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寬敞而華麗的房間內,祖父在咆哮,只將門揭開一道小縫,黑發的男孩在門外悄悄的窺視。 他不是有意窺視的,他只是想要尋找自己的母親,一路找過來,就被這間屋子里祖父的聲音吸引過來了。 “所以,我不結婚了?!泵鎸ψ娓傅呐?,母親只是冷靜道。 “是真的對那個男人死心了還是對所有的男人都死心了?你至今依舊這樣,難道還在等那個男人回來嗎?”祖父不依不饒,依舊在和母親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已經忘了那個人了?!弊罱K只留下這句話,母親便從屋里走出來了,看到門口的男孩,她也只是挑了挑眉毛,嘴角隨即露出一抹笑容,將男孩抱了起來,她帶著他向他們的臥室走去。 “忘掉我和你祖父剛剛的對話,都是不重要的事,沒必要記著?!蹦赣H對他說。 和小男孩一起趴在柔軟的大床上,枕頭上擺著一本童話書,他們正在一起讀睡前故事。只不過和一般小男孩得到的有很多可愛插畫的繪本不同,這個繪本的插圖可不怎么好看,起碼不是小孩子會喜歡的類型,不過母親卻很喜歡給他讀這本書。 小腦袋抬起來,男孩烏黑的大眼睛直視自己的母親,他忽然道:“你們在說的是我爸爸的事情嗎?他不肯和你結婚嗎?” 被兒子問的愣了愣,女人卻沒將這個問題蒙混過去,而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其實他挺無辜的,他是個很有魅力的家伙,同時也很單純,我們只是相互吸引了而已,還沒有進展到海誓山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不過后來有了你,他很高興,說等你出生的時候一定會過來,而知道他要過來,我也很高興?!?/br> 母親翻了個身,長長的頭發將繪本蓋住了,眼睛看著房頂,她皺起了眉:“雖然他們都說他沒來,可是我有種感覺,我生你那天他過來了,我感覺到他來過了?!?/br> 說完,女人便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他往被子里一拽,要他和她一起乖乖睡覺了。 “……這就是我母親唯一一次和我談論父親的事情,很遺憾,什么有用的情報也沒有?!被仡櫫艘幌伦约旱耐?,溪流聳了聳肩。 和溪流一起盯著那副畫又看了一會兒,宮肆最終皺眉道:“總之,這次來黑土大陸我們各自都算有很大收獲,我從大伯這里學到了鐵匠的經驗,而你知道了你爸的一些事情?!?/br> “雖然我其實并不怎么想知道……”溪流苦笑道。 老實說,到了他這個年紀,從未謀面的父親什么的……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不過,這僅僅是對于溪流的心情而言,事實證明,現階段,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厄的兒子,對于他們目前的出境是相當有幫助的。 單單亞登朋友的身份還沒有辦法打消部落里的人對他們的警惕,然而長老的認可卻完全不同了,不知道長老私下里和部落里的人們說了什么,第二天開始,宮肆發現部落里的人對自己一行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也會在末法的翻譯下和他們說幾句話,他們對外面的事情還是相當感興趣的,不但會問他們外面的事,還會對他們傳授在這里生活的經驗,宮肆和大伯就在這種交流里獲益非凡:他們竟是找到了許多外面人根本不知道的稀有金屬!還開發了它們的各種用途!好些東西甚至連大伯都不知道,這幾天大伯就沉迷于和部落鐵匠的交流之中,亞登的家也不回了,就住在了鐵匠的家中,征用末法做翻譯,加上一直跟在大伯旁邊見習的宮肆,三個人一起全在部落鐵匠的家扎了根。 宮肆這邊在打鐵,溪流也沒閑著,宮肆把那顆蛋交給他了,鐵匠打鐵的地方太熱了,鬼知道會不會對蛋有影響,他就把那顆蛋連同鐵籠子一起交給了溪流,囑咐他背好蛋,末了還把幸運交給了他。 然后,幸運又成功的引起了疤長老的回憶。 “啊……厄當年也有一只信鳥,而且也是一只黑信鳥?!?/br> “厄對我說過,黑信鳥是極其罕有的一種信鳥,一百年都不見得能出一只,一旦活下來,它的個頭會比同類大的多,聽覺、嗅覺、飛行能力都遠遠超出同類,會是信鳥之王?!苯逵尚疫\又憶起了厄的一些事情,疤長老看著有點懷念有點高興。 “可是我聽龐托克信鳥店的人說,黑信鳥是不吉利的信鳥,它們送來的消息都是預兆死亡的消息?”胳膊上托著幸運,背后背著一顆黑色巨蛋,溪流一邊問一邊覺得自己現在的造型實在非常不可思議。 