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宋子茵見沒人信自己,索性轉身搶過她爹的長劍,“我可用性命擔保,真的是她?!?/br> 夫妻二人這才死了兒子,哪里還能再失去一個孩子?見她為了力證自己的話,連性命都要搭上,連忙將她攔住,“好,好我們信?!?/br> 然后便要去報官。 可是卻聽鎮安伯夫人提醒道“北安王府如何偏愛她,若是報官,我兒如何能得安息?” 鎮安伯立即明白,夫人是想先斬后奏。 于是立即帶了一隊精壯人馬往陸府去。 隨著這一隊人馬氣勢洶洶殺來,海棠也意識到了,什么叫禍從口出。 宋子茵見她想要張口辯解,一臉得意,“怎么,你還想說這是個誤會?你給我說的那些話,你這丫鬟可是聽到了?!?/br> 海棠嘴角直抽,“這真的是個誤會?!庇峙滤麄冞@一隊人站著門外,過于引人注目,便讓人開門,“你們先進來說話?!?/br> 鎮安伯見海棠如此冷靜,那陸言之也滿臉正氣,不免是有些懷疑其女兒的話。 一面領著眾人進去?!澳撬枷憧ぶ?,你倒是與老夫說一說,這到底是怎么個誤會法?” 海棠朝鎮安伯看過去,“可否借一步說話?” 鎮安伯此刻冷靜了許多,覺得這夫妻倆真沒有殺兒子的動機,而且一點淵源都沒有。此刻聽到海棠的話,毫無畏懼,直接同他們夫妻二人進了廳里。 海棠這才將自己今日所見,以及在門口跟宋子茵說的話重新與他說。 當然,鎮安伯不信,反而氣急而笑,“思香郡主,你莫當老夫是傻子,這種胡話誰會信?” 海棠心說你不就是信了,這才跟你女兒不問青紅皂白殺過來么? 一面想要力證自己的清白,但是尋常事情肯定沒用,大家都知曉,自己還能挑著隱秘的事情說,所以打量了鎮安伯一番,“鎮安伯你可是非嫡出,而且你生母還在世,對不對?”她真不想挖人家隱秘之事,而且探測這些東西也好傷神的。 這廳里不過他們夫妻和鎮安伯,所以這樣一句話說出來,也沒人覺得她是胡說八道。 就是有些震驚。 而當事人鎮安伯的表情就更為夸張了,“你…你如何知曉?”不是嫡出,是他一輩子的疼痛,所以他并沒有納妾,并不是對夫人有多深情,而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以后重蹈覆轍,像是自己一般,從小母子分離。 半響后冷靜下來,“老夫的確非嫡子,不過你如何知曉?” “我說看面相,你信么?” 鎮安伯想說不信,可是他這些隱秘之事,也就鎮安伯府一批老人知道,那些老人又都早死了幾十年,便是夫人也不知曉這個秘密。 所以現在看海棠,不免覺得有些神奇,“那你可能看出,誰在背后害我兒子?” 海棠搖頭,“我只能看相測福禍,你說的這些我如何能知曉?”要是真有那本事,就去混個國師當一當了。 陸言之的聲音合時宜地想起,“伯爺若想查,倒不如從身邊人入手,只要大公子真的是被人所害,總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br> 這番話就有些弦外之音了。 待那鎮安伯走后,海棠靈機一動,朝陸言之問道“你不會是懷疑宋子千吧?”但那是他的親大哥???又有些擔心,“你說鎮安伯不會將我會看相之術傳出去吧?” “應當不會,你不是攥著他的秘密嗎?而且我聽聞鎮安伯這人十分重信譽,方才既然答應了你,應該不會說出去的?!?/br> 鎮安伯府余后的事情如何,海棠不知,她當晚本就累慘了,一覺睡到天明。 只聽說鎮安伯已在開始辦理喪事,不過大公子的死因并未報官,倒是叫人匪夷所思。 不過別人家死人,非親非故,海棠這新店照常開業。。 她從裝潢的時候就大張旗鼓,先有她這狀元相公,后又有真假郡主之事。 