她們說第一句話開始她就在了。因此也看清了林宛月是怎么一步步掉進安然陷阱的。不過,她跟林宛月本就沒有多少姐妹情分,即使她看的分明,也沒有出來阻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