不過那又有什么法子呢?自己的器囑托自己做的事情,就算形象受損也要做好。 “那也難怪?!闭l知疤竟肯定了這個說法:“當年厄可是用這頭信鳥給黑土大陸上無數人送過消息,提醒他們災難即將到來,厄仿佛天生知道災難即將降臨在哪里,他總能提前感受到,然后提前通知大家,厄的黑信鳥每次送去的都是各種災難的信息,也難怪外面會流傳出這個說法?!?/br> “唔……這樣的話,豈不很像死神嗎?”提前告知對方哪里會發生災難?這……這怎么想都不太吉利,溪流心想。 “怎么可能!”這個說法立刻被疤否決了:“別人會這么想我沒有辦法,只能聽到一次揍他們一次,你可是厄的兒子,兒子怎么可以這么說老子呢?” “這可不是死神,而是一種預言,能夠未來發生的災難,讓眾人提防得以逃離災難的,厄是賢者??!”疤顯然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厄粉,這么不吉利的事情都能硬生生理解為賢明智者的象征,唔……溪流點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 不過對于溪流居然能有一只和厄一樣的黑信鳥這件事,疤心里顯然很高興,發現溪流根本不會馴養信鳥,至今幸運完全靠自學成才的時候,他立刻把部落里最擅長馴養信鳥的獵人找來了,吩咐他一定要幫助溪流將黑信鳥訓練好,叮囑完,他還在旁邊監督了。 這些年基本上已經不外出的長老在旁邊親自監工,獵人大叔戰戰兢兢,恨不得把自己多年所學全部在長老面前展示一遍,各種訓練方式之精彩,就連末法都忍不住扒在鐵匠鋪門口偷偷往外旁,爭取旁聽一點。 長老在這邊監工訓練信鳥,這樣一來卻苦了亞登。 亞登回來就是為了勸族人遷移的,而他雖然在年輕一輩里算是最有威望的一個人,可是還是比不了老人們,想要讓整個部落遷移,必須得到族長和長老團的同意,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疤長老的同意。 他本來打算當天就要和長老談,可是第一天發現了弟弟和外人結識了的事情,當夜便趕去處理這件事,結果發現對方是宮肆一行人,交換條件的結果,他不得不帶著宮肆等人來到了自己的部落,本以為這之后可以提這件事了,緊接著又發現了疤長老和溪流父親是舊識! 出人意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竟是沒有時間說最關鍵的事。 就在亞登跟在疤長老身后,一邊看著他們訓鳥一邊著急的時候,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他手上三年都沒有動靜的那顆“死”蛋,交到宮肆溪流手上才三天,忽然有了破殼的跡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背著那顆蛋訓練了一天幸運之后, 睡覺前溪流終于把鐵襁褓從自己的背上卸下來了。宮肆制作的這個“鐵襁褓”其實相當不錯, 加上那顆蛋也沒多重, 所以溪流背了一天也沒覺得有什么,整個白天就沒把它卸下來, 然后睡覺前這一卸下來,宮肆就在他的背后發現了一團黑色。 工裝襯衣上一團黑色異常醒目,宮肆不可能看不到。 他當時就讓溪流背轉過來沖著他, 一開始宮肆還以為是自己做的鐵籠子掉色了——有些金屬確實會掉色,尤其是和汗水發生一些反應之后,然而等到溪流湊過來之后, 他發現那不是。 溪流背上的東西是一層黑糊糊、黏答答的東西,宮肆還聞了聞, 味道也很奇特, 說不上來類似哪一種味道, 硬要形容……大概就是一種“這東西不能吃”的味兒吧? 倒是溪流一下子認出了這東西的身份—— “黑石?”將上身的衣服脫下來抓在手里,就看了一眼, 溪流便肯定道。 然后宮肆也想起亞登他們拍的視頻了, 從那些蛋周圍汩汩流出的黑色液體,一邊流一邊慢慢固化, 固化后的那些黑色顆粒就是近年來大受歡迎的新能源——黑石能源。 腦子里靈機一動, 宮肆道:“這顆蛋不會是要破殼了吧?” 雖然沒有官方公布, 可是那段視頻流出之后,早有人分析出黑石能源的真面目:那大概率可以稱為一種生物能,這種陌生的獸類(鳥類?)在破殼的時候會產生極大的能量, 這種能量會直接液化,然后凝固成一顆一顆的黑色石頭,也就是眾所周知的黑石能源。 說著,他拎起被溪流放在一邊的鐵襁褓,將那顆蛋從里面倒了出來,然后,他伸手在那顆蛋上摸了一把:果然!上面一種液體的觸感,又黑又黏! 拿著手電筒在蛋殼上仔細照了一遍,雖然沒有看到明顯的裂縫,然而這顆蛋上面的液體過了一會兒明顯增厚了,顯然,黑石正是從它身上來的! “快,快把大伯叫過來!”宮肆立刻對溪流道。 溪流立刻去隔壁把宮大伯叫過來了,宮大伯既然來了,朱諾也跟在他身后,笑瞇瞇的走了進來。 