所以這店鋪一開,單是海棠這身份,就引來了諸多人,其中自然也不乏那看戲之人,又有人覺得她今夕身份不比從前,做生意倒是使得,讓個丫鬟出來就是了。 就是她堂堂郡主,怎能出來拋頭露面?實在有失體統。 可是海棠大抵是沒有這個自覺的,此刻正興奮地看著掌管將她制定的素人改造計劃規則給在場的人說明。 門口那個大紅燈籠里,有四張寫了幸運的小紙條,只要是女人,無論老少,抽中的話便可以到店里根據店里的安排進行改造。 在里面所有的費用全部免費,衣裳可以穿走,首飾頭面可以戴走。 單是這最后一項,也引得不少女人躍躍欲試,去排隊抽簽,爭取可贏得這份大獎。 不但如此,今日但凡在店中消費的前五名,還有神秘禮品可以領。 很快那四位幸運兒就脫穎而出,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膚色偏黑,相貌最多三分。 另外三人,一個缺了門牙的八歲女小姑娘,以及兩位看起來尋常的小姑娘。 自打四人被領入店中,外面的人就翹首盼望著,畢竟掌柜吹噓得玄之又玄,說是進了這店鋪,便等于是換了張臉。 可是這等啊等的,期間就見著一看起來優雅從容的貴夫人帶著一位嬌俏可愛的小姐出來后,還有就是兩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家。 就是不見那四人。 直至那小姑娘的母親見這么久人不見出來,有些擔心了,急著要闖進去,被一只小手拉住,“娘,我這里呢?!?/br> 眾人才反應,原來她竟然是剛才抽中的小姑娘。 她娘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兒,不敢上前相認,反而是小姑娘主動走上前“娘,您看我好看么?” 這哪里只是好看?簡直就是個小仙女啦。 有了這樣的廣告效果,生意自然不錯。 加上海棠這老板的身份,也無人來鬧事。 這讓海棠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在這個世界做生意,都十分順利。 即便是曲逐舟管著的那條商線,也沒出過什么大事,所以回家拿著小鏡子,又開始研究自己的面相。 不過仍舊沒看出什么。 生意很快上了正軌,尋??腿说昀锏哪切y娘們能獨立接待,她就逐漸不在去店里。 轉眼已是三個月過去了,陸言之最后留任京城,在翰林院里做個七品編修,安鏡因父母擔心他再像上次那樣胡鬧,所以安大人插手了一下,他被外放,去了南邊一處縣城做縣令。 金寶也回了家,陸家這邊逐漸安靜下來。 海棠尋常不去店里,就帶著兩個孩子去北安王府串門。 期間韓素素上了京城來,開始到店里幫忙,一面學習。 她這人最是管事,有了她在,海棠省了不少心,連那幾個妝娘都給她盯得死死的。 本來會被重任的陸言之到了翰林,那里想要做出功績來,比登天還要難,也就是混混資歷罷了。 大家以為他這就么沉下去了,誰知道三番五次被齊皇叫進宮里,引了不少人眼紅。 而隨著夏去秋來,海棠也越來越擔心。 被聞叔帶走的那個女人,快要生產了吧? 這日從北安王府里出來,二嫂送她,臨到門口,忽然問她,“你還記得宋子茵么?” 海棠搖頭,“怎了?”算起來,鎮安伯家的大公子去世快半年了,也沒聽說他們家查到兇手。 “自打那大公子去世后,聽說鎮安伯夫妻因此傷心過度,一直臥病在床,前些天夫妻倆被二公子送到城外養病,就他們前腳剛走,那宋子千居然和一小廝……”她說到此,連忙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人,才繼續道“也是作孽,這以后沒了清白,縱然出生高門,可是這門當戶對的,哪個還愿意再娶她?!?/br> 海棠有些意外,這么大的八卦,自己居然一點沒聽說?!