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要不要人活?要被氣死了。 楚郁笙也不甘落下,指責起金寶,“對對,這死胖子就是個騙子,叔叔也覺得你們爹娘情深義重,山崩地裂也不可撼動他們的情感?!?/br> 金寶傻了眼,發愁的看著這兩個背叛自己的兄弟,急得大喊,“敢說你們不也是那樣想的么?”就他傻,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第49章 二人咧嘴一笑, 露出大白牙,“金寶兄莫要胡說八道,挑撥我們與兩位小侄女的關系?!?/br> 金寶氣得想跳馬車,可他眼下住在陸家,還能怎的?只能繼續跟兩個小丫頭解釋。 但這倆丫頭閑暇沒事就看小畫本子。 這俗話說的好,沒吃過豬rou見過豬跑, 這看多了, 門門道道也看出來了,什么套路不懂??? 也就這金寶傻不拉幾的將這倆軟妹子做小娃娃來看。 如此, 一時半會自然是哄不好的,加上這安鏡和楚郁笙沒少在旁邊搗亂, 最后還是陸嫣嫣看不下去他那可憐兮兮的慘樣, 很是有風度地開口道原諒了他“罷了,這漫步人生路, 難免走錯幾步,你以后莫要再詆毀我爹娘的感情就是,這次就原諒你了?!?/br> 可明明已經被原諒了, 但金寶開心不起來, 尤其是看到安鏡跟楚郁笙那賊兮兮的笑容, 就覺得自己吃了這倆損友的大虧。 后面的馬車里好不熱鬧, 前頭馬車里荷花和封娘子也移身到最后面拉著行李的馬車里去, 所以這會兒前頭的馬車里, 也就陸言之和海棠。 海棠這個人生活過得其實是十分精致的, 便是這出門在外, 她也沒委屈過自己。 所以這馬車上是下了功夫的,寬敞的馬車里除了有擺著點心茶水的小桌子,左旁還有箱子,上面擺著鏡子,姑且可以算是梳妝臺,至于最后面,則是鋪著厚厚毯子,上面還放了枕頭,想來平時就在那里休息。 海棠見陸言之到處打量,不禁笑問“怎的?是不是覺得我出門一趟,奢華起來了?” 陸言之其實是有些緊張的,畢竟第一次正視到海棠的這張臉,只消看一眼,真的足以美得讓人窒息。忽聽海棠這般問,竟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然后急急忙忙道“銀子都是你掙的,你愿意怎么花,自然就怎么花,更何況對自己好些,也是應該的?!?/br> 曲海棠聽得他這干巴巴的話,忍不住眼唇笑起來,“你今兒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么?這會兒怎就變得呆呆傻傻的?” 陸言之又一次怔住,“有么?”那眸子,竟然不敢再去看海棠。 這一細節被海棠看見,那笑聲一時猶如悅耳銀鈴般,順著車簾傳出馬車,聽著好不歡快。 她這一笑,陸言之越發窘迫。 海棠頭一次發現,他還原來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不過也沒繼續逗他,而是轉過了話題,問起那西鑰細作燒毀客棧和酒樓之事。 這談論間,馬車驟然停住,陸言之先行打起車簾,便見前面又來一人。 來人已不惑之年,身著華服,頭戴高冠,一臉威儀。他目光傲慢的看著挑著車簾出來的陸言之,“你就是那個陸言之?” 陸言之并不認識李淳風,聽到他直呼自己的姓名,雖滿臉傲慢,但并無殺意,也就從馬里跳下來,拱手問“不知閣下是?” 這若是女人來攔車,還能知道她們所來的企圖,可這突然來了個中年男人,是幾個意思? 海棠也饒有興致的從馬車里鉆出來,朝那高頭大馬上的中年男人看去,心里甚至忍不住想,別是那聞叔的團伙找來了吧? 李淳風此刻正打量著陸言之,他雖然沒真正的見過陸言之,但到底是meimei喜歡的男人,私底下自然是派人去打發過的,如今見了他果然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心里也是十分滿意的,覺得meimei還算是有些眼光的,沒像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喜歡上那些滿心鉆營的小人。 這陸言之不吭不卑,氣度閑庭,嗯,極好。 于是也客氣了幾分,“我乃北安王府世子?!?/br> 他也沒明說,但只提這身份,陸言之就忍不住朝他看去,“世子這是何意?”別是為了那李心媛來吧?自己這些天無時無刻不后悔,早知她身份,當初怎可能救她?