一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況,他們也立刻想到這是這顆蛋大概率是要破殼了,分別在床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兩人也打算就這樣坐在旁邊,好好看著這顆蛋孵化的一刻。 在座的四個人都沒有養殖經驗,更沒有孵蛋經歷,在他們看來,一顆蛋從開始有破殼跡象到真正破殼應該要不了多久,然而這顆蛋顯然沒那么快孵化,宮肆叫他們過來大概是晚上十點鐘,一直到了凌晨六點,這顆蛋里面的東西愣是還沒有出來! 不過它卻已經開始破殼了,原本嚴嚴實實的蛋殼上rou眼可見的出現了一道裂縫,細細的,他們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因為有大量的液態黑石從這道裂縫里出來,一晚上而已,宮肆他們所在的床上已經被這顆蛋里流出的液態黑石鋪滿了,一開始是不敢動生怕破壞它的破殼進度,如今宮肆他們是想動也不太好動了,那些液體已經將他們半“封印”在床上了,而且隨著液態變成固態,他們也就被弄的更加結實。 同樣狀態的還有坐在旁邊的宮大伯和朱諾,屋子里沒有椅子,他們倆是盤腿坐在毯子上的,那些液態黑石從床上淌下來,將他們的毯子和盤著的腿的一部分也黏住了。 不是不可以掙脫,而是到了現在,這四個人不約而同都決定不破壞破殼過程中的任何一個步驟。 “有意思?!本瓦B他們中看起來耐性應該最差的朱諾都一動沒有動,不過也是,真正能夠在一個領域做到極致的人,又有哪一個能缺乏耐心呢? 六點半的時候,看他們還沒出去吃飯,亞登過來敲門了,得到宮肆一聲應后推門一看,他也呆了呆。 看了一眼腳下,烏黑的,就進來了一步而已,他已經一腳踩在了那些正在固化的黑石上。 “是要孵化了吧?!眮喌钦f著,又往里走了幾步,抱胸站在朱諾身旁,也成了圍觀人中的一員。 和其他四個人不同,他看過那種怪物的孵化,也親眼見過那種怪物,只是見到它們的時間太短,地點太匪夷所思,根本來不及思考就一瞥而過,如今有機會仔細觀看它的孵化過程,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啟示,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從里面得到什么啟發。 “不過難怪普多瓦能靠這種生物賺錢,一顆蛋,還是這么小的一顆蛋就能搞出來這么多黑石?!眮喌钦f著,又看了一眼腳下,和剛剛進來的時候相比,如今他腳下的黑石更厚了。 “不過我之前在普多瓦見到孵化的那顆蛋足有半人高,這顆蛋才這么大,這么長時間沒有動靜,我還以為它八成是顆死蛋呢!”仔細看著那顆正在孵化中的蛋,亞登道。 宮肆就眉頭一皺,一只手仍然捧著蛋,臭著臉轉向亞登:“你提那個交易果然是穩賺不賠,敢情你把你以為是死蛋的蛋給我們了?!?/br> “呃……”沒留意的情況下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亞登愣了愣,隨即瞪大眼睛,指向了宮肆的手中:“看!那道縫要裂開了!” 感謝這顆蛋,早不裂開晚不裂開,偏偏在這個時候裂開,可謂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正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的時候,這顆蛋恰到好處的孵化了。 宮肆立刻重新扭回頭去,果然,正如亞登所說,這顆蛋真的在開裂了,如今,那些液態的黑石已經不是汩汩往外冒了,簡直是噴灑出來!宮肆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手中的蛋,伴著沙沙的蛋殼開裂聲,他看到那顆蛋上原本就有的那道裂縫越來越大,里面的情景逐漸顯露在他面前,他還以為像亞登之前看到的,他會看到一只尖銳的爪子從蛋殼的縫隙之間探出來,然而沒有,蛋殼就這樣在他手掌心里直直裂成兩半,然后無聲的墜入了床上的液態黑石上,留在宮肆手掌心的卻是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小怪獸,軟軟的、黑黑的、濕漉漉的,別說伸出爪子了,它全身是蜷縮著的,兩片小rou翼和四只爪全都縮成一團,將一顆大頭護在中間。 雖然確實很詭異,可是……這個家伙看起來實在非常柔弱!宮肆毫不懷疑,假如自己現在掌心一握,可以一把把它捏死! 