岸┤绾沃獣缘??”還有,為何自己聽到‘傷心過度,就臥病在床’這話,怎有些熟悉? 容氏壓低了聲音,“我院子里,有個婆子的遠親,就在鎮安伯府打更,宋子茵這事兒,知道人還不多,不過紙包不住火,說起來她也是不孝,你說這鎮安伯夫妻也是,好好的,怎么能說病就病倒了?”就他們北安王府里,婆婆和大哥有心疾,時不時的病倒昏迷,也沒見到非得送到城外修養的地步。 京城里,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家里長輩不行了,總會想辦法送到城外養病,沖一沖病氣。 所以這鎮安伯夫妻被送到成為養病,就意味著不行了。 海棠雖然詫異這鎮安伯的變故如此之大,但終究是旁人事,只不過是感慨一番。 回家便給忘記了。加上心里又一直擔心秦國南亭候那邊事發,這對于陸言之來說,就是個天大的隱患。 可是她的能力,賺點銀子還行,讓她去設謀殺人,真心不擅長。 晚上同陸言之提起此事,“算著日子,孩子快出生了,而且你確定,那老賊人果真是南亭候里的人?” 陸言之見她這幾日心神不寧的,本就有些擔心,想找個時間問一問,沒料想她竟是為此事。 “是,我已托人打聽過了。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的人尋到京城來的?!辟M盡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怎么可能讓那些不相干的人給毀了? 海棠有些驚訝,“你找誰?靠得住嗎?”若是找那貪財好利的,轉頭反而將他身份抖出來,可如何是好? 她擔心的問題,陸言之早就考慮過了。 那時候被聞叔所逼迫,只想立即取得功名,有這功名加身,他不敢任意擄人或是刺殺。 可是同樣也有個隱患,這天殺的血緣,也會成為他們威脅自己的把柄。 今血緣是斬不斷的,那么只能阻止南亭候府的人來大齊。 “是楚兄?!?/br> “楚郁笙?”他竟有如此本事? 只聽陸言之解釋道“他回渝州后,接管了楚家所有的生意,他是馬商,與各國商人來往廣泛,所以我便找他幫忙。你放心,但凡那邊有什么風吹草動,我一定能馬上得到消息?!钡綍r候也能做好萬全之策。 海棠見他神色自然,想來也沒騙自己,方松了一口氣。 又問“陛下總叫你去宮里,卻又將你晾著,外面的人只當你多得圣恩,你說他這樣做,到底是幾個意思?” 若陸言之是那老實中庸之人,只怕就回她一句不敢妄揣圣意。 可陸言之不是啊。 “我聽岳父大人說,陛下有意讓我去瞻州,當初打算賜婚,不過是讓我借王府的光,能先穩住瞻州那些土匪豪紳?!?/br> 海棠聽到此話,立即著急起來,聲音也因為激動提高了幾分,“那瞻州是何等險地?讓你去不是送死么?”同時,她也忽然意識到,北安王府在陛下眼里到底是什么份量了。 一個棄子罷了,不然怎么能舍得將北安王府跟去往瞻州的官員綁上? 卻見陸言之一臉認真,眼底甚至透著幾分野心,“可如果我在瞻州真的能拿回三仙島的所有權……” 海棠張了張口,終究是沒有將那潑涼水的話說出去。 她一個外來戶,也只得瞻州是什么鬼地方。 那是靠著齊國南端的一個臨海州府,三面環海,隔著海峽,對面就是海軍最為強盛的天辰國,那里還有最會打仗的大將,是這諸國間鼎鼎有名的戰神。 兩國海峽中間,是三仙島,又稱為黃金島。 因為上面有三座金礦。 而這三仙島的歸屬權,早在二十年前就該歸大齊所有,只是那時候國中恰逢內亂,當今圣上應該拿這三仙島的所有權給天辰換了什么,所以當時候天辰才沒有插手大齊內亂,甚至出手幫忙牽制住了秦國和西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