還不如將機會給那幾個想要搶繩子的人。 她曾經還刺殺過海棠,自己還發愁如何給海棠解釋這件事情,這人就尋上來了,老天爺不帶這么折騰人的吧? 可就在這時,海棠也要下馬車,他心生不妙,但也只能老實地轉身扶海棠下來。 海棠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一點也看不出半點惱怒,但越是這樣,陸言之心里反而沒了底,一面迫不及待的與她解釋“我當時不知道她身份,只將她當做那尋常女子?!?/br> “不用這么著急撇清關系,回家再說?!彼L娜耘f笑得風輕云淡的,似乎一點都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可話語間又要陸言之回家解釋。 一時讓陸言之頭大不已。 這夫妻倆自顧說起悄悄話,也不理會自己,讓李淳風著實不喜,自己屈尊降貴前來,也算是給陸言之這糟糠之妻幾分薄面了,沒想到如此不知好歹。 不禁朝陸言之扶著的曲海棠看過去,只見一妙曼身姿款款從馬車上下來,怎看也不像是自己以為的那種粗魯村婦。 而隨著海棠抬起頭,剎那間李淳風只覺得什么東西狠狠的拍在胸口,一時間竟然呼吸不上來,身子一歪一斜的,似要從馬上掉下來一般。 海棠見了著急,連忙朝陸言之喊著,“小心?!?/br> 陸言之聞言,回頭見著此幕,連忙同其他路人一起過去接住人。 李淳風總算沒摔著,陸言之連同三四個原本停下來圍觀曲海棠美貌的路人一起將他扶著坐在旁邊的石階上,又讓人去通知北安王府。 海棠沒好上前,不過也沒上馬車,就大大方方的站著原地,給這些滿心好奇的路人們看個夠,反正自己還指望賺他們的銀子呢,多看兩眼不要緊的。 陸言之見那李淳風醒過來,這才起身,“世子爺既有舊疾,出門在外還是帶著一兩個人在身邊?!辈蝗幌麓慰刹灰姷糜羞@樣的好運氣了。 李淳風根本沒聽進去他在說什么,目光穿過這人群,一瞬不瞬地盯著馬車前面站著的曲海棠,心再一次劇烈的顫動,呼吸有些艱難起來。 恍惚間,他似瞧見了母妃年輕的時候,那一顰一笑,連帶身上的氣質,都一模一樣。 天底下,怎會有兩個不相干的人這樣相像?他不敢去想,一想心口就難受得厲害。 陸言之見他不語,臉色一片青白交替,不免有些害怕他忽然死在這街頭,到時候只怕是真的惹事了,只得又讓荷花去找大夫來。 后面馬車的陸婠綰姐妹倆也吵著要下來,然后叫安鏡三人領著,圍觀了這李淳風一回。 李淳風再見著兩個小玉娃娃,忍不住想起當年李心媛被帶回來的時候,可不就這么大么? 這前前后后的忙活,那北安王府也來了人。 來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李若風。他沒見過陸言之,但卻見過海棠的,又欠著海棠對自家兒子的救命之恩,所以這次見面是十分尷尬了,歉意的朝海棠打了個招呼,“陸夫人,陸公子,今日實在抱歉,我兄長并非有意,還望不要放在心上?!比缓蟛钊藢⑿珠L趕緊抬上馬車,往北安王府去了。 他走了,海棠等人也上了馬車。 陸言之還以為她會問那李心媛的事情,或是責怪自己,誰料海棠竟然一句不提。 這樣,反而叫他心中不安,主動解釋那日發生的事情。 其實他還真誤會了,海棠一點都不生氣,畢竟這兩人無論如何都要有所交集的,自己又攔不住這命運,只能試著改變軌跡罷了。 又見他著急,便說了句安他心的話,“我沒多想,換做是我,那種情況之下,我也沒空去問人家十八代祖宗?!?/br> 陸言之被她這話逗笑了,“你沒生氣便好?!蓖瑫r,也松了一口氣。 又說李淳風素有心疾,受不得刺激,這病大概是從老王妃那里遺傳得來的。 李若風不明就里,還以為是大哥被曲海棠氣到了,畢竟這曲海棠可不比那些尋常婦人,大哥跑去說那樣的話,她肯定也不會留情面的懟回來,如此大哥不犯心疾才怪。 一上馬車就給他喂了藥,也沒敢跟他再提起此事,只坐在一旁守著,就怕他忽然發生什么意外。 可李淳風一恢復過來,就猛地掙扎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不是見過這陸夫人么?為何不早與我說?” 李若風被他這忽然質問,有些云里霧里的,掰開他的手,“我何時沒同大哥說?因著當初想給小妹道歉,反而惹惱了陸夫人?!?/br> 李淳風一想起海棠的容貌氣質,就忍不住著急,“我說的不是這件事?!?/br> “那是哪件事?”