宮肆僵硬著不敢動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他手里的小怪獸開始動了,只見它在宮肆的掌心慢慢伸開了身子,當然,伸開身子也沒多長,它試著展開rou翼,然而覆蓋在它身上的液態黑石太黏膩了,它怎么也展不開翅膀,不過這樣一來,它的頭倒是終于露出來了,那頭也是個奇怪的頭,硬要說的話,它有點像傳說中的龍,眼睛仍然沒睜開,倒是嘴巴張了張,這一張,里面又吐出了一股黑色的黏液。 然后,它開始嘗試動了,匍匐著往前爬著,眼瞅著它就要從宮肆的手掌中掉出去了,宮肆反射性的想要去抓它,然而門口忽然一聲暴喝: “不要動它!” 被這一聲吼嚇了一跳,宮肆的手當時就停在了半空中,視線當即向門口的方向看去,他這才發現阻止他的人原來是疤長老。 這位老人八成是看他們到了時間還沒過去訓練,索性自己找過來了,他過來的時間就是這么巧,剛好是那顆蛋里的東西完整破殼而出的那一刻。 “不、不動它的話……它會不會被這些液態黑石淹死啊……”看著下面已經積厚到完全沒過那頭小怪物的黑液,宮肆心里有點沒譜,不過他隨即想到:搞不好在被淹死之前,這只小怪物已經摔了個半死了?它看著那么弱,從自己手掌掉到床上……這段距離說起來不長,可是對于那頭小怪物的身板兒可有點難說。 “那些黑液是它自己身上出來的,怎么會把它自己淹死?現在開始,你們五個人……包括我在內,都不要動,就讓它自己弄,直到它把一切搞定為止?!?/br> 這一刻,不止宮肆,所有人看向疤長老的視線都意味深長起來:疤長老是剛剛到來的,剛剛那顆蛋里分泌黑石的一幕他顯然沒有看到,然而沒有看到卻能說出這些黑液來自于這只小怪物,再加上他剛剛說的那番話,顯然,他是知道這小怪物的,非但如此,他知道的肯定還比他們更多。 “疤長老,您認識這種野獸?”亞登立刻問道:“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那頭黑水中的小怪獸,疤長老沉默了許久許久,直到那頭小怪獸自己從黑色粘液里掙出頭來,看著那顆小小的腦袋,疤長老這才慢慢開口:“我不知道這東西外頭叫什么,可是厄告訴過我——” “他告訴我,這東西叫厄?!?/br>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厄?和厄自己的名字一樣?”宮肆愣住了。 疤點了點頭:“我也不明白, 不過這個名字是厄自己取的, 不知道他為什么給這東西取了這種名字, 反正這東西的名字就叫厄?!?/br> “它要干什么?”看著還在黑水中慢慢爬行的小怪物,宮肆皺起了眉。 “你們看著?!睂Υ? 疤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然后所有人的視線便都集中在了下方的“厄”身上。 眼睛還沒有張開,只靠鼻尖聳動,那看起來詭異卻弱小的怪東西辨別著方向走著, 雖然不知道它想要的“方向”是什么,可是從它的行走方向看,它確實是有目的的在爬行的。 它爬到了溪流的身上。 濕漉漉的液體從它身體上流淌下來, 在溪流的胸膛上留下一道爬行的痕跡,溪流原本還能看到小怪物的動作, 然而隨著它爬到自己肩膀, 由于不敢回頭, 溪流徹底看不到它的動作了。 “它在做什么?”沒辦法,他只能問對面的宮肆。 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宮肆道:“它……在涂墻?!?/br> “涂墻?”聽到這個答案, 溪流愣了愣——等等,他身后有墻嗎?他和宮肆坐在床中間, 他身后什么也沒有, 雖然床是靠床擺放的, 可是墻壁在他右側好不好?他的余光還能看得見呢…… “可是,它確實在涂墻?!庇只卮鹆艘槐?,宮肆微微側過頭, 繼續看向前方小怪物的動作,如今除了看不到的溪流以外,他算是距離這小東西最近的一個人,觀察的也最清楚。 誠如他所說,這頭黑色的小怪獸如今勉強站在溪流肩膀上,顫巍巍的撐著身子站起來,正吃力的用自己的爪、頭、甚至肚皮,將自己身上分泌的黑色液體涂在溪流的身后。 一開始他還看不出對方在做什么,因為溪流背后確實什么也沒有,他只能看到那小怪物不停的在溪流的耳旁蹭,然而仔細觀察卻發現它蹭的并不是溪流的耳朵,倒是溪流身后的空氣。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動作,然而疤既然說讓他看,宮肆就沉住氣繼續看下去,然后,隨著時間的推進,他發現這并非毫無意義的,短短十分鐘之內,溪流原本空無一物的身后忽然多了一團黑色,就好像那里原本有一面看不見的墻,如今被那小怪物染成了黑色才忽然顯露在他們眼前了。 很奇怪,然而更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