李若風越發不解,看著眼前有些發狂的李淳風,忍不住嘀咕起來,“我說大哥,你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莫要像是三弟一般胡鬧,今日也虧得人家不計較,不然真不管你,任由你從那馬上摔下來,你現在哪里還能坐在這里?”坐在這里莫名其妙的教訓自己,簡直不可理喻。 李淳風心頭那個著急啊,很不得一巴掌打死這個不開竅的弟弟,不就是比自己小個十幾歲么?怎么會連母妃年輕時候的樣子都能忘記了呢?那曲海棠分明和娘長得如此相像,他是眼睛瞎了么?竟然沒看到? 于是,這一著急,又上頭,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可把李若風給急得,只趕緊叫人。 一路跟那打仗一般,進了王府,才消停些。 可李淳風被氣得都翻了白眼,李若風到底還是被老王爺責備了一頓,“你兄長身體不好,你何苦氣他?他想做什么,只要不謀害性命,不篡改江山,你順著就是!” 第50章 話說這北安王, 一輩子就娶了王妃一人,兩人相互扶持一輩子。 這李淳風是長子,哪怕遺傳了王妃的心疾,但北安王對他還是多偏愛幾分,執意將世子的位置傳給他。 好在老二老三都沒有那心思,這王府也平平安安沒是非。唯一讓人不省心的是那小女兒。 夫妻倆有了老大后, 隔了十幾年想要個女兒, 然后就生下了李若風。 再生,又是老三李筠風。 兩老一臉失望啊。 本來放棄了, 可雖知道這年過半百,忽然又傳來喜訊。 然就有了這小郡主。 只是運氣不好, 那年逢著內亂, 襁褓里的孩子居然給丟了。 等了三年后憑著丟失時身上帶著的那塊玉佩找回來,全王府的人都如珠似寶的疼著寵著, 要星星絕對不摘月亮。這滿京城的閨秀們,沒有一個不羨慕嫉妒李心媛的。 所以,那是真正的心肝寶貝, 只要她不殺人放火, 這整個王府的人都縱容她去做。 李若風聽著這一把年紀的父王說出這等沒原則的話, 已經懶得吐槽了, 也不想去解釋什么, 應了一聲, 趕緊找借口走。 哪里曉得這運氣不好, 正好遇到從書院里來的三弟李筠風。 “二哥, 你怎么能這樣?不跟著大哥去給小妹出頭就算了,怎還把大哥氣得那樣嚴重?”李筠風接到消息,就趕緊從書院里回來,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啊。 李若風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力解釋。 好在李筠風擔心大哥的身體,沒多跟他糾纏就走了。 李若風松了一口氣,以為終于回院子同容氏抱委屈了。 可又被得了相思病的李心媛攔住。 她確實廋了不少,臉色蒼白無血色,見了李若風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掉了下來,凄凄然然地開口“二哥,我知曉你怨恨我,可你也不能因為此事就記恨大哥,大哥都是為了我好,你要恨,恨我就好了?!?/br> 李若風只覺得頭昏腦漲的,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院子里。 容氏也聽說了外面的事情,見他這幅模樣,自然也知道他肯定被全民討伐了,又解氣又心疼他,“往日我多說一句meimei,你們便都這樣對我,不分青紅皂白,今日你可知曉我當初是如何難過了吧?”偏那時候他不但不安慰自己,反而還一起教訓自己。 原本委屈巴巴的李若風聽得容氏的話,頓時心疼她不已,握住她的手立即表示,“夫人,從前對不起,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相信,你說誰不好,誰就真的不好,我信你的?!?/br> 容氏好笑的甩開他的手,“我又不是那長舌婦,好端端地去說別人的不是干嘛?也是你糊涂,今日就該叫管家一并跟著去,現在好了吧?大哥昏迷不醒,你就是渾身有嘴也說不清楚?!?/br> 李若風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曉得大哥還有力氣責罵自己,就不要那么急匆匆地去,等一等老管家,自己現在也好有個證人。 又想起那陸言之風姿,竟像是個貴族公子一般,也難怪小妹能對他一眼萬年,那傅現又對他如此推崇。忍不住也贊道“那陸言之的確看著不錯,可惜了?!币呛L臎]那么優秀,估計小妹還